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7 章 對峙(1 / 1)

被血腥味道充斥著的手術室,彌漫著的是恐懼以及朗姆和波本之間那無形的硝煙味。

還活著的人聽到波本的話更是不敢再動。

第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跟朗姆大人講話。剛才被安室透拿槍指著的女醫師看著面前不遠的金發男人,眼中光芒閃爍。

不,倒也不是第一位,上一個是……她的目光慢慢落到了男人的懷中。

而電話那頭的朗姆被安室透的話徹底激怒了,他聲音提高:“波本,認清你的身份,你無權要求我向你彙報。”

“你剛才殺了一名代號成員。”這批人是朗姆叫來之前就是研究威士忌的實驗人員,為首的主治醫師是組織中為數不多靠研究上的成就獲得代號的成員之一。

混響的電音通過外放傳到每個人的耳中,聽出了這話音中的憤怒,房內稍安靜了片刻。

站在門口的赤井秀一面無表情地盯著那群穿著手術服的人:這群人的目的很明顯,他們、或者說朗姆想要把威士忌帶走。

什麼事情會不顧重傷的人也要偷偷轉移?赤井秀一意識到了這件事中的不簡單。

女醫師又忍不住看回安室透,卻見他忽然勾起了笑。

“這就是你的解釋?”安室透反問。

“貝爾摩德、威士忌、我。”安室透一個個數著,“三名代號成員,十幾名普通成員,你把我們當做了什麼?”

他慢慢抬起頭:“你把這次boss的任務當成了什麼?”

“是什麼讓你不顧威士忌重傷也要帶走他?”

連續幾個問題擲地有聲。

波本——朗姆此時心中殺意漸起,每一個問題都直接攻向他的死穴。

一步錯步步錯,一開始針對威士忌一人的計劃被波本打亂。

而現在連轉移威士忌都被波本阻止。

如果剛才能夠成功將威士忌轉移實驗室,至少boss那邊自己有所交代,而現在……貝爾摩德和boss被波本拉進來。

他看著監控畫面中站在手術室內的三人:波本、萊伊、蘇格蘭,如果不能讓他們自願讓開,沒有人能從這三人的手下帶走威士忌。

威士忌無法被帶離也就意味著連他身上的治愈能力都無法得到驗證。

現在彆說驗證威士忌的治愈能力了,萊伊和蘇格蘭也明顯察覺到了不對勁,組織的研究都要被波本拉出來擺在明面上。

朗姆下頜緊繃著:波本為什麼會突然闖進手術室?

他一直在看著監控,波本之前並無異常,這才讓他稍放鬆了警惕,卻沒想到波本突然發難,時間點卡得正好,再早再晚都不沒有如此巧合地正好看到他們帶走威士忌的場景。

心中有些無力,朗姆知道這次他逃不過boss的責罰了。

但是。他看著面前這一方小屏幕,眼中透出不甘的神色,至少不能讓波本占了上風!

朗姆正打算開口,卻有一道聲音忽然打斷了

他。

“夠了,朗姆、波本。()”

突然出現的聲音讓所有人的心中一驚,安室透朝著聲音發出的地方看去,是掛在牆面上的一個小音響。

組織boss。諸伏景光面上嚴肅了起來,居然能夠直接連接到這裡。

於此同時,一直處於昏迷狀態的東雲身體在這個聲音響起後身體抽動了一下,安室透垂頭看去,隻見剛才表情還算寧靜的人此時五官微微皺起,將身體朝自己這邊湊得更近了些。

安室透抿唇,抬手將東雲的頭埋進自己的懷中。

朗姆。()”經過程序變化後boss的聲音聽不出喜怒,“這次你確實是出格了。”

朗姆不敢反駁,立即應道:“是。”聲音都老實了不少。

但隻此一句,boss話鋒一轉:“這件事我會處理。”

他強行給這件事劃上句號。

“boss!”安室透立即發出了不滿。

音響中的聲音稍作停頓,像是沒想到安室透的意見這麼大,他發出了一聲歎息:“其他人都出去吧。”

這一聲後,其他人不敢停留,諸伏景光和赤井秀一也不好再待下去,諸伏景光隻好放下手機和赤井秀一一齊退出門外。

安室透看著那群人慌慌張張地向外跑去,出聲喊道:“這兩個也拖走。”

他指的是地上那兩具屍體,那幾人面面相覷,還是不敢反抗,把地上兩人拖走了。

現在才是真正的開始。隨著人們的離開,逐漸安靜下來的室內就如同安室透的內心,一點點冷靜。

boss不會在自己面前對朗姆說什麼,所以接下來最重要的還是留下東雲。

注視著懷中的那顆毛茸茸的腦袋,想到在爆炸前東雲和自己說過的話。

至此,隻能相信東雲。

門被重新拉上,手術室內隻留下安室透和東雲兩人,面對著牆上的音響和一旁的手機。

“如果說隱瞞炸彈的事是朗姆大人的考量。”幾乎是門剛關上的那一刻,安室透便開口了,“那麼,為什麼卡爾瓦多斯會用槍引爆離我和威士忌最近的集裝箱?他又是怎麼知道那個集裝箱內有炸彈?”

