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失明後認錯夫君 臥扇貓 14032 字 6個月前

新裁好的衣衫是死物,誰穿都無甚差彆。但鄉間巫士常用一個人穿過的衣物來為其招魂,可見人們對穿過的衣物總會特殊看待。好似這件衣裳一旦沾了身,便會從自個身上分走幾l縷神魄。

如今晏書珩看著自己的貼身衣物套在心儀的女郎身上,好似一道繩結,把兩人綁在一處。難以言喻的曖昧像一股溫暖柔軟的流泉般,慢慢淌過心上。

若是在往日,即便知道她看不見,他也會君子地錯開目光。

但今日晏書珩沒有。

他毫不避諱地展露著對阿姒的欣賞,目光從她沾著濕發的面頰,遊移到玲瓏的下巴,再順著微紅的頸側和耳垂往下,最後停落在踩著木屐的雙足。

沾水的木屐易打滑,為了腳下平穩,阿姒腳趾像爬山虎藤蔓攀在牆上的細絲,緊緊蜷著貼在木屐上。

像平日的她一樣,煞是惹人憐愛。

晏書珩垂著眼,視線追隨著那小巧的足趾,從淨房門口遊移到床榻前,末了在距他前方一丈處停下。

屋內炭火很旺,阿姒身上殘存著從浴桶中帶出來的熱意,即便隻穿一件薄薄的寢衣,也未感到很冷。

此刻她有些心不在焉。

今日午歇時,她出現了複明的錯覺,那錯覺十分真切。但越是這種時候,對於能否順利複明,阿姒心裡越沒底。

為了將來不被希望落空的失落折磨,她選擇事先做好最壞的打算。

在過去數月裡,她衣食住行都有人照料,哪怕是流落在山寨裡時,也有夫君在身側悉心照料。因此今夜阿姒突發奇想,嘗試著凡事親力親為。這樣也可以驅散部分不安——即便真的不能複明,她也能憑借鍛煉出來的經驗好好生活。

今日這次……是意外。

沐浴時,她告訴竹鳶和鄭嬸她要自行沐浴,不必幫忙。可是洗完阿姒才發覺,她今日太粗心了,隻帶了一件寢衣,且這一件大得出奇。

顯然是她夫君的。

但阿姒不想這一次嘗試半途而廢,又羞於讓竹鳶和鄭嬸看到自己穿夫君寢衣的模樣,便想趁著她們不在時趁機出來,探出頭時,她還窘迫地想著若夫君在這時候回來,她豈不是有口難辯?

他定會覺得她是想他想得無法自拔,要穿他的寢衣來回味他的懷抱。

一想象到她穿著他的寢衣被他當場撞見的場景,阿姒臉都紅了。

她撤掉頭上布巾,散下頭發。

長發一直垂到腰際。

再伸手拿來放在木架上的寢衣,確認過大小後,阿姒這才褪下身上的男式寢衣。寢衣褪到臂彎,她覺得不大對勁,屋子裡似乎有一股極淡的香氣?

是熏香,還有淡淡的酒味。

阿姒狐疑地轉過身,縮著鼻尖認真嗅了嗅,似乎是她的錯覺?

.

阿姒懵然望著窗口的方向。

窗前的晏書珩亦望著她。

青年的目光隻停留在她圓潤光'裸的肩

頭,但意識卻不由自主去追溯過往那些時刻,或許,他需要一抔冰冷的白雪來消除內心躁意,但不能是來自她身上的。

那隻會讓他心裡更不得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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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阿姒目光對上他的後,晏書珩喉間微動,終是忍不住錯開目光。

