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9 章(1 / 1)

在北宋當陪房 金鵝 10916 字 6個月前

要說杜奶媽如何張狂,此時暫且不表,先說胡娘子的侄女,紅果。自從她又犯了小性,見同是給吳家姑娘當灶娘,她跟的元娘,因有門好婚事,家裡的頭面首飾,衣料等物,都先緊著她。

箱籠裡的東西,多的擺不下,比不受寵的三姑娘,不知富裕多少,可她就打發人來,與她送對銀丁香。

三姑娘再不濟,都還給二姐送了一匹好綢,並一對金耳墜,到頭來,她好不容易攀上元娘,卻連二姐都比不上。

她不得元娘看重,即使進了伯府,又有什麽意思,要是那日,三姑娘沒開口向娘子討要二姐,今日給元娘作灶娘的,還會是她紅果嗎?

二姐說不與她爭,後面不還是和她爭了,她心眼恁多,要是她姑母沒有防她,豈不是都教她學了去。

紅果怨二姐,幾日沒與她說話,以為二姐會像以前一樣,主動來和她說軟話,可沒料想,娘子讓二姐給姑娘們做小食。

二姐離了灶房,隻有吃飯的時候才會回來,紅果瞅了她幾次,盼她能和她說話,可二姐吃完飯就走,她在吳家的丫頭中,沒有頑的好的,就隻有二姐。

二姐不搭理她,她連個能說話的人都尋不到,灶房裡倒是有張雁姐,可她瞧不上對方,對方也不待見她。

有幾次,她見二姐身邊圍的都是丫頭,熱鬨的很,心裡忍不住落寞,二姐有了相好的丫頭,就把她紅果給忘了。

思來想去,她想到之前二姐托她捎些清涼膏,回到家中,挑了三豆清涼膏,盛在小瓷盒裡,去尋二姐。

另外一邊,三姑娘院子裡的香豆,提著一個棗紅色的食匣,從外面過來,碰巧二姐剛閒下來。

四姑娘午食用的少,她屋裡的丫頭來說,讓做一碗不放豬肉,隻放蝦子的餛飩,蝦子不比其他,早上買才鮮,如今已是下晌,買到死蝦,吃了怕是要鬨肚。

梁堇與丫頭這樣說,丫頭想想也是,就讓她撿屋裡的東西,隨便給金哥做些來吃。

好在梁堇櫃子裡有半碗蝦子油,切上一把嫩韭,摻上豆腐皮,用蝦子油細細的拌了,又擱了一撮鹽,兩匙甜酒,捏了十幾個縐邊小餛飩。

爐子上連著幾日坐的有個大瓦罐,瓦罐裡是用大棒骨吊出來的湯頭,吊了幾日,味道正是香厚的時候。

丟到水裡滾兩下,用竹撈子撈出來,放進碗裡,再澆上兩勺湯頭,又炒了一碟蒜苗回鍋肉,一碟米醋拌芽菜。

金哥味重,昨晚讓屋裡的丫頭去外面食鋪叫了雜辣兔肉來吃,使人來要飲子壓辣氣,還給了她一塊兔肉吃。

吃素餛飩,搭上一碟葷菜才合她的口,雖有兩碟菜,但菜量少,葷菜裡隻有四五片肉,梁堇怕她積食,不肯多做。

金哥和自己的奶媽多有抱怨,說二姐人小氣,做的吃食,夾幾下就沒有了,苗奶媽覺得二姐想的周到,以前金哥遇到合口味的,用的多,她沒少為此勸她,管她。

就像金哥屋裡有的丫頭,背著她,私下裡給金哥去外面買些不乾不

淨的吃食,一味的討好金哥,賣她的好,讓她吃的撐住了肚,夜裡翻來覆去的說肚疼。

這樣的丫頭,不是個好的,縱著姑娘,把姑娘哄高興,得倆好處,她們才不管姑娘的身子好賴,隻念著自個。

梁堇葷菜炒的餘下了一點,香豆見那鍋裡還剩下兩塊肉,幾撮油汪汪,蔫巴巴的蒜苗,便放下食匣,和梁堇討來吃。

吃的滿嘴留香,意猶未儘,香豆針線活好,朝梁堇討要她的鞋樣子,她給她做雙鞋穿,換她的蒜苗炒肉來吃。

梁堇哪有不應的道理,她腳長得快,鞋子隻有兩雙替換的,夏日天又熱,腳上老愛生汗,說明日把鞋樣子從家裡帶來與她。

香豆又問她,喜什麽色的鞋面,鞋面上是繡花還是繡雀兒,梁堇這個人不挑,隨她做,即使鞋面上不繡東西,她也不嫌。

是人,就有長處有短處,梁堇灶上的活做的好,在針線活上,著實愚笨,會縫縫補補不假,但針腳粗糙,連鞋都不會做,花都不會繡,實在算不上會針線。

像她這樣大的女孩,很少有不會針線的,香豆比她大兩歲,連身上的衣裳都會做,吳家的其他丫頭,也是這般。

梁堇自己不會,心裡敬重針線活做的好的人,有人願意給她做鞋,高興的很。

“光顧著和你說話了,把旁人托我的事,給忘了個乾淨。”香豆連忙把放在灶台上的食匣拿了過來,打開蓋子,讓梁堇往裡瞅。

“這哪來的冰?”她這裡有些日子沒見冰了,之前盧媽媽與她的半桶碎冰,沒用到第三日,都儘數化了水。

匣子裡裝了兩塊冰,大小猶如碗口,寒氣逼人。

“是院裡的豐兒,前不久她哥哥給她娶了一個嫂嫂,嫂嫂的娘家老舅是替城中的宋官人賣冰的。

得了些碎冰,送給了她嫂嫂,她嫂嫂又給了她,她托我給你送來兩塊,想讓你給她做幾道菜,不撿葷素,你要是願意給她做,另有菜錢。”

