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5 章 絕境島病西施(7)(1 / 1)

打量的目光落在時瓷臉上,少年臉上的表情卻看不出什麼。

分不清是沒聽到,還是聽見了不在意。

時瓷其實聽見了,從病秧子拖油瓶,到簡頌要跟基地結婚的宣言。

前者很正常,畢竟江確的個性就是很欠。

後者……不理解,但尊重。

時瓷自認為自己已經算是熱愛工作的人,畢竟係統給得多,沒想到一山還比一山高!

哦,簡頌自己就是資本家啊。

那沒事了。

江確雙臂向後倚著欄杆,姿態恣意,但嘴角的弧度淡下來,輕敲的手指也猛然一蜷。

簡頌向來的淡然自若也破裂了一瞬,薄唇輕動,看向時瓷。

時瓷在他開口前,先一步說:“聽小雲說你取了防感染的草藥,是受傷了嗎?”

時瓷這次倒是發覺了簡頌的不自在。

但還沒自戀到覺得對方是在意自己的想法。

除非是江確那樣臉皮比城牆還厚的混不吝。

正常人背後嘀咕人,下一秒被討論的人就出現在面前,多少會有些尷尬。

特彆是簡頌這樣風評極好的人。

時瓷深知自己演技一般,演不出三分驚訝三分受傷一分倔強的調色盤,不想在這上面糾纏,乾脆先發製人裝作沒聽見。

果然,時瓷這麼一問,簡頌未曾說出口的話也不好再說。

簡頌笑了笑:“隻是小擦傷,我自己處理了就行。”

少年表情明顯鬆了一口氣,黑眸晶亮:“那就好。”

如果簡頌受了什麼大傷他還沒看見,那豈不是玩忽職守!

幸虧小雲無意看見提了一嘴,還有補救機會。

“這樣我就放心了,你早點休息,今天謝謝你。”

時瓷的慶幸與放鬆極細微,但瞞不過在場另外兩人。

他好像真的很在意簡頌受傷這件事。

簡頌並非沒被人關心過。

相關,關心他的人太多,太雜,真心或假意演得連他有時都難以分辨。

大腦似乎還在理性地判斷,幾分真情,又該如何反應。

但簡頌眼睫一顫,已經做了回應,眼眸染著笑意:“嗯,我會的,你也早點休息。”

時瓷隻當這是一句社交寒暄。

但了解簡頌性格的江確,聽到那句“我會的”,神色卻微變。

那是承諾。

簡頌從來不輕易承諾。

承諾代表著責任。

代表著將在這件事上他允許彆人進入自己的私人空間。

代表著會有所行動。

而剛才簡頌答應了時瓷他會早點休息。

那麼哪怕他江確和晏敘那家夥半夜打起來,簡頌也會去睡覺,風雨無阻。

手指敲擊在欄杆上發出清脆突兀的響聲。

天台上兩個人都扭頭看過來,一個俊秀清雋,一

個精致秀麗,模樣般配。

江確煩躁地摸了下褲子口袋?[]?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但頓了下,什麼也沒拿出來。

他自然地頂著兩人疑惑的目光,挑眉:“怎麼?真當我是什麼戀愛劇的背景板了,看你倆在那拉扯,我得保持安靜到天荒地老?見過這麼帥的背景板嗎?”

“……”

直播間也解除了屏蔽,一來就看見這麼微妙、說不出是好笑還是刺激的場面:

【利益相關,匿了,以前江隊長都是幫忙把簡副隊叫出去,然後一邊快走一邊聽人發傳單被拒絕,賊背景板】

【這次幫忙讓江隊叫人的小男生,江隊也在觀察】

【陰暗爬行了】

【你彆說你還真彆說……】

【是不是有人把醋倒在直播間了】

【江這個小動作,以及這次話多得讓我有點。。】

【……不好意思啊,我上次看的文,這個配置是趁虛而入,撬兄弟牆角的】

簡頌失笑,沒多想,隻是對時瓷道:“他性格就是這樣,不是有意針對你。”

