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池讓聞嘉進屋, 給她倒了杯水，等她喘了口氣後，才問：“位置在哪兒？”

聞嘉把喝空的水杯放到茶幾上, 對宋池伸手：“那張紙給我一下。”

紙被宋池放在防護服的腰間口袋裡，她摸出紙, 和茶幾上的筆一起遞給聞嘉。

聞嘉趴到茶幾的另一側，在宋池的手電筒打光下，她拿著筆圈出了地圖上的某個位置。

“這裡。”聞嘉把筆放下，指尖按著那個位置，“我們走出崔家橋後要繞過一條比較偏僻的路, 那條路旁本來有人居住，後來異種入侵，住在那裡的人和崔家橋的人一樣，有些死了，有些逃到我們這邊來了, 今天我去看了一下, 廢棄在那裡的房子早已雜草叢生, 草都有半米來高, 應該藏得下那隻異種, 不然藏在廢棄的房子裡也行。”

宋池認真聽著, 拿過聞嘉手裡的紙看了一會兒。

聞嘉圈出的那個位置是她從未去過的地方，她之前為了熟悉地形在這片區域轉了很多圈，也沒想過去那個地方。

不過對比了下聞嘉畫出來的拾荒地點以及她們現在所住的公寓樓，那個位置剛好卡在中間, 既不會被住宅區的人看到，也不會被巡邏的警衛隊的人聽到動靜。

是一個很好的位置。

“但是有一點——”聞嘉皺起眉頭，表情頗為凝重, “那個地方植物茂盛，不知道有沒有植物異化。”

“這個不是問題。”宋池說，如果那裡有等級高的異種，肯定早被警衛隊的人圍起來了，既然警衛隊的人沒有行動，那麼即便有異種也不足為懼。

聞嘉聽到這話，忍不住多看了宋池兩眼，她似乎想說什麼，又把話咽下去了，過了片刻才說：“那隻異種是警衛隊的重點捕捉對象，聽說警衛隊隻有在面對比較稀缺的異種時才會這麼大費周章地進行捕捉，如果你把那隻異種殺了的話，恐怕會引起警衛隊的注意。”

“我考慮過這個問題。”宋池將紙對折起來放回衣兜裡，她彎腰要拿起茶幾上的頭盔，“所以我不會殺掉那隻異種，要是它沒有死在付翔手裡，我會留它一命。”

說完，宋池戴上頭盔。

一道機械女聲在耳邊響起：“您好，我是您的人工智能艾米，接下來將由我為您服務。”

宋池抬眼看向上方的時間。

已是晚上八點零五分。

“我走了。”宋池對聞嘉說，“手環在衛生間裡，等會兒你幫我拿出來，如果有通訊進來，你看情況幫我處理一下。”

聞嘉忙不迭地點頭，她把宋池送到玄關處，一臉憂色，小聲地說：“注意安全，不管怎樣，活著第一。”

宋池注視著聞嘉，數秒之後，緩緩點頭：“我會的。”

聞嘉說：“我等你回來。”

“好。”

說完最後一個字，宋池推門而出。

她沒有直奔昨晚藏匿那隻異種的地點，而是先去了聞嘉在紙上畫出的那條路線。

兩個拾荒地點的方向截然不同，但路程一樣，宋池跑了一個來回，用了一個半小時，等她來到聞嘉在紙上圈出的位置時，時間已經過去兩個小時出頭。

這裡的確雜草叢生，廢棄的樓房有七八棟，都是隻有四五層的低矮樓房，從表面上看，樓房被大片野蠻生長的藤蔓覆蓋。

宋池邁步進去，跨過高出她膝蓋的雜草，有些艱難地往裡走。

不知道是不是這邊被清理過的原因，一路走進一棟廢棄的樓房裡，她沒有遇到一隻異種。

“艾米。”宋池開口，“檢查一下周圍。”

艾米回答：“好的。”

