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晉江文學城獨家發表/捉蟲 會議。……(1 / 1)

禪院惠覺得可以 成淵 8572 字 6個月前

商場爆炸案裡的倒黴小比熊, 嚴格來說,其實並不算是犯人飼養的寵物。

那是犯人女友的。

犯人的女友在去年確診了肺鱗癌晚期,並在數個月後就過世了。

因為沒能實現和女友在今年夏日祭一起去看煙花的約定,所以犯人憎恨著四周幸福的其他人, 想要來發通往彼岸的“煙火”悼念自己的戀人, 並同時宣泄情緒。

他也不喜歡女友留下的小狗, 或者說, 他根本就不喜歡這種會吃喝拉撒亂叫的毛絨畜生。

隻是女友喜歡, 他才不好說什麼。

但在戀人去世後,他就不需要忍耐了。

而小狗沒人接手。

所以在冒出了“血腥煙火”的計劃後, 犯人便毫不猶豫的決定將這隻狗當做禮物送回到戀人身邊。

——這也是為什麼小比熊會成為活體炸彈。

總之就是槽多無口, 讓人不得不感歎一句:神經病啊!

“這怎麼聽都像是反社會合理化自己行為的借口,如果他的戀人不是切切實實因病死的, 我甚至都要懷疑是不是這家夥動手的了。”

某個審問的警官之後竊竊私語。

“萬一他要是真這麼想的怎麼辦?”有人問。

審問的警官面無表情:“那我隻能說一句, 請這個傻逼放過無辜平民百姓, 還有無辜小狗, **的。”

“……喂, 臟話禁止啊。”

總之。

小比熊最終被目暮警官收養了。

目暮警官就是那個胖胖的, 很好說話的帶隊警察。從這位警官先生樂嗬嗬又好脾氣的遲鈍模樣看, 哪怕之後小比熊表現的並沒有萩原說的那麼“聰明”, 也基本不會有什麼大礙。

——目暮警官極大可能會邏輯自洽, 當然,也有極大可能根本不會在意。

事情結束之後, 禪院惠很快就離開了。

朱令開車來接他, 因為惠是個未成年,加上他明面上沒有什麼太大的“事件參與性”,因此警方並未留他做筆錄, 反倒是擔心他留下心理陰影似的溫和安慰,並交代惠的“監護人”朱令先生要好好對其進行開導。

筆錄問題,七海建人和兩位警校生承擔了一切。

“需要我讓人幫忙處理後續嗎?”

離開前,因為無故把人拖下水,惠有些愧疚的走到七海身邊,這麼小聲問道。

“不用,雖然很麻煩,但也不是沒辦法處理。”七海建人壓低嗓音,這麼回答:“不管怎麼說,我也當過五年的咒術師,哪怕耳濡目染,也知道怎麼處理這些事。”

於是惠最後還是跟朱令離開了。

離開前,他認認真真和幾人道彆。鬆田似乎有很多話想要追問,但看了一眼發小和周圍的警察,最後還是把問題憋在了喉嚨裡。

當然。

這不代表他會老老實實不問。

鬆田陣平本來就不是擅長憋情緒的人。

所以,他隻是換了個時間地點,換個人問而已。

剛剛結束筆錄,鬆田陣平就陰森森的抬手,“啪”的一下摁在了發小肩頭。

萩原研二感覺自己無意識的抖了一下,臉上開始冒出冷汗。

他倆一塊長大的,彼此太熟,大多數情況根本不需要什麼委婉,有事基本都是直說。

而雖然萩原的個子目前要比鬆田更高一些……但論拳頭和力氣,肯定是打小就跟著拳擊手父親和父親的同僚學習過,以前也沒少打架的鬆田更厲害。

“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知道我說什麼吧,Hagi?”

“……呃。”

萩原低頭看了看拍在自己肩頭的手,又看了看發小的神情,腦子裡冒出了大難臨頭這四個字。

事到如今,不解釋貌似不行了。

但不是他不想說,鬆田陣平他信得過,所以哪怕將這次事件的真相告訴對方,他也有信心對方絕不會張揚和慌亂。

問題是——真相說出來,他真的不會被小陣平當做敷衍然後被揍一頓嗎?

“我可以告訴你事件的真相,雖然隻有一部分……但不管你信不信,都不許揍我!順帶一提,我知道的也不多,那不是我們可以隨隨便便涉及的世界,至少現在還不行。”

萩原很嚴肅,然後沉思著嘀咕:

“當然,如果我們正式工作後單位和職位符合條件,或許就能夠接觸了,我聽小惠說他那邊是有和政府建立穩定長期的合作關係的……”

鬆田陣平半月眼:“你中二病複發了嗎?神神叨叨的,行了,快點說。”

萩原:“嗯……你知道陰陽師嗎?”

鬆田一愣,“你說漫畫那種?”

“對,小惠其實是類似於陰陽師的擁有特殊能力的古老家族繼承人,而那些炸彈,其實是小惠的式神找到的,你之前猜的其實對了一部分,人類確實沒辦法在那麼短時間內找到炸彈啦,所以小惠用的是動物。”

萩原神情誠懇:

“你知道的,動物的嗅覺很好,所以它們就靠嗅覺把炸彈找出來了——當然,普通人看不見式神,所以小惠才會一直在我們附近呆著,負責把炸彈送過來。”

“……”

鬆田陣平面無表情。

隨後,他額頭迸起十字,然後默默舉起拳頭,“砰”的敲在發小腦殼。

“好痛!”