真的嗎,他不信。

江確在劇本裡沒少幫忙試探和警告他,著有名言“離我兄弟遠點”。

如果不是知道有人因為傳他跟簡頌的蟹腳,被本人下場打個半死,時瓷差點都能淺磕一下。

但時瓷沒反駁這句話,就當沒聽見,揮揮手離開。

走前想起什麼,又說:“對了,下面有涼茶,你需要可以喝。不是我做的,是小雲做的。”

朱越雲是個偏內斂安靜的個性,不怎麼會表現。

時瓷深知讓領導知道自己在工作,比做了多少工作更重要。

來都來了,蹭蹭這兩個人氣嘉賓的直播間,幫好友刷刷存在感。

彈幕也注意到了朱越雲做的工作,誇他體貼。

簡頌瞥一眼朱越雲上漲的積分,還沒說話,後面涼涼飄來句意味不明的話。

江確:“你還挺誠實。”

涼茶是朱越雲熬的。

那問沒問藥材是怎麼來的。

簡頌歎氣,心裡一閃而過的念頭。

江確今天的確格外煩躁。

也許是活動影響,他平時也不至於沒風度到這種程度。

簡頌笑笑:“謝謝你和朱越雲,有需要我們會去喝,再見。”

時瓷乖巧地衝他擺擺手。

但在簡頌轉身後的視線死角,沒忍住咬了下後槽牙,瞪了江確一眼。

再拆台他真的要向係統申請屏蔽這個杠精的語音了。

時瓷本來是想偷偷瞪一眼。

但被抓包了。

江確還盯著他,高大寬闊的身體背靠欄杆,好像也一愣。

時瓷心虛地收回視線。

等江確反應過來,人已經跑了。

很輕的一眼。

腮幫子略鼓起來的也可愛。

怎麼有人瞪人也這麼難以形容,毫無冒犯

感。

男人下意識笑罵了句什麼,嘴角卻翹了下。

看著時瓷的背影?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男人眉尾越挑越高,心裡的情緒也莫名開始高漲,之前的焦躁一掃而空。

江確:“小倉鼠還有點膽子……”

他當隊長開始,就沒被人這麼當面瞪過了。

手下的兔崽子開玩笑歸開玩笑,沒一個會做這麼……可愛的事情。

他是指時瓷做出來可愛。

簡頌盯他一眼,無奈他今天的情緒反常:“怎麼又高興起來了?”

江確壓下嘴角的弧度,搖頭,收斂了平常的散漫,神情嚴肅。

“你之前說的問題我其實也想過。”

他指的是可能跟個人戰力更高位面合並的話題。

“不過你還記得我基地外牆上刻的那句話嗎?”

簡頌一怔:“記得。”

人類的讚歌,就是勇氣的讚歌。

江確眉眼桀驁狷狂,語氣恣意又透著股狠勁:

“最開始我們過個B級副本還要上百人去填命,現在過S級副本也就這樣吧。”

“螞蟻多了還咬死大象呢。”

江確說完,忽然眯眼看了下遠處的林子。

獨一份的纖細背影,風吹就跑的小身板。

身後還跟著一個眼熟惹人嫌的人。

江確眉眼沉下。

但他看了眼簡頌,莫名沒聲張,隻是揮揮手往外走。

“更何況,誰是螞蟻誰是大象還說不定。”

“我看真有那時候誰敢亂來。”

簡頌下意識看他,隻看到了一閃而過的直播間無法捕捉的數據面板——

遠超擺在明面上的數值。

江確也藏了底牌。

哪怕位面副本有限製,在穩定的基地也沒有用武之地,但對方與他不謀而合,從來沒懈怠過技能的鍛煉升級。

江確的背影消失在黑夜燈光中。

簡頌垂眸,搖搖頭,壓下心底莫名的翻湧。

他那句話並非場面話。

有些事情的確不是光學就能學得來的。

比如天賦。

比如讓人羨慕的、自然而然的狷狂和瀟灑。

幸運的是,這樣的人是他的戰友,兩人並無矛盾。

否則處理起來也有些棘手。

簡頌深灰色的眼眸,光芒若隱若現,然後摸了下手臂上的包紮處。

傷口早已經愈合,但礙於直播間目睹他當時被劃出不淺的傷口,光用衣服遮擋也不保險,現在還不能取下遮掩的植物紗布。

簡頌想了想,回了房間。

他答應了今天要早睡。

*

時瓷下樓時就收到了係統發的通知,所有組的嘉賓都已經回來了。

而積分也成功結算:

No.1江確朱越雲組

No.2晏敘寧兆晴組

No.

