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3 章 後續:撫(1 / 1)

烏憬倏然睜大眸,“皇皇太子??”

他的音量一開始有些控製不住,後面反應過來,又小聲下去。

哪裡來的皇太子?

他兀自淩亂了一會兒。

烏憬覺得自己應該沒有理解錯意思,仰著臉看了看人,呆呆地再湊過去一點,小心翼翼說,“我們好像……生,生不出……”

他還以為自己在提醒人。

因為腦袋被弄得一時被漿糊住,

還沒轉過來這事怎麼還會需要去提醒。

寧輕鴻失笑一聲,並未言語。

烏憬驟然回過神,耳根霎時紅了,幸而他還帶著朝冠,並不太明顯。

他牽著人的手,恨恨捏了一下寧輕鴻的指骨,少年力氣不大,用了力也跟沒用一般。

烏憬哼哼唧唧的,還有些委屈,“你不許笑。”

寧輕鴻輕笑著說,“哥哥處理便好了,烏烏今日在宮宴上隻用顧著吃,若是有人難為你,不用去理會。”

烏憬猶豫地點點頭,不是擔心對方會不會處理不好,他甚至根本沒有考慮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而是……

他問,“那哥哥會不會有些累?”

寧輕鴻語氣輕描淡寫,“動幾句嘴皮子的功夫罷了。”

烏憬似懂非懂。

因為寧輕鴻一直在同自己輕聲說著話,烏憬慢慢也便放鬆了下來,隻是連他自己都沒察覺,他緊緊握著人的手,一直不放。

直至祭典結束,便從祭壇上下了來,一路從漢白玉階行過,出了這道建在山頂的宮門,又乘著輿車,往半山行宮所去。

這次宮宴是大陣仗,除了朝廷重臣,太後同太妃及兩位公主也前來了。

眾人在行宮稍作歇息,等到了晚宴,才睡沒多久的烏憬就被人抱了起來,迷迷糊糊間重新換好衣裳,等輿車送他到了殿前,才堪堪醒來。

殿內眾臣早就便在候著了。

烏憬被一聲“陛下至——”霎時驚醒,又被身旁人牽了下來,他慌亂看向身旁人。

寧輕鴻換了常服,內裡是官綠色刻絲鶴雲紋的長袍大袖,又身披白毛貂領的緋紅鶴氅,神色淡淡。

烏憬又安下心。

他在一聲聲“見過陛下”的行禮聲中,被人領到了龍椅上,太後就跪坐在一旁,隻是位次要矮上許多。

寧輕鴻坐在了下邊朝臣之首的位置,隻是他周圍隔開一圈空地,隻獨自擺了個案桌,明晃晃讓人瞧著便有攝政的架子。

隻莫不作為地淡淡呷著茶,偶爾動幾次筷子。

鼓樂聲漸起,烏憬埋頭填飽肚子,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底下的舞女好像並不是從殿外上來的,聽著一旁的太監一個接一個地尖聲道著,說是某某家中之女。

他聽著覺得吵,並不是很在意。

隻是還沒吃上片刻,樂聲漸停,一旁突然響起語氣雍容,卻有些蒼老的女聲,“前些日子的時候,哀家

聽聞陛下的病好些了?”

烏憬嘴裡還咬著一口肉呢,愣愣地抬起臉?_[(,下意識看向寧輕鴻坐著的方向。

太後又接著笑道,“說來慚愧,陛下記著己身名下,哀家卻並沒儘到半分為人母之責,如今皇室血脈子嗣稀少,也對不起先帝臨終前的托付。”她歎道,“不若就由哀家親自操持陛下登基後的首次選秀?”

烏憬猛然小聲嗆咳一下。

太後面不改色,“方才跳著霓裳曲的可是左相之女?不若——”

寧輕鴻打斷,“太後有所不知,陛下龍體雖無恙,可身子尚在虛弱之中,若是不能好生休養,怕是會有早衰之險。”

太後面色驟然變了,隨即反應過來,一臉擔憂地問,“這,可是當真?”

寧輕鴻笑,“當真,這可是院判親自診斷的,太醫院還記著案牘。”他輕歎,“太後想必也不想傷及陛下龍體罷?”

