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枯蝶(12)(1 / 1)

盜版萬人迷[快穿] 香卻 13172 字 2個月前

申屠諭沒有騙人。

煉化那顆古怪的丹藥後,薑歲果真一腳踏入了元嬰境,雖然跟真正的元嬰境比不了,但跟金丹對上,已經有八成的勝算了。

薑歲能夠感覺到丹田內充盈的靈力,擇花摘葉皆可殺人,是他從前從未體驗過的強大。

雖說這一遭差點被申屠諭搞死在床上,但薑歲覺得很值得。

“如何?”申屠諭問他,“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薑歲道:“你不是說已經將丹藥中的毒性煉去了嗎?”

“嗯。”申屠諭說:“但總有些不放心。”

薑歲頓了下。

自從跟申屠諭認識後……不,應該說被申屠諭救下後,他好像一直在交好運,仇人死絕,修為大進,若是讓人知道他突破元嬰隻用了那麼短的時間,估計能氣的把一口牙都咬碎。

申屠諭對他可以說是有求必應了,不管他的要求多過分,都會毫不猶豫的答應。

唯一的不好……大概就是申屠諭是個魔族了。

若他以後真的登上了人人仰望的尊位,被人發現和一個魔族糾纏不清……

“在想什麼?”申屠諭從背後抱住他,因為沒怎麼睡醒,聲音便懶洋洋的,倒是比起平常時要柔和許多。

薑歲道:“我在想,如果我贏了宗門大比,渡衡仙尊會不會收我為徒。”

“難說。”申屠諭懶散的道:“渡衡此人,生性高傲,在他眼中,世間修者大多都是蠢材,你根骨如此,他一眼就能看出,收你的可能性……”他想了想,繼續說:“大概比天塌下來的概率還低。”

薑歲氣的推開他,“不跟你說了,我要去練劍。”

“不是都已經元嬰境了,為何還要練劍?”

薑歲提著木劍挽了個漂亮的劍花,道:“當然要做做樣子,否則怎麼解釋我的突飛猛進?”

申屠諭便又變作毛茸茸的小獸,趴在薑歲肩膀上陪他去練劍的地方,薑歲練劍的時候它就靠在亭子邊打瞌睡,等薑歲覺得樣子擺的差不多了,便將它揣回去,收拾收拾睡覺。

宗門大比如期到來,這五年一次的盛會本就熱鬨,更彆說這次渡衡仙尊還要出席,彆說今年報名大比的玄一門外門弟子大大增加,就是其他宗門的人也要千裡迢迢趕來湊這個熱鬨,看台比較好的位置已經炒到了將近一千靈石,實在是叫人咋舌。

薑歲跟著一群弟子站在台下,忽聽古樸悠遠的鐘聲響起,那鐘聲好似擁有蕩滌人心的能力,讓人聽了隻覺心境澄澈廣闊,雜念儘消,有人大叫道:“渡衡仙尊!是渡衡仙尊來了!”

薑歲立刻仰起頭,就見一身白衣的男子自顧自的拎著把劍從旁邊的看台上來,旁若無人的往掌門安排的坐席而去,全場一瞬寂靜。

因為大家都覺得,堂堂天下第一人的出場方式必定是要驚天地泣鬼神的,不說鼓瑟彈箏天花亂墜吧,那也應該乘著仙鶴從落鶩山身披霞光而來,結果渡衡他就這麼平平無奇的走來了

,還路過了外門弟子站著的地方,雖說容貌俊美冷淡,周身氣度不怒自威,但還是讓人十分的茫然無措。

最茫然無措的是掌門佟宿恩,他原本安排了人敲鐘撒花奏樂,準備迎接仙尊大架,但仙尊他一點架子都沒有,整段都直接垮掉,他隻好硬著頭皮施禮:“見過仙尊!”

“嗯。”渡衡提著那把名聲斐然的沉屙劍,邊走邊看上面的裂紋,眼皮都沒抬一下,問:“坐哪兒?”