3簡頌時瓷組

No.4嚴清川袁竹雨組

跟原劇情產生了變化,江確組從第二名變成了第一名。

而他跟簡頌,從墊底變成倒數第二,嚴清川和袁竹雨倒數第一了。

江確變第一還能理解,畢竟原本的差距就不大。

可能偶然改變了路線,運氣好一點,拿到的寶箱多一點,積分就超過了原劇本的第一名。

但嚴清川和袁竹雨這組是怎麼回事?

時瓷明明記得第三組的成績挺好,跟前面兩組的成績差距不大,他和簡頌雖然多拿了一個大寶箱,但也沒超過原劇本的第三組。

朱越雲被時瓷問了一句小組情況,坦白道:“我和江基地長運氣比較好,一路遇到了兩組大寶箱。”

因為采草藥他們換了路線,沒想到反而找到的寶箱比預計更多。

“其實要謝謝你。█_[]█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

如果不是他因為時瓷想起要采草藥,也不會恰好找到兩組寶箱。

時瓷想,謝他做什麼?

剛想問,但兩人餘光看到過來的袁竹雨和寧兆晴,不約而同地壓下聲音。

袁竹雨的神情恍惚,臉色也有些憔悴。

結合他跟嚴清川墊底的成績聯想,他和嚴清川的合作情況可能不太好。

時瓷下意識又想撓頭。

但這兩人跟他都沒有接觸,劇情變化肯定也不是他的鍋。

寧兆晴扶著袁竹雨從時瓷和朱越雲身邊走過,一邊對著他們禮貌點頭,一邊安慰活動新認識的朋友。

“你想想,你是不是之前在副本遇到過嚴清川,也許無意當過競爭對手有過誤會?但看他第一次見你的態度,也不像是有仇啊。”

沒情緒的樣子,對誰都不多看一眼。

一般這樣的玩家在副本裡,即使不會主動伸出援手,但也不會這麼冷漠。

這還是在所謂的戀愛活動裡,多少要顧忌點直播間觀眾的看法吧?

寧兆晴覺得就算是江確,也做不出小組環節丟下紅方嘉賓一個人離開這種事。

況且袁竹雨可是在一開始午餐分桌的環節,就表現出了對嚴清川的好感。

寧兆晴:“是不是你們溝通出了什麼問題?”

袁竹雨蒼白著臉,失魂落魄:“我也不知道,他說了一句話,就消失了。”

寧兆晴也失語了:“這……”

他想,袁竹雨的長相和能力都不差啊。

能脫穎而出被選為紅方的嘉賓,都不會差,完全不缺追求者。

寧兆晴皺眉,最終還是忍不住說:“都這樣了,你不是非他不可吧?你以前認識他嗎?”

寧兆晴一開始就奇怪,為什麼性格偏清冷內斂、表現被動的袁竹雨,會這麼主動地接近嚴清川。

袁竹雨有過一次人氣值下跌,就是因為他的支持者覺得平常有距離感的清冷公子,忽然變得過於熱情,崩人設了。

袁竹雨搖頭。

他也說不出為什麼,但出場看到嚴清川的第一眼就想接近他。

心跳如常。

但就是沒緣由,甚至作為第八位面的玩家,他在嘉賓們都沒破冰的時候主動選擇了第七位面晏敘和嚴清川那桌。

袁竹雨有一瞬間覺得那是一見鐘情。

袁竹雨:“我也解釋不清。”

但他閉上眼,耳邊仿佛還回蕩著那個清寒岑寂的聲音。

[你沒有聞到你身上的氣味嗎?]

不帶多餘語調,辨認不出情感色彩的一句話。

嚴清川說完那句話就走了。

袁竹雨茫然地問:“我身上有什麼味道嗎?”