若是旁人定不敢如此冒大不韙,用天子龍體一事刁鑽至極地將太後架在位置上下不來。

太後笑眯眯的,“自是不願的,隻是這子嗣一事,總歸是個難題,不若陛下先挑幾名——”

寧輕鴻又旁若無人道,“聽聞太後的大公主早些年便已挑了駙馬成親了?”又看向太妃,“二公主還未出嫁。”

在眾人未反應過來時,他不緊不慢地接著道,“大公主這些年未有所處,不知可有納幾位典首的想法?”

如今不堪入目之詞,太後險些拍桌而起,就聽寧輕鴻又道,“二公主也到出嫁之齡了,若是今日在這宴上有瞧上的,也大可向陛下討一道賜婚的聖旨。”

太妃面色也驟然變了。

寧輕鴻一語定之,“日後皇太子便從兩位公主所出子嗣中挑選。”

太後同太妃霎時驚住,朝臣也紛紛嘩然,但誰也不敢覲言,事關陛下安危,誰也擔不起這責。

寧輕鴻隻抬了抬指尖,作了個手勢,舞樂又重新響了起來。

這事便算作過去了。

隻是從一開始的由大臣之女上前紛紛請著歌一曲舞一場的,變成眾世家的公子哥們提著劍上前,明面上說是要為陛下舞劍以驅散病氣,實則明裡暗裡都在瞧著兩位公主。

坐在大公主一旁的駙馬臉都黑了,二公主也面紅耳赤的,卻還躍躍欲試地觀著全場。

隻三言兩語,就將場面完全倒轉。

寧輕鴻淡淡對著左相同太後笑了下,氣定神閒地用著晚宴。

烏憬反應了好一會兒,覺得應當是沒自己什麼事了,又開開心心地吃了起來。

吃飽了就用酒醉的名義被人扶了下去,坐上輿車沒多久,就等來了人,同寧輕鴻一起在夜色中回了寢殿。

烏憬吃得有些撐,今日雖然累,但不算多困,他問,“這皇太子日後是我們……收養嗎?”

寧輕鴻頓了頓,似笑非笑,“隻是一個由頭罷了,哥哥方才也並未說隻要二位公主有了子嗣,就立馬養進宮裡。”他道,“再說吧。”

烏憬又放下心來,鬆了一口氣。

寧輕鴻輕笑,“烏烏自己還未有多懂事,哥哥怎麼可能當真抱個小孩回來?”

烏憬一怔,不好意思地紅了下耳根,又忿忿道,“我,你——”

輿車恰好停了。

他話未說完,又猝不及防間被人摟抱起,徑直下了去,寧輕鴻走得很慢,垂眼溫聲哄著,“哥哥不說烏烏了,嗯?”

耳畔傳來的嗓音極輕,有些酥麻。

烏憬又是怕人瞧見又是挪不開眼,怔怔仰臉看了人一會兒,大著膽子親了寧輕鴻一下。

親在唇角。

寧輕鴻微微俯首,回吻落在懷裡人的眉眼。

烏憬又有些暈乎了。

行宮雖然地方不大,還得住著諸位朝臣家眷,但該有的都有,深處就建著個溫泉池子。

隻是人多眼雜,少年動靜又次次都鬨得很難遮掩得住,寧輕鴻便沒帶人去,隻是在偏殿的熱湯池子處沐浴更衣。

順便換些新的藥膏。

烏憬跪著趴在人的肩頭,像先前被人用木尺懲戒的那一次,渾身都漲紅起來,呼吸微微屏住,隻彆過臉,憋著嗚咽聲。

寧輕鴻眉眼不動,一邊哄著一邊去將先前抹的藥膏用指尖導出來,擦拭乾淨後,才將撐著人腿肉的手掌鬆開。

烏憬霎時跪坐下來,軟得根本直不起來。

寧輕鴻又輕聲道,“烏烏翻過來讓哥哥瞧瞧。”

