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8 章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1 / 1)

禪院惠覺得可以 成淵 10496 字 6個月前

因為沒什麼其他疑問了,服部平藏理所當然沒多久就離開了。

而在安撫完好奇探頭詢問發生什麼事的鄰居後,惠也隨手將房屋大門關上。

隨著門鎖合並的哢嚓聲,黑發綠眼的少年面無表情的扭頭,和室內如今僅剩下的另外一人大眼瞪小眼。

……發生了這種事情,惠一時半會也顧不上返回京都。

他沉默的看向自己的姐姐,那張剛剛隨著年齡而長開些許的臉上,寫滿了控訴和擔心。

雖然願意尊重津美紀的隱私,對她不想說的事情不會多問,但這一前提,是基於津美紀能夠保證自身安全。

畢竟惠支持津美紀到其他城市上學、獨居,並不是說就此不管她了。

無論發生了什麼,禪院惠都願意無條件去保護自己的家人。

如果說津美紀沒有因為禪院家的歧視與覬覦而受傷,卻反而在他們認為更自在輕鬆的地方遭遇了事件而殞命——

那他們不就如同被命運捉弄的小醜一般,看上去無比可笑嗎?

不能因噎廢食。

不能因為擔心事故而阻止已經長大的兄弟姐妹出門。

他不想當控製狂。

但至少。

惠想:至少,在遇到危險事情的時候,能夠和我說一聲吧?

津美紀眨巴眼:“……我可以解釋的。”

惠:“我確實需要一個說明和解釋。”

少年的聲音聽上去頗為冷硬,臉色也看上去很臭。那固執的目光,似乎無論如何都一定要好好問個明白。

他一字一頓地補充道:

“我今天應該不回京都了,所以,有足夠的時間聽你說。”

自打津美紀三人見義勇為後被卷入其中,到現在事情完全解決,其實並沒有過多久。

滿打滿算,也就上周五到這周五,僅僅一周時間而已。

津美紀:“……總之,大致情況就是這樣了,不過這幾天來,一直有警察先生在我身邊暗中保護我,警方說了,我們應該不會是犯人的優先再度襲擊的目標。”

“除此之外,平次也說他爸爸肯定能夠以最快速度鎖定犯人,所以我就想再看看情況。”

“而且,你答應過我周日會來大阪看我比賽的對吧?”

津美紀稍稍壓低嗓音,含糊道:“我就想,如果到時候事情還沒有解決,就那天再和你說。”

這樣的話。

這樣的話,就不會影響到惠這段時間的調休了。

惠不明白,語氣依舊低壓壓地:“……有警察保護和同時跟我說一聲,根本沒有衝突吧!?”

“有的哦。”津美紀糾結了一會,到底還是慚愧地耷拉下腦袋,小聲嘀咕:“因為提前說的話,你一定會立即趕過來保護我的吧?”