寧兆晴不知道這句話是為什麼,詫異又擔憂地看他:“哪有什麼味道,這才第一天!”

時瓷和朱越雲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安靜地縮在旁邊,面面相覷地吃瓜。

朱越雲聽完臉色一白,居然覺得自己跟江確一組也還行了。

時瓷也沒想到,嚴清川居然丟下袁竹雨一個人走了。

時瓷悄聲問:“嘉賓之間不是有距離限製嗎?”

不能超過十米來著。

朱越雲一頓:“那種東西對大佬玩家的限製也就一般吧,連我努努力都能突破限製,就是給係統面子。”

畢竟第一天,還不知道活動係統的尺度在哪裡。

習慣了規矩解密的玩家們還在試探。

但沒想到氣質最冷最內斂的藍方嘉賓,第一個就鬨出了這種動靜。

朱越雲:“唉,這也太……”

換他成是袁竹雨,他都想原地退出活動了。

時瓷:“……”

真是不好意思,是他拉低了嘉賓平均水平了。

時瓷戚戚,想想自己之後的情況,跟袁竹雨也是同病相憐,比他還慘。

他和朱越雲手足無措地坐在原地,在尷尬的場合裝作自己不存在。

忽然,坐在對面沙發上的袁竹雨卻抬頭望向時瓷。

臉色蒼白,眼底隱隱能見到青色。

在外面薄暮圍攏,小木屋裡燈光搖曳中,袁竹雨的動作乍一眼望上去甚至有些滲人的僵硬。

時瓷炸毛了下。

但仔細看,那隻是昏暗光線中的錯覺。

對方的面容依舊俊秀。

袁竹雨勉強扯出一抹笑容,說:“抱歉,我的壞情緒影響你們了。時瓷,你今天過得還好嗎?”

明明時瓷和朱越雲坐在一起,但他隻問了時瓷一個人。

時瓷剛剛順下來的毛又有點炸。

朱越雲皺眉,絕不是因為覺得被忽視,而是略覺得有些古怪。

他跟袁竹雨都來自第八位面,兩人也一起下過幾次副本。

印象中……袁竹雨好像是要更清高些。

不過人是會變的。

袁竹雨一直不是喜歡搞小團體排擠其他玩家的人,問時瓷的話也聽不出惡意,面上

的關切甚至很真。

但朱越雲略微往前一點,主動說:“我倆都還行。煮了消暑湯?[]?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你們要喝嗎?”

時瓷性格慢熱,極不擅長應對這種場合,並且他拿到的劇本也沒有跟袁竹雨的對手戲。

印象中對方好像並不怎麼搭理他這個病弱菜雞。

時瓷附和:“對對,你們注意身體,身體是一切的本錢。”

時瓷感激地躲在好友身後,像藏在母雞翅膀下的小雞,偷偷給朱越雲比大拇指。

寧兆晴看著他的表現有些樂,也說:“也對,在外面跑了這麼久,現在還熱著。喝點東西消暑,謝謝你們啊。”

袁竹雨漆黑的眼睛盯了朱越雲一眼,又像是在看他身後隻露出一點的時瓷。

然後笑笑:“謝謝。真是貼心。”

兩人離開沙發去廚房區,時瓷略微繃緊的身體才放鬆下來。

朱越雲安慰他:“袁竹雨人其實還不錯,他問你的話應該就是關心一下,沒有彆的意思。”

朱越雲說是這麼說,但也覺得奇怪。

就算想轉移話題,不應該選同樣來自第八位面的他嗎?他跟時瓷也不認識,怪尷尬的。

時瓷也說不出來剛才自己為什麼突然有點發怵。

像被什麼盯上了。

隔著那雙眼圈略微發紅,眼眸卻格外深黑的眼睛。

時瓷想想:“可能還不太熟,我有點不知道怎麼跟他接觸。”

“確實,情況也有點尷尬。”他們倆的嘉賓隊友都挺配合,這個時候說什麼都好像不對。

木屋極其簡陋,沒有刻意做什麼隔斷,坐在這裡也隱約能看見開放廚房的身影。

對方也能看見他們。

時瓷那種後背發麻的感覺又來了。

仿佛每一寸皮膚都在被無形的視線摩挲打量,無所遁形,如坐針氈。

他起身,說:“好像有點悶,我出去走走。”

