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3 章(1 / 1)

第123章

讓明赫感到萬分驚訝的是,諸昭接下來說的“各行其道”法子,跟他腦中靈光閃過的竟是同一個法子——在同一條道路上,劃分出人行道與車馬行道,這樣一來,車馬之道便可以黃土夯鋪,而人行之道則以水泥鋪設。

趁著父皇饒有興致地與諸昭討論細節,他不由興奮地悄悄跟係統感慨個不停,

“統子,華夏老祖先真的太有智慧了!我剛才雖然也想到了這辦法,但它並不是我創造出來的,而是在前世人車分流是司空慣見的場面...可兩千多年前的水家,從沒見過人車分流啊,他們竟然能想出這個辦法,真是從無到有的飛躍啊...█[]█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明赫前世曾看過一個科普曆朝律法的視頻,印象格外深刻,其中就提到了,唐宋明清各朝對“當街馳馬傷人”的懲罰條律,所以他篤定就算到了清朝,人車牛馬也仍是同一條路上並行的——據說,世界上最早提出人車分流概念的,是一個叫霍華德的英國人。(1)

但係統接下來的話,卻再次令他震驚不已,

“不是的哦宿主,華夏最早的道路管理規則,出現在八百年前的西周時期,水家提出的方案,可能正是受此啟發而來...不過在原本的史書記載中,後世朝代並未結合周朝的道路規則開創出‘道路人車分流’之法,說明水家這群老爺爺在專業領域的觀念十分超前,已經算得上非常厲害了...”

在係統滔滔不絕的介紹下,明赫這才知道:原來早在西周時期,華夏就出現“男子由右,婦人由左,車從中央”的交通法規了!(1)

同時,西周王室還根據天子京都、諸侯封地、卿大夫食邑之彆,劃分出寬度為三軌到九軌不等的城市道路規格,並在道旁栽種甘棠、楊柳等樹木;

又按人與牛馬通行、牛車通行、駟馬馬車通行等類彆,劃分出徑、畛、塗、道、路等五種鄉閭道路規格。

除此以外,還設有“六官”負責道路維護與巡邏,譬如,“野廬氏”負責修路,“司寤氏”負責盤查夜間行人通行憑證,而“條狼氏”則負責驅趕捕殺沿途豺狼...

係統絮絮叨叨說了一大通,最後感慨道,“西周時期,不管城市道路還是鄉村道路,每十裡會有為路人提供飯食的‘廬’,每三十裡會有為路人提供住宿的‘宿’,而每五十裡會設置一個‘市’,還能為馬匹提供草料...這服務,跟人類兩千多年後的高速公路服務區也沒什麼區彆了..華夏人真的在很早很早以前就很有智慧了...”

後來,隨著春秋戰國亂世的到來,廢除了西周井田阡陌道路的大大小小諸侯國們,一個個忙於爭奪地盤的謀劃,在這禮崩樂壞的時代,一個不留神就會被對手蠶食,哪還有人顧得上按周禮的要求修路?

是以,列國新修的郡縣道路雖也設有驛館,卻絕不可能每十裡就出現一個提供飯食的“廬”,正因如此,以黍米蒸曬而成的乾糧“糗”,才會成為這時期遠行人的通用乾糧。

明赫連聲讚歎

道,“統子,他們真的太超前太人性化了!在道旁栽樹美化環境,設置道路管理人員,提供道路服務區,跟兩千多年後真沒啥區彆...我今晚就去勸父皇...”

哪知他意念中的話音未落,就聽見年輕帝王清朗的聲音響起,

“朕聽聞,數百年前周王室鼎盛之時,凡國野之道,十裡有廬,廬有飲食;三十裡有宿,宿有路室...道旁每三丈而樹,桑柳棗榆可為行人遮陰蔽日...”(2)

明赫急忙興奮仰起頭,眉眼彎彎看向自家父皇,喜滋滋嘀咕著,我跟父皇又一次心有靈犀哦,父皇的觀念永遠走在時代前沿,噢耶!

嬴政眼中含著融融笑意,垂首貼了貼小家夥的臉蛋,既然小家夥不反對此事,看來朕於道旁栽樹便算不得破費。

諸昭慈祥地看了兩眼明赫,這才取出另一份圖紙,笑眯眯道,“秦人能做陛下之子民,真乃三生大幸也!老臣早已畫好廬宿與樹木圖紙,還請陛下過目...至於道旁之樹,老臣以為栽種尋常青鬆便可,不必如周王室那般以甘棠樹道...”

嬴政頷首和煦笑道,“愛卿為大秦思慮周全,甚好!”

