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6 章 第三個火葬場(1 / 1)

“真是個壞公主。”

宴享低笑,卻是慢慢爬起身子,吻她下頜旁的一抹絲光。

這天家公主,神國帝姬,嘴裡咬的是千鈞的權令,攝魂的鷹牌,淩厲而鋒芒儘顯的,長不出柔軟與順從的花蕊,偏他愛極這種鋒利,毫不厭倦地,一下又一下吃得乾淨,決不讓任何露水從他的唇尖逃離。

大約是他毫不掩飾的姿態,欲望與癡迷源源不絕地傾注在她的身上,陰蘿則是有些嫌棄。

“你渴就喝水去!彆老舔我!”

雖然她是一頭葷素不忌的蛇蛇,但她好歹也是長在神洲的神姬,從小圍繞在她身邊的美人,無論年少還是年長,都是素淡含蓄的,她哥跟師尊就是典型的代表,便是鳳凰聖族那樣熱烈張揚,水蜜桃的少年胸,也得配上一張純情朗然的劍眉星目。

哪有像他這樣的,恨不得把她狂吸成一隻癟心的凍梨子!

蛇蛇不禁好奇,“太監的欲求,都像你這樣強烈嗎?”

都沒有了怎麼還能想得這麼多呢!不該像和尚一樣禁欲麼!

真是令蛇費解呢!

這一刻好奇欲蓋過了她的嫌棄,陰蘿趁著他還在吻自己的耳骨,雙手扯開腰蟒,飛快瞅了一眼。

蛇蛇:啊!沒有用的見識又增加了!

宴享本來想著,這小祖宗從他身上叼出了首牧令,已經是極度勉強,他也不想逼她太緊,要她一夜之間就接受自己的殘缺,但他也沒想到,她就這麼橫衝直撞地巡察她的臣民了。

他渾身陡然一顫,尾椎骨升起一陣細密的恐懼。

“……公主?彆!!!!”

他嗓音因為懼怕,細得如夜中小嬌鶯,尾音都要崩潰得碎了。

陰蘿的手指又被他驚懼的膝骨狠狠一夾,宴享是一個內家功力純厚的凡人高手,從骨間迸出的力勁險些夾斷她的兩根骨頭。

蛇蛇吃痛悶嘶一聲。

宴享連忙鬆開,爬到她近前,捧起手指細看,“沒事吧?”

“乾嘛呀你,這麼大驚小怪!”陰蘿當然是不會反省自己的惹事能力的,因而她蠻橫地指責,“你有那麼寶貴嗎?看一眼就要夾斷我的手!我要是摸了你豈不是還要夾斷我的頭呀!”

宴享哪裡敢想那麼好的盛景,僅是被他的公主那麼一說,就面紅耳赤得厲害,耳朵也嗡嗡響動,血液的流動沸然加快。

他雙眸都軟得一塌糊塗。

“……怎會?您肯賞臉,奴婢,奴婢歡喜都要哭了。”

蛇蛇得寸進尺,“那我現在就賞臉,你不準躲,否則我就治你不從的罪喔。”

?!

宴享全身如似烈火在燒。

於是這威風凜凜、口含天憲的內相沒有半點運籌帷幄的機會,就被他家公主捉了腳踝,拆了腰籠。

在這紅燭喜帳裡,細細賞玩。

宴享有些難忍她那專注的眼光,長指抓著近旁的喜帳,這還是她來的那一日,他在私庫裡挑

了許久,薄如蟬翼片,繡著小朵活潑俏麗的蔦蘿花,細細密密連成一片爛漫山野,他扯過半扇蔦蘿紗,披蓋在自己臉上。

蛇蛇又被吸引過去,嘻嘻笑道,“妻妻來了,掀蓋頭囉。”

她雙手一掀,紗面輕飄飄地浮動,蓋在了她的腰後,仿佛他們真的是一對新人,在這鮮紅紗籠裡一拜天地。

陰蘿指腹揉了揉他的臉。

“你好多汗呀,粉都沾濕了!”

於是這小祖宗又找到了更好玩的事情,不斷拱著他,看他的粉黛被汗水與淚水洗儘,那一塊袖袍都被擦臟了,到最後呈現在她面前的,是一張清純極致的少年仙顏,瑩白如冰雪,又乾淨得跟泉水一樣。

就連那狹長的眼線,暈染開了之後,反而是一雙略圓清澈的紅潤眼眶。

?!

