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切原赤也小聲道:“沒想到前輩的英語比我還差啊。”
一陽海鬥咬牙切齒:“那是我沒有認真發揮出應有的水平!”
切原赤也:“哦……”
另一邊。
真田弦一郎終於緩過了這一口氣,黑著臉道:“我以為海鬥的英語成績已經見長了呢,沒想到還是這麼……”
“這麼慘不忍睹。”幸村精市接上最後的詞語。
“趁這個周末突擊一下吧。”柳蓮二說,“沒有彆的辦法了。”
一陽海鬥:可惡,你們不要這麼快揭穿我啊!
大家的住址分布在以立海大校園為中心的四面八方,柳蓮二參考了地圖,得出了結論。
“海鬥家是所有人直線距離加起來最近的地方,”他將劃了一堆線條的地圖挪開,抬頭看向一陽海鬥:“海鬥?”
一陽海鬥懨懨道:方便的,家裡一直都是我一個人住。
切原赤也天真問道:“誒?前輩的家人都住在彆的城市嗎?”
一陽海鬥一怔,回憶道,“他們在國外啦。”
仁王雅治眼疾手快地捂著嘴將切原赤也拖到一邊。
從周末開始,一陽海鬥開始了痛不欲生的補課生涯。
和後輩切原赤也一起。
周六早上,柳蓮二路過切原赤也家,順帶著將沒睡醒的後輩捎上。
他進門,禮貌地和切原家的長輩打了招呼,然後上樓進了切原赤也的房間,盯著他收拾書包。
“練習冊沒有帶,赤也。”
“拿錯科目了,今天補習英語,不是數學。”
切原赤也剛放進去的書又拿出來,仔細看了看,驚奇道:“誒,竟然真的是數學!”
“……”柳蓮二則是看到了切原赤也拿書帶出來的白色紙團,他將揉成一團的皺巴巴的紙展開——
“挑戰書……”
切原赤也疑問道:“前輩在看什麼?”
這團皺巴巴的紙上字跡淩亂,明顯是草紙一類的東西,而挑戰書,是開學初切原赤也寫給他、幸村精市與真田弦一郎的……現在是六月份
也就是說,這團垃圾已經存在於切原赤也的書包快要兩個月了?!
他看著一臉懵懂好奇的後輩,忍不住道:“赤也,書包裡不可以存放垃圾。”
然後,將紙對折,收藏起來。
等到切原赤也終於收拾好了書包,柳蓮二道:“走吧。”
切原赤也磨磨蹭蹭,說:“我還沒吃早飯呢,前輩。”
柳蓮二抬手看了看表:“九點十二分,你家裡一定已經吃完早飯了,而你,因為睡懶覺錯過早餐的幾率是92%。”
“剩下的8%是你在故意拖延時間。”
切原赤也:“……被看破了。”
柳前輩進門前幾分鐘,他才剛起床呢!
“直接去海鬥家吧。”柳蓮二道,“這個點,海鬥估計也才剛醒,你們一起吃早飯。”
切原赤也拖延時間不成,隻好跟在柳蓮二身後出發。
“要好好聽前輩的話啊,赤也。”切原媽媽在身後笑著揮手。
切原赤也鼓起臉頰:“不要搞得我像小孩子,媽媽。”
沿著馬路前行,切原赤也看著熟悉的沿街店名,突然道:“這不是早上去上學的路嗎?”
柳蓮二:“海鬥家就在學校附近。”
準確地說,是立海大附近的濱海彆墅。
“哇。”
“海鬥前輩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彆墅嗎?!”
站在門口,切原赤也仰著臉感歎,深深呼吸一口氣,感覺都能聞到海水鹹濕的氣息。
彆墅整體是乳白色的色係,露在外面的窗子是圓形的拱窗,有種浪漫但莊嚴的氣質。
切原赤也摸摸下巴,感覺這兩個氣質無論是哪個都不太符合一陽海鬥。
柳蓮二走出兩步,發現切原赤也還在原地感歎,倒回來牽著切原赤也的書包係帶,“要遲到了,赤也。”
切原赤也踉蹌道:“我自己會走啦,柳前輩!”
一陽海鬥果然才剛起床。
穿著睡衣,盤著腿,睡眼朦朧地在沙發上打哈欠。
客廳裡已經存在的人有——幸村精市、真田弦一郎、傑克桑原,還有他身旁的柳蓮二。
“幾乎是全員出動了。”切原赤也呢喃道。
“什麼叫做‘幾乎’,就是全員出動啊!”另一邊,仁王雅治與丸井文太端著碗出來了。
“時間來不及了,煮了一些面。”丸井文太也打了個哈欠,“如果不好吃的話,完全是仁王這家夥的責任。”
仁王雅治:“喂,按照你的想法加糖進去才是黑暗料理吧?!”
