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9 章 第四個火葬場(1 / 1)

“無情……至尊……異界……”

征聖帝君撫著胸脈,細細密密的痛楚如剝鱗般泛開。

在祂那久到模糊的歲月裡,也有一個蒼老的聲音在徹夜回蕩,修無情不仁之身,掌殺伐果決之道。不敗,不死,不滅,不傷,永在輪回之外,冷眼相看紅塵如流。祂入神洲的羅浮持明宮之後,眾生同樣也在催促著祂。

化聖,超神,無情無欲,大道永恒。

卻不知,祂困縛在籠中,是畫中的一尾花鳥,月下的一處枯曇!

“吾以為,吾以為……”

祂按壓著這一具體會過情海滔天的身軀,絞碎的痛感潰散到每一處,“你是來救吾的。”

但她卻親手為祂造了一個更堅固的牢籠!

蛇蛇:?

陰蘿覺得她的師尊可真不知好歹,天道無情至尊琉璃身,萬古洪荒都造不出來第二具!祂竟還想要她破身墮凡?瘋了吧?

我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要是蛇蛇我呀,能有這一等天生天養的法身神相,我還修什麼昆侖上清法,修什麼朝天謝雷經?笑死,早就用無情道證我萬年神法,直接殺回昆吾神洲,不順眼的殺一對兒,極其不順眼的一鍋端了!

讓那群小蠢貨通通都做我金闕的長明燈!

從她能爬地起,就被鄭夙丟進各種雷穀死穴曆練,不說是九死一生,每次也差點嗝了蛇屁,才有她如今強悍霸道的三等法身!

才是三等啊!

蛇蛇:問就是嫉妒。

陰蘿對她這一位年長的師尊同樣是夾著妒忌之情,祂長居月宮,以月華為食,得天地滋養,不參與任何征伐、籌謀、權力更迭之事,清淡地奉茶,焚香,賞月,掃雪,心境永遠是高懸在明月之上。

細塵不染,就可得眾生之愛,得眾生功德。

可她呢?

手染遍地鮮血,眾生畏她如虎!

想想,她身為女主小婢女的臭臉對照組,按照劇情發展,將來她的師長,兄長,道侶,玩伴都有可能離她而去,而征聖帝君作為她的師長,沒了她這麼一個逆徒後,依然有下一位乖巧愛徒等著補位。

還是最為旖旎的情劫!

征聖帝君失去的,天道又將它給補了回來,不會讓祂有任何虧損!

這也讓征聖帝君養出了一副與世無爭的天真情態。

不過眼下——

小蛇姬嘴角泛起一絲冷笑。

既然修真直播的戀愛主題是《小凡女渡情劫》,她倒是不介意讓眾生這個情劫渡得更險惡一些囉!

魔種練星含被她剖了魔心,祭了王朝,神女救贖徹頭徹尾變成了一場笑話,她已經對六界眾生做了警示,要是以後還有神女少君以此為渡,那就是他們蠢!

無可救藥的那種!

死了她都得揚了這些蠢貨的骨灰!!!

未來人皇,天尊義子的蔣鬆庭疑似正宮男主,也被她指使著剝了女主第三

世的臉,雙方已經結下深仇,當然不排除女主是個善良小智障,哪怕被剝了臉,被滅了門,也可以寬容對方,那她就拭目以待下一場虐戀情深啦。

但蔣鬆庭既敢入神洲,做她的義子哥哥,他沒修個千年,也休想擺脫她的掌控。

而她又接連殺了女主的第三世跟第四世,把那傻鳥都弄崩潰了幾次,要是這死鳳凰腦袋沒泡,就不會栽第二回跟頭!

至於師尊?

有她這一個險惡的情劫逆徒在,不說教這年長者肝腸寸斷,痛徹心扉一回卻是綽綽有餘!七百年後,那一根雜草妖還能踏進羅浮持明宮算她輸!她讓這偷兒一塊磚都踩不到!

陰蘿滿肚子都攪弄著壞水,不管江雙穗會不會輪回下一場,反正她的後宮備胎快被她辣手摧花了個遍。

陰蘿後退半步,擺出一盤九宮飛星,山雷齊鳴間,降下二十四山,龐然巨觀,天地浩然,將這一座朧月山館圍得不見天日。

“——鄭陰蘿?!”

