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敘心裡劃過的第一個念頭,居然並非借著江確主動的攻擊在兩個位面的關係上做什麼文章。
而是想,江確剛才有沒有聽見他們的對話,是否知道時瓷的身份。
晏敘也算了解這兩個老對手。
江確是擺在明面上就要咬人的凶悍老虎。
簡頌看起來溫文爾雅,實則也是隱忍後發、睚眥必報的性格。
江確知道了時瓷的身份一定會將這條消息跟好友共享,他自己懶得多插手,也不會以此威脅什麼,但肯定不會給好臉色。
而簡頌擅長誅心。
兩人的手段一個明一個暗,時瓷接下來幾l天絕對不好過。
江確聽完晏敘的話冷笑重複:“我尾隨,不雅的癖好?”
陰沉又咄咄逼人的語氣,嘲諷度拉滿。
“哈。在說彆人之前晏集團長要不要看看自己在做什麼?”
“大半夜尾隨一個小男生,糾纏被拒絕,還偷偷跟著彆人到沙灘邊要下手報複。”
晏敘聽完他難聽的揣測和形容眉頭都一跳。
但心中也一定。
他的感知沒錯,江確的確沒出現在他們附近,隻是遠看到了情況跟過來。
如果真的具體聽到他們的談話,對方不會是這個反應。
晏敘搖搖頭,沒有對江確這番話做出評價,直接用行動和態度將對方定義成尋釁滋事。
他輕抖了下手上的外套放在時瓷身上,伸手去抱少年纖細的身體。
島上降溫極快,剛才還有餘溫的風現在已經帶上了冷意,再吹一會兒時瓷會受涼。
下一秒,晏敘的動作又停住,輕巧地走了離開原來站著的地方——
幾l道水柱憑空出現。
如果真的有人還站在那,已經被紮成了靶子。
男人的動作不慌不忙,就跟背後長眼睛一樣,行動恰到好處。
最近的水柱離他隻有幾l毫米的距離。
江確挑眉:“是有點本領。”
晏敘抬頭,這次沒再忍讓,狐狸眼在昏暗中格外明亮,內藏鋒芒。
“江基地長當眾襲擊我,是已經決定兩個位面以後相處的態度了嗎?”
江確懶得跟他扯那些官話,俊朗的五官鋒芒畢露,說話間卻也四兩撥千斤:“位面是位面,個人是個人。我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不行?而且誰看見了?”
直播間被屏蔽,現場另一人被刻意屏蔽了聲音還在昏睡。
跟既往印象一樣,江確的確是塊滾刀肉。
散漫但倨傲,我行我素,將自己的世界觀淩駕於所有人之上,除了認定的人,其餘人都入不了眼。
忽的,晏敘看了眼十幾l米外的海岸。
剛剛還空無一物的海面忽然多了幾l條黑影,蜿蜒的身體朝著岸邊的方向扭動,借著月光留下黑壓壓的身影。
巨大的類似海蛇一樣的生物都是由水凝聚而成,
伺機而動。
波光粼粼的夢幻海面,一瞬間就成了可怖的噩夢。
江確眉眼冷凝。
白天他和簡頌已經摸清楚了這次活動係統的斤兩,結論是位面係統來之前下手空間非常大。
他認真想過,要不讓晏敘這家夥直接死在這裡。
集團剩下的人完全不足為懼。
晏敘從那幾l隻生物身上收回視線,狐狸眼裡有訝異和讚賞,但絲毫沒有失態的恐懼等情緒。
晏敘風度翩翩道:“果然,你隱藏了部分數據。不過這才正常,哪個笨蛋會把自己的底牌都擺在明面上。”
江確眉心皺了下。
剛才還明亮舒展的星月夜,流動著星輝的夜空不知不覺黯淡了許多。
兩人的對峙一頓,不約而同抬頭看反常的天氣。
又從對方的動作中知道,那不是對面的手筆。
無雲的夜空不知何時反常地飄來了遮蔽的陰雲,壓抑得似乎下一刻就要坍塌。
像是一種警告。
警告兩人不準在這裡動手。
江確活動了下手指:“有點意思啊。”
晏敘似笑非笑地環視四周:“似乎不是係統的手筆。”
現場還有第四人。
但為什麼特地暴露自己的存在?
就是為了不讓他們兩人衝突?