津美紀知道的。

惠很忙。

他很努力了。

是不知道為什麼,他越努力,就越發忙碌。

津美紀希望對方能帶著妹妹們來看自己的比賽。

雖然不是什麼非常重要的比賽,但是……這還是她第一次站在這樣的,能上電視的賽場上。

如果一開始就被婉拒,津美紀大概還不會想太多。

但是,惠保證了。

他說,他保證會帶著妹妹們按時抵達現場去看她。

期待被點燃,喜悅在跳舞。

津美紀真的非常非常高興,每天都希望時間過得快一點。

但同時她也明白,惠最近一定會調休——為了確保周日那天有充足、不會被阻攔的空閒。

惠決定要成為家主。

而且是有實權,而非傀儡的家主。

……為了能夠改變禪院家內部的腐朽,來自族老的一定程度的支持是很有用的。不提他們能夠完全支持,但至少能稍稍減輕未來的阻礙。

所以在繼任之前,惠不打算在非底線的事情上和禪院族老們鬨得太僵。

而他之前已經為了津美紀的事情以及真希入學高專的事情而和族老們起了爭執,所以為了平衡那看不見的天平,他在工作安排和訓練上,一般都會順著那些老人一點。

因為心有顧慮,所以不打算魚死網破。

而不打算魚死網破,就需要考慮平衡。

理所當然的,在過去的男孩已然成為少年,實力也即將脫離家族掌控的特殊時期,為了保證惠以後依舊會站在禪院那邊,族老們就不太能繼續容忍繼承人的過度叛逆。

惠也不打算打破平衡,因此會在他覺得沒什麼問題的地方表現的順從一點。

以至於他哪怕是想要在周末抽出一天的空去看姐姐的比賽,也需要提前一周去調節時間。

津美紀隱約知道惠的狀況。

所以。

她也清楚,如果意外的事件讓惠不顧一切的跑到大阪保護她、在犯人被逮捕前一直守著她的話,惠現在的節奏一定全部都會被打亂。

那是津美紀可以遇見的未來,因為她知道自己的弟弟對家人的保護欲到底有多麼強烈。

明明她才是姐姐。

津美紀不想要對方回去後受到刁難。

最重要的是——

“對不起,我沒想到事情會那麼嚴重……”

最重要的是,津美紀沒人想到獨行俠犯人的身後,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

因為和犯人交手過,所以覺得對方並沒有那麼棘手,至少給津美紀合格的武器的話,哪怕不能完全製服,她也一定能夠保護自己,拖延到附近的便衣警察的救援。

所以津美紀這周一直都是竹劍不離身的,也並沒有覺得太過惶恐。

……她完全沒想過會有另外一人持槍行凶。

槍。

這對於這個國家的平民來說,並不是什麼常見的需要第一時間警惕選項。

日本大體上可以算是禁槍環境。

雖然他們的法律規定裡有允許公民能夠合法攜帶的槍支,但那隻有□□和□□這幾類選擇,而型號還基本都是不便於隱藏的類型。

而且想要在日本合法持槍,就必須提供申請,而申請者不僅在提交請求時需要接受比考公還嚴格的來自審查機構對申請者包括親朋好友在內的個人信息和精神狀況的調查,還必須接受之後的種種監視。

例如必須告知警方槍支的存放點,必須年年都接受無條件檢查,並且要考持槍許可,三年有效期過後就必須重考一次,甚至子彈個數都要登記,並且在用完想要去重新購買的時候,必須要上交用過的彈殼,每開出的一槍也必須要說明用途。

過於嚴格的條件,讓槍支在日本平民中並不常見,順利通過申請的人數也寥寥無幾。

日下由禮帶來的槍,是屬於違禁品的、便攜式的□□。

雖然不知道她是從哪裡來的,但至少的確是超出了津美紀與平次和葉的想象。

最終,差點他們因此而陷入糟糕的處境。

不管怎麼說——

“對不起,是我掉以輕心了。”

津美紀重複了一遍,神情很是沮喪。

她以為她能夠處理好這些事情,也以為自己已經處理好了,但事實卻給了她慘痛的一擊。

惠憋了好一會,最終緩緩呼出一口氣。

“……這也不是你的問題。”

他耷拉著腦袋,垂著眼眸,嗓音乾澀的安撫著。

少年看上去仍舊因為不久前的事情而感到焦躁,但他還是努力的試圖理性思考。

“如果你提前告訴我,而我提前過來的話,說不定也會因為明面上的犯人被逮捕而鬆了口氣,以至於忽視了隨後而來的另一個犯人。”

日下的存在與行動是預料之外的事情。

惠不能保證自己不會犯與警方一樣的錯誤。

至少現在,結局是好的。

不要因此而過於苛責受害者,畢竟他們也不知道未來會發生什麼。

最該苛責的,永遠隻有犯罪者一方而已。

隻是。

“雖然不想要再有下一次,但如果以後真的不幸又遇到了這樣的狀況……”惠重新抬起頭,目光凝視著姐姐:“不管事情大小,我都希望你能夠第一時間聯係我。”

“我知道了。”津美紀點點頭,片刻後垂下眼眸,輕聲道:“對不起,惠。”

“……?”惠愣了愣,神情茫然:“什麼又要道歉?”

他想了想:“我是剛剛態度嚇到你了嗎?如果是這樣的話,該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才對……”

津美紀也不想這樣的。

剛剛經曆過槍擊案,她現在需要的不是一度譴責,而是安慰才對。

然而津美紀搖了搖頭:“不是那件事,我隻是突然覺得,明明我才是姐姐,但是卻好像一直都在拖累你。”

“哈……?”