重度甜食愛好者丸井文太不能忍:“加糖怎麼了?!不加糖的料理不可以稱之為料理!”
兩個人吵著吵著,已經掏出了球拍。
“贏的人說了算。”
“哈?那贏的人一定是我。”
眼看著二人的衣角消失,切原赤也目瞪口呆:“附近有街頭網球場嗎?”
一陽海鬥理所當然道:“為什麼要去街頭網球場,我家就有啊。”
切原赤也:“啊?”
這就是傳說中的財閥公子嗎??
柳蓮二見怪不怪,道:“快去吃飯,吃完就要開始了。”
肉眼可見的,一陽海鬥和切原赤也神色蔫兒了下去,雙雙有氣無力地回應:“……好。”
“先從糾正卷子錯題開始吧。”
柳蓮二拿出了一陽海鬥還帶著白色膠痕的卷子,“海鬥,準備好兩個顏色的水筆。”
柳蓮二負責一陽海鬥,那負責切原赤也的是……
黑發後輩期待的眼神看向唯一無害的傑克桑原——黑色的陰影籠罩了他。
真田弦一郎冷硬道:“赤也,把卷子拿出來。”
一邊是柳蓮二的如春風般的溫聲細語,另一邊是真田弦一郎暴風雨般的雷霆重拳。
“重新寫!字如其人,扭扭曲曲像蟲子一樣,算什麼男子漢?!”
“不對……重寫!”
切原赤也:腦袋好痛。
一陽海鬥慶幸地看著柳蓮二,洋洋自得:“哈,果然我……”
柳蓮二挪過來卷子,堵住他的話,“這裡……這裡……還有這裡,全部都不對。”
“已經講過一遍了,海鬥,如果再錯第三次的話,就抄寫100遍吧。”
一陽海鬥笑容僵住,裂開,不可置信,自我安慰,縮著腦袋接過卷子,認真改正。
痛苦的一上午英語補習時間,柳蓮二宣布可以暫時休息以後,一陽海鬥面色扭曲地捂著頭,歪倒在沙發上。
頭好痛,要長腦子了。
切原赤也同樣捂著頭——
好痛,要被打傻了。
午飯是一陽海鬥打電話叫了附近的餐廳送來的,由於特意備注了多人餐,琳琅滿目的產品擺了一整個餐桌。
切原海鬥再次感歎:“不愧是深藏不露的海鬥前輩。”
真田弦一郎適時地想起了某些不願回憶的事情,沉默地拉開桌椅,坐下。
下午則是切原赤也喜聞樂見的國文補習時間——
喜聞樂見的原因是:他不需要補習!
欣賞觀察了一上午海鬥家綠植的幸村精市做到一陽海鬥面前。
剩下的人則是圍到電視旁,看起了泡沫肥皂愛情劇。
傑克桑原推薦的。
起初大家一臉懷疑,傑克桑原肯定地評價這個劇:“有一種奇怪的魔力。”
幸村精市帶著一陽海鬥分析文章詞句,一陽海鬥頻頻點頭,還要分心去聽電視劇劇情。
“‘並不是一切都消失在了時間的長河裡。那時……’海鬥,我剛才說了什麼?”
一陽海鬥猛地回神,右拳重重捶向手左手掌心,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精市!所以救了惠子的人就是道場君吧!”
幸村精市:“……”
瑪麗蘇少女戀愛劇被強行關上,一行熱血少年戀戀不舍,一陽海鬥捶胸頓足。
幸村精市滿意笑道:“海鬥,我們繼續吧。”
經過了不知道是切原赤也和一陽海鬥更痛苦,還是負責補習的其他人更痛苦的周末,切原赤也和一陽海鬥的成績終於險之又險地挺過了30分!
切原赤也:“柳前輩好厲害!感覺考到的都是柳前輩劃出來的題誒!”
柳蓮二:“按照我的估算,赤也這次應該能考到至少45分。”
切原赤也想到自己36的分數,悄悄低下頭。
一陽海鬥一臉振奮:“好了!我可以參加比賽了!”
神奈川縣大賽——立海大獲得的神奈川縣大賽第一名已經不計其數了,難度可以說是……沒有難度。
幸村精市毫不客氣地說:“這次比賽就相當於是熱身賽,我們的目標是——”
“全國大賽冠軍!”
“好,”幸村精市拍手,“出發!”
神奈川幾乎找不到可以算作是立海大對手的學校,如果一定要說的話,隻有剛剛崛起的城成湘南私立中學。
沉浸在補習的痛苦之中,切原赤也還沒拿到正選的位置,在觀眾席上觀看比賽。
雙方正選列隊進行賽前禮儀,黑頭發的少年扶著欄杆,看著熟悉的面孔們,震驚道:“竟然是你們?!!”