深深淺淺的綠色跟波浪似的在眼前起伏不平，宋池的目光定格在眼前畫面上，沒有看到一個代表生命體征的紅點，她稍微放下心來。

不得不說，這個人工智能確實方便，幫她省去了很多麻煩。

“暫未發現危險。”艾米隻用幾秒便掃描完畢。

宋池又說：“幫我找一個適合藏東西的地方，藏昨晚抓到的那隻異種。”

艾米回了一聲好的，繼續運算起來。

宋池看了一眼時間。

快到晚上十點半了。

等會兒她還要去那邊把異種拿過來，還好藏異種的地點在崔家橋外145號和崔家橋外691號的中間，距離這邊隻有30公裡左右，否則就按崔家橋外145號和崔家橋外691號之間的距離以50公裡來算，一來一回100公裡真會要了她的命。

當然，一來一回60公裡對她來說也是一種酷刑。

等艾米找好地方、宋池確定好地方後，她一邊往外走一邊讓艾米打開導航，順便打開係統將體能值和精神值加滿，一共兌換了58積分。

單趟30公裡，如果將用時壓到三個小時以下，那麼總用時也要五六個小時，順利的話，她應該能在天亮之前完成任務，然後回去洗澡換衣，假裝什麼事都沒發生過，開始新一天的出勤。

值得注意的是——

這中間絕不能出任何岔子。

哪怕隻耽擱了半個小時，她這次任務都有可能失敗，若是在把異種帶過來的途中出現岔子，她之前的所有行動有可能都將白費。

今天晚上，隻能成功，不能失敗。

*

這兩天趙玉成的氣壓一直很低，他和上級溝通過數次，可惜每次的提議都被上級反駁。

趙玉成的想法很簡單——

那隻異種再怎麼說也是一隻低階D級的異種，而他的異能在前幾天剛升上低階D級，連他都不一定能活捉那隻異種，更彆說隊裡其他沒有異能的普通人了，這樣耗下去也不是辦法，指不定什麼時候那隻異種就偷偷溜進住宅區裡肆意殺人，到時候又要造成傷亡。

他想速戰速決，用武器將那隻異種圍攻，再留異種的半條命送到研究所裡。

然而上級說什麼都不同意，上級的說法也很簡單，警衛隊的人要以研究所的人為先，研究所的人想要一隻毫發無損的猞猁異種做實驗，他們警衛隊的人隻能無條件配合，不僅要活捉那隻異種，還不能讓那隻異種受到任何傷害。

在研究所的要求面前，好像警衛隊的人和附近住宅區的人都成了螻蟻，性命毫不值錢，死就死了。

趙玉成將步/槍放到身後，摘下頭盔，模樣看著頗為頹廢。

今晚輪到童飛跟著趙玉成巡邏守夜，他雙手抱著步/槍，走到趙玉成面前問：“隊長，大隊長一直沒有鬆口的意思嗎？”

趙玉成抹了把臉，呼吸幾口清新空氣後，重新戴上頭盔，他一邊按扣子一邊說：“隻要研究所的人不鬆口，大隊長就不會鬆口。”

“嗬。”童飛冷笑，“研究所裡都是一群冷血自私的人，他們跟土皇帝似的被供著，早忘了外面是什麼情況，這些年來，因為他們的一兩句話，我們下面就要死多少人。”

趙玉成沒有吭聲，表情藏在頭盔下面，但能感受到他的煩躁。

童飛還在嘀嘀咕咕地抱怨：“上次也是，那輛運輸車出了意外，裡面盤踞著一隻低階A級的異種，誰打得過啊？大隊長瓶頸期那麼久了不也沒衝破低階A級嗎？本來幾個炸/彈完事，研究所裡那群人又跳出來了，非要我們把那隻異種帶回去，害得我們成天其他事乾不了，隻能在那周圍守著，結果呢？異種被那個神秘人殺了，上面問責下來，還是我們背鍋，真是倒黴透頂。”