活動係統:[夜色降臨,請所有嘉賓回到木屋]
無人先動。
在活動係統第二次重複時,沙灘椅上的少年顫了顫,其他人視線下意識望了過去。
輕顫的睫毛睜開,薄白的眼皮撩起,露出下面還有些霧蒙蒙的眼珠,霧氣之後,乾淨得像是剔透的玻璃珠。
時瓷一醒來,首先看到的就是活動係統久違的流淚黃豆。
時瓷差點以為自己昏睡太久耽誤了活動進度,但一看時間也沒過去多久。
等看清周圍的情況,時瓷理解為什麼係統這麼著急讓他起來了——
這群不省心的藍方嘉賓居然在他周圍對峙!
時瓷看看冷臉的江確,再看看似笑非笑的晏敘。
又看看海面上的“水蛇”,陡然變色的天空。
時瓷震驚。
太沒有公德心了,居然隨地打架!
就算沒有砸到花花草草,砸到他這個一碰就碎的紅方嘉賓也不太好吧。
時瓷扶著椅子起來,柔軟的頭發還有些微亂的呆毛,頭腦其實還不是很清醒。
也沒說話。
至少是不知道說什麼,說了也沒用。
確認現場沒有任務目標簡頌,軟綿的少年像個偶然路過的路人一樣,噠噠噠地走了。
無辜的,事不關己的,莫名其妙的。
晏敘心中又過了一遍同樣的問題。
他當時為什麼會讓同意手下對時瓷的安排。
狐狸眼裡的光卻柔和。
江確眉梢挑高,又磨了
下後槽牙。
這個小沒良心的就這麼走了?怎麼不想想他到底為什麼到這來。
天空中的黑雲消散,星輝月輝重新明亮。
但江確和晏敘盯著突變的天色,心中都沒有放下對在場沒露面第四人的忌憚和探究。
海面的水蛇最終消失,回歸安靜的夢幻。
晏敘看著江確的背影,忽然說:“沒記錯的話,時瓷似乎對簡基地長表達了明確的好感。”
言下之意,江確為什麼會在意一個對自己兄弟表現出明顯好感的紅方嘉賓。
江確英挺的背影一頓。
“什麼意思?”透著股傲慢勁的語氣,聽不出多餘情緒。
“沒什麼意思,隻是好奇江基地長大動乾戈的心路曆程。”
江確繼續往前走,頭也不回地諷刺道:“整天想這個居心那個心路,怎麼不想想你自己是不是討人厭的罪魁禍首。”
晏敘又道,玩笑的語氣:“或許是對弟媳的愛屋及烏?”
其實有一瞬間,他都無法完全厘清自己問出這個問題的根源。
是想試探對手?還是隻是想知道這個問題這句話是否是真相。
在他看不見的下午,簡頌和時瓷組合出行到底發展到了什麼進度。
如果簡頌也對時瓷表達了若有若無的好感,以少年天真缺愛的情感經曆,堅持要進行“任務”也就合理了。
心神飄搖間,晏敘唇角的弧度收斂。
江確的步伐停下,軍靴和黑色登山服外套被夜色襯得更加暗沉,擠壓著人的視線。
江確沒有反駁。
簡單兩個字的稱呼,莫名刺耳得有些讓人反胃惡心。
江確第一反應是不可能,畢竟簡頌從未接受過任何的人帶著粉色的靠近。
但回憶起晚上簡頌罕見的主動承諾,以及細微的反應。
似乎不是不可能。
“關你什麼事。”
晏敘狐狸眼微眯,盯著男人樹葉掩映間莫名透出幾l分壓抑躁鬱的背影。
輕狂野性的氣質,在荒林中莫名幻視一隻受傷後獨自躲藏舔舐傷口的大型猛獸。
一閃而過的猜測,難以置信到讓晏敘都有些錯愕。
身後的聲音遙遙傳來。
“真是羨慕兩位的聯係和情誼。”
“如果我們第七位面也有這樣一對組合,我想我也不用這麼擔心未來了。”
分不清是祝福讚揚,還是纏結扭扯永遠不會消散的詛咒。
“情同手足,永遠一脈同氣,絕不會有割席斷交的那一天。”
江確薄唇抿平,第一次回頭看了一眼晏敘,忽然又笑了。
“真想給你一面鏡子,讓你看看自己現在的表情,晏敘。”
*
時瓷回了小木屋,又看見了袁竹雨。
對方的表情自然了許多,已經從之前的憔悴失落中恢複。
時瓷盯著他多看了兩眼。
袁竹雨這次好像沒有馬上發現他的目光,沒有馬上順著他的視線攀扯回望,笑著在跟其他嘉賓聊天。
視線偶然地劃過進門的時瓷,半是友好半是矜持地點頭。
時瓷下意識對著他點了點頭,心頭鬆了一口氣。
這次他完全沒有感覺到那種無處不在的打量。
壓力到讓人如坐針氈。
晚飯並沒有讓嘉賓們聚到一起。
時瓷和朱越雲樂得清淨,拿了兩盒飯邊看夜景邊吃。
朱越雲:“剛才嗎?好像是有點奇怪,但他可能是心情不太好,所以氣質有點尖銳。”
時瓷一想也是,換了他這隻鹹魚,被當眾丟下可能也……可能也會難過一秒。
然後就能心安理得地擺爛了。
嚴清川雖然沒跟袁竹雨一起行動,但也找了寶箱,兩人也有水用。
心態很好的鹹魚在看到今晚要睡的床時沉默了。
隻是一張簡單的床板,加上棕墊,再加上薄薄的一層被褥,蓋上簡陋的床單。
時瓷:[這跟虐待員工有什麼區彆!]