這時,係統忽然大聲提醒道,“宿主,快,快勸秦始皇植樹造林!我突然想到,古代洪災泛濫有個被人類忽視的重要原因!古人為了燒火做飯取暖和建築房屋馬車,會不停歇地無序大量砍伐樹木,從而導致地表水土流失,大量泥沙沉積在河道之中,河流淤堵流速減緩,如果遇上暴雨就是下遊百姓的災難...”

明赫猛地眼睛一亮,連聲誇道,“統子你好聰明啊!是啊,我一時竟沒想起來這事,在後世朝代統治者,意識到樹木與洪災的關係後,都開始大力倡導植樹造林了...對,我們大秦也要早些未雨綢繆,多種樹總歸不是壞事!”

他立刻仰頭眨巴著黑溜溜的大眼睛,笑著用稚嫩的童音脆生生道,“父皇,大秦既然要在道旁栽樹,不如趁機多挖些樹苗,在鹹陽周邊的荒山上也多種些,前幾l回暴雨,荒山經常被衝垮...”

見父皇用溫和的眼神鼓勵著自己,他頓時笑得更甜了,伸出兩隻小胖手比劃道,

“孩兒跟韓信在園子中刨泥觀察過,樹長得越高,它的根就會越粗壯,也會往地下埋得越深,樹根會緊緊抓住泥土凝成一大塊,不會讓它們鬆散亂跑哦...”

說到這裡,他就停了下來,眼巴巴撲閃著黑眼睛看著父皇。

他隻是一個四歲多的孩子,再在兄姊面前立“神童”人設,也不敢在君父與大臣面前,蹦出“防止水土流失”這種詞出來啊...

自家最厲害的父皇,一定能猜出他想表達的意思吧?

明赫確實沒想錯,嬴政是何等穎悟絕倫之人?早在小家夥說到樹根時,他清明的眸光中便已閃起星星點點的光亮——樹根,能固土!

所謂一念通則百年通,幾l乎是第一時間,在他細細回想了一番樹根的構造後,立刻便確認了此事:樹木強大的根係,確實能將鬆散的土壤凝結為堅土。

在諸昭與蒙毅一時仍未想通,樹根與泥土跟多種樹有何乾係之時,嬴政已摸著小家夥的腦袋,柔聲問道,

“吾兒可是想讓大秦多種樹,如此便能以樹根之力穩固泥土?”

明赫急忙高興地點頭如蒜,又伸手比劃道,“是啊父皇,樹根能托起那麼高一棵樹,說明它們力氣很大哦!”

嬴政輕輕捉住他的小胖手,笑著頷首道,“吾兒小小年紀,便為我大秦解了如此一個大難題,真乃朕之福星也!”

原來,先前六國君王為挖掘煤礦,命人於各處山間亂伐亂挖,如此一來,逢驟雨之時各地便經常發生滑坡,朝中大臣們近日正在為此事困擾。

倒也不怪他們沒想到植樹固土的法子。

在這時期乃至之後的數百年間,“毀林開荒種糧”才是主流觀念,一時之間,秦國大臣們哪能想到,要反過來給山上栽樹?

當日,大秦皇帝嬴政便連下了兩道詔令:

一、征募工人百萬人修建四海道路;

二、凡在秦國傅籍者,每戶除今歲在當地荒山栽樹三百株,往後每歲需種棗、榆、柳、鬆各四十株,如土性不宜,則改種朝廷名錄中旁的樹木品種,樹苗由朝廷提供。(3)

由於君王登基之日大赦天下,除卻十惡不赦之罪犯,旁的刑徒隸臣諸人皆已歡喜歸家。

是以,這一趟修路朝廷隻發征召令,並不強製點名要求何人必須前往——但嬴政自信,在每日30錢的利誘下,朝廷很快便能征足人手。

...

果然,這道詔令傳到各地的當日,郡縣衙門便擠滿了自願前來報名的踴躍庶民。

楚國故地淮南,六縣縣衙前,也被百姓們圍得水泄不通,縣中數名獄卒與守備軍正在人群中穿梭著整隊,並聲嘶竭力地大聲喊著,

“二三子,速速以先來後到之規排隊!速速以先來後到之規排隊!胡亂插隊者不許報名...”

這般來回吼了數百遭仍是無用,想搶先報名的百姓們,嘰嘰喳喳拚命擠作烏泱泱一團,大夥都生怕名額報滿了——旁的郡縣也在征募哩!