征聖帝君神色微變,他雙手想要撥開紅梅枝條,反被枝上法刺割得鮮血淋漓。

“你不能,將吾囚在此地!!!?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師尊放心,弟子先前都是玩笑話。”

陰蘿指尖閃爍著雷蛇,雙眸寒芒耀耀,“您是諸天極祖,萬道之長,月宮尊神,是這六界唯一的夜天子,當受眾生愛戴,弟子再禽獸,也不會讓您不著寸縷地受凍,更不會做您的床上恩客!”

“您隻需要在這神台,修成無情之道,將來開天之日,做我神洲最鋒利的一柄重劍,弟子自當向您賠罪!”

她又是一個擊掌。

二十四山外又落了十二重的身影。

“帝姬殿下,有何吩咐?”

十二神煞之一的太歲星君俯身前來,鄭世帝姬以太陰為鎮宮神徽,他們也是她的座下屬神,隻是這姑奶奶常常是自己乾架,很少詔令他們。

“爾等執我密令,坐鎮二十四山,帝君無情未成,就一日不得離開這羅浮神台!”

太歲星君表情一滯。

這小祖宗怎麼能虎成這樣子,她自己卷了全神洲還不夠,連月神都不放過?!

都要逼著人家修煉無情道了!

那可是諸天極祖,亙古月輪,他們這些小年神,壽數都不夠人家一輪解體,他不禁看向另一位,卻瞥見那嚴峻冷寂的帝君衣衫不整,那一身青色鶴衣披在肩頭,衣襟輕飄飄蕩開,竟都遮不住那細膩如白瓷的腿根。

神色還、還有點求而不得的淒迷彷徨?

年神:“?!!!”

太歲星君恨不得挖了自己的雙眼,讓你犯賤,讓你亂看!

這下好了!要被滅口了!

太歲星君又安慰自己,雖說諸天神靈情愛無拘無束,可這年歲相差如此懸殊的大小真神……不太可能吧?

總不會是他們的小帝姬獸性大發,把這一尊潔淨無性的高台神祇給灌了情藥?

太歲星君身為屬神

,極為關注主宮之神的動向,也知道這一對有過幾次衝突,最嚴重還是不久前,帝君忽然出手,想要在映魂台拯救那一個外來者,非但沒救成,被帝姬踩了照月衣!

這才過了多久,怎麼就攪合上了呢?

而在小神面前,征聖帝君一掠鶴衣,又原原本本將自己密封上了,連一截素白水晶的鎖骨都吝嗇露出。

祂又氣又悲,嘶叫她的小名,“鄭裙裙!你回來!你,你怎敢用屬神囚禁吾?你當這是坐胎呢,無情道一修就成?”

太歲星君不敢吭聲。

陰蘿雙指插進陣法,鎮下九宮飛星,她拇指翻著眼皮,朝著征聖帝君吐露了一個純稚又邪惡的小鬼臉。

“反正我不急,您一日不修成,就一日不得出,就一日不得見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她嬌嬌蠻蠻道,“您不用功參悟修行,我讓您一把老骨頭都壞在這裡呶!”

這個極豔的小壞胚,明知道年長者那難以啟齒的心事,竟還當著屬神的面兒,狠狠揉了一把她那養得極好的嘴唇,揉得鮮豔欲滴,浸了一層軟厚的肉桂甜漿,她指根抵著蚌白小齒,嘻嘻一笑,“哪,我給師尊賞賜好不好?”

年長者的喉舌無端又犯渴起來。

“等師尊無情大成歸來,弟子定同您吻得天昏地暗,江水難竭!”

征聖帝君眼睜睜看著她奉著笑臉,往後一墜,兩根耳帶飄起,下了神台。

等她的身影消失不見,祂也如失魂魄,輕飄飄跌在蒼青梅根上。

祂的聲嗓低不可聞。

“若我無情歸來,還能……如何吻你?”

浮舍大域又升起了一輪明月,亙古的冷清灑滿內外都城。

宴享前來接她,披上一件花青色絨毛大氅,又給她套上了一雙青金手籠,這才捂了捂她的雙手,“怎麼這麼久才下來?沒背著奴婢偷吃罷?”

蛇姬:“……”

她做蛇也是很專一的好嗎!

宴享裝模作樣聞了聞她頸段,後來乾脆埋了進去,鼻尖蹭著那軟絨絨的頸毛兒,渾然不在意周遭的目光。陰蘿推了推他的臉,跟烙下的糖漿似的,拔都拔不動,她索性放棄,湊著他的耳骨問,“長生宮沒什麼反應?”

宴享慢條斯理,“砧板上的活魚兒,能有什麼反應?”