平常時瓷也就忍了。
但他身上現在還有一個病弱buff,敏感嬌氣得不行。
劇本係統:[所以之後的劇情您忍受不了糟糕的環境,主動靠近其他得到了良好住所的藍方。]
時瓷:[……]
的確如此,今天第一天係統好歹還給其他嘉賓提供了一個單人房單人床,之後的吃穿住都要自己爭取了。
劇本係統可能也有點看不過去,給時瓷多加了一床褥子。
哪怕是這樣,時瓷第二天起來也是渾身酸痛,感覺像是睡覺被人打了一頓。
醒得很早,但精神一般,小臉懨懨的。
他用卡片兌換了淡水洗漱,簡單擦了下胳膊時一愣——
淡紅的痕跡在白生生的皮肉上格外明顯。
像是某種細線留下的勒痕。
恰好在肘窩附近,有點像是白藕之間的分界線,又曖昧不明。
時瓷摸了下,沒感覺到疼痛。
是睡覺的時候壓到什麼東西了嗎?
他晃眼再一看,淺淡的印記已經消失了。
時瓷:“誒?”
少年晃了晃胳膊,沒把那條淺淡的印記晃出來。
剛想問係統時,門口傳來敲門聲。
朱越雲:“小瓷,你好了嗎?”
活動係統非常不做人,昨天晚上就通知了今天早上有活動,活動跟嘉賓們今天的午餐和晚餐有關。
好在提供了早餐,要不然時瓷直接原地罷工,暈給活動係統看
時瓷應了聲,開門跟朱越雲一起下去。
時瓷覺得自己已經醒得挺早了,但這群玩家一個比一個卷。
甚至江確已經晨跑運動完回來了。
男人神色還是懶洋洋的,但走或停都給人一種獵豹一般,隨時可以備
戰或攻擊的感覺。
單薄的布料貼服在肌肉上分明,隱約能看到線條緊致的胸膛和精窄的腰。
江確隨意擦了下汗,烏發打濕,眉眼低垂也有種桀驁疏懶。
時瓷羨慕地看他寬闊的肩膀和鍛煉得當的肌肉。
沒注意到那些線條已經慢慢繃緊。
然後時瓷稍微一抬眼,就跟江確對上了視線。
偷看被抓包,時瓷本來覺得以對方惡劣的性格,怎麼也要奚落幾l句才會罷休,之前對方就是如此。
但這次對方隻是淡淡掃了時瓷一眼,很快移開了視線。
彈幕也發現了不對:
【怎麼感覺在刻意避嫌啊】
【所以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了,簡頌關完直播間晏敘關,晏敘關完江確又關】
【嗬,本來是蹲老婆的,結果一晚上沒見到什麼影子】
【難道真的是因為好友在避嫌?】
【問題更大了,從前對簡基地長表白過的人,江確可從來沒有避嫌過】
【你的眼神還愛他】
連朱越雲都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問時瓷:“你昨天得罪江確了嗎?”
時瓷莫名其妙:“沒有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難道從打架現場緊急撤離都不行嗎,江確難道是那種用技能時需要彆人在旁邊加油助威的性格?