“請仙尊上座!”佟宿恩連忙道。

渡衡在首座坐下,看向佟宿恩:“趕緊結束,我忙著修劍。”

佟宿恩:“……好的,我讓他們儘快!”

薑歲有些怔怔的看著自己身側。

方才渡衡就是從這裡與他擦肩而過,那一瞬,屬於大乘期半仙之境的壓迫幾乎讓他無法喘息,尤其那把寒光湛湛冷如秋月的長劍,更是泛著濃烈的殺氣。

當然不止他一人感受到了,其餘人都是心有餘悸,冷汗涔涔。

“我素來聽聞渡衡仙尊以殺入道,卻不料他周身殺伐之氣如此之重,實在是叫人不敢直視!”

“當真不愧為天下第一人,我少年時就聽著仙尊斬惡蛟的傳說入睡,沉屙一劍,誰與爭鋒?今日親眼得見仙尊,真是死也瞑目了!”

“我倒是覺得……仙尊生的格外俊俏,真是好一張招姑娘們喜歡的臉,仙尊至今都沒有道侶,也不知哪位仙子能夠如此好運。”

眾人竊竊私語,對渡衡全是誇讚,薑歲遠遠看著那道皎皎如月的身影,握緊了拳頭。

若他也能如渡衡一樣……

玄一門的宗門大比正式開始,薑歲得了萬靈丹的靈力,又得申屠諭指點劍招,毫無懸念的拿下了此次大比的頭甲,無數人為他鼓掌喝彩,薑歲站在台上,聽見自己擂鼓般的心跳聲。

岑霽卻沒什麼興致,本就是被佟宿恩死纏爛打請來的,見大比結束,起身就走,絕不多留片刻,薑歲連忙道:“仙尊!”

他聲音清越柔潤,十分動聽,岑霽略略停住腳步,側眸看他:“有事?”

薑歲鼓起勇氣:“我想請仙尊收我為徒!”

岑霽淡聲道:“我不收徒,教不了你。”言罷轉身離去。

薑歲咬住了嘴唇。

申屠諭那廝……雖然說話難聽,卻所料不差,岑霽當真沒有收徒的打算。

此時一個慈眉善目衣袂飄飄的白發老頭兒笑嗬嗬的道:“他不收你,你何不如拜入我門下?”

薑歲不認識此人,但隻見這人一開口,其他意動的長老都坐了回去,便知道其地位不低。

老頭兒摸著胡子走到了薑歲身旁,端的是一派仙風道骨,“小孩兒,我乃藥王峰刻石長老,雖說教的都是些治病救人的本事,但以醫入道,最為穩紮穩打,我見你骨骼領靈秀,十分適合我派之心法,拜我為師,如何?”

若要薑歲真去做個劍修,他很快就會露怯,畢竟劍術心經全都學的一塌糊塗,但若是做個醫修,相對的就沒有那

麼多雙眼睛盯著了,且……

刻石在玄一門位高權重,在修真界更是德高望重,刻石開口後,其他長老就沒有要收他為徒的意思了,薑歲思索一瞬,道:“承蒙長老不棄弟子資質駑鈍,我願意拜長老為師!”

好好好。??[”刻石大笑道:“從此後,你便是我藥王峰的人了,我明日一早便派人接你去藥王峰。”

薑歲謝過刻石,又應付了一番同門們的恭賀,這才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

今日人多,大能不少,申屠諭的幻形能騙過翠微長老,卻難以騙過其他境界更高的人,薑歲怕他被認出來,便沒有帶申屠諭一起去。

“怎麼?”申屠諭正靠在床上看話本,是他們下山時在書攤買的,薑歲對這些富家千金愛上落魄書生的爛俗橋段不感興趣,申屠諭倒是看的津津有味,“你應當是贏了,瞧著卻不太開心。”

薑歲在床上坐下,道:“渡衡沒有答應收我為徒。”

“意料之中。”申屠諭說,“你拜入誰門下了?”