無奈之下,縣令隻得讓縣尉取來軍中大鼓,並傳壯士前來咚咚咚敲得震天響,大鼓聲迅速蓋過了人群的喧嘩聲,又帶著些征伐的殺氣,總算讓百姓們停下喧嘩和擠壓,一個個老老實實朝縣令望去。

六縣縣令悄悄大鬆一口氣,這才整了整衣冠抬手讓壯士停止敲擊,站出來拚儘全力大吼道,

“本官即刻命人著手登記名冊,但若再有衙前喧鬨及插隊者,本官定會當場取消此人報名資格,二三子若安靜排隊,本官定為爾等爭取到修路之機!”

話音剛落,就聽有人急道,“縣令大人,請您快些開始吧,莫讓滂縣與華縣搶先呀!”

“是啊,還請縣令大人早些登記我等名冊遞交上去,我等恨不得立刻出發為朝廷修路修渠啊!”

縣令擺擺手,待守備軍搬來幾l張桌椅擺好後,便與幾l名文吏各執執筆坐下,大聲道

,“本官再重申一回▇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隻有安靜排隊不破壞規矩者,方可前往各地修路,再有喧嘩亂晃者...”

他話還沒說完,又有一名擠在前面的中年男子,指著他身後的中年婦人,故意用縣令聽得到的嗓門嘀咕道,

“這修路修渠乃是力氣活,朝廷既包三餐飯食,又每日發30錢,我等男子自不會辜負陛下厚恩,必會竭儘全力助朝廷儘早修好...噫,無甚力氣之婦人,何必來往男子身前湊熱鬨,想著占我等與朝廷之利?”

縣令蹙著眉尚未開口,中年婦人便狠狠瞪了那男子一眼,叉腰中氣十足怒吼道,“老娘占你這潑皮之利?你何不溺以自照?!陛下對我等有糧食換麥稈之大恩,我等豈可狼心狗肺占朝廷之利?呸,好教你這潑皮知曉,老娘乃家中力氣最大者!”

她這話一出,隊伍中旁的女子亦大聲力挺道,“就是!我等乃知恩圖報之人,正因不想占朝廷之利,這才勸住家中良人與半大小子,親自前來報名為朝廷效力,你等真是狗眼看人低...”

“是啊,若是楚王征人修路,我必打發家中癆鬼前去...”

那中年男子見對方在眾目睽睽之下這般潑辣,不由氣得面紅耳臊,也跟著放開嗓門大吼道,“你這村野潑婦,何人娶你真乃倒黴十代也...”

獄卒大喊著“噤聲”衝上前,想將二人一並驅逐,哪知對方跪地哀嚎死活不肯走,那婦人更涕淚橫流喊冤個不停,並一再強調自己力氣很大,修路能完成得又快又好,而旁的百姓又在一旁幫腔的幫腔,指責的指責,現場再次亂成一團。

縣令取筆蘸好墨,無奈看著這一幕,心頭暗暗叫苦不迭,若換成老秦人,早在長官下達第一便規則命令之時,便已靜悄悄排好隊,何至於這般三番五次不肯聽令行事,還敢當著他的面打起來?

但話又說回來,他來此地數月間,倒從未與膽大潑辣的楚民起過衝突——楚民們往日是極謹遵本分的。

今日他們這般瘋狂之態,他亦是頭一回見,眼下,人人皆在胡亂推攘吵鬨,他總不能將眾人全趕回去,各郡縣皆有最低名額指標的。

這時,他右側年長的文吏眼珠一轉,悄悄傾身如此這般耳語一番,縣令面上登有喜色一閃而過,繼而,他又重新恢複嚴肅神色,起身大喝道,

“來人!將縣中磨盤抬三個來,凡依本官之令排隊者,皆可上前一試;凡能以一人之力搬起石磨者,無論男女,皆可當場錄用!再有喧嘩及插隊者,叉出去!”

文吏說得對,既然朝廷詔令並未點明要征男丁,再結合如今男女孩童皆可上公學之現狀,說明陛下根本不在意前去修路的究竟是男性還是女性——隻須對方身體能承受勞動強度便可。

如此一來,管他男子女子,他隻需為陛下挑選力氣大者,便絕不會出錯。

很快,壯士就把單個一百來斤的磨盤,抱來三個放在地上,人群立刻齊刷刷朝它望來。

縣令滿意地重新坐下舉起筆,說了聲“依次上前抱磨盤,不排隊者不可抱”,在獄卒

與守備軍的傳話下,人群才迅速安靜了下來。

既然是以力氣選拔修路之人?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下大夥就不擔心了,至少在許多男子看來,排在他們前面的女子未必有幾l個抱得動磨盤——徒手抱一百斤之物,可比肩挑重多了。

而方才起爭執的中年男女,雖然被允許留了下來,卻因違反規則,被獄卒帶到兩支隊伍的最後方排隊,一時兩人都恨不得將對方撕來活吞了,但終究吃一塹長一智,不敢再與對方吵嚷。

這時,中年男子悄悄瞄了瞄他前面的人,見對方面上有刺字,不由眼珠一轉,扯了扯對方泛白的粗布衣袖,“好心”提醒道,

“嘿,彆排了!方才縣令告訴我等,朝廷以錢糧征募修路者,征的是守法之善民,刺面刑徒不可,莫再浪費時間,快回去吧...”