說到這裡，趙玉成終於有了一點反應，他的腦袋扭向童飛，問道：“那個人的事有結果了嗎？”

“基因信息早就分析出來了，和很多地方的基因信息庫做了比對，沒找到符合的人。”童飛說。

“監控呢？”趙玉成問，“不是有無人機拍到他了嗎？”

童飛搖了搖頭：“隻有兩架無人機拍到他，其他無人機都被他的同夥打掉了，他身上都是血，臉也被浸滿血的布裹著，隻能從脖子後面露出來的一點頭發判斷他不是短發。”

但不是短發這一點也看不出什麼，現在留短發的女人很多，留中長發的男人也不少。

趙玉成沉吟片刻，又問：“他同夥用的子彈呢？不是收集起來了嗎？”

“檢查過了。”童飛說，“那些子彈的型號都一樣，都是5.45毫米的小口徑子彈，在市面上流通很廣，判斷不出什麼。”

趙玉成頓時不說話了。

G9區的設備很不完善，多次讓他們陷入調查的死胡同，這次也一樣，警衛隊的人都習慣了。

童飛握緊手裡的步/槍，斟酌了快半分鐘，還是開口道：“隊長，你說那個神秘人有沒有可能是一個植物係異能者？如果第一個監控被破壞的時間就是他進入我們包圍圈的時間，減去他從外網走到運輸車前的時間，那麼他在那輛運輸車裡起碼呆了三個多小時，之前我們的人進去不到半個小時就被那隻異種全部殺掉，可他不僅呆了三個多小時，甚至用炸/彈殺死了那隻異種。”

童飛稍一停頓。

見趙玉成沒有開口的意思，他接著說：“如果那個神秘人不是異能者，他幾乎不可能從一隻低階A級的異種手下逃脫，更彆說活著從運輸車的緊急通道出來，所以我懷疑他是植物係異能者。”

趙玉成覺得童飛說得不無道理，他也這樣懷疑過，隻是沒有說出來罷了。

他想到了另一個人。

那個叫宋池的小姑娘。

要不是運輸車裡那隻異種的等級實在太高，而宋池的年紀又實在太小，他險些懷疑那個神秘人就是宋池。

但這不可能。

上次那件事後他調查過宋池，宋池的過往經曆相當簡單，來往的人用兩隻手都數得過來，認識的人中唯一身份複雜的是那個叫付翔的人，但付翔和宋池的來往僅限於工作上，而那個神秘人有同伴，應該背靠一個團夥。

“隊長。”童飛說，“我覺得我們應該把更多精力放在調查那個神秘人上面，如果那個神秘人真是一個植物係異能者，我們抓到了他，那可是大功一件。”

趙玉成終於嗯了一聲：“我知道，明天我再去跟大隊長商量一下，就算這邊的事談不成，調查那邊的事也不能落下。”

主要是植物係異能者的能力太強、可發揮空間太大，任其發展下去的話，極有可能產生不好的後果。

童飛聽到這話，頓時高興了：“隊長……”

誰知話剛起了個頭，趙玉成的聲音卻是陡然一變：“等下！”

說話的同時，他以最快的速度將身後的步/槍拿到胸前，雙手一前一後地握準步/槍，背部微弓，姿勢已然進入防禦狀態。

童飛被他突如其來的反應嚇了一跳，趕緊警惕地四處張望，並在第一時間讓人工智能將頭盔設置成隊內交流模式，這樣一來，隻有帶了頭盔的人才能使用通訊器聽到他的說話聲。

“隊長，怎麼了？”

“有人進了我們的包圍圈。”趙玉成沉聲說，“巡邏的無人機追蹤到了那個人的蹤跡，在離我們10公裡外的東南方向。”

童飛微愣：“誰？”

