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蘿轉身要走,蝴蝶小袖衣被緊緊攥住。
“鬆手!”
李降戾低著臉,看不清神情,眼淚卻如銀線爆開,從他的下頜滴到她的掌背,連帶著那一隻瑪瑙血桃紋蠍鐲都仿佛被水洗了一遍。
“你不鬆是吧?”
“嘭嘭嘭!!!”
陰蘿眉目凶戾,反手就砸在了旁邊的一座巨石上,桃蠍鐲毫發無損,但他的半邊手掌被棱石砸得血肉模糊,白骨裸露,突兀掛著一縷肉絲。
少年帝子死死抓著她,不肯放手。
他跟鄭陰蘿也翻臉過的,好幾次都動用到了雙方的家長尊者,哥哥們一言不合就開打,昆吾與赤望險些開戰,但都沒嚴重到這一次,她竟還他長生辮,還直言不諱地說,她要他哥哥,卻不要他!
縱然他在外人面前再不承認,但諸天的確是默認——
他會是鄭陰蘿的鳳凰小郎君,未來是要跟鄭陰蘿一同執掌神洲尊朝。
而此前一切的經曆,都不過是為了最終結局做好鋪墊。
神祇天生沒有姻緣紅線,但各族對於自己的命運都有隱約的察覺,他很小就察覺到,他會是鄭陰蘿的。但兄長們沒有告訴他,如果鄭陰蘿生氣了,不要他了,他該怎麼做?
“真是一出好戲。”
爭執的中途,插進了一道粗啞渾厚的嗓音。
五皇子李漠北受到了銷恨散的影響,顯露了腹山蜘蛛八部王侯的真身。
“你們神族都玩這麼花的嗎?”
那一身華服早就撕碎,塊壘分明的褐色胸肌佩著一圈琅琊王玉,而雙足則是化作剛硬鋒利的八部步足,自腰身之下,盤踞著一座樓船大小的黑金蜘蛛妖身,雙臂赤紅粗壯,紋著一圈墨青紋路。
八部王侯拋著一枚玲瓏水晶骰子,“不如二位,都來做我的盤中餐,也省得死彆生離,你們意下如何啊?”
李漠北在仙朝潛伏十九年,頭一回被逼得顯出了妖形,還飲了葷血,破了功行,他怎麼能放過這一對送上嘴邊的帝子帝姬?
神女之血,天生本源,最適合他們妖魔進補。
陰蘿的貓瞳豎起一根黑線。
妖部共有六千九百部,王族錄有二十六部,腹山蜘蛛爭強好鬥,個性剛烈,是其中出儘風頭的超品王侯。
“你祖宗讓你插嘴了嗎?騷蜘蛛精兒,天天除了爆衣露腿勾引女孩兒,你還會做什麼啊,除了胸一無是處的美色廢物!”
爆衣?
露腿?
這都什麼?!
李漠北都被氣笑了。
他們八部王侯,在妖世當界也是聞風喪膽的存在,還爆衣露腿,當他們是樓子裡賣笑的水鴨呢?!
“死到臨頭,話還這麼多。”李漠北輕挑濃眉,“小神女,你那神主哥哥,沒教你怎麼侍奉妖族哥哥嗎?關鍵時刻,可是能保命的。”
早在他們爭吵的時候,李漠北就聽到了鄭陰蘿之名。
如果換一個帝廷之女,他可能都不會這樣熟悉,畢竟神洲三萬九千域,單是一域,就有百位千位的帝姬!
而鄭陰蘿這個神洲小煞星,凶名早就傳遍妖世之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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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條粉紫小奶蛇常常帶著一張扁蛇肚皮,光顧他們妖世的前哨,四歲就把他們的蜂使、蝶使、蟬使、螢使等,全都吃了遍,就連他三妹,八部琅琊王姬,妖世第九美人,他們部中第一美蛛,隻因為吐了個彩絲兒,就被這神洲小煞星捉了回去!
乾什麼呢?
她竟要他阿妹日夜吐絲,給她做一條斑斕蛛絲裙!
何等的殘暴無道!