梁堇想了想,應了下來,冰金貴,匣子裡的兩塊冰送給胡娘子,胡娘子怕是也會給豐兒做菜。

她得了對方兩塊冰,也不教對方吃虧,多撿些肉食來做,除此之外,她還要謝人香豆來跑腿,怕是香豆在豐兒面前提過她,要不然她怎麽會讓她給她做。

拿著錐子,她從冰上敲下來兩塊,擂碎,做了兩盞冰梅湯,和香豆一人一盞,紅果來給梁堇送清涼膏,瞅見香豆從裡面出來,連忙躲在了樹後。

拿眼瞟了過去,就見倆人站在屋門口說私話,很是要好,她低下頭,看了眼手上的瓷盒,香豆走後,她沒有再進屋尋梁堇,而是又回去了。

屋門口的梁堇,其實看到了樹後藏的有人,露出來的裙角像是紅果的,她隻當沒看見,與紅果在一起頑,她要多忍讓她,還要哄著她,心忒累了。

如今她不再跟著胡娘子學手藝,也不想再遷就紅果,想讓紅果高興,其實很容易,表現的處處不如她,得的賞還不能有她多。

……

桂姐這個人,甜言蜜

語說得,尖酸冷語也說得,這不,一會的功夫,哄的苗奶媽白與了她一串紫皮蒲桃。

她也不洗,蒲桃熟透了,輕輕一捏,肥嫩多汁的肉就被擠到了口中,躲在陰涼處,吐了一地的皮和籽,吃的枝子上沒剩下幾個。

這才想起來妹妹二姐,把剩下的拽下來,用手絹包了,心中盤算著去她那要盞甜水來吃,來的路上,恰巧看到地上有幾塊瓷片,差點紮到她的腳,也不知是誰這樣缺德。

豐兒送給梁堇的兩塊冰,桂姐和梁堇一樣吃了三盞,又給春桃兩盞,晚上回到家,刁媽媽吃了幾盞就沒有了。

夏日吃冰,是一件難得的樂事,前幾年,梁堇跟著胡娘子,見過冰卻沒吃過,吃了人家的冰,要給人家做菜。

次日一早,她拿著豐兒給的五十文錢,買了肉和菜,上午便給她做了出來,一盆炸過又燒的雞腳子,一碟爆炒豬肝,一碟乾煸臘肉,一碟糟油炒鴨腸,一碟醃的酸辣胡瓜。

吳家下人的月錢除了在屋裡伺候,有月錢之外的好處拿的丫頭,像在院裡伺候的,月錢也就幾十個子,有的還要貼補家用。

在青州的時候,春桃給胡娘子七八十個子,請她做幾道菜過生辰,胡娘子都嫌錢少不肯做,丫頭想打牙祭,難得很,有的隻想拿十幾個錢,吃個有油水的菜,但沒人給做。

豐兒的五十個錢,得了這些實在的菜,腳子,肝,腸,是市井賤食不假,但礙不住味好,她們都是底下的丫頭,不講吃什麽羊肉,雞魚的,這樣的吃食就不錯。

這事過去後,隔三差五有丫頭來梁堇這,另外給二姐三個銅板的辛苦費,就能吃上一碟用下水做就的小炒,不過這要看梁堇忙不忙。

不忙的時候,給她們做來無妨,忙的時候,是顧不上做的,幾天下來,她賺了二三十文錢,這些丫頭,都是天黑後才來她這,白日裡是不來的,張姨媽還在吳家,不敢壞規矩。

