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切磋？！”丸井睜大眼睛，艱難猜測道：“你不會想來踢館吧？”

一陽海鬥手掌按住了切原赤也的頭，小聲對丸井否定道：“當著後輩的面，講什麼呢！”

“怎麼會是踢館啊，我可是受到邀約了呢！”他得意洋洋地說。

切原赤也努力扒開頭頂上的手：“放開我啊啊啊。”

丸井心累得擺擺手：“你說什麼就是什麼吧。”

隻要幸村不知道，做什麼都無所謂吧。

一陽海鬥滿意點頭，環顧了一圈，“說起來，怎麼沒看到人——”

“海鬥君！”

說曹操曹操到，聽到聲音後一陽海鬥驚喜轉頭，隔了一條馬路的酒紅發色女性向他揮手。

“葵姐。”

一陽海鬥口中的“葵姐”酒紅色的長發被挽起，耳邊掉落兩縷碎發，顯得精致又不失慵懶的鬆弛感，戴了一副帶著細鏈條的眼鏡，氣質優雅乾練。

趁著她過馬路的短短時間，丸井文太戳了戳一陽海鬥，好奇道：“那是誰?”

一陽海鬥回複得輕描淡寫：“城成湘南網球部的華村教練。”

華村教練的大名丸井當然有聽說過——他小聲道：“說吧，你究竟是來踢館的還是來跳槽的。”

一陽海鬥道：“我對立海大的心意天地可鑒。”

丸井文太：“嘁。”

馬路不寬，來往車輛也不多，華村葵很快就來到他們身邊。

“我去便利店買了一根發圈......”華村葵偏了頭展示腦後固定頭發的發圈，抱歉得笑道：“挑選的過程有點耗時間，你們沒有久等吧？”

“對了，上次我說的事情，海鬥君考慮得怎麼樣了？”

丸井：警惕.jpg

“你說那個啊，”一陽海鬥做了個苦臉：“我本來都收拾好包袱準備過來了——結果，”

他指著崴的腳，“被幸村君他們強力鎮壓了呢。”

華村葵哽了一下，遲疑道：“立、立海大還會使用暴力嗎？”

丸井在旁邊默默黑了臉：立海大風評被害。

他咬牙切齒地跟一陽海鬥一唱一和：“是呢，真田君還說，要打斷海鬥的腿來著。”

切原一頭霧水，一陽海鬥下句話便把他了帶進去。

“葵姐，我這次可是帶了可愛後輩過來的。”一陽海鬥攬了切原的脖子，用力勒到胸前。

華村葵見狀，立刻見縫插針，微笑道：“誒，這位小朋友也有興趣來我們城成湘南嗎？”

切原摸不著頭腦，指了指頭頂的牌子：“我不是已經站在門口了。”

華村葵笑容僵硬了一下：“我是說，有沒有興趣轉學來我們城成湘南呢？”

丸井慌了一下：那可是他們立海大的小幼苗。

結果——

“哦。”切原應了一聲，真誠地反問道：“你們很強嗎？”

你們、很、強、嗎？

華村葵笑容徹底消失。

一陽海鬥簡直要笑出聲——不愧是他。

“強不強，打幾場不就知道了？”華村葵道，“正好我們城成湘南今天的訓練內容是單打練習呢。”

一陽海鬥：計劃通。

打的是搶七擂台賽，誰先贏得七分，誰就獲勝。

一陽海鬥率先派出了一擂選手：切原赤也。

“哈？”一個將橙色半長發紮成小揪揪的人上場前還在出聲質疑，“和誰打，這個瘸......傷殘人士和兩個小孩嗎？”

娃娃臉嬰兒肥的丸井：......

切原暴起：“你說誰是小孩？！”

“說你啊——分明......”

“弘，你先上場吧。”

若人弘還想繼續說什麼，被華村葵叫停。

切原卯足了氣勢：“我要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

拿起網球卻又遲疑了一下......