何等的下賤無恥!
最可恨的是,他九歲的妹妹被放回來後,整隻自尊心高的蛛都變了,成日裡嚷嚷著要快些長大,要做那鄭陰蘿的妖妾,與她共享長生大道。
?!
當時整個蜘蛛王室都震驚了,這神洲究竟是什麼吃蛛的可怕地方!
連蛛腦都給洗得不成蛛樣了!
“我哥怎麼教我,就不勞您這八條腿的騷蜘蛛指教了。”陰蘿也是個頂壞的胚子,她最知道怎麼揭妖痛處,“不過八部小天王,汝妹也到了待嫁之年,嫁妝可是為她準備好了呀?我跟白額姬都約好了呢,她要做我的小蜘蛛妾兒呢。”
她又掩唇竊笑,“唉呀,都是一家蛇蛛了,我得叫您一聲騷舅哥吧?”
李漠北:?!!!
豈有此理!
拱我家的美蛛兒還敢貶老子騷氣?!
李漠北冷笑,“你還是省著聲兒,應對求饒吧!”
樓船般的蛛身衝著她撲殺而來,步足之下的生靈躲閃不及,被卷成一灘血紅肉泥。
“大舅哥可真是狠心呢,白額姬知道了咱們反目成仇,該多傷心哪。”
陰蘿一腳踏碎墨旱蓮,從他黑金背甲踏過去。
李漠北摔她下去,寒聲冷嗤,“殺了你,白額姬就永遠不會知道!”
“姑奶奶我也正有此意呢嘻嘻。”
陰蘿唇心無聲卷動,臉頰的蟬眼閃爍著幽光。
我言之法!大霧!雲雨澤!
陰蘿眸星湧動著漩渦殘骸,她雙指一彎,挾出兩枚墨玉飛蝗,藏進了湖島水霧。
“噗哧!!!”
大霧四起,周圍隻有一些哀切的叫聲,李漠北謹慎搜尋著那壞東西的聲音,忽然左耳擦過一道風聲,他凶狠掐起螯肢。
“壞東西死吧!!!”
那細微的嗡聲這一刻突然轟鳴,墨玉飛蝗砸進李漠北的雙眼。
“啊啊啊我的眼睛!!!”八部小天王晃動龐大步足,發出撕心裂肺的淒嚎,“死……該死!該死的鄭帝姬!!!”
他失去了雙眼,幾欲發瘋,手臂一揚,拋下那枚時常在手心裡把玩的骰子,不詳氣息彌漫到陰蘿的每一寸肌膚。
二皇子李聖樂明哲保身,隱在一扇金窗前,可惜輕歎。
“這麼快就使出須臾之間,還能怎麼玩
哪。”
須臾之間,定你生死,就是這一枚玲瓏骰子的威力,它原本被供奉在暮夜金庭,為妖世不可多得一件運數法器。大點為死,小點為生,顯而易見的,五皇子李漠北心高氣傲,被墨石傷眼,絕不會讓這神洲帝姬多活一瞬!
卻見那小貂尾在空中如陀螺一般旋轉,翠池獅子錦的光耀仿佛要絞碎日光。
在骰子還未落地前,她張嘴凶狠一叼,臉頰擦著板石而過,眨眼就開了一道血口。
他們:?!
這樣也行?!!!
陰蘿單手撐地,並沒有擦拭臉頰的傷痕,她表情惡劣,吐出一朵粉紫喉花,舌尖托著骰子囂張送出來。
經過她落地姿勢的調整,點數正是小數。
“大舅哥,遲早我們都是要成為一家的,這場觀潮,不如您就做我的踏腳石吧!”
她舌尖又是一卷,將骰子凶猛吐射出去,嘩棱嘩棱滾落一地,還滾到了蜘蛛腰身的腹下地帶,而李漠北尚且處在失明狀態,根本看不清點數,步足有些倉惶撥弄骰子,根本不敢讓它停下。
他暴怒出聲,“你休想!老子死在這兒,八部妖庭將視你為永生之敵,我阿姆他們都不會把妹妹嫁給你這個小畜生!”