話音未落，無人機那邊傳送過來的圖片便清晰地在童飛眼前鋪開了。

由於是夜間拍攝，整張圖片的色調和普通拍攝不太一樣，但還是能清楚看到在偶有灌木叢生長的荒野裡，一個從頭防護到腳的人正在朝北方移動。

幾乎是瞬間，童飛想到了那個人，那個殺掉運輸車裡那隻低階A級異種的人。

“童飛，你把車開來。”趙玉成迅速下達命令，隨即通過隊內通訊器對在附近巡邏的其他人說，“在崔家橋外342號附近巡邏的人聽我指揮，崔家橋外342號東南方向10公裡外有人闖入，圖片已發送，所有人直接包抄過去，如果情況緊急，可以不留活口。”

*

宋池第四次把體能值加滿，連續兩個多小時的奔走讓她精疲力竭，耳邊都是自己的喘息聲，填滿了整個頭盔。

“您的心率過快，建議放慢速度。”艾米提醒。

宋池沒有理會艾米的建議，她保持原速，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後，詢問艾米：“還有多遠？”

“還有五公裡。”艾米說著，剩餘的路線圖在宋池眼前顯現並放大。

還剩一條直路，穿過這片荒地就能抵達昨晚的樹林。

宋池繃著一口氣，咬牙將速度再提快一些。

就在這時，艾米再次出聲：“您身後七點鐘方向檢測到一架無人機。”

“無人機？”宋池心頭一跳，拚命壓住情緒，“哪兒來的無人機？”

“根據外形和型號判斷，應該是警衛隊的無人機。”艾米很快下定結論，“您被警衛隊的人發現了，他們正在用無人機確定您的行駛軌跡，不出意外的話，他們已經在追過來的路上了。”

可惡！

宋池暗罵一聲，思緒飛快轉動。

她隻憑雙腿根本跑不過警衛隊的四個輪子，可眼下逃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甚至可能被警衛隊的人追查到她的身份，她唯一的選擇就是和警衛隊的人硬碰硬。

然而即便和警衛隊的人硬碰硬，她勝出的可能性依然渺茫。

她不知道警衛隊來了多少人，更不知道警衛隊裡有多少個異能者，若是對方采取戰術將她包抄或者直接使用殺傷力更強的武器，那麼她連還擊的餘地都沒有。

首先得卸下警衛隊的裝備，最主要的就是他們的車。

宋池喘著粗氣，語速飛快地對艾米說：“昨天晚上你把那片樹林的地形記下來沒有？”

“已經儲存下來了。”

隨著艾米話音的落下，樹林的地圖顯現出來，上面的綠色深淺不一，深色是樹，淺色是草，其中最為顯眼的紅點便是宋池藏異種的地方。

整片樹林的面積不算大，但避過異種帶那群警衛隊的人兜圈子還是綽綽有餘。

“艾米，幫我導航。”宋池說，“幫我在樹林裡甩掉那些人，注意避開異種所在地方。”

“好的。”艾米迅速確定好了樹林的入口，將入口和宋池之間連接成線，“向左前方直行。”

宋池跑了不過十多分鐘，忽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引擎發動的轟轟聲響，那聲音由遠及近，周遭太過寂靜，襯得那聲音無比駭人。

“他們來了。”艾米的機械聲都有了一絲緊迫感，“來了一輛車，裡面坐了兩個人，距離您還有80米、70米、60米、50米……”

下一刻，一道從喇叭裡傳出的喊聲覆蓋了艾米的倒數聲。

“這裡是警衛隊，前面的人停下，再跑我們就開槍了！”

宋池的右腳往地上一杵，身形頓在原地，她止住腳步，先是將雙手抬起，放在兩耳旁邊做出舉手投降的姿勢，然後慢慢轉身。

那輛車停在了離她隻有五六米的地方，車燈光打在她的身上，上面下來兩個人，均保持著握槍姿勢。

來的不止一輛車，就在她停下轉身的幾秒間，又有三輛車分彆從東、南、西三個方向包抄而來，明亮的車燈光宛若幾根光柱刺破黑暗，車子輪胎摩擦地面砂石，發出此起彼伏的刺耳聲。