他一時忘了出聲。

待回過神已覆水難收,出聲會嚇著她,便不再出聲。

阿姒狐疑地嗅了嗅,又自嘲地搖頭笑自己心虛。隨即她保持著側對窗前的姿態,將雙臂從袖中抽'出。

男式寢衣翩然墜在她腳下。

霎時隱入凡塵的精怪褪去凡人衣衫,以坦誠的姿態呈現她的本貌。

乾淨懵懂中透著魅惑。

晏書珩閃避不及。

眼底映入一片刺目的雪。

措不及防。

他索性沒有回避。

回避也不過是掩耳盜鈴罷了。

酒意和諸多情緒支使著,青年目光一點點沉下,與她面對著面。

但阿姒轉了過去。

她嫌那件讓她羞赧的男式寢衣礙事,腳一抬將覆蓋在足尖的那件寢衣踢到一旁,繼而彎身去拿榻邊的衣衫。彎腰時,女郎身形若雨後垂柳,纖細枝條上懸著兩滴露珠,隨柳枝輕動而搖曳。

阿姒全身貫注地穿著衣裳,她先用手去摸索,確認縫合的地方在裡側不會穿反後,這才慢慢往身上套。

看不見,她便調動意識去感受。

正給外衫係扣時,阿姒又聞到了那股淡淡的香氣,這回不是錯覺。

這淡淡香氣中夾著熟悉的竹香。

阿姒的耳朵頓時燒起來。

他、他真的回來了!

在她沐浴的時候回來了!

他還一聲不吭地坐在屋內,眼睜睜看著她穿著他的寢衣走出來,又眼睜睜地看著她當著他的面褪下這件衣裳!

阿姒被施了術法般,化成了一樽石像,愣愣站在原地。

震驚數息後,她忙要係上前襟的帶子,雙手被兩隻溫熱大掌覆住。

他立在身後,緊貼著她。

阿姒惱羞成怒要掙開,手上的帶子被他接了過去。青年俯下身,下巴擱在阿姒頸窩,不疾不徐地替她係著帶子。

邊係著,他邊低聲說話:“我走了九日,這九日裡,阿姒的日子過得比從前還好,似乎半點也未曾想過我?”

阿姒注意力並未被小彆重逢轉移,她冷下臉不悅道:“這便是你突然回來,一聲不吭坐在屋內嚇我的緣由麼?”

她惱了,話都是咬著說出的。

晏書珩替她係好了衣裳。手隔著綢布覆在她身前,淡淡道:“碰都碰過了。”

阿姒知道他省略掉的下一句是:“看一看又怎麼了?”

這人總是轉移重點。她冷淡地推開他的手,身前卻被他抓得更緊了,還帶著她尚未離開的手,一起時緊時鬆地揉捏。被他帶著這般輕揉時,阿姒覺得自己好似被妖邪蠱惑著去偷嘗罌粟。

呼吸漸緊,她忍著異樣,極力平穩著氣息糾正:“我氣是因為‘看一看’麼,是因為你答應過以後要提前出聲卻總不聲不響地捉弄我,你就是在欺我眼盲!你最好祈求我晚些複明,不然……”

“不然阿姒會怎樣?”

晏書珩聲音一低,慢慢收緊手心。話語溫柔迷離又透著淡淡的危險。

阿姒被抓得倒吸一口氣。

她心裡猶不服輸,換了個方式刻意委屈道:“你就是在欺負我……”

青年聽出來她的質問,歎道:“阿姒總是這麼清醒又較真,我走了這般久,你見到我時第一句話竟然不是抒發彆離之苦,而是興師問罪。”

他騰出一隻手環在她腰間,話語溫柔卻似笑非笑的:“難道不是因為阿姒心虛,怕我看到你正穿著我的寢衣?”

哪壺不開提哪哪壺!

阿姒渾身的血都湧到臉上。

她張著嘴,半晌尋不到可以反駁的話,索性厚著臉皮虛假道:“負心漢!你也知道你一走就走了整整七八日,我一個人睡覺冷冷清清的,隻有穿著你的衣裳,才能感覺你還在我身邊。”

晏書珩捉住她心所在處,兩指輕揉慢搓,直到她低呼出聲才鬆開。

“是整整九日。”他溫柔糾正。

阿姒輕輕喘'著冷哼道:“方才還說我較真,你不也是?”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晏書珩低聲吟誦罷,又在她身前掐了掐,“阿姒你說這少算的‘三秋’,要不要較真?”