陰蘿:?
喂喂。
搞清楚欸,你才是妖,老娘可是神身!
什麼小畜生嘛,人家可是人見人愛的俏蛇姬!
俏蛇姬用須臾之間牽製住了五皇子,一個縱躍,落在了這座府邸最高的一處小浮屠塔。這些妖魔真有意思,披著一張人間俊美的皮囊,供奉著嫋嫋冰片檀香,雙手卻沾染著世間至惡。
她從上至下俯瞰府邸情形。
底下已是一片煉獄。
原本是個清談至聖的文會宴,再看點歌舞,喝點小酒,寫寫小詩,又是太平無事的一天。
陰蘿其實是搞不懂李燕嫣這個豬腦子欸。
呸!辱豬了!
牙豚都比她聰明,還能給她寫文章!是個好豬豬!
之前李燕嫣在社稷學宮丟了束胸,死不承認女子身份,要拖她下水,好啦,她當了一回替死鬼後,這蠢貨又穿上了露肚臍兒的胡姬服,撅著小屁股來給一群妖魔跳舞,你女扮男裝啊蠢貨,你這是要乾嘛的呀!
陰蘿想起來就生氣,她挨了一百九十八鞭,到嘴的大行台也飛了,人家倒好,高高興興,塗脂抹粉,跑來這裡跳開屏舞呢!
陰蘿眸中閃爍著凶光,她可是將她的紫腰殿抵出去,才從黑市裡換到了銷恨散,千萬千萬不要辜負她的苦心!
“刺啦!”
風聲乍起,後背湧上殺機。
陰蘿手撐那一道被雨水衝淋的屋脊,又像一隻衝鋒小陀螺,卷著獅子錦就飛了下去。
與來人擦身之際,餘光照出一雙套著薄黑手套的大掌。
“鄭陰蘿當心——!!!”
赤無傷本想奔來助她,卻被二皇子李聖樂一個折扇止在原地。
後者笑吟吟道,“鳳凰聖族帝子,蒼墟龍蛇帝姬,真是令人豔羨的青梅竹馬呢,不過很可惜,因為這個莽撞的小帝姬,你們今日就要葬身此地了,在下會為你們準備一具合棺的,喔,你放心,四個人也裝得下。”
“你找死!!!??[]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鄭陰蘿罵我天經地義,你算什麼東西?
聖族帝子在鄭陰蘿以外的家夥面前,又換了一副戾氣十足的面孔,眼角淚痕還沒乾透,戰意卻盤滿了胸壘,他摘下腰側的一支桐花覆蓋的鳳凰翎,華彩灼灼流光,鋒芒銳不可擋,頃刻就割開了他藏身的金窗,氣勢淩然鎮壓。
“……嗯?”
李聖樂臉色微微一暗。
都說神洲四大天驕,鄭闕蘿姬,赤氏桐鳳,白宮小山君,以及李門四劍女,前兩者都在百歲幼齡,在他們妖世,都是還在搶著奶喝的小崽子呢。
沒想到這倆一個陰險毒辣,一個戰力無雙。
而陰險毒辣的小蛇姬在墜落的中途,兩指挾開,蝴蝶刃一般剪開對方的掌心,周正清淡的香墨裡摻雜著濃烈的血腥味,腰間的龍血玄黃佩似激流一般,衝撞著她另一隻手背,男聲沉落如重水。
“神世,鄭世,帝姬?果真是你,鄭陰蘿。”
是李四,李潛聲!
他定力顯然強大,並沒有像五皇子暴露真身,而嘴角那一抹擦開暈染的血跡,像胭脂一般曖昧又詭豔,彰顯著妖魔獨有的狩獵痕跡。
“叫你祖宗乾嘛?!”
陰蘿凶著一張奶臉,她上朝金闕,下覆昆侖,架住一柄清寒腰刀,穗絲刷過她的頸側,立即留下一團爪狀花紋的傷痕。
李潛聲忽然俯首,半露手背的黑薄手套劈開她的雙腿。
?!
好家夥!真是好家夥!