他就是路過一下也會得罪人?
時瓷:“沒有吧,你不覺得他對我的態度變好了嗎?”
不被這個惡劣懶散的家夥注意,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朱越雲有點被說服了:“好像也是。”
晨跑回來的簡頌觀察了會兒,拿了早餐坐在江確身邊,也提醒好友:“時瓷不一定有問題,我心裡也有數,你不用太在意。”
江確用餐的動作一頓,稍顯冷淡地點頭,之後卻還是刻意避開了跟時瓷的接觸。
但木屋就這麼大,稍微扭頭就能看到彼此的情況。
時瓷不知道在跟朋友聊什麼,笑得很開心。
晨起略微淺淡的陽光照在他臉上,依舊白得雪膩,泛著淺淡的光澤,睫毛都暈染著一層眩目的光暈。
不管是藍方嘉賓還是紅方嘉賓都會被吸引的好看。
簡頌收回視線,說:“時瓷心思通透,不管目的是什麼,關係太僵不太好相處,畢竟活動還有幾l天。”
這話說得,莫名像是困擾戀人和兄弟關係的角色。
江確靠在椅背上,扯了扯嘴角:“有嗎,他沒心沒肺的,還不需要你為他擔心這點。”
沒說假話,他的“冷淡”完全沒對少年產生影響。
偶爾那雙眼睛望過來,裡面也完全沒有拉下臉的江確,隻是在看簡頌,似乎在無聲地關心他有沒有好好吃飯。
簡頌對他微笑,他也就笑一下。
簡頌沒看他的時候就默默無聲地注視,表現得跟毛毛雨裡一朵淒涼等待的蘑菇一樣。
多癡情啊。
江確一直被說目中無人,目無下塵。
此時卻覺得,真正的目中無人是什麼意思。
整個世界除了一個人,再沒有其他。
江確霍然站了起來,背對著其他人或訝異或好奇的目光,高大挺拔的背影冷若冰霜。
簡頌皺眉,擔憂混雜疑惑:“江確?”
他突兀的動作好像能引起所有人的注意。
但江確莫名能感覺到,桌上有一個人沒看他。
彆說是關係鬨僵了,那朵蘑菇有沒有察覺到他的反常都要打一個問號。
“訓練量還沒夠,我出去轉兩圈。”
心頭那股鬱氣衝撞,江確胸口都發悶發疼,但還是留下一個解釋。
他連發脾氣都沒有理由。
“一會兒還有活動。”
“知道了,這點活動量算什麼。”
晏敘將一大早的情況都看進眼底。
時瓷果然沒有察覺,專心地啃完一塊面包,又想起什麼,看了簡頌一眼。
也許是覺得他提醒好友的行為體貼。
眼睛裡有光,像是昨晚夜空的星輝。
晏敘斂眸。
下意識應和了旁邊嘉賓禮貌的寒暄,眼底卻絲毫沒有跟語氣對應的溫和與笑意。
時瓷心裡默數,確認自己看完了五次任務目標,就專心乾飯了。
果然,任務指標才是第一生產力。
設定一個具體的數字和行動,比如看幾l眼說幾l句話什麼的就不容易忘記做任務了。
早餐尾聲,係統也開始解釋接下來的活動環節:
沙灘飛盤分組比賽。
一共八位嘉賓,分成兩組進行對抗。
體質稍弱的嘉賓聽到“分組對抗”都有些緊張。
畢竟體力差距太大,弱勢一方在激烈的對抗中很容易受傷。
一旦受傷在荒島的情況可想而知。
但聽到是飛盤,又聽係統講解了大致規則後,部分嘉賓的臉色就好了許多。
飛盤這項運動的得分規則跟橄欖球很像,將分盤配合傳遞到得分區就能拿分,但又沒有橄欖球這麼激烈。
不允許刻意的身體對抗。
跑動注意點就不會受傷。
最考驗的其實是體力耐力,就像是足球,需要隨著飛盤來回奔跑。
係統倒也沒有為難玩家,四人一隊的場地沒有劃定太大的範圍,也給了玩家適應場地和上手的時間。
係統明說了這次分組對抗的積分關係到接下來的生活物資,想想空蕩蕩的廚房和冰箱,嘉賓們都挺認真。
人影三三兩兩地散在沙灘上。
一群經曆豐富的玩家很快掌握了竅門。
朱越雲試著玩了會兒,跑回時瓷身邊喝了兩口水。