很快，另一輛車上下來兩個熟人——雖然熟人和她一樣從頭包裹到腳，但是她記得那串車牌號。

“隊長。”握槍瞄準宋池的人腦袋都沒偏一下，警惕地盯著宋池，“現在拿他怎麼辦？”

趙玉成走到那人身旁，他沒有掏槍的意思，但他身後的童飛也將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宋池。

似乎覺得宋池的攻擊性不高，趙玉成有和她談判的打算。

“這裡已經被我們圍上了警戒線，普通的人不能擅自闖入。”趙玉成的說話語氣和平常沒有多大變化，他一直都是很好說話的形象，今晚也不例外，“但我看你的裝扮不像是普通人，你有什麼目的？或者說你想做什麼？你告訴我們，也許我們能幫到忙。”

宋池一動不動地舉著雙手，沒有說話。

趙玉成來了軟的，又開始來硬的，聲線一沉，語氣變得冷硬：“如果你給不出一個合理的說法，我們有權利將你在這裡擊斃。”

頓了一頓，他命令宋池：“把頭盔摘下來。”

宋池終於有所動作，她慢慢將雙手扶上頭盔。

趙玉成身後的童飛忍不住催促：“快點，我們沒那麼多閒工夫跟你在這裡磨蹭。”

宋池兩隻手的手掌貼到頭盔兩側，看似要進行下一步，可突然間，她的身體往左一倒，轉身就要鑽進左邊的樹林裡。

沒想到趙玉成早有準備，他往前一跨，伸出雙手在空中旋了半個圈，像是在操控什麼物體一般。

下一秒，鮮紅的火從他手心裡竄出，宛如兩條火蛇直逼宋池，竟在兩三秒間將宋池整個兜住。

宋池硬生生地停了下來，隻是眨下眼的功夫，圈住她的火勢一下子變大，燙人的空氣滾到她的防護服上，她感覺到溫度在上升。

趙玉成是異能者？

宋池無不驚訝地回頭。

“他是火係異能者，低階D級。”艾米說完，不忘提醒，“您的防護服質量無法完全抵禦他的火，強行闖出可能會受傷。”

顯然趙玉成暫時沒有要宋池性命的想法，他重複了之前的話：“把頭盔摘下來。”

宋池原本計劃進入樹林後再和他們硬碰硬，以防他們直接開車撞上來，可眼下既然他們都已下車，那就無所顧忌了。

不過還是得提防他們使用其他武器，畢竟她之前也沒想到趙玉成會是一個火係異能者。

宋池用意念打開係統，取出火焰之弓。

神奇的是，火焰之弓不像飲血之刃那般擁有實體，它似乎由一組扭動的空氣組成，宋池輕而易舉地看出了它的形狀。

她將它舉在手上，感受到了它沉甸甸的重量。

宋池猛吸口氣，一頭紮出趙玉成用火堆成的包圍圈，炙熱的溫度從防護服的另一面傳遞到了她的皮膚上，要是沒有中間那層防護衣褲的遮擋，隻怕她的皮膚已被燙出水泡。

艾米的機械聲瘋狂響起：“警告！防護服承載過度！警告！防護服承載過度！”

趙玉成等人都沒想到宋池會有如此行為，皆是一愣，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宋池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舉起手中半透明的弓箭，她拽住那根看不見的弦，拚儘全力地往後一拉。

耳邊似有風聲響起，空氣中迸濺出火花，接著嚓的一聲微響，火花炸裂、燃燒，隻用一秒時間就在空中形成一把弓箭的形狀。

“隊長！”童飛不可置信地驚呼，“那是什麼？”

趙玉成藏在頭盔後的雙眼震驚地瞪大，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

那個人……

那個人也是火係異能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