卷毛的青年不為所動,甚至不爽的用手臂勒住對方的脖子,臭著臉往後拉了拉:

“Hagi你這混蛋,把我當小孩哄呢!?”

萩原:“……小陣平你個騙子,說好不打人呢!!”

雖然脖子隻是象征性了拽了拽,完全不影響呼吸,但這並不妨礙萩原神情誇張地抱怨:

“鬆手鬆手鬆手——我就知道,告訴你你又不信,直說根本沒用,我之前瞞著你也沒辦法啊!”

“這種話小學生都不會信吧??”鬆田拔高嗓音,吐槽道:“你這家夥什麼時候背叛唯物主義的?這種借口都說得出來?”

反正都已經說了一部分,然後被揍了。

抱著乾脆趁熱打鐵,免得以後小陣平從哪得知消息後扭頭來追問自己的想法,萩原誠懇道:

“不久前剛正式從唯物主義畢業的。”準確來說,是昨晚開始背叛唯物主義的。

鬆田陣平:“……”

鬆田陣平滿臉無語。

但看著發小誠懇的目光,他忍不住面露狐疑。

半晌,鬆田“嘖”了一聲。

然後撒開手,雙手插兜,看了看方向,邁步就走。

“欸?小陣平,你不問了嗎?你要去哪啊?”

萩原茫然的追了上來。

所以這是信了還是沒信啊?

還是說和他昨天擔心的那樣,覺得自己被人灌□□產生幻覺了?

接下來小陣平該不會要拽著他去醫院驗血了吧?

“不想說就不說,反正不是什麼大事,對吧?”鬆田撇了他一眼:“畢竟結果是好的,不管你在瞞著什麼,心底有點數就行,至於問我去哪……喂,你認真的?你忘了你今天出來是想乾嘛的了嗎?”

“欸?”

“鞋子啊鞋子,你不是來買鞋的?再不快點,天都黑了。”

坐新乾線從東京回到京都,然後再由朱令開車從車站回到禪院家……天已經徹底黑了下來。

無星無月的黑夜,隻有城市燈火通明。

手機上的時間已經跳到了晚上十一點。

“那麼,少主大人,請早點休息。”

將車在禪院大宅門口停下,朱令快步起身,去替後排的少主開車門,然後欠身說道。

惠點點頭:“你也是,這幾天辛苦你了。”

任務徹底完成。

和過去沒什麼兩樣,結束工作後的惠返回族地後,熟門熟路的推開大門,往內院的方向走去。

雖然大門這裡距離津美紀住的地方很近,完全可以順路將伴手禮交給對方——不過現在時間太晚了。

津美紀明天還要上學,現在應該已經睡了。

這麼想著,惠打算第二天再去看自家姐姐。

沿著禪院大宅的走廊,在路過的傭人及術師的問好下,惠目標明確的走向自己的庭院。

但才剛剛進入內院,迎面走來的大個子就擋住了惠的去路。

臭烘烘的酒臭味撲面而來。

惠動了動鼻尖,下意識就皺起眉,他嫌棄的用手揉了揉鼻頭,然後無可奈何的後退一步,抬起頭。

“家主大人。”

穿著鬆鬆垮垮的和服,一副吊兒郎當模樣的肌肉老頭打了個酒嗝。

隨後他摸了摸下巴,低頭看向面前站著的少年。

“喔?這不是惠嗎?回來了嗎?”

禪院直毘人揚起笑容:

“任務順利嗎?”

“嗯,一切順利。”

“沒動用大黑天?”

“沒,地形很好。”大抵知道禪院直毘人想要聽些什麼,惠言簡意賅:“我一個人獨自就解決了。”

果不其然。

禪院直毘人的心情顯而易見的高昂了起來。

他哈哈大笑,看著惠的目光相當讚揚,“不愧「十種影法術」的繼承者,11歲就可以獨自解決掉擁有不完全生得領域的一級咒靈……這種履曆,放在整個咒術史上都相當罕見。”

惠:“……”

詛咒是昨晚解決的,朱令應該是今早才將任務狀況一五一十的報備給族群的。

也就是說,看似大大咧咧,什麼都不在意的禪院直毘人——或許還有族裡的其他族老,都在關注他的任務近況。

惠並不奇怪。

反正過去三年來都是這樣。

禪院的族老們毫不厭倦的窺視著:惠在任務中表現的越好,越順利的完成困難的工作,他們就越高興。

仿佛像是得到了什麼底氣和榮耀一樣。

惠不喜歡被窺視,但這種事暫時沒辦法解決。

因此他隻能冷淡的移開目光,一邊不等許可就邁開步子,一邊回答道:“如果沒什麼事,我先回去休息了。”

禪院直毘人沒攔他。

隻是在惠走出數米後想起了什麼,提高嗓音喊道:

“對了,惠,三天後族裡有個會議,你記得上午八點左右換上正裝,到會客室來。”

惠停下腳步。

“會議?”黑發綠眼的少年看過去,神情困惑:“族內會議嗎?”

族內會議,一般是族內有什麼大方向的決策變動,才會舉行的隻有族老和宗家頂層數人商量的會議。

比如說接納咒術界某某高層的拉攏,或者從某某高層身後跳到另一位更符合禪院利益的高層立場之類的事。

“不,不是那個。”

禪院直毘人漫不經心道:

“是禪院和加茂的咒術交流會議,隻是單純的溝通感情而已,不用太在意。”

“啊,當然。”

家主老頭微微側過臉,意有所指:

“加茂那位剛好和你同齡的繼承人也會過來,記得和人家好好相處,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