香豆手上功夫快,鞋子做好後,與梁堇送來,隻見桃紅的鞋面,上面繡著一隻翠雀,口中叼著梅花,繡的活靈活現,梁堇穿了一下,不大不小正正好。

鞋子不僅繡的好,針腳還紮實細密,一看就是下了功夫的,梁堇都不舍得穿了,見香豆愁眉不展,問她原由。

“還不是那個杜奶媽,我剛才來你這的時候,春桃姐姐因為兩個盞子,和杜奶媽拌了嘴,杜奶媽不僅啐到了姐姐臉上,還罵她是賤蹄子。”

梁堇聽罷,連問:“春桃姐姐如何了,怎麽為兩個盞子吵了起來?”

“春桃姐姐哭著跑回了屋,盞子是姑娘外祖家年前送來的,一直放在箱籠裡沒用,前不久拿出來喝飲子,杜奶媽見盞子好看,就向姑娘討,春桃姐姐這才和她吵了起來。”

梁堇放下鞋,和香豆一塊去看了春桃,春桃哭的眼睛都腫了,三姑娘如今管不住杜奶媽,說她一句,她反過來要說姑娘兩句。

去娘子屋裡進讒言,說屋裡的丫頭仗著三姑娘好性,沒有規矩,娘子本就嫌棄姑娘的性子,聽了杜奶媽的話,更不喜姑娘不說,還

叫杜奶媽多管教丫頭。

杜奶媽得了娘子的話,如同得了聖旨,就差動手打人了,啐過春桃後,在院子裡,越發猖狂。

春桃待梁堇好,眼看她受辱,梁堇故意挑杜奶媽在屋裡的時候,給三姑娘送來了一盞牛乳,

“姑娘有所不知,這牛乳和往常的牛乳不一樣,聽說這家賣牛乳的,祖上是給宮裡進的,味道很是濃鬱香甜。”

梁堇把牛乳誇了一番,誇的杜奶媽都湊了過來,三姑娘喝了一口,讓二姐晚上再給她端來一盞,這牛乳喝著確實有股子說不出的香味。

杜奶媽喜喝牛乳,聽春桃說,她曾經還偷過三姑娘的牛乳喝,梁堇的話和牛乳散發出的香味,把她勾的心癢癢。

梁堇剛回灶屋沒多久,她就跟了過來,與她討要牛乳喝,“媽媽,不是我不給你喝,這牛乳是給姑娘喝的。”梁堇面上透著為難之色。

“姑娘喝得,我就喝不得?我奶了姑娘,喝盞子牛乳也是應該的。”杜奶媽見灶台上有一盞盛好的,冷哼一聲,扒開了梁堇,端著牛乳出了屋。

她以為梁堇這牛乳多,她喝一盞沒什麽事,可她不知,她端走的那盞,是四姑娘金哥的,梁堇料想她會過來,故意放在那讓她端走。

金哥本來沒有喝牛乳的習慣,嫌有味道,梁堇把牛乳煮了,裡面又放了茉莉花和糖霜,金哥喝了一次後,讓梁堇以後都給她送。

杜奶媽把牛乳端走後,她算著時辰就去四姑娘金哥屋裡告了杜奶媽的狀,

“她說,姑娘喝得,難道她就喝不得,我攔不住她,她仗著是三姑娘的奶媽,聽說平日裡,在屋裡厲害慣了,以前三姑娘的牛乳都教她給喝了。”