他念詩的時候聲音格外好聽。

尤其念的還是相思之詩。

阿姒放緩語氣,輕聲歎息著狡辯道:“正是因為彆離難耐,才要刻意往少了算呀,免得長夜漫漫,心無所依。”

青年低頭,從身後吻住她,纏磨須臾後,他嗤道:“阿姒慣會騙人。”

阿姒愣了下。

他這句話莫名讓她心虛。

可她也沒騙過他啊。

不對,是最近沒有騙過,初相識那會是情有可原,不做數。

阿姒心虛地從他懷中退出,迅速穿好所有衣裳,再用簪子將頭發束起,不滿咕噥道:“一回來就嚇我,虧我還對你思之若狂,擔心你出門在外可挨餓受凍。”

晏書珩再次把她攬入懷中,下巴在她發頂輕蹭,久違的擁抱讓阿姒慢慢歇了火氣,但嫌他把她頭發弄亂了,她扭頭避開:“彆蹭來蹭去的。”

晏書珩揉她腦袋,笑問:“思我如狂?你就是這樣思我如狂的。”

阿姒便不再躲開。

她低頭輕嗅:“你換熏香了?”又聞了聞:“似乎還飲酒了?”

晏書珩手放在她腰上,低下頭,兩人離得極近,長長的睫毛幾l欲相觸。

“我的確飲了酒,不過你聞到的,應當是鄭嬸在溫的酒。”

他喚鄭嬸把酒菜端上來,在角落裡低矮的胡床上擺上幾l案。

.

兩人面對著面在榻上盤腿而坐,晏書珩給她斟酒:“赴宴時,見主家存有數壇三春寒,想著阿姒很喜歡這酒,便厚著臉皮討要了一壇,帶回家討好夫人。”

阿姒沒想到他還記著自己的喜好,一口酒下肚,腹中暖融融,氣也順了。

她端起酒杯,欲再抿一口,未聽到他喝酒的動靜,問道:“夫君怎麼不喝啊,我一人獨享美酒,實在過意不去。”

晏書珩一手撐在幾l案上,拳頭抵在額際,目光懶懶地看著她。酒後慵懶的嗓音中透著些微悵然:“夫君我啊,早已因為夫人,喝夠了酒。”

阿姒猜這是他在委婉表達他是因她不在身邊隻能用酒填滿相思。她甚是受用,笑道:“夫君這話好像在說,夫君我啊,已經吃夠了相思的苦。可你這人最喜歡吃的不是相思之苦,而是陳年老醋!”

晏書珩隻是笑。

須臾,才說:“的確是陳年醋。”

冬夜靜謐,窗外偶有風動。

今日阿姒心情不佳,但他回來後,心裡那陣空落感被擠走些,飲著他特地給她帶回的三春寒,她頗諳哄人之道地感慨:“還是夫君最好了。”

她特地加重了這個“最”字。

晏書珩無奈笑笑:“但願阿姒恢複記憶後,還能隻對我一人說‘你最好’。”

阿姒嘴角微僵,笑容漸漸凝固。

恢複記憶……

積壓在心中的巨石又堆了上來,她慢慢垂下眼簾。

她能恢複記憶麼?

恢複後,會比現在更快樂麼?

見她的笑容慢慢變得勉強,晏書珩笑得更無奈了。無言對坐片刻,他給自己也斟了一杯酒,阿姒聽到他咽酒的細微聲音,回過神:“你不是說喝夠了麼?”