惠發出詫異的聲響,

他眉眼挑起,

似乎很不明白對方為什麼會產生這種想法。

“你是笨蛋嗎?”

毫不猶豫、斬釘截鐵的打斷,

綠眼睛的少年湊上前,然後語氣加重地不快道:“你在想什麼愚蠢的事情啊!”

“如果非得說是誰拖累誰的話,那也是我拖累了你吧?我們六七歲的時候,如果不是我的話,或許你也不會被一起拋棄,而如果不是還有我這個拖油瓶的話,你也不用絞儘腦汁的去想辦法賺錢,甚至把自己累倒生病。”

“欸?媽媽拋棄我是媽媽她的問題,和你沒有關係,而我過去也從來沒覺得你是拖油瓶!”津美紀睜圓了眼睛,大聲辯解:“那個時候我才沒有嫌棄過你,你是我弟弟,我隻覺得身邊還有你在真的太好了。”

“那我也是——”

少年打斷著,而在脫口而出後,似乎有點難為情。但片刻後,他還是抿著嘴小聲地說出來:“我也是,這樣覺得。”

才沒有拖累這回事。

如果沒有津美紀的話……

惠垂眸想到:那我或許就會成為那個早已經記不清模樣的父親那般的——不得善終的爛人。

指尖不由的微微顫動了兩下,惠想起了之前掐著日下由禮脖子時無意間湧出的殺意。

……或許還會是個不在乎善惡好壞,僅僅因為憎惡這個世界和自己的命運,而漠視生命的爛人。

畢竟。

哪怕是現在,惠也並沒有覺得殺人是多麼不可饒恕的事情,也沒覺得弄臟自己的手有多麼的可惜。

——如果沾染的血是屬於惡人的話。

惠的善惡觀,幾乎都是起源於津美紀。

而哪怕有津美紀在,他曾經也一度因為幼年被接連拋棄,從而厭惡過生活的一切。

現在的惠,隻是不在乎惡人的生死。

但如果沒有來自姐姐的善惡觀的話,他或許就會覺得,誰的生死都不重要了。

……自己或許會成為和禪院家那樣傲慢、奉行實力為尊、弱肉強食的階級法則的存在。

惠並不討厭如今的自己,也很慶幸沒有成為他討厭的那類人。

所以——拖累?

才沒有。

如果你不在的話,我才會活得更加糟糕。

親情,友情,愛情。

本身就不太信任人類,因為各種原因而和社會聯係較為寡淡的人,總需要一個錨點拽住自己。

就像是津美紀對於昔日年幼彷徨的惠的意義。

又像是惠的母親,對於名為甚爾的落魄男人的意義。

濃鬱的黑影裡,睜開眼睛的變異式神看著自己的兒子和繼女。

半晌後,他緩緩合上了眼睛。

……讓惠回到禪院,真的是正確的選擇嗎?

漆黑的人形式神不確定。

因為在他一手推動這個局面的時候,從來沒想過自己的兒子身邊會有一個不離不棄的、沒有咒術師天賦的家人。

禪院惠有點像他的父親。

但漆黑的式神,卻害怕惠像他的父親。

因為他的父親是個一事無成、糟糕透頂的男人。

是個連自己的錨點都守不住,一生都被命運捉弄、不被命運所愛的廢物。

兩天後。

周日,清晨。

劍道組的關西大賽,在大阪XX體育館舉辦。

津美紀一早就熱好身,背上包,匆匆吃了早餐後去約定地點和社團的大家集合。

第一場比賽在上午十點。

不過要提前一小時報道,也就是九點就要到齊。

體育館內,除了各個高校的參賽隊伍外,還有不少的劍道愛好者、學校組織的啦啦隊以及參賽人員的親朋好友前來觀看比賽。

仔細一看,觀眾數量也並不算少。

津美紀剛剛報道完,就忍不住往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後拿著手機,似乎在等什麼消息。

“津美紀,先去換賽服吧?你的比賽比較早喔?”副部長遙遙的喊她的名字。

津美紀一愣,趕緊應聲:“是!前輩,我馬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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