金哥坐在椅子上,屋裡的丫頭手裡拿著一把長圓掐腰的團扇,猶如葫蘆,在給金哥扇風,金哥聽得眼兒忍不住瞪圓。

“她喝三姐的牛乳倒也罷了,那個死婆子,竟然連我的牛乳都敢喝。”金哥一開口,就是死婆子,要是苗奶媽在這,少不了又要說她。

金哥人小氣性大,要讓給她打扇的丫頭去找杜奶媽,要是真喝了她的牛乳,給她打她的嘴。

屏兒得了金哥的話,去三姑娘院裡尋杜奶媽,她坐在偏房,正一邊捏蜜餞吃,一邊喝牛乳,嘴上留了一圈牛乳痕跡,旁邊的桌子上放著盞子,裡面的牛乳還有一口沒有喝完。

杜奶媽見人進來打攪她用蜜餞,開口就罵了一句賤蹄子,等看清楚人後,才發現不是院裡的丫頭,是四姑娘屋裡的屏兒。

她連忙站起來,臉上堆滿笑,迎了上去,好話還沒來得及說,臉上就挨了一巴掌,屏兒想打她的嘴,但嫌惡心。

聽到動靜,三姑娘院裡的丫頭都過來看,還有春桃和香豆。

杜奶媽捂著臉,瞅著屏兒,委屈的不行:“好端端的姑娘為啥跑到這來打我?”

“你說為什麽打你,你個婆子,好不要臉,你把我家姑娘的牛乳吃了,讓我家姑娘吃什麽?你不過是個奶媽,還真拿自己當主子了。”

屏兒叉著

腰,說著又抬手抽了杜奶媽一巴掌,她來的路上,還有些不信桂姐妹子的話,誰知過來,看見她正在用姑娘的盞子,喝她姑娘的牛乳。

春桃見杜奶媽挨打,心裡著實解氣,同時又感到驚訝,這杜奶媽好大的膽氣,連金哥的吃食都敢占,金哥與三姑娘不一樣。

“我的好姑娘啊,我,我……”我吃的不是三姑娘的牛乳嗎,怎麽又摻上四姑娘了?

杜奶媽被一個丫頭打了臉,還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又給了她一巴掌,簡直羞憤欲死,指著桌子上的盞子,話都講不清。

“貪嘴的婆子,你不找面鏡子照照,配吃我家姑娘的牛乳嗎?你一個賃來的,還想翻身做主子不成?”

屏兒說著,用手指戳她的頭,杜奶媽枉長年齡,被個丫頭這般羞辱,好半天,才說話,

“牛乳是我家姑娘讓我喝的,誰喝金哥的了。”她不敢說是她自個去喝的牛乳,隻能推說她喝牛乳,是三姑娘同意的。

屏兒不怕她,拉著她進屋去見三姑娘,三姑娘哪讓她喝什麽牛乳了,不用想就知曉,肯定是她自己偷喝的。

杜奶媽拿眼神求她,求她奶大的姑娘替她圓了話,三姑娘才不替她圓,心裡煩她還來不及,“我沒讓你喝牛乳,更沒有讓你喝金哥的。”

聽到三姑娘的話,杜奶媽的臉子突然白了起來,她是姑娘的奶媽,姑娘不向著她,向著外人,她名聲臭了,姑娘不也跟著丟人嗎?