“我原也以為夠了。”

晏書珩給她和自己各滿上一杯,而後定定看著杯中酒水。

先前的酒解了先前的愁,但當他看到在他提到恢複記憶後,女郎勉強的笑容時,新的愁便出現了。

明知是自己多想。但毫無緣由地,他無法理智,也不想理智。

晏書珩低語:“我以為問題出在他人身上,其實是出在我這裡。”

阿姒琢磨了好一會,發現她還是聽不大懂他這話是何意思。

她覺得今日的夫君很是陌生。

這陌生並不僅僅是來自於他身上的熏香,更來自於慵懶自哂的語氣。

這讓她恍若回到他未帶她下山時,那時他也是一連數日未歸,歸來後性情慢慢地變了。如今情形,和那時何其相似。

但又何其不同。

那會她還未對他生出男女之情,他們這對夫妻隻比陌生人熟悉一些。

可是如今……阿姒腦中閃過上次他抱她坐在懷中,兩手上下各執一端、帶著她去到高處,又從高處墜落的情形。

她深刻地意識到,她對他的感覺、他們的關係都已和從前不同了。

從前發覺夫君讓她感

到陌生時,她會試探、會猜疑,但是現在,她更關心他是否是在外面碰著什麼事。

阿姒雙手撐在幾l上,半跪在胡床上,上半身則越過幾l案,湊到青年眼前:“夫君,你可是有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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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睜著無神的眼,格外關切。

晏書珩好整以暇看著她,問她:“阿姒為何覺得我有心事呢?”

阿姒眨著眼:“因為你今日很奇怪,說話語氣散漫,說的話也讓人聽得雲裡霧裡,還飲了酒,是有人氣著你了?”

她離得近,鬢邊一縷發絲垂下來。

發尾擦過晏書珩面頰,很癢。

晏書珩將它重新彆到她耳後,輕飄飄道:“是啊,有人氣著我了。”

阿姒同仇敵愾:“誰?”

晏書珩提眉看她:“如今還不便說,便是說了阿姒也不知道。”

阿姒以為是外面那些和他有利益往來的人,又問:“那你可想好如何對付那人,讓他吃點苦頭好解解心頭之恨?”

晏書珩笑了,手指在她額上輕點:“你啊,就彆自討苦吃了。”

阿姒眼珠子一轉,聽出些端倪來,她從他懷裡坐起來,不大相信地問:“難不成,那個氣著你的人,是我?”

她何時氣著他了?

晏書珩抬起眼,端詳著阿姒眉眼時,她的眼尾天生上挑,時而狡黠,時而嫵媚。最是多情,又最是無情。

但當目光落在地上那件男式寢衣時,想起阿姒穿他寢衣的模樣,再看入她眼裡時,又覺得她對他情真意切。

最終,晏書珩得出了結論。

問題並非出自她,也並非出自她對晏少沅說的那些不知真假的話。

根源在他自己身上。

是他生了想獨占她的心思。

於是他笑了笑:“不是你,是我自己,我自己氣著自己了。”

阿姒一聽不是她,便端起旁觀者清的假使,摸索著給他和自己各倒了杯酒,邊認真開導他:“夫君是在為官場上的事憂慮?我雖不懂為官之道,但若夫君不介意,可以說來與我聽聽,事我無法替你分擔,但憂愁倒是可以分去一些。”

晏書珩隨意道:“沒什麼,隻是發現把我當心腹的上級對我和另一個屬下都說過‘君最得我心’諸如此類的話。”

說完他自己便覺得這般類比不大貼切,感情的事本就無法類比。

阿姒認真想了想:“若我身居高位,也會為了穩住底下人的心,讓他們覺得自己最特彆,好更效忠於我。雖說這對夫君而言有些不公,但那也是沒奈何的事,等你成了他的上級,你也可以這樣對他。說到底還是你太看重官場上的真心,可官場上哪來的真心可言?”

說罷她又覺這樣說像是在責備他庸人自擾,雖說……聽起來也的確像是那麼回事。阿姒心虛地眨眨眼:“夫君重情義,自然會希望能以真心換真心,我覺得你這點難能可貴,是那些人不值得!”