等離開封閉的木屋,夜風吹在臉上,似乎就好了很多。

無人島未經汙染的空氣滌淨,呼吸間都是令人放鬆的自然清香,夜幕降臨,繁星流動宛如一條星河。

時瓷閉上眼,感受難得的放鬆。

白天太緊張,他根本就無心欣賞自然的壯麗。

晏敘就是在這個時候出來。

少年微垂著頭,睫毛卷翹的弧度恰到好處,皎白的月光也青睞完美的造物,月輝下側臉線條顯得更加柔和,近乎聖潔。

時瓷繼續往前走,一無所察暗處的目光。

桃花眼裡映著的是黑夜,但卻不願全黑。

晏敘望著他單薄的背影往深密的樹影中鑽,垂下眼簾,跟了上去。

他沒掩飾自己的腳步聲,時瓷很快就發現自己身後還跟著一個人。

發覺是晏敘並非什麼怪物野獸時鬆了一口氣,很快又緊繃起來。

這是時瓷進入活動以來,第一次跟晏敘單獨相處。

晏敘狐狸

眼一掃,將少年的凝重緊張儘收眼底。

同時,心底怪異的情緒跟著蔓延。

最後是時瓷先開口:“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不會是來催進度的吧。

他今天已經努力地在簡頌面前刷存在感了。

時瓷先發製人:“我有好好跟簡頌相處,也沒有對他說不該說的話。”

晏敘喉頭的話堵住,但也隻頓了一瞬。

晏敘:“我是來確認之前你販售道具的情況。你具體賣給了哪些玩家。”

時瓷怎麼知道,他連自己製作的三無產品都沒看過。

他慌張了一瞬,在劇本係統的提醒下恢複鎮定:“都是在灰色場合交易,我也不知道對方的身份。”

晏敘皺眉。

他想確認時瓷製作的道具是否造成了其他玩家的損失,這兩者的處罰區彆極大。

輕度違規出售道具,其實隻有罰款的處罰,集團的工作人員甚至都不會出面。

時瓷的情況被直接放到了晏敘的桌上,他倉促瀏覽了報告,先入為主地認為情況非常嚴重。

比如他之前處理過的幾名借由假道具製造襲擊的恐-怖分子。

並且時瓷的副本經曆一片空白。

晏敘最反感的就是通過特-權、灰色手段躲避副本,偷奸耍滑的人,所以潦草地下放處理。

晏敘:“時瓷,你還有機會陳述你的情況。”

現在屬下的調查報告還沒出來,他卻想聽當事人如何辯解。

時瓷遲疑地看他。

男人隨意地站著也有種上位者的氣質,朦朧的光線下五官英挺深邃,狐狸眼中幽黑的光若隱若現。

是極風流的長相,但卻有種壓迫性,矛盾地融合。

但時瓷完全不吃他這一套。

帥是沒有用的。

彆想套他的話。

彆想乾擾他的劇情。

“處罰不是都已經下來了嗎?我就是不想參加副本,也的確沒經過集團的允許就出售了道具。”

少年越來越警惕。

渾身的刺都豎了起來,但那點抗拒在他身上也顯得孱弱,反而讓人生出不忍,自願為他辯解。

“我會去主動接近簡頌,活動結束後一筆勾銷,集團也不會再找我的麻煩。”

桃花眼終於看向他,乾淨得會說話。

是純粹的,疑惑的。

更容易引起人玷汙與沾染的負面欲-望。

花牆上纖細延綿的藤蔓,總是被指責為什麼不能隻纏繞在一端,隻為一棵樹停留。

晏敘自己從來不參與,但也知道部分玩家的德性。

時瓷已經被迫露面,如果在這個活動結束他還沒有任何依附,下場可想而知。

後半生的確也不用再進副本,但也隻能局限在一間房甚至一張床上。

羸弱的身體的確讓人憐惜,不會有人能拒絕他的要求,但是在平常床下。

晏敘第一次因為集團的事務生出類似後悔的情緒。

為什麼沒有線下提前見時瓷一面。

晏敘眉頭緊鎖:“無法勾銷。為什麼一直躲著不參加副本,你自己也知道原因。活動結束後我可以為你提供庇護??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不會讓其他人找到你。”

這算是他打破了時瓷平靜的生活。

他想,他莫名翻湧的念頭是想負責,讓時瓷的生活重回平靜。

並做出一定補償。

從談話開始,晏敘已經屏蔽了直播間,確認周圍沒有其他人。

時瓷越發看不懂他想做什麼,不敢置信:“你是在為我的違規找理由嗎?”