杜奶媽想不明白,要是這些日子她沒有那麼猖狂,三姑娘會為了自個的臉面維護她這個奶媽,可她猖狂的太過頭了,猖狂到三姑娘寧願丟臉,也不願維護她。

一時間,杜奶媽成了偷牛乳喝的臭老鼠,吳家哪個婆子不偷嘴,可當主子的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隻要事不被抓到擺在明面上,都不會過問。

杜奶媽心裡清楚,是灶屋的那個二姐,故意害她,要是給她講清楚,牛乳是金哥的,她斷不會喝她的。

賤蹄子明知她把牛乳當成了姐兒的,卻不提醒她,後面又去金哥屋裡告她的狀,她沒來得及讓賤蹄子見識到她的厲害,就被馮氏屋裡的盧婆子喊了過去。

小女兒屋裡的丫頭打了次女奶媽的臉,這在吳家,是不大不小的事情,奶媽和其他下人不一樣,她們是能替馮氏管教姐兒的。

姐兒有做的不好的地方,該說要說,就像金哥屋裡的苗奶媽,元娘屋裡的周奶媽,不僅教姐兒,凡事還會提點她們。

打了杜奶媽,就相當於打了三姑娘的臉,可三姑娘卻不在意丟臉,她隻想把自己的奶媽趕出去。

這般心思,她從不敢和她娘馮氏說,因為她吃了奶媽的奶,按規矩以後要給她養老,就連奶媽在她屋裡作威作福,罵她的丫頭,她都不敢隨便教訓她。

杜奶媽到了馮氏屋裡,忐忑的不行,還未說話,就見二姐這個賤蹄子也在。

“娘子,我不知那是四姑娘的牛乳,都怪我一時嘴饞。”到現在,她的臉還泛著腫,故意露出腫的嚴重的左臉,想讓馮氏心疼她,

她好歹奶了三姑娘,不過是喝了一盞子牛乳。

馮氏今日穿著白底印花?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圓領對襟的舊羅衫,耳朵上戴著青石頭墜子,梳著同心髻,在屋裡隻插了根素淨的銀釵。

坐在炕邊,炕幾上擺著一盆冰塊,並一隻黑漆雕花的拜帖匣兒,裡面裝的是外面送來的拜帖,聽杜奶媽這樣說,目光從拜帖上移開,看向了她,

“不知是四姑娘的,你以為是三姑娘的?三姑娘的牛乳,你就能去灶屋拿來喝。”

“我,我,姐兒一慣孝敬我,不,是對我好,我想著喝一盞也無防,這個丫頭,並未說是金哥的牛乳。”

杜奶媽見馮氏語氣慢悠悠的責備她,一下子慌了神,要是馮氏罵她,倒沒什麽,左不過挨兩句難聽的,可她這樣,就是真計較了。

話裡一句孝敬,一句金哥,刺了馮氏的耳,她能讓次女孝敬她奶媽,但她奶媽不能主動提孝敬。

主動提孝敬,就是不知好歹了,給了杆子就往上爬。

“人二姐怎麽沒說,都攔著不讓你拿了,你是不是說過,這牛乳姑娘喝得,你就喝不得這樣的話?”

二姐當時和她說了是姑娘要喝的牛乳,但並未與她說是哪個姑娘,是她自個以為牛乳是三姑娘的,二姐少說了一句話,杜奶媽後面說了她奶過姑娘,但如今已經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她搶主子的牛乳喝,她在三姑娘屋裡,倚老賣老,做派猖狂。

“我……”杜奶媽被問的啞口無言,這樣的話,她確實說過,可那個賤蹄子明知道她說的是三姑娘。

“你也甭怪人二姐,金哥給她的差事,那個時辰去送牛乳,你把金哥的給喝了,她那總共就這點牛乳,你讓她拿什麽去給金哥?”

盧婆子見她瞪二姐,就把裡面的原由與她講了,人二姐做的牛乳,本來就不是給她一個奶媽喝的。

在吳家呆了這麼些年,規矩輕重都不曉的,和姑娘爭嘴,虧她做的出來。

盧婆子也是給人當奶媽,跟著馮氏過活,不說吃香的喝辣的,但也差不多,為啥馮氏能這樣敬著她,絕不是因為她奶過她。

馮氏待她親厚,還讓個丫頭伺候她,時不時的還能和馮氏在炕上吃飯,就連相公見了她,都要喊她一聲媽媽,屋裡沒有比她更得臉面的人。

這裡面的學問大了去,學問並不是作文章,是盧婆子的為人處世,尤其是在和馮氏的相處中。

不能拿她當主子般疏遠,也不能拿她當親人太過肆意,就像做菜一樣,火燒的好,菜肴才能出好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