不是,你小子天天騷得跟什麼似的,真容怎麼比我還奶呼呼的呢?!

陰蘿不信邪,擰著他一塊白淨臉肉,旋轉到了最緊。

“你誰啊?!”

宴享被她揪著,半張臉都要被扯下來,他沒有半點生氣的跡象,“您家的小澀貓呢。”

陰蘿呸他一臉,“天天擦著粉,裝得跟少女似的!”

陰蘿當然也吃純真美貌的少女顏,隻是跟宴享這個女貌男身接吻的時候,她也會覺得自己是一條小變態蛇喔。

“公主有所不知,世人最怕的,就是一些違背常理的,像奴婢這樣的,做一些少女的嬌態,非男又非女的,反而更讓他們毛骨悚然懼怕奴婢。”宴享挨著她的唇珠說話,“要不是奴婢裝得好,像奴婢這張奶臉,早就淪為達官貴人的玩具了,哪能給公主玩第一次呢。”

蛇蛇原本生氣他的欺瞞,瞬間被打消了怒氣,她誇讚般摸摸他的頭。

“做得好!乖孩子!”

宴享仗著一張又奶又乾淨的少年臉,頂起了陰蘿的掌心,大膽又放肆地流連,“那奴婢服侍公主可好?”

?!

蛇蛇迷惑看他,“啊?不是結束嗎?”

太監能有什麼,她摸摸抱抱不就夠了嗎?

宴享咬著手指,難掩自己的竊喜,原以為這小神姬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男人自是不缺的,也當不稀罕他這種半路出家的,他愈發放低身段,“公主放心,奴婢雖然不是正常男人,可奴婢的好處也在於此。”

宴享低了頭,“男人麼,總免不了逞凶鬥狠,讓公主辛苦,而奴婢隻為侍奉公主而生,絕不會讓公主有一絲一毫的不爽。”

該說不說,這大太監的確是花招百出。

他長著最純的臉,最直挺的腰,卻能舍得下所有尊嚴,為她嗬腰折膝,賣命奔走。

小東宮捧著臉瞧他的含情目,忽然心血來潮,抓起一塊雙龍含珠的枕巾,擦了擦他脖子淌落的小溪。

宦官的喘息聲輕而疏冷,他纏進紗裡,那蔦蘿花就朵朵開在肌膚上,他跟她抵著肩膀,嘶啞低聲,“……沒關係,不擦也沒關係,公主不用伺候我,也,也不

必這樣在意、珍重我。”

這會讓他有一種被深愛的錯覺。

可他隻是一個凡人,他壽命有限♂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修為有限,除非是修一些飲血邪法,否則突破不了當前的困境,可他的意中人呢,偏偏又是神女出身,他若是走了邪道,她定然失望,不肯再親他抱他。

這樣的人間好時辰,他隻能貪圖,不能深陷。

若對他太好……他會生出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小東宮側過身,極為純情地,親了親他臉頰,還啜了一口,仿佛啜著什麼奶凍似的。

“人家才不伺候你,我玩著呢。”

宴享卻被她弄得柔情泛濫,他緊緊吸著氣,渾身仿佛擰緊的弓弦,再也放鬆不了任何,陰蘿低頭一看,他臍眼如一枚深蚌,鎖著天乾的情潮,但他卻是太監,不能像正常天乾一樣與地坤交換信香,這一處的乾種久久得不到緩解,形成了駭人的血淤。

陰蘿指尖晃出了一道清光,在他臍眼兒繪起一枚旋覆花,那是她的神徽,可以疏解密咒。

“不要緊的……奴婢不疼,公主不必浪費神力……”

淤血漸漸消退,宴享顫動雙睫,仿佛得到了雨露的滋養,逐漸舒展開他因為疼痛而蜷縮的四肢,但陰蘿卻發現,那汙血離開後,卻橫著一雙雕琢著蓮花的刀劍。

這是密宗舊印?