即使每次都未傷到,隻是有些紅腫,翌日就能消下去,寧輕鴻也每日早晚都會給人上著藥膏,除了消腫,也有同藥玉溫養之效,是當真不會讓烏憬受半分苦。

連上藥都是溫溫和和地哄著來的。

烏憬就這麼迷迷糊糊地從人身上下來,在榻上跪趴著,頭一次在清醒時擺出了這樣個姿勢,又是覺得丟人,憋著氣似快要落下淚來,又是難耐地發出細小的呼吸聲,連自己都未發覺在被人盯著瞧時,不受控製地收縮著。

隻是兀自把臉埋進自己的臂彎裡,在悶小濕熱的空間裡呼著又燙又熱的氣。

明明先前的藥膏已經擦拭掉,還未上新的藥膏,卻有黏膩的水潤感。

寧輕鴻又將人抱起來,“已經消腫了,也不泛紅了。”他看著少年眼瞼都是濕潤的,又低低笑著輕吻上去,“烏烏怎麼總是禁不住淚?”

烏憬跪坐在人的腿上。

不知道寧輕鴻是有意還是無意,隻讓烏憬坐住了一隻腿,疊著一層一層的衣裳處完美貼合著壓下來的軟肉,那衣裳面上的刻絲雲鶴繡金紋有些粗糙,膝前又正正好抵在了方才才將藥膏擦拭去的地方。

烏憬全然意識不到,隻摟抱著,塌著腰,被親得暈暈乎乎的,不自覺地去磨著坐著的那處膝,同人的腿。

而寧輕鴻隻這麼淡淡坐著,輕輕隻環著人腰身,靜靜吻著人。

直至烏憬自給自足地“嗚咽”一聲,才後知後覺自己做了些什麼,欲蓋彌彰一般微微跪坐起來,用手去胡亂撫平褶皺起來的衣

裳,慌慌張張地含著淚說“對不起”。

細瘦的手指卻又被衣裳上的洇濕弄臟了。

寧輕鴻視線微微下移,本是想看自己被弄臟的衣裳處,卻中途停在了少年的軟肚上,他修長的指尖微微觸上,一寸一寸撫摸著,又突兀地停在一處地方。

烏憬也呆呆地埋頭去看,不知道為什麼他要摸自己的肚子,又停在這個地方。

直到下一瞬,他猛然哭叫一聲,才徹底明白了。

寧輕鴻方才用指尖抵得是他此時肚子微鼓的地方,現下還不依不饒地用手心半撫半壓著。

烏憬就這麼直接被人轉了過個身,一霎哭得很厲害了。

少年囫圇邊哭邊咽著他哈氣時快流出來的口水,渾身上下都在緊緊顫著。

又被人在耳畔輕聲哄著,“烏烏不低頭看看嗎?”

看……看什麼?

少年根本不能動一下。

烏憬隻緊緊繃著,是個半蜷縮起來的姿勢,直至快翻過眼,才猛然鬆軟下來。

可他停下了,旁人卻未停下。

餘韻越來越擴散開,烏憬唇齒越張越開,失神得雙眸都微微渙散,隻往後靠著,倒在人懷裡,耳邊淅淅瀝瀝的,前後一起灑個不停。

寧輕鴻低低哄著,半笑著詢問,“烏烏的肚子怎麼鼓脹得這般厲害?”

烏憬這時已完全記不起自己叫什麼名字了,隻又被迫緊繃起來,嗚咽哭叫著跟隨著人的話低頭去看。

他一抽一抽地吸著堵住的鼻尖,用口呼吸著,迷迷糊糊間聽人輕聲道,“哥哥此前學醫,聽聞某個民間大夫說,他曾在某個古籍見一特殊的秘藥,隻要日夜塗抹。”

“極有利懷子催產。”

他一字一句。

烏憬促然被嚇得緊緊縮起來,無助地搖著頭,又驚恐地去推拒人撫著自己肚子的手,一邊又受不住地囫圇哭叫著。

可他一邊怕著,縮得越緊,一邊卻因此又越張越開。

連話都說不出了,就湧出一堆水意。

他身後人極為惡劣,又雲淡清風地輕笑著,“哥哥嚇烏烏的,怎麼怕成這般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