“您的考量是什麼?是對我的考量還是對任務的考量?”

“波本,這件事與你無關,”朗姆打斷了他,他還是不打算放棄,現在將威士忌帶進實驗室內驗證,他至少還有一絲轉機,“威士忌的情況特殊,需要進一步檢查。”

安室透卻不吃他這一招:“威士忌天天待在我身邊,他的情況我很清楚,如果他有異常我現在不會站在這裡。”

“如果不是威士忌,躺在這裡的就是我。”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氣。

“鬆葉會正是被警察重點關注的時候。先是任務再是私心,朗姆大人,您的私心逾矩了。”

朗姆被安室透哽住,他之前確實有針對波本的意思,這一次針對威士忌也算是另一種牽製波本的方式,但他原本的計劃中根本不打算波及波本

() 。

看見劣勢向自己這方一點點傾頹,而boss卻一直沒有說話,朗姆心頭焦躁了起來,他終是沒有忍住:“波本,你難道就沒有私心?”

“你的感受可不能作為證明,”電子音渾厚的聲音帶上惡意後那股惡心感更甚了,“威士忌的身體數值一清二楚。”

“近一年來他的情緒波動在不斷升高,自你解開他的情緒清空後,多次超標警報,是什麼造成了他的情緒失控?波本你又在為威士忌隱瞞什麼?”

朗姆的話直指安室透刻意隱瞞威士忌的異常,甚至幫助威士忌的意味。

他說完後,手術室內安靜了下來,通過監控,兩個人共同注視著畫面中間那個低著頭的金發男人。

“嗬……”他忽然笑了一聲,安室透緩緩抬頭,“什麼造成了威士忌的情緒失控?”

朗姆一愣,一種不祥感湧上心頭。

安室透話中帶著笑,笑中帶著譏諷:“大部分都是在深夜、以及我和威士忌休息時間的失控,這件事需要我說得那麼明白嗎?”

這一句將朗姆的話堵得死死的。

“是,我確實有私心。”

幾乎沒給朗姆插嘴的機會,安室透立即道:“我想要威士忌。”

寂靜,死寂。

屏幕前的朗姆慢慢瞪大了雙眼,滿眼儘是不可置信。

“哦?”boss帶著點笑音、充滿興致的聲音響起。

這一聲後,朗姆便知這次自己已完全沒了機會。

“你是知道威士忌的情況的。”boss緩緩說道,“他可是一個定時炸彈。”

安室透面上露出了他常見的自信神情。

“我知道。”他垂下眼朝著音響的方向微微低頭,“我有分寸,也有把握。”

“檢查在醫院也可以做,威士忌現在不適合再過多折騰。”安室透適時地讓了一步,“身上疤痕太多,就不好看了。”

短暫的安靜,片刻後——

“卡爾瓦多斯那邊會給你一個滿意的結果。”boss說道,“威士忌就在這裡好好養傷吧。我會讓那邊的人過來這邊檢查。”

“希望你不會讓我失望。”

最後這句不知是對朗姆還是對安室透所說,說完後,音響中再也沒有了聲音。

安室透轉頭看向另一邊的手機,屏幕上的通話中繼續持續了一會後,被掛斷了。

他又盯了好一會,重回一開始安靜的手術室忽然變得冰冷起來,安室透半晌才從手機上收回視線,他轉過頭,看著室內滿地的鮮血,最終緩緩落到了東雲的身上。

他慢慢俯身,嘴唇貼在了東雲的耳邊,像是一個吻。

“睡吧。”嘴唇幾不可查地輕動了一下,溫柔到極致的氣音帶著濕熱的氣息吹入東雲耳中。

自此,東雲也徹底斷開了連接。

擺滿各種精密儀器的房間,一個身著白色長大褂的茶發少女坐在一台電腦面前,纖細手指在鍵盤上不斷敲擊著,略顯稚嫩的臉上卻有著不屬於這個年齡的成熟與冷靜。

綠色雙眼看著面前電腦上一堆英文單詞和各色數據,片刻後,她站起走到另一邊的實驗台旁。

才戴好無菌手套拿起滴管時,實驗室內專用的通訊電話便響了起來。

無奈,少女隻好放了回去,她一邊摘下手套一邊走回。

“喂?”

電話那頭的人說了些什麼,少女的眼中浮現出點點驚訝:“現在、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