“藥王峰刻石長老。”

申屠諭回憶了一會兒,“做個醫修?也還不錯。”

薑歲抿著唇角,“阿諭,我有事情同你說。”

“嗯?”申屠諭坐起身,撐著下巴:“你說。”

薑歲卻良久沒有開口。

他不知道該怎麼開這個口,申屠諭也沒有催促,就那麼靜靜地等著,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薑歲才說:“我明日就要去藥王峰了,玄一門內門不比外門,要是被人發現你是魔族,事情就麻煩了。”

屆時不僅和魔族勾纏不清的薑歲要遭殃,申屠諭或許也會被誅殺。

畢竟近年來魔界和修真界的關係越來越緊張,大大小小的摩擦不斷,已經到了一觸即發的步驟,玄一門那麼多大能,若是申屠諭暴露,隻有死路一條。

申屠諭面無表情的看著薑歲,“所以,你要趕我走了?”

“……對。”薑歲說:“你不能去藥王峰,而且……”他讓自己的聲音變的冷一些,再冷一些,“我已經成功拜入內門了,有我自己的陽關道要走,繼續跟你在一起,對我的前途有阻。”

申屠諭安靜了一會兒,說:“因為我是魔族?”

“你是魔族,我是修士,我們天生對立。”薑歲道:“所以我們就在這裡分道揚鑣,你的手下不是一直想要你回魔界麼?你回魔界去吧。”

“薑歲。”申屠諭看著薑歲的眼睛,沒什麼情緒起伏的道:“你有時候真是比獸類還要冷血。”

“是麼?”薑歲笑了一下,“也許我就是那麼惡劣的一個人,這麼久你都沒有發現嗎?我……唔!”

他後面的話沒能說出來,因為申屠諭已經欺身吻了上來。

這一次,申屠諭比以往都要磨人。

就像是去拆開一份包裝精美的禮物,他動作緩慢又隨意,明明沒有動用業火,手指也灼燙的要命,薑歲受不了的想要縮起來,申屠諭卻將他手臂撐開按在床上,桎梏於自己的身體

和床板之間,手指緩緩捏緊了他腿上的肉,薑歲被捏的有些痛,蹙著眉道:“申屠諭,燙到我了。”

申屠諭抬起他下頜,薑歲便對上了他暗紅色的眼,其中仿若有火焰在燃燒,熾烈的讓薑歲不敢再看。

申屠諭啄吻他纖薄的、顫抖的眼皮,薑歲呼吸急促,伸出手想要推開他,卻被抓住了手腕。

薑歲的手腕內側很敏感,隻是被抓住都會有些背脊發麻,申屠諭還要用自己的鼻尖唇瓣去嗅聞輕吻,用柔軟的舌尖去描摹微微凸起的經絡的形狀,薑歲受不了這樣纏綿的吻,不自覺的抓住了申屠諭的頭發:“阿諭……”

申屠諭沒有回答,因為他一口咬在了薑歲的手腕上。

咬的不重,卻也破了皮流了血,薑歲仰躺在淩亂的床榻上,胸口不停起伏,手腕的疼痛微乎其微,血液被吮走的感覺卻分外明顯,那種酥麻就好似有極其微小的蟲子鑽進了血管之中,撩撥的他全身的血管都在顫栗。

“阿諭……阿諭……”薑歲一聲聲叫申屠諭的名字,到最後自己都有些不清楚是在求他放過,還是求他咬的再深一些,申屠諭舔去最後一點血跡,薑歲手腕上的傷口恢複如初,看不出任何受過傷的痕跡,薑歲卻已經累的氣喘籲籲,渾身都是汗,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

申屠諭抱他起來,薑歲沙啞的問:“去哪裡……嗯!”

