第 57 章(1 / 1)

那是和自己身子氣息截然不同的炙熱,朝著元瀅瀅鋪天蓋地般湧來。元瀅瀅宛如池水中的青荷,被綿密的雨滴輕打,身形搖搖欲墜,柔美的臉蛋上儘顯淒楚可憐。

當初隻是輕輕一瞥,元瀅瀅記憶不清那侍衛的眉眼,但她依稀記得,那是個連抬首看她,也隻敢停留一瞬的男子。

可如今,細碎濕熱的輕吻,落在元瀅瀅的脖頸。她比池中的青荷還要脆弱不堪,但卻要承受狂風驟雨般的輕吻。淑妃憂心元瀅瀅的性子懦弱,會被小侍衛輕易拿捏,便再三囑咐道,要她硬起心腸,若是小侍衛得寸進尺,便要厲聲嗬斥。

元瀅瀅依葫蘆畫瓢,想要裝出一副強硬模樣。但她剛啟唇,還未說話,便從唇齒之間泄露出破碎的輕吟。那樣的婉轉柔怯,元瀅瀅眼眸睜圓,難以置信是從自己的口中發出如此惑人的聲音。

越曜一手掌控元瀅瀅的纖細腰肢,因著他在上,元瀅瀅安靜地躺在床榻,元瀅瀅無法看清越曜半明半暗的神情,她從始至終,都以為和自己親近之人,是挑中的小侍衛。而越曜,借著月色朦朧,他的目光微動,描摹著元瀅瀅的眉眼。

越曜的心中滿是壞心思,他不去戳破一切,坦白元瀅瀅自己的身份,隻是順勢為之,讓元瀅瀅以為,他是一個肆意膽大的侍衛。

帶著熱意的舌,掠過元瀅瀅的耳垂,徘徊流連片刻,直叫元瀅瀅一張嬌顏,仿佛變成了紅紙。她早已經褪下了鞋履,露出白嫩柔軟的足。

足尖繃成一條直線,光滑瑩潤的趾也沾染了桃粉顏色。

越曜突然伸出手,握緊了元瀅瀅的腳踝。他仔細摩挲,仿佛將元瀅瀅的腳當做了美玉,翻來覆去地把玩。

元瀅瀅漲紅著臉頰,再不去顧及唇齒中的輕吟,怒聲斥責道:“你大膽,我要罰你,狠狠地懲罰你!”

越曜俯下身去,唇瓣緊貼著元瀅瀅的耳側,他壓低聲音,狀似疑惑地反問道:“哦?那娘娘要如何罰我。”

元瀅瀅聽出他言語中的諷刺,她身為女侍,未曾承寵,還算不上陸應淮的光明正大的妃嬪。旁人隻會稱元瀅瀅一句元大娘子,卻沒有人會喚她娘娘。但面前之人,卻口口聲聲喊她娘娘,莫不是在有意羞辱她。

元瀅瀅的腦袋裡,搜羅著自己所知道的最殘忍的法子,再說出口來,試圖嚇唬越曜。

“我要罰你的月銀,打你板子,讓人在眾人面前丟臉。”

這些是久在深閨的元瀅瀅,所能想出來的最狠辣的法子。

但越曜聽罷,卻覺得她過於天真。越曜輕吻著芳香的唇瓣,他每次輕啄一下,便教給元瀅瀅一種折磨人的法子。

“太過普通的法子,根本嚇不到人的。你可以剝掉我的衣裳,押在烈日下面暴曬。”

“將我浸入湖水中,直至昏迷過去,才可以命人撈出來。”

……

他每說一句,元瀅瀅的身子便輕顫一下。仿佛被折磨的,不是越曜,而是元瀅瀅。

越曜還未教導完畢

(),元瀅瀅已經顫著聲音≧()_[((),讓他不要繼續說下去。

越曜便不再說了,他隻沉默著動作。濕潤的唇瓣,流連在元瀅瀅細密綿軟的肌膚。冰肌玉骨不外如是,唇瓣滑至最柔軟處時,越曜身子一頓。但隨即,他便下定了決心,不再如同往常一般,淺嘗輒止,而是埋首繼續輕吻。