在立海大百戰百敗的經曆讓他不免有些懷疑自己。

隻憑他，真的可以嗎？

“彆說大話了！”若人弘上場做準備。

切原赤也發球。

“嘭——！”

球拍碰球發出尖銳又急促的聲音，砸在若人弘的場地，使若人弘愣了一下。

華村葵抱胸的手抬起勾了一縷頭發，饒了繞：立海大的人，果然每一個都實力不俗——就算不能挖過來，當做打磨作品的磨刀石也完全不虧。

一球過去，看著若人弘的反應，切原赤也重新燃起自信：“我還以為你有多強呢！”

若人弘握緊球拍看了一眼華村葵，見到後者點頭後，整個人氣勢大變。

隻見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個皺巴巴的帽子，戴在頭上——

“變身！”

一陽海鬥：“......他在搞什麼？”

丸井文太：“看不出來。”

打了幾球，丸井好似有什麼發現，驚奇道：“你看他，像不像那個巨星伊萬尼塞維奇？”

“所以變身其實是模仿嗎？”一陽海鬥摸著下巴思考，“但赤也他好像完全沒看出來誒。”

“......”丸井文太尬笑：“赤也他不會從來不看網球比賽吧。”

一陽海鬥遲疑：“你這麼說的話......”

在不能達到絕對實力壓製的同時，還不能給對方帶來精神壓力，若人弘的變身顯然是“無效表演”。

切原赤也越打越興奮，而對方若人弘毫無還手之力，讓他在一次次得分中找回在網球場上熟悉的快感。

無論是什麼運動，享受的都是揮灑汗水的付出和對於“贏”的快感的收獲吧。

無論是缺了哪一個，網球都不再會是令人快樂的網球了。

“7：3，切原獲勝。”

“接下來要派出誰呢？”切原球拍一掃，“無論是誰，我都會打敗他的！”

華村葵神色不變，“貴九。”

被叫到的少年拿著球拍站到切原對面。

梶本貴九是城成湘南網球部的部長。

......

“7：4，切原獲勝。”

切原大笑：“就隻有這點實力嗎？打敗你們也太輕鬆了吧！”

“玲治，你來。”華村又叫了一個部員。

有著一層極短的銀灰色頭發的神城玲治，將前額的發際線修理成了很有特色的鋸齒形，加上身材高大，站在那裡就很有壓迫感。

身形優勢也給他打出的網球帶來了一些原動力。

球拍接觸到球的一瞬間，切原頓時感覺棘手——這球好重。

球拍脫手，切原抿了抿嘴，彎腰將拍子撿起來。

“0：1，神城得分。”

“如果我贏了，”神城玲治冷漠道，“你不會還要去媽媽懷裡哭吧。”

“哭”的字眼狠狠刺激到了切原，他頓時被激得眼眶充血，看起來卻更加鎮定了。

五指用力扣緊了網球，舌尖沿著嘴唇舔了半周，“小爺我會好好告訴你，究竟誰才要回媽媽懷裡哭！”

“啪——”

網球直直衝著神城玲治的臉衝過去。

神城玲治瞳孔一縮，側身躲過去，球拍卻來不及跟上球的速度。

“嘭！”網球砸在地上，旋轉兩圈，才彈到一邊。

切原嗤笑一聲，球拍指著神城玲治，“會躲避網球的人，真的能贏嗎？”

“謔！”一陽海鬥猛的從觀眾席上站起來，“這家夥生氣起來這麼帥氣嗎？”

切原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雖然已經打贏了兩個人消耗了部分體力，但在眼睛充血的模式下，隻讓神城玲治拿到了兩個球。

......

“7：2，切原獲勝。”

即使是搶七，連續三場下來，切原也打到了滿頭大汗的程度，眼裡的血色褪去，汗水順著額頭滑落下來，眼睛卻依舊是亮晶晶的。

完全不像是那個在巷子裡抹眼淚的失落少年。

“還有誰！再來！”打爽了的切原躍躍欲試。

最終卻是華村走上前來：“切原君的實力確實不容小覷呢。”

一陽海鬥挑眉：那當然——就算是根木頭，在幸村和真田的輪流暴打中也該進步許多了，更何況赤也本就是天賦出眾的人。

一陽海鬥笑著給切原赤也遞上毛巾，讚歎道，“你這個紅眼模式，很像遊戲裡的‘暴走’誒！”