晏書珩意味不明地笑了。

他說:“阿姒

說得很對,的確是我庸人自擾,但我不會輸。”

.

阿姒感慨於他的占有欲。

原以為他隻在男'女之情上偏執,沒想到就連官場上的人際往來也是。

她記得不知哪位長輩說過,樹在幼苗時便有著自己獨特的形態,但之所以長成現在的樹,除去天生我材之外,還與周遭環境有關。長在石縫中的,枝丫間都透著局促;迎風而生的,樹冠也兩面不均;還有常說的那句南橘北枳。

樹如此,人亦如此。

阿姒不由得好奇,究竟是怎樣的經曆造就了如今的他?

她湊近些,打算問問他幼年經曆。

阿姒斟酌著如何打開話匣子時,晏書珩則仰面定定看著她。

兩人離得很近,呼吸交錯。

他甚至能看清她根根分明的睫毛,以及澄澈雙眼中倒映著的一個他。

從阿姒眼中,他看到了他自己。

也看到他對她的占有欲。

晏書珩眼眸微凝,俄而手臂一伸,用力把阿姒從一側撈入自己懷中。

“啊呀……!”

突如其來的一陣天旋地轉,讓阿姒腦袋發暈,眼前一道亮白閃過,她眨了眨眼,仍是昏暗一片。阿姒知道又是錯覺,她哀聲道:“你想抱我就不能過來穩穩地把我抱住麼?或者我去你懷裡也可以,哎喲……我的腦袋好暈啊……”

“怪我不好,情難自製。”

晏書珩壓低聲,讓她倒在懷中,一手緩慢地替她揉捏額際:“可好些?”

阿姒品咂著他那句“情難自製”,嘴角彎起:“你倒是說來讓我聽聽,是如何個情難自製法,又是為何突然難以自製?”

他笑道:“沒有緣由。”

阿姒眼眸一轉:“我知道,因為你許久未曾見到我,小彆勝新婚。”

說著指腹在他面上摸索,摸到他嘴唇所在處後,抬起身子,在晏書珩下唇輾轉輕吻。青年嘴角一點點上揚,手掌慢慢移到她腰後,加深了這個吻。

阿姒的手也不閒著,來到晏書珩頸上,拇指在他耳垂上來回揉過。

腰上大手隨著她手上動作收緊。

她得寸進尺,蔥白的指’尖慢慢下移,來到他喉結處,一下一下地揉搓。察覺到他喉結滾動,喉間發出隱隱的悶哼聲時她才罷休,雙臂懶懶纏上他後頸。

晏書珩睜開雙眼,瞬目不錯眼地看著阿姒,深深地與她纏吻著。

她的青澀是真,無師自通也是真,如今的她越發懂得如何撩'撥一個男子。

她本就有這個本事。

不過是對晏少沅說了句戲言,如今少沅提起她時,仍面露遺憾。

她曾在和他親昵時喚江回名字。

江回甘願為了她中了他設下的空城計,她還在昏睡時被江回抱走時下意識摟住他的脖頸,臉頰在少年胸口輕蹭……

晏書珩加重力道吻著。

他克製著不去想象,若她未曾遭遇失憶,是否會嫁給少沅?

若他未曾在上庸郡遇到失憶的她。

若她等到的是江回而非他。

若她恢複記憶後想起從前的人。

……

緣分之事和朝堂上家族內的謀略都不同,哪怕再聰明的人,能做到謀儘人心、萬無一失,也會有情場失意的時候。

這中間實在有太多種可能,每一毫一厘的差錯都會帶來巨大的不同。

遲疑隻會替他人做嫁衣裳。

阿姒喘不來氣,不慎咬到了他舌尖。

晏書珩悶哼一聲。

他將阿姒攔抱起,走入紗帳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