“不是要我走了麼。”申屠諭貼著他的耳廓,故意在說話間去吻他的耳垂,“臨走之前,再看看這住了好幾個月的地方。”

薑歲完全受不了他這種折磨人的胡鬨,抓著申屠諭肩膀悶悶哽咽:“你自己去看不就行了,把我放下來……快點!”

申屠諭不放,還專門找不好走的路,一路顛簸坎坷,薑歲哭的聲音都啞了,受不了的時候就胡亂咬申屠諭的肩膀和脖頸,申屠諭不在意他留下的傷口,反而很愛看他在床上生氣的樣子,眼睛被氣的發紅,眼睫被淚水打濕,卻又不肯讓眼淚掉下來,就連秀挺的鼻尖也會染上淡淡一層薄紅,煞是好看。

薑歲的小院子很偏僻,景致卻還不錯,門口栽著幾棵花樹,正值花期,落英如雨,芳香醉人,申屠諭抱著薑歲行過花樹之下,落了薑歲一身紅英,沾染一身暗香,雪白肌膚襯著殷紅花瓣,著實惹人垂涎。

時值太陽西落,夜色繾綣而來,一彎冷月懸於天際,星辰零散卻璀璨,晚風吹過,薑歲卻被燙的隻想逃。

申屠諭太燙了,他覺得自己好似在被一隻火爐包裹,連經脈肺腑都帶著滾燙的熱浪,可他沒有逃跑的力氣,隻是趴在申屠諭肩頭哀哀的去求他,什麼好話都說儘了,申屠諭卻都沒有放過他。

其實薑歲知道申屠諭想要聽什麼。

他這一生,算不上一個好人,此刻卻難得的善心大發,申屠諭若是繼續跟著他,死於非命怎麼辦?所以他咬緊了牙關不肯鬆口,申屠諭的動作更凶更狠,卻始終沒能從薑歲嘴裡聽見自己想聽的話。

他垂眸看見薑歲呆呆的捂住自己小腹,似乎已經徹底陷入了狂亂的欲海,眼角的

淚水珍珠一般往下掉。

申屠諭心口一痛。

不知是取心頭血的傷口沒有愈合,還是為了薑歲迷蒙之間的眼淚。

自從萬魔之淵降生開始,申屠諭平生未嘗一敗,卻在薑歲這裡,輸了個徹徹底底。

……

薑歲再度醒來的時候,申屠諭已經走了。

他下意識的找遍了整間屋子,都沒有看見人,隻在枕邊看見了一顆透明的、裡面仿若有血液流動的珠子。

是申屠諭留下的通靈珠,隻要捏碎,申屠諭就會知道。

薑歲跪在床邊,看著那顆珠子很久,才拿起來緊緊的握在掌心。

刻石長老是修真界出了名的慈悲心腸,因為一手出神入化的醫術,又對很多修者都有救命之恩,是以在玄一門的地位很高,可以說僅次於渡衡仙尊與掌門之下。

然而藥王峰卻是個相對封閉的地方,一旦進了藥王峰,沒有長老許可,一律是不準離開的,薑歲在藥王峰住了小半天,總覺得處處都透著古怪,雖說師兄師姐們都對他態度和善,看他的眼神卻十分怪異,其餘弟子更是成日裡顫顫兢兢,不知道在害怕什麼。

他拜入藥王峰,刻石卻什麼也沒教他,隻說讓他先熟悉一下環境,跟同門處好關係,薑歲有意探究這座山不正常的地方,問起時其他人卻個個語氣僵硬:“我沒覺得有哪裡不對啊?長老不讓我們輕易下山,也是為了我們好,留在山上,才能專心修煉嘛。”

可他們越這樣,薑歲越懷疑,花了快小半個月的時間跟負責他飲食起居的小道童套近乎,這小道童才於心不忍的道:“你不該來這裡的。”

“為何?”薑歲皺眉問:“人都說刻石長老寬厚良善,是個好人。”

小道童不肯再說更多,隻是道:“如果你有機會離開,就走的遠遠地,不要再回來了。”

薑歲不解其意,他來到這裡,雖然覺得眾人都怪怪的,但刻石對他和藹親近,有問必答,為何小道童要讓他離開這裡?