切原迷茫的眨眼：“啊，什麼紅眼模式？”

丸井探頭：“可惡，你不知道嗎，剛才你的眼睛一下子就變紅了！”

“就先打到這裡吧。”華村叫停比賽。

他們城成湘南正式比賽用的都是戰術——剩下幾位專攻雙打的選手就算上場，應該也打不過切原這種越打越興奮的怪物。

她垂涎於切原的天賦，對待切原的態度也變得更加溫柔：“切原君的速度和力量都很出眾呢。”

“不過相比較的話，力量方面還有待提升一點——如果彌補了這方面的缺口，想必以後的比賽能發揮出更精彩的表現吧！”

華村葵不愧是職業教練，三言兩語就道出了對切原赤也的優缺點。

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華村葵的下句話就暴露了真實的目的，“至於耐力方面，簡單的幾場比賽看不出什麼，切原君如果需要的話，可以轉學來城成湘南。”

“——我會為你製定最優解的訓練方案，將切原君打造成世界一流選手的。”

切原不屑撇嘴，根據華村葵手下三個球員的實力，他不相信這輪大餅。

一陽海鬥即時捂住他的嘴，小太陽一般對著華村葵笑道：“那葵姐，赤也的力量要怎麼提升啊？”

為了在切原面前留下好印象，華村葵沉思道：“類似於拖著輪胎跑步這種負重運動？在沙灘上效果可能更好。”

一陽海鬥：“好！回去以後，文太會監督他的！”

突然增加了訓練量的切原：？？

突然增加了任務的丸井：？？？

華村葵揮手叫城成湘南的部員們各自繼續訓練，帶他們在城成湘南校園裡轉了轉。

“如果學校肯為網球部建造一個專門的健身館，配備上精良的器材，”華村指了正在建造中的教學樓，可惜道，“那麼這幫孩子一定會有更大的作為的。”

“健身館？”丸井摸摸頭發，“網球有球場和對手就好了吧。”

華村葵搖搖頭：“專門的器材才能針對性地訓練，挖掘出每個人最特異性的打球風格。”

“說起來，我最近很想挖一個會打高爾夫的球員呢，如果在高爾夫那種球場上都能掌控住巴掌大的小球，那麼在網球場上一定會更加遊刃有餘。”

“這種控球方面的人才，簡直就是最完美的主角！”華村感歎道。

“可惜城成湘南沒有高爾夫球社團……”不然她就直接去物色新隊員了。

“高爾夫？”一陽海鬥默念這個詞，“我們立海大倒是有這個社團。”

“已經倒閉了誒。”丸井更了解一些：“球場維護費用高，經費不足，沒有中學賽事支撐——據說裡面的前輩也特彆不好相處，搞得新成員都跑掉了。”

話題一帶而過，華村將三人又帶到了學校門口，友善地——特彆是對切原，說道：“歡迎下次再來哦。”

一陽海鬥擺手：“有機會的話！”

有打友誼賽的機會當然會來的，至於轉學——想都不要想了。

在一陽海鬥回家前，三人回了立海大，在附近的汽修店買了兩個廢舊輪胎，拖著帶到了不遠處的海岸。

隻有一隻腳能活動的一陽海鬥十分輕鬆——幫忙運輪胎的丸井累得直不起腰：“我真是，這一下午都在陪你們做什麼啊！”

切原倒是不見了最開始的戾氣，乖乖道：“謝謝前輩的幫忙。”

丸井頓時腰不酸了腿不痛了——剛升上二年級做前輩的感覺，真是相當不錯！

“哈哈，這有什麼嘛，以後有什麼事情直接來找我就好了！”

一陽海鬥：“文太，竟然這麼簡單就被“前輩”兩個字迷惑了嗎？”

丸井：“可惡，你在說什麼呢！”

切原耳根泛紅。

支線任務昨晚，各回各家，看著切原上了回家的車，丸井回頭任勞任怨地扶起一陽海鬥。

“你記得柳生君嗎？”一陽海鬥突然想到，“他去年就是高爾夫社團的吧。”

丸井抽出一隻手打了個哈欠，說：“我是聽仁王提起過，不過我自己不認識他啦。”

一陽海鬥若有所思地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