他打定主意,能勸走幾l個算幾l個,誰也彆想擋他修路掙錢的財路!

英布轉身,有些不自在地抬袖摸了摸臉上的刺字,遲疑問道,“此事可當真?”

可陛下...不是已經將他們提前大赦回家了嗎?他真的很需要這份修路活計。

中年男子正要說“當真”二字,卻被一直暗中盯著他的中年婦人,搶先湊過來小聲道,“彆信他,蒙你的!”

中年男子正要叉腰罵對方,但在英布驟然變得冷厲的面色下,到底是泄了氣不敢再吱聲,誰讓對方比他高比他壯呢?

待英布轉回身後,他不由暗鬆一口氣往身後看去,謔,又排了這麼多人!

這一等,就從早上足足等到日落時分才輪到他們,英布輕而易舉便舉起一個磨盤,在文吏處登記姓名年齡住址後,終於滿懷希望踏步朝回鄉的方向走去,隻盼著能早些開始修路,這樣一來,他不但能吃上飯,還能攢下些銀錢,日子總算有了盼頭。

想到這裡,他再次抬手摸了摸面上的刺字,心中充滿了無奈。

他頂著這樣一張臉,結束刑徒生涯回到故土後,往日熟悉的六縣鄉鄰皆視他為豺狼強盜,因為照楚國的風俗,隻有盜匪和殺人狂徒才會被刺面。

可在秦法之中,“棄灰於道者”亦會被處以黥刑。(4)

父母雙亡後,他幾l年前想去秦國闖蕩一番天地出來,哪知在抵達鹹陽郊外時,不懂秦律的他將燒火熬煮野豆的草木灰,隨意倒在了路旁,又湊巧被巡視的秦國中尉軍抓住...

他連鹹陽的城門都沒邁進,便被抓進軍營刺了面,又被連同一批刑徒一道押往秦國剛攻下的太原郡修繕城牆,這一修,便是三年...

在秦始皇大赦天下後,對秦國有陰影的他立刻逃亡家鄉六縣,哪知,家鄉也成了秦國的地盤,而他的鄉鄰熟人皆不肯雇他耕地,他問便縣中豪強要不要家臣,皆吃了閉門羹——楚人是極避諱與刺面匪徒打交道的!

回到楚地的英布時常上頓不接下頓,過得竟還不如在太原郡當刑徒好,至少,秦國每月會給刑徒發放一石糙米之糧,並會在夏秋兩季為他們備製衣裳。

如此一來,原本對秦國恨

之入骨的英布,竟無比懷念起秦國來,甚至,他近日開始認真向裡正請教秦律,想再設法犯上一回不輕不重的罪,好重新再當一回刑徒。

正在山重水複之時,始皇帝竟下詔征募修路工人,他聽完裡正宣布這消息後,忙第一時間興衝衝趕來縣衙報名。

思及此,英布頓下腳步,扭頭朝身後望去,隻見那好心提醒他的中年婦人,正小跑著朝他追來,熱情喊道,

“小兄弟,我也通過征召啦,往後我等若分到一處地界,莫忘了互相照應哇...說起來,我家中長子與你年紀相仿,力氣倒比不得你,還好今日來的不是他...我的力氣是最大的哈哈哈...”

她方才與中年男子爭執之時倒並未說謊,接到裡正通知的第一時間,她一家便打定主意要掙上這筆修路銀錢。

但他們是有良心之人,如果成為秦人後,既得了君王數番施布之恩德,前去修路又有每日30錢領,是無論如何也不忍派個力氣小的家人前去糊弄朝廷的,是以,力氣最大最勤快的她便來了。

英布邊笑著附和,邊繼續往縣衙方向張望,中年婦人笑著指向一旁角落裡蔫頭耷腦的中年男子,問道,“小兄弟,你在找他嗎?哈哈哈,他堂堂一個男子,竟連個百來斤的磨盤都抱不動,笑死老娘了哈哈哈...”