藕白的手臂,輕按住越曜的腦袋。越曜的發冠,被元瀅瀅伸手撥開,發絲儘數散開。十指在發絲之間穿梭,隨著越曜的身子輕俯,元瀅瀅的柔荑,也從發絲落在他緊實有力的脊背。

越曜擅武,他身為大理寺卿,總是能遇到心思狠辣的犯人,他們往往孤注一擲,若是不通武藝,越曜恐怕早就死在哪一個犯人手下了。

他每日都不曾斷過練習,因此身子分外緊實。元瀅瀅隻是將手搭在他的脊背,便被上面的炙熱溫度,隱隱跳動的肌肉,弄得心頭小鹿亂撞。

元瀅瀅親近過的男子有一,一是她至親的兄長元時白。元瀅瀅隻知道阿兄的胸膛格外可靠,其餘什麼念頭都未曾有過。一是她曾經的情郎越曜,她曾依偎在越曜懷裡,訴說衷腸,但這已經是元瀅瀅能做出的最為大膽之事。元瀅瀅隻記得,越曜的胸膛寬闊有力,心臟的跳動聲音,平緩安穩,沒有因為自己躲進他的懷裡,而心頭亂跳。但越曜衣袍之下如何,元瀅瀅卻是從未見過。

或輕或重的輕吻,讓元瀅瀅雙眸茫然,她心中有些悵然,第一次見到的男子肌膚,竟然是這個不知姓甚名誰的侍衛。元瀅瀅有些莫名的失望,但卻說不清到底哪裡失望。

元瀅瀅抽開手,讓自己不再感受面前人的肌膚溫度。她謹記著淑妃的教誨,孩子的父親,隻會是陸應淮,而面前的侍衛,不過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罷了。

但元瀅瀅的手掌,剛一離開,越曜便感受到了。

往日裡,他夜晚私會元瀅瀅,多是他主動迎合,元瀅瀅被迫承受。元瀅瀅的溫順柔軟,令越曜愛不釋手,但當元瀅瀅的手掌,撫著他脊背的一瞬,越曜才知道,他雖然喜歡元瀅瀅的溫順,但更歡喜元瀅瀅的主動。

仿佛隻有如此,兩人之間有來有往,才能證明並非是他一廂情願,元瀅瀅待他尚且有幾分情意。

越曜拉著元瀅瀅的手,搭在自己的腰間。他生的猿臂蜂腰,勁腰和寬闊脊背的觸感,不相上下,甚至更勝一籌。

勁腰繃緊,因著身子的晃動、輕吻的動作,而浮現出一層薄汗。元瀅瀅能感受到她的指尖觸及汗珠,那渾圓的汗珠,在她的指腹停留一瞬,便顫悠悠地落下,正巧落在她柔軟的小腹。

內外交織的熱度,已經快將元瀅瀅的腦袋燒暈。她忍受不了,越曜不停的輕吻,他好像不知疲倦,能夠如此這般天荒地老地吻下去。

但他身子康健,元瀅瀅卻不然。

元瀅瀅輕揚起身子,惹得越曜眉眼緊繃,聲音發沉。

元瀅瀅本想推開越曜,告訴他夠了,她不想要他了。

元瀅瀅心中浮現出委屈,她想要去找淑妃告狀,說這個侍衛不是個好的,一直輕吻她,

() 都不給她喘息的機會。元瀅瀅要換掉這個侍衛,尋找一個聽話溫順之人,做她孩子的父親。

但元瀅瀅一起身,月色便將越曜隱藏在黑暗中的臉龐,映照的清清楚楚。元瀅瀅身子猛然一顫,口中喃喃道:“怎麼會是你……”

驚濤駭浪,在兩人之間翻滾著。

越曜眉眼緊繃良久,才緩緩鬆開緊皺的濃眉,他安撫似地吻著元瀅瀅蒼白的臉頰,試圖通過唇瓣,給元瀅瀅的臉蛋塗抹豔麗的顏色。

“從頭到尾,都是我。”

元瀅瀅伸出手想要推開他,依照她的綿軟力氣,本是不能推開越曜的。但越曜看她鬢發微濕,眼尾一抹姝麗的緋紅,瞧著楚楚可憐。他思緒微動,想著此情此景,若是不讓嬌小姐如願,恐怕她會氣得昏厥過去。