陰蘿將他的鼻尖頂起來,揉成小豬鼻孔,嘀嘀咕咕,“說謊就把你做成紅燒小豬蹄!我一塊塊切了你吃掉!”

宴享忍不住屈下雙膝,圈住她的小腿肚兒,跟抱小孩一般抱了起來,她被大氅裹得蓬蓬軟軟的,好似深綠色的小貓球兒,“請殿下吃我吧,從頭到腳,把每一塊都吃得乾淨。”

雖然大太監這麼哄著她,陰蘿仍舊留了個心眼。

——夜探長生宮!

長生宮是天子龍宮,氣運最盛之地,陰蘿不是第一次踏足其中,但每次一來,都覺身上寒意更甚。

她看過三個男人的天乾之體,他們的天乾分彆種在頸後,胸前,甚至是肚臍眼兒,若非宴享那

一處小蚌珠裡長著眼熟的刀劍蓮華,她很難尋到這一處年輕仙朝與修羅國度的熟悉之處!

她悄無聲息落在銅龜之後,隨著侍女入殿奉燈,也跟著潛行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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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生宮在夜裡會奉起一千枝龜鶴銅燈,照得滿殿煌煌流金,耀彩奪目,儼然一派江山永固的天家氣象。陰蘿跟在侍女的身後轉了一圈,並沒有發現異常,她正要閃身出去,忽然聽見宮人低聲。

“主上今夜宣召的可是哪位美人?”

“是月夢夫人,喏,她轎輦來了。”

陰蘿:“……”

陰蘿左看右看,這四周擺滿了燈枝,竟然隻有那一場龍床才有容身之處!

可惡!她堂堂太陰帝姬難道要聽老子搖床嗎?

來不及了,陰蘿強忍屈辱,咕嚕滾了進去,小臀碰到了一個硬梆梆的東西,熱的,活的!

誰的臟手?!

她扭頭一看,對上了一雙烏黑銳利的眼眸,半張臉藏在巾塊之中。

這濃烈的鳥味兒,他化成灰她也聞得出來!

“你來這裡乾什麼?”

對方甕聲甕氣,“你誰?彆亂攀親戚。”

她揪著他的耳朵,“你出息啊,都不聽你爹的話了!”

赤無傷擒住她的手腕,“彆學那群龜,你壞毛病夠多了,還到處當爹!”

“你管我呢,你說,你偷進來乾什麼?”

少年的掌心挨著她,汗意有些發稠,他不想跟她坦白,可是她雙手捧了過來,揪起他的臉肉,姑奶奶的脾氣一覽無遺,“是不是李長治又慫恿你做壞事了?你個笨鳥,被利用了都不知道!”

“不關他事!”他頗為硬氣,“我是自願來的。”

赤無傷又低聲,“鄭陰蘿,小爺也可以幫你的,你不是想要玉璽嗎?我給你偷。”

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哄這個姑奶奶,隻能將她最喜歡的東西都討來。

蛇蛇簡直開了眼,她借著泄進來的一絲燭光,盯著他那半張臉,高眉弓,深眼窩,竟有一股拔節的淩厲,“大鳥你瘋了?”

他不樂意碰了碰她的肩,“你小看小爺是不是?你等著,我這就去取來——”

“颯颯!”

一股香風吹進來,伴隨著男女的調笑之聲。

鳥頭又縮了回去,陰蘿被他磕了一下狠的,差點沒嘶叫出聲,她惡狠狠掐住他的脖子,反被一股陰涼觸感勾了勾腳。

她暗傳心音:‘再摸我腳,我剁了你的鳥!’

對方則是遞來一個茫然不解的眼神。

而下一刻,陰蘿臉頰同樣一涼,貼上了半張滑膩臉龐,宴享無聲張唇,‘巧遇。’

陰蘿瞪他,‘你又來乾什麼?偷玉璽嗎?’

這廝回她,‘玉璽哪有捉奸重要,如何,夾心的滋味?’

夾心蛇蛇:“……”

造孽。

夾心的姑奶奶指掐法決,施展出一方蔽界,免得被注意到。

比起赤無傷這一頭純情鳳鳥,宴享則是無所顧忌,側過身就擠著她,他還伸出臂膀,把她撥了過來,不讓她挨著赤無傷。對方同樣不樂意,我跟她一起長大,先來後到懂不懂?他同樣抬起腿,蓋扣住了陰蘿的腰身。

少年雙手拔著青筋,圈住姑奶奶的頸兒。

‘絕,不,讓,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