陰蘿屬實沒想到,長了一張冷峻端正的臉,居然做出這種下三濫的招數!
蛇蛇不得不原地劈了個叉兒,她順勢乘風,蛇行盤起,對方反手一扔腰刀,衝著她闕廷轟然直落,她腰才頂到一半,察覺凶險先機,當即挪出一顆蛇腦袋,腰身也跟著旋轉,而下一刻李潛聲面孔鬼魅般欺近,偉岸胸肌緊促起伏,憑借著逆天的輪廓,頂起了她的下頜。
“逮住你了,小獵物。”
??!!!
嘶嘶嘶!
什麼可惡又可愛的硬東西頂住了蛇蛇!
這就是大胸男人的賄賂嗎?真是陰險!
陰蘿甩了甩腦袋,試圖分析她什麼時候辜負了這一具偉大的美胸。然而她的仇人遍布六界,真讓她一個個記得,那也太難為蛇蛇的小腦殼了,於是她毫不客氣,“你誰啊,能不能有點禮儀,到處撒尿算怎麼回事?”
李潛聲狹長雙眸湧動著暗潮,“鄭帝姬可真是貴神多忘事,這麼快就忘記瓔珞庭是怎麼來的。”
喔!
蛇蛇悟了!
“你就是那個在外頭亂撿蛇回家還亂脫衣服趁蛇之危摟摟抱抱糾糾纏纏的九頭元聖是吧臭九頭看招!!!
”
元聖單手擒住了陰蘿的青綠鞭,聲音沉峻清晰。
“若非我妖九,你這條蛇早就被我妖界兄弟,叼去做蛇母了。”
陰蘿嘴角輕翹,不屑得很,青綠鞭狠勒他胸口,“說得好像你叼你祖奶奶回去,不是要我做蛇母似的。”
她一隻冬眠的蛇蛇招誰惹誰了啦,找了一塊風水寶地美美地入睡,醒來發現自己被九顆元聖頭給盤了。
她:?
懵,且,怒。
這會嚇出蛇的終生陰影的好嗎?!
而且向來是蛇蛇盤萬物,哪有彆人盤她的道理!
關鍵是她剛化靈,冬眠蘇醒後,自然而然顯露人身,還被這九頭元聖捏了捏小屁股,對她認真說,“太小了,該多長肉肉。”
氣得姑奶奶當場暴走,打塌了那一座富麗堂皇的洞穴,還順手搶走了一座妖界的瓔珞庭。
蛇蛇好氣,統統把不聽話的抓來給她挖礦!
“現在做,也不遲。”
元聖毫不掩飾對她的覬覦,衝著其餘皇兄皇弟揚聲,“浮羅界珠歸你們,這小蛇母,是我妖九的了。”
?
你說是就是啦?
陰蘿咣咣賞他兩掌。
這妖九,九靈元聖,首部妖庭的第一王太子,指骨戴著一枚硬戒,稍微頂擦臉頰,眼裡罕見流露出一絲笑意。
“重逢禮?本殿允了。”
陰蘿又咣咣想賜他兩腿,被元聖眼疾手快擒住了腳踝,他還不忘招呼從頭到尾都在看熱鬨的小八皇子,“小八,快去幫你五哥。”
小八皇子趴在屋簷,瞅著陰蘿,噘著嘴來了一句,“這家夥比我還幼呢,也不知道魔種看上你什麼。”
蛇蛇怒極,“這小蠢貨又是誰啊?!”
小八皇子揚起一雙粉潤的水杏眸,“我乃,極皇宮的新少皇,魔種的小弟弟!神女!受死!”
然後他啪唧一聲,從屋簷跌落,摔在陰蘿的腳邊,鼻頭霎時紅了,嗚嗚痛哭,“好痛!好痛!破皮了!”他眼珠又亂眨,朝著陰蘿張開小臂,“除非嫂嫂抱我,我勉為其難原諒嫂嫂弑兄之舉!”
?
??