之前晏敘的承諾也隻是集團不找麻煩。

但不會攔著其他被欺騙的玩家找他的麻煩。

雖然那些玩家ID完全是係統虛擬製造,是假訂單,完全沒隱患。

晏敘這是要為他的事情負責?

時瓷不知道他為什麼轉變,但不喜歡他的態度和語氣。

在活動裡,晏敘完全掌握不了他的生殺大權。

活動結束就更彆說了,時瓷甚至待不到活動結束。

時瓷無心探究支線,專心走自己主線,問完也沒給對方解釋的機會,扭頭就走:

“不用了,我還是想接近簡頌。我們最好保持一點距離吧,不然被彆人看見會影響我的任務。”

晏敘似乎沒預料到他的反應,一怔。

身後傳來磁性的男聲,問:“你喜歡上簡頌了嗎?”

少年一頓,繼續沉默地往前走,沒回這個問題。

時瓷:[這又是怎麼回事,劇本沒寫這出戲]

劇本係統讓他劇本之外自由發揮。

時瓷品了下領導這句話,感覺有點熟悉,想了想:[我覺得他可能是在考驗我,看看我是不是真心想給他辦事。]

劇本係統:[。]

時瓷不管了。

反正他真正的老板是係統,又不是晏敘。

隻要晏敘不主動自爆他找了紅方去接近對手位面的基地長,對時瓷完全沒影響。

晏敘這個安排也不光彩。

直播間這麼多人,他這個體面人肯定不會把這件事擺在明面上。

擺脫不重要的小插曲,時瓷終於走到了海邊。

波光粼粼的海面,浮蕩間像是有一顆顆珍珠閃爍。

有規律的海浪聲讓人的心也跟著安靜下來。

時瓷白天就看上了岸邊的沙灘椅,晚上終於能過來躺一下。

不曬,還有星星和月亮看。

帶著餘溫的夜風溫度適宜,不會太冷。

但時瓷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狀況,本來隻是想閉目養神,又無聲地睡了過去。

雖然才被略顯冷淡地拒絕過,下了臉面的晏敘也沒有放少年一個人離開。

他覺得時瓷過於天真。

即使是在“戀愛活動”裡,也不應該真的相信係統落單行動。

但想想時瓷其實一個副本也沒參加過,又不奇怪了。

男人無聲走近,凝視時瓷的睡顏。

沒了剛才的戒備,自然舒緩的眉眼更顯得恬靜無害,泛著紅色睡暈的兩腮和眼尾如同被滋養過的豔麗。

讓人想到童話裡的睡美人,正在等待一個吻。

“現在倒是乖巧多了。”

但想起少年今日昏睡過去的次數,還有平時眉眼間的似蹙非蹙的疲乏,晏敘又皺眉。

心裡不自覺地過了一遍可能有用的道具和飲食。

男人掃了眼躺椅上衣著單薄的少年,脫了外套,正要俯身時,一道極細的水線穿過。

將他和沉睡的時瓷隔開。

晏敘仿佛預知了那道攻擊,提前頓住,等著那道攻擊過去。

然後抬眸,看向從林中走出來的男人。

對方眉眼張狂,毫不客氣地對上晏敘的狐狸眼,眼底的情緒冷沉,逡巡的目光仿佛要斬斷晏敘拿著外套的手。

江確唇角勾起,但並非是在對誰笑:“差不多得了啊,晏敘。”

晏敘直起身體,不避不讓地與他對視,氣勢不低:“沒想到第八位面的基地長,也有尾隨彆人的不雅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