想不通,薑歲便端起旁邊的一碗藥準備先喝了再說,這是刻石為他配製的調理經絡的藥,因為他先天不足,後來身體又落下了多處暗傷,若是不趁早醫治,恐怕將來就無法挽回了。

那小道童卻著急的道:“彆喝!”

薑歲動作一頓,小道童說完後便有些後悔,左右看看見無人,他才小聲說:“彆喝,這不是什麼好東西。”

“你到底知道什麼?”薑歲抓住他的衣袖,“丹沁,你告訴我。”

丹沁猶豫許久,才歎口氣,“之前我去殿裡侍奉時,聽長老與幾個師兄姐說起,你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容器’,可以儲存他人的靈氣。”

薑歲心裡咯噔一聲,沒想到刻石這麼輕易就看出了他的靈力不是自己的。

“他們……打算用藥將你的身體徹底變成一個儲存靈氣的容器,隻需要放你出去吸取彆人的靈力,由你的身體煉化,再提取出來為長老所用。”丹沁的聲音很低:“這是長老近年來一直在研究的

禁術,他久在合體期破不了大乘,翻閱了許多古籍,才找到了這種陰邪的法門,如果真能將你變作一個容器,便能源源不斷的為他供給靈力。”

薑歲手指發抖,緊緊咬著牙:“……這與爐鼎何異?!”

丹沁歎息道:“他們就是想要將你變作一個采補他人反哺自身的爐鼎,所以我才讓你趕緊逃出去!這鬼地方根本就不是人待的,整座山的弟子都是他們用來試藥的犧牲品,我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死,但你……”

他認真的說:“你趕緊逃走吧,你留在這裡的下場,要比我們慘得多,我們至多就是一死,但你……”

薑歲通體生寒。

他以為自己已經擺脫了娼妓的命運,卻原來兜兜轉轉,跌跌撞撞,隻是老天爺跟他開了個玩笑。

“……丹沁。”薑歲握住小道童的手,“你想逃出去嗎?”

“自然。”丹沁喃喃道:“我做夢都想逃出去。”

薑歲深吸口氣,道:“那你聽我的,我帶你出去。”

這之後,他沒再喝刻石送來的藥,刻石每隔幾日都要為他診脈,美其名曰是為了他的身體安康著想,藥喝了快半年,卻沒起什麼作用,刻石自然會起疑,薑歲看著面前蹙眉深思的老人,從前他看刻石,覺得他慈和而悲憫,如今再看,隻有滿臉的算計和惡毒。

薑歲知道,自己已經沒有什麼時間了,把他帶回藥王峰哄騙著他喝藥,隻是刻石認為這樣溫緩的手段比較容易馴服他而已,這個將整座山變作自己和徒弟們試藥魔窟的人當然也有一些不那麼溫緩的手段。

好在丹沁很聰明,很快就按照他的指使摸查清楚了守山弟子的輪換時間,兩人便定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裡準備出逃,他們很順利的逃到了山門口,精準的趕上了換班時間,瞅準時機,薑歲抓著丹沁的手就往外跑。

他跑出了山門,還沒來得及欣喜,就感覺自己手上拉著的人撲通一聲跌在了地上,薑歲慌忙轉頭,就見丹沁後背插著一枚飛刀,鮮血橫流,他睜大眼睛看著薑歲,哽咽道:“走……快走……逃出去……”

“丹沁!”薑歲想要把他扶起來,身後忽然有人笑道:“你還真以為自己跑得掉?”