她好像在哪裡見過。

蛇蛇正琢磨著,宴享卻已是顫著一雙淚睫,歪臉吻了上來,他吻得又急又凶,沒有絲毫的餘地,那一枚銀質長命鎖,被係接上了一條軟白米粒珍珠腰鏈,輕輕擊打著水邊洛神。

腰窩裡盛著鈴鐺響。

願為我君,徹夜瀕死高歌,紅花瀲灩簪腰。

次日,這位大太監第一次從東宮的床榻醒來,他眼還沒睜開,就摸索旁邊的床被。

是冷的。

難道他隻是做了個夢?他們根本沒有新婚之夜?

宴享倏忽驚醒,臉上殘留著幾分驚懼,“殿下——!!!”

他轉頭就看見窗邊一坨影子。

旭日東升,滿宮燦亮,他的公主盤腿打坐,那一頭雀青色小辮早就被他咬得不成樣子,因而破破爛爛又曲曲盤盤地卷在腰間,她雙手結著一方壇印,裡頭則是她的小法身,玉潤通透,稚拙可愛。

宴享還是第一次見她練功,那麼端莊鄭重,仿佛一個乖乖小孩。

他本是滿腹柔情,直到仔細一看——

公主的小屁股下坐著一頭汗流浹背的小豬,旁邊還倒吊了一隻鸚鵡,尖嘴被兩根帶子綁住,隨著陰蘿的氣息一吐一納,它不停地轉著圈兒。

原來歲華紀麗,都是有寵物在替主人負重前行。

他:“……”

陰蘿睜眼的第一句話就是。

“你知道你是極陰爐鼎嗎?”

宴享眸光微暗,手指平靜梳著頭發,“怎麼了?”

難道僅僅一夜,公主就對他失了興趣,想要把他交換出去?

也是,他能賣得好價錢,為什麼不呢?或許他還該慶幸,她並沒有第一時間把他賣出去,而是給了他一個無限圓滿的溫存舊夢。

陰蘿雙拳相抵,一副悔恨懊惱的樣子,“早知道我就修一修那十八條船了!!!”

這種心痛的感覺,不亞於她路過國庫,卻隻是順走了一根鳥毛,讓小霸王痛得心肝俱碎!

宴享:……?

等陰蘿運功結束,朝他走來,張了張兩臂,見他還披著一頭柔滑黑發,像一頭疼寵過度的長毛小白貓,隻會失神望著她,她不滿揮了揮手,“都快一天一夜了,你還沒醒嗎?快點,我要換衣裳哪,這身都發臭了!”

隻要身邊還有活的,讓她自己穿衣服是不可能的!

宴享緩慢眨動眼眸,指尖扣著那玉席的細索,澀然地問,“您……不賣奴婢嗎?極陰爐鼎,很值錢,可以,買下一座國。”

他那一次被人發現時,就差點被買進窯子。

宴享仰著臉,耳邊滑落幾縷碎發,他拽著她的袖子,“沒關係,奴婢很擅長脫逃,他們碰不到,奴婢會跑回來的,隻要您不拋棄奴婢,奴婢就可以給您換來很多、很多的寶物。”

縱然他身居高位,擁有少時不曾想的權力與榮華,但在她面前,他還是那個一無所有的、鞋子爛得破了孔洞的凡人少年。

宴享抓住她的手,急急忙忙壓著臉,

“對不起……對不起……真的,很對不起,沒有什麼能給您的……奴婢這臉,這臉還是很值錢的。”他小心翼翼討好地說,“您需要我去魅惑大殿下嗎?還是二殿下?又或者是那西昌侯姬,她那情報庫奴婢給您弄來好不好?”

他這樣的柔意順從,反而惹了蛇祖宗的一頓罵,“你個蠢貨,你當我隨便就跟一個凡人過新婚之夜的嗎?!”

陰蘿把他的腦袋埋腰裡,任由眼淚濡濕,“蠢貨蠢貨蠢貨!!!”

他悶著嗓,又帶著不易察覺的哭腔。

“奴婢這樣的……也可以愛公主嗎?”

公主口吻蜜甜,“當然啦,神生漫漫,我也會偶爾喜歡上一個凡人的嘛,你不要大驚小怪嘛!”

他沉浸在這柔情蜜意裡,卻沒發現——

那一雙貓瞳居高臨下俯視著他,閃爍著異樣的冷光。

當然啦,幡帝春官,修羅國度的白修羅大帝,這次喔,你好像還是要死我手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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