蛇蛇狂翻白眼。
元聖無奈搖頭,他轉頭又去攬了一眼外圍,最岌岌可危的,當屬直面鳳凰帝子的二皇子李聖樂,扇子都被燒了半截,而五皇子李漠北,生生挖出了雙眼裡的墨玉飛蝗,步足飛快抖動,根本不敢讓骰子落地。
“劈啪!”
鞭風卷過他的頸肉,元聖回歸李潛聲的身軀,他單手擒住軟鞭,妖世王太子語氣透了一點縱容,“與我們結盟,這觀潮我妖世可以分你一扇氣運,但你要乖一點。”
陰蘿回他一條小粉尖舌,“乖你個老母!嘔嘔嘔!”
誰要結盟?這都是我的!
李潛聲沒有生氣,反而有些趣味,“天法祖大人怎麼能把你養得這麼嬌惡?”
是的,又嬌又惡,好像一個任性到了
極致的可愛孩子,什麼都想要,什麼都不害怕,仿佛周天萬物都是她手心的玩具。
恐怕也隻有神洲那一處春水繁錦地,才能養出這一身奶糕嬌皮。
而這奶糕嬌皮擁有著最險惡的心腸,“我哥不僅養我,還教我,上位者,從來無需動手,就能千裡之外,收割想要的頭顱,嘻嘻,九頭,你想不想要試試看哪?”
她語帶蠱惑,嬌得讓人頭皮發麻。
李潛聲則是不動聲色環視四周,就見她變臉似地落下了一陣珍珠小雨,唇珠被沾染得水亮可親。
他:“……”
突然就想起了被這個奶皮蛇開了三箭的慘痛記憶。
“嗚嗚,這大妖怪,八條腿,好可怕好可怕,人家心肝都要被嚇破膽兒了呢。”
陰蘿雙手挽著一截青綠染血的軟鞭,還張嘴咬了半段,本來想裝可憐,但鞭子太腥,都是一股蜘蛛騷味,她嫌棄呸了一嘴,儘管面帶凶惡煞氣,哭腔卻是嬌滴滴的,“有沒有人哪,斬了這八條蜘蛛腿兒,給我沾了甜醬吃。”
她指根軟白,勾著唇珠輪廓,“作為獎賞,蛇姑奶奶賞他一個甜到暈頭的親親唷,是親親唷。”
?!
小八皇子立即不哭了,“嫂嫂等我,弟弟這就弑兄奪吻。”
赤無傷正應對這二哥李聖樂,冷不防聽見陰蘿這一聲,氣到鳥腹內傷,回頭吼道,“鄭陰蘿你又不是不能以一敵三你搞什麼獻吻啊?!”
“略略略,姑奶奶就喜歡耍著你玩,不行啊?”
“嘩棱——!!!”
鎖鏈絞動碰撞的聲響,隻在眨眼之間,李漠北的蜘蛛妖足纏上了一圈又一圈的銀芒。
妖足齊切。
骰子落地。
“——不,不!!!”
在一陣驚恐的嘶叫聲,陰蘿聞到一股腥風,她面前也多了一道秀挺的身影,肌膚蒼白得仿佛不見天日,嘴唇染著妖異暗沉、沒有一絲光亮的口脂。
“奴婢已斬八足,公主這一吻可還做數?”
蛇蛇:“……”
又是這頭騷貓!
陰蘿不太情願,她真的不吃死太監這一款妖豔賤貨,甚至還有些厭惡與排斥。
於是故意為難,想要讓對方主動毀約。
她輕飄飄道,“作數的呀,不過賞賜麼,都要跪著領賞的,宴先生伺候父皇多年,竟然不知麼?”
嘭!
陰蘿腳背一重,竟然跪上了一雙纖細卻堅硬的男子膝骨。
殷紅蟒袍似一池血紅芙蓉,長在她的腳邊,這權勢滔天的妖相宴享戴著貂鐺,坐著華服凶蟒,璽彩畫一般華彩耀眼,偏像一頭嬌嬌純情的家貓,手腕纏著重重的鎖鏈,瘋狂蹭著陰蘿的小腿,興奮得微微低喘。
“公主請賜奴蜜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