“還好,上手很快,沒有想象中難,主要看跑位。就是沙灘跑起來比草坪更消耗體力,不過這樣摔倒也不容易受傷。”
“唉,就是不知道會怎麼給我們分組。為了公平起見,多半是二帶二。”
兩個藍方嘉賓帶兩個紅方嘉賓。
朱越雲輕咳一聲:“不知道會怎麼分組。”
時瓷披著一塊毯子坐在場地邊緣,看完劇本已經提前知道了分組,甚至知道大概的情節。
依舊是熟悉的分組。
小半天過去,嘉賓們並沒有什麼其他特彆明顯和出彩的CP線,也就沒有太多變動的想法,依舊按照昨天餐桌和分車的組彆。
A組:
簡頌、江確、時瓷、朱越雲
B組:
晏敘、嚴清川、袁竹雨、寧兆晴
即使是對抗性不強的沙灘飛盤,但時瓷糟糕的體力也能帶給大家驚喜。
跟上飛盤並且接到是不可能的,基本全程就看著飛盤在天上飛,當一個湊數開遊戲的局外人。
最突出的一段劇情:
時瓷中間一次想引起簡頌的注意力,強行想去攔截一個飛盤。
但B組成員的力道太大,他的手指反而因此挫傷,被不耐地叫下場休息急救。
沒了時瓷在中間當木樁,A組兩個藍方嘉賓的跑位配合反而更順暢了些。
時瓷非常滿意這段劇情。
四舍五入就是換了個地方站著,卡到時機下場就能完美演出。
朱越雲問:“你不去練練嗎?”
時瓷一默,幽幽地看了好朋友一眼:“我感覺我練完一會兒就沒力氣參加比賽了。”
眼眸流轉間,像是衝上岸的輕微波浪翻飛,被陽光照得璀璨絢爛,微蕩間甚至有漂亮的玻璃質地。
尤其是帶了點哀怨,更顯得柔軟親昵。
哪怕是朱越雲覺得自己看了大半天,早就已經習慣了時瓷過分有衝擊力的外表,也被這麼一眼看得一愣。
“對……對哦。”
遠處忽然有男聲在念時瓷的名字,尾調和緩,似乎依舊是從容的。
時瓷認出是簡頌的聲音,望過去。
對方難得換下了那身白襯衫,簡單的運動T恤和寬鬆的運動褲。
皮膚是帶著距離感的冷白,露在外面的肌肉線條也出奇的好,結合了力與美。
鼻梁挺直,氣質疏冷,哪怕是站在陽光普照的沙灘上也有清涼的意思,但又不會不合時宜。
江確站在他旁邊,同樣出眾。
氣質更懶散不馴,薄唇抿緊,神情散漫得有點發冷,皮膚是健康的蜜色,正雙手插兜背對岸邊。
兩人剛才似乎在交談什麼,時瓷就識趣地沒過去,但簡頌忽然叫了他一聲。
簡頌說:“可以不先跑動,但是還是熟悉一下飛盤的手感比較好。”
時瓷還在琢磨這句話,對方又說。
“我還算會一點,可以教你。”
時瓷一聽就知道,簡頌的會一點=非常擅長。
唉。
合格任務目標應該像個不會說話不會動的啞巴木樁。
站在那裡等著他不定時地過去刷經驗和任務值就好了,好好的帥哥為什麼就長了一張嘴。
時瓷心裡這麼想,但還是放下披在身上的毯子朝著兩人走過去。
一直都是惹眼的。
但少年披著毯子縮在陰涼的角落,跟眾目睽睽之下,沐浴在光線中的惹眼不一樣。
前者略微疲困的氣質讓人不自覺跟著安靜。
後者在漸斜洋岸,金黃灘塗間,幾l近綺麗迷醉的五官也煜煜生光,不真實到恍若海市蜃樓的虛幻。
時瓷沒睡好,臉色也沒太多血色。
眉眼間的病乏更讓這種精致的美麗多了短暫瞬息稍縱即逝的脆弱,夜露幽曇一般。
莫名讓人心慌怔忪。
“簡頌,教我很麻煩的。”
時瓷自然地放軟了語氣說話,那點虛幻感又變成甜到發膩的蓬鬆軟綿。
但是在叫彆人的名字。
這朵花隻願意開在一個人面前。
場地裡不管在做什麼,突然就沉默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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