竟然是他曾經參與踢館過的學校誒!
城成湘南的教練華村熱情地迎過來:“切原君!”
切原赤也警惕道:“你要做什麼。”
華村教練:“切原君竟然還不是立海大的正選嗎?”
切原赤也破防,大聲道:“我馬上就會是了!”
華村教練毫不介意,盛情邀請道:“不如考慮一下,來我們城成湘南怎麼樣,立刻就可以給切原君正選的位置哦。”
切原赤也毫不留情:“可是,你們贏不了誒。”
華村教練:“……”
切原赤也道:“我可是要和立海大一起稱霸全國的!”
華村教練:“勝負還不一定呢,切原君。我們城成湘南,針對立海大進行了很精妙的戰術……”
切原赤也:“哦。”
他不願意再搭理這個過分熱情的人,坐到一同在觀眾席上的柳生比呂士旁邊,專心看比賽。
華村教練也回到了自己的教練席上坐著,和幸村精市遙遙地對上了一個眼神。
幸村精市朝她點了點頭,然後彆開臉。
自我感覺又被忽視了一遍的華村教練被氣到:你們立海大都一副目中無人的樣子嗎?
她將目光放在自己的隊員身上:“好好表現啊,我偉大的作品們。”
雙打二,按照慣例是丸井文太和傑克桑原。
她已經看過了這對雙打搭檔所有的比賽視頻,總結出了他們的弱點和……
“下面進行雙打二的比賽,代表立海大出場的是……真田弦一郎和丸井文太。”
華村教練錯愕地起身。
城成湘南出場的雙胞胎雙打也震驚地回身看他們的教練。
針對傑克桑原和丸井文太的戰術……完全不能用了。
華村教練咬唇:難道,立海大已經看破了她的戰術,才改變的雙打布局嗎?
幸村精市施施然坐在教練席上。
城成湘南當然不會是值得立海大改變戰術的對象,真田弦一郎出場雙打的原因,單純的就是他雙打打得不行而已。
至少在幸村這裡,不合格。
在壓倒性的實力面前,所有的雙打戰術都是虛的。
雙胞胎的發球局。
他們咬著牙,依舊遵從比賽前定下的戰術,故作輕鬆地聊天,試圖以此擾亂對手的心態。
“哥哥,你昨天去的那家甜品店怎麼樣?”
“很棒!比賽結束後我們一起過去吃他家的招牌芒果蛋糕吧。”
真田弦一郎皺眉:“太鬆懈了!”
不知道是在說他們打出來的球還是對話的內容。
網球過網,被丸井文太球拍攔截住,黃色小球如同閃電,快速砸到雙胞胎中間。
故作輕鬆地的聊天內容被打斷,丸井文太輕鬆地將球拍扛在肩上,插入進去,搖著頭評價著。
“招牌芒果蛋糕?如果你們說的和我知道的是一家店的話,我建議不要輕易嘗試哦!”
“他們家的奶油很膩誒!”
“……”
雙胞胎面面相覷,而丸井文太繼續提著建議:“要我說啊,神奈川最好吃的甜品店應該是……”
真田弦一郎冷聲道:“文太。”
丸井文太撇嘴:“我知道了。”
“隻是看他們兩個聊天聊得這麼困難,好心地緩解一下氣氛而已。”
“立海大附中得分,比分1:0。”
“……”
“太慢了。”
“立海大附中得分,比分3:0。”
“怎麼樣,我天才吧?”
“立海大附中獲勝,比分6:0。”
比賽結束得很快。
被丸井文太言語攻擊了一番,雙胞胎很快就自亂陣腳,發球回球都漏洞百出。
華村教練冷著臉看著低著頭的兩個人,道:“心理素質太差了,這麼輕易就中了立海大的詭計。”
“可是教練,”其中一人忍不住辯解道,“就算我們穩住心態,實力上的鴻溝也難以彌補吧。”
另一邊的幸村精市思考道:出場和城成湘南的雙打,似乎對磨練雙打技術起不到一定的作用?
果然,對手還是太弱了嗎?
絲毫不知道自己被評級為弱旅,華村教練真誠地希望,下一場雙打二能夠如她所預料的一般——
“下面進行雙打二的比賽。”
“代表立海大出場的是,仁王雅治與……”
“一陽海鬥。”
一陽海鬥振奮地出場,跟在後面的仁王雅治完全不理解,“我說,你為什麼這麼興奮啊。”
和幸村打比賽的時候都沒有這麼熱情。
聽到廣播,華村教練再次忍不住起身。
完全不按常理出牌啊,立海大。你們的比賽順序究竟是怎麼規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