薑歲驚恐轉身,就見大師兄笑容輕佻,挑著眉道:“瞧你嚇得,好好待在這裡,誰忍心對你不好呢,非要自討苦吃。”

他捏住薑歲的下頜,“師尊說你是個絕佳的爐鼎,不若先讓師兄我來試試?”

“行了。”另一人從丹沁背上拔出自己的飛刀,瞥了他們一眼,道:“這次師尊動了大怒,趕緊把人帶回去。”

“小美人兒,要吃苦咯。”大師兄笑盈盈的道:“彆用這種眼神看著我啊,我也救不了你。”

“你們……”薑歲緊緊咬著牙,“你們是故意的……你們故意放我跑到這裡!”

大師兄道:“你說的不錯,畢竟……”他彎起唇角,瞥了眼死不瞑目的丹沁,說:“總要讓你知道逃跑的下場,以後才會乖乖聽話啊,對不對?”

薑歲喉頭泛上腥甜的血,是活生生慪出來的。

這些慣會玩弄獵物的獵手,最知道如何拔去野獸的尖牙利爪,薑歲被帶回了大殿,被壓在冰冷的漢白玉地面上,刻石臉色很難看,我對你可不薄啊薑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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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歲垂著頭沒有說話,他含著那口血,幾乎將自己口腔裡的軟肉都咬爛。

“原是顧忌著你先天體弱,怕猛藥灌下去你承受不住死了,現如今看來,你倒是有身硬骨頭。”刻石陰沉道:“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夠硬,還是我這藥夠厲害。”

他抬起手,便有人端來一碗黑乎乎的藥汁,刻石冷笑道:“見過春風一度裡那些專供人采補的奴隸麼?這藥喝下去,若是沒有靈力哺喂,不出三日,你便會暴斃而亡。”

薑歲驚恐的往後退,卻被人硬生生按住了,刻石垂著鬆弛的眼皮看他:“你這樣的好根骨,可不要浪費了。”

從前薑歲覺得自己是個廢物,“沒有仙緣”這四個字就像是懸在他頭頂的一把劍,時不時刺的他焦躁難安,他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之肉眼凡胎,竟也會被誇“好根骨”。

薑歲緊緊咬著牙關,不肯喝藥,刻石耐心告罄,道:“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罰酒……來人,按住了直接給我灌進去!”

眾弟子便上前來用力將薑歲鉗製住,大師兄親自端了藥碗,仍舊是一臉和善的笑意:“好師弟,彆躲啊,我看你也是元嬰境,不如讓師兄我先試試看,你這靈力渡給我,帶給我的增益幾何?”

“好師弟,乖乖喝下去,還能少受些苦。”

薑歲拚了命的掙紮,伸手想要去摸自己一直戴在身上的通靈珠,下頜卻熱被人用力捏住,口腔被迫打開,眼見著那碗藥就要灌進去,薑歲終於找到了珠子,他緊緊握在手裡,忽聽一聲慘叫,剛剛還站在他面前的人爆成了一團血霧,鮮血淋了薑歲滿臉,他狼狽的跌在地上,看見從殿外卷進陣陣漆黑的、帶著殺意的魔氣,瞬間就將整座大殿包裹其中。

刻石面色巨變:“何人擅闖我藥王峰?!”

一身黑衣的男人跨過門檻,身周似有無形的烈火在跳動,大殿裡安靜的落針可聞,男人根本沒把刻石和一乾弟子放在眼裡,如入無人之境般走到了薑歲面前,半跪下身擦去了他唇角血跡,道:“我才離開半年不到,你就把自己弄的這般狼狽。”

“……阿諭。”看見是他,薑歲哽咽出聲,來來回回,卻也隻會叫他的名字。

“嗯,我來了。”申屠諭抱住他,安撫的拍拍他背脊:“彆哭了。”

薑歲渾身都卸了力,原本緊緊握在手裡的通靈珠掉在地上,咕嚕嚕的滾出去好遠,聽見那沉悶的聲響,薑歲才反應過來。

他並沒有捏碎通靈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