中年男子立刻漲紅著臉朝她怒目而視,婦人也不甘示弱地做出挽衣袖的姿態,大嚷道,“來啊,打一架!老娘倒要讓眾人看看,想趁機占朝廷便宜之人是誰!”

英布亦露出些笑容來,朝那男子晃了晃拳頭,男子面色一變,急忙一溜煙跑了。

這時,聽到婦人嚷嚷聲湊上前的其他婦人,亦滿面春風湊上來七嘴八舌道,

“此等連個磨盤都抱不動的鼠輩,竟有臉嘲笑我等女子不可修路?”

“就是,我看他呀,才是黑了心肝想來占朝廷便宜的!”

“呸,這不要臉的醃臢貨!我等當日險些被天殺的楚王害得缺糧餓死,是陛下以糧換麥稈給了我等一條生路,如今,朝廷派人為我等送來高產糧種,為我等盤火炕、造水磨,還要我等孩兒後人修公學,不收束脩教他們讀書識字!這哪一樁,不是我等連夢裡未沒見過的?陛下乃是天神將士,對我等是何等仁義啊!這些醃臢貨不思報效陛下之恩德,竟想渾水摸魚占朝廷便宜,真該死啊!”

其他人聽了這話,也紛紛附和著罵了半晌,同時她們皆認為,縣令以考驗力氣來選拔修路之人,實在是極英明的,修路不就是力氣活嗎?在她們看來,誰家力氣大誰上,才對得起陛下!

婦人們邊叮囑著英布要好生為朝廷賣力,千萬不能學方才那狗東西隻會耍嘴皮子,邊在縣門外岔道分手,三三兩兩踏上了回家的路。

英布悄悄往山上摘了些野果囫圇充饑,這才踏著月色往家中走去,比起來時忐忑的心情,他心中此刻平靜又快活,力氣?隻要秦國能供他吃飽飯,他有的是力氣為秦國賣命一輩子!

...

嬴政沒想到的是,各地郡

縣竟在短短數日內,便將朝廷下發的征募修路工人任務完成?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甚至,各地郡縣官員還為他征來了許多民婦。

原本,隨著遠超征募人數的百姓湧入,面對供大於求的應聘市場,各地秦吏皆不約而同地選擇了以力氣來選拔修路之人。

他們的想法與六縣縣令一樣:既然王上未指定要征集男丁,想來並未限製男女之彆,隻要力氣大就行。

在一瞬的驚訝後,身為隻重視工作效率與人才的帝王,嬴政確實並未在意此事,他即刻下詔命桓猗蒙武等諸將帶人前往各地監督。

六月初,秦國修路一事正式啟動,除卻百萬修路工人與監工的將士,水家那幫老者也親自奔赴各地現場指導。

而明赫卻並未因此鬆一口氣,反而陷入了新的煩惱之中。

因為,在一切全依賴人力和畜力的時代,縱便水家的方案再省時省力,要修完一個覆蓋七國故地的浩大工程,縱便百萬民夫一齊動工,最快也要耗時七八年。

他跟韓信一起趴在地上,絮絮叨叨嘀咕著,“彆的不說,光是往各地運送水泥沙子等原料,就要耗費不少人手與牛馬在往返的路上,好煩呐...”

連兩千多年後的後世修路修橋,都要涉及各種材料的跨區域調配,更彆提眼下的大秦了。

韓信忙安慰道,“五黑子前些日子,已帶著少府眾人造出許多加寬加長車廂的馬車,如此定能一趟多運很多...”

明赫鼓著小臉墩道,“不夠,還遠遠不夠...”

一輛馬車就算裝再多,運力也不可能達到半噸,他想要的,是一日就能奔馳幾l千公裡的高鐵貨車,隻有這樣的效率和速度,秦國才能在儘快短的時間內修好路——修路耗費的人力物力財力實在太過龐大了,多拖一日,就要多消耗國庫許多錢糧,他是父皇的小棉襖當然要多考慮些。

正在韓信絞儘腦汁想再寬慰九公子之時,明赫腦海中突然響起一道女聲,

“恭喜您,宿主已完成為秦國連滅三國的開疆拓土任務,合集大禮包正在到來中...”

明赫立馬驚喜嗖地爬起身,還沒來得及跟係統搭話,就聽見“嘀”的一聲後,那道女聲繼續不疾不徐道,

“價值400億善意值的二十台黑科技時代自帶軌道半空超速高鐵已備好,正在傳輸途中,請您注意查收...”

明赫下意識抬手摸了摸腦袋,想啥來啥?難道我真是個福星?

這時,係統興奮到變形的聲音傳來,“宿主,我們有可以運貨的高鐵了!單次載貨量二十萬噸的高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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