越曜便順勢離開。

但兩人衣衫不整,越曜的外袍褪去,脊背和勁腰布滿了元瀅瀅指甲的痕跡。他不覺得痛,這些痕跡反而會提醒他,剛才所發生的一切,讓他可以頻頻回味。

越曜站起身來,他拾起散落的外袍,披在身上。在穿戴衣裳時,越曜絲毫沒有回避的意思,他直直地面對著元瀅瀅,面容平靜。先覺得羞怯的,是元瀅瀅,她輕輕垂首,不願細看。

越曜清冷的聲音響起。

“瀅瀅,你要知道,不隻今日是我,以後日日夜夜都會是我。而且——隻能是我。”

元瀅瀅抬起一雙美眸,直直地瞪著他:“你敢!我可是聖人的嬪妃。”

越曜目光灼灼,幾乎隻憑借眼神,就能把元瀅瀅吞吃殆儘。

他意有所指:“隻是名義上的。而且,很快就不是了。”

越曜已穿戴好,他正要離開,元瀅瀅怯聲喚住他。

“此事……你不要告訴旁人。”

越曜攏眉:“我自然不會。但你性子軟糯,淑妃又常年待在後宮,你如何鬥得過她。就如同今日之事,若是淑妃有意算計於你。待你和……”

提及侍衛時,越曜語氣微頓。儘管隻是一種假設,他也不願意猜想,倘若自己沒有發現此事,元瀅瀅就真的和侍衛百般親昵了。越曜刻意略過此事,聲音微冷:“後宮之中,為了爭寵,什麼事情做不出來。她哄騙你在先,再隨意尋個不安分、紅杏出牆的由頭,將你徹底打發了去,該如何是好。”

元瀅瀅抿緊唇瓣,不欲和越曜解釋。良久,她才冒出來一句話。

“淑妃娘娘,她和你們不同,她不會騙我的。”

越曜眼眸微黯。

他突然傾身,在元瀅瀅還未攏起的肩頭,留下一吻。

“我絕不騙你。”

元瀅瀅並不信他,輕聲討起往事:“可你騙過我,你說自己名叫陸曜,隻是區區一小吏。”

可事實卻是,他姓越名曜,是堂堂大理寺卿。

越曜當初,的確說了謊話。對於突然投懷送抱的女子,他無法全然信任,隻能隨意扯出假名,以做試探。倘若越曜知曉,會有今日的難以自拔,他定然會阻止當初的自己,因為謹慎而隱瞞身份。他會直視著元瀅瀅的名字,訴說他的名字是越曜,是大理寺卿。

他會帶著一百一十抬聘禮,風光迎娶元瀅瀅進門。

事到如今,越曜已不在乎,元瀅瀅當初是否是因為貪慕榮華富貴,才舍棄自己,進宮做嬪妃。他心中隻想著,自己若是袒露身份,元瀅瀅是否不會輕易舍棄了他,他們兩人可以光明正大地在一起,而不是像現在,做一對野鴛鴦。

越曜吻著元瀅瀅的發絲,放輕聲音:“不會了,再不會了。”

轉身離開時,越曜恍惚記憶起兩人初見時,滿臉受驚的元瀅瀅,躲在轎子裡面。越曜掀開紗幔,對上元瀅瀅盈滿水珠的眼眶。她是那樣的柔軟可憐,看著越曜的眼神,仿佛見到了神祇一般。

先出聲的,並不是元瀅瀅。

——越曜終於記起了,他們之中,先伸出手的,是他。

是越曜,先向轎子裡的嬌小姐伸出雙臂。

而在之前,他從未這般做過。

或許,從一開始,越曜待元瀅瀅就是不同的。那些看似無所謂的縱容,未嘗沒有他心中的情意作祟。倘若討好獻媚的不是元瀅瀅,而是其他女子,恐怕連越曜的一根頭發絲都近不得。

越曜隻覺得悵然,他明白的太晚。

但他轉身,看向月光籠罩下的動人身影,又覺得一切都不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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