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逃走了(1 / 1)

燕折安靜了會兒,不知道該說什麼。

都過去了?

還是他並不怪白茉?

其實他不想讓白澗宗知道這件事。

雖然白茉也是受害者,可對他造成的傷害也是真實存在的,而他卻還要舔著臉和一個傷害了自己的女人的兒子在一起,怎麼想都有些彆扭。

可他真的不想離開白澗宗。

白茉是對他造成了傷害,可白澗宗的好也是真實的。

燕折沒由來地有些埋怨白澗宗,為什麼非要把傷疤揭開呢?

就算看破了裝不知道不行嗎?

一段長久的沉默。

經過半個多月,暴雨已經停了,但天氣並沒有完全晴朗,還有些許陰霾。

燕折的不回答已經給了白澗宗答案,他緊了緊手,道:“燕折——”

“你知道了又能怎麼樣?我又能怎麼樣?”

燕折打斷白澗宗,一通輸出:“我去怨她嗎?接下來放任她不管嗎?她現在狀態這麼差,一直把我認成你,你又能接受我不再和她接觸、讓她情況惡化嗎!?”

他從白澗宗腿上起來,掙開腰上那隻手下意識的挽留,低著頭往房間方向走,獨自生起了悶氣。

關上門,燕折抵著門往地上一坐,恨恨地想:不給你進來!

雖然這氣生得很沒道理。

而且這是老宅,生氣了是不是應該回自己家比較合適?

可他家又在哪呢?

燕折失落起來,心裡空空的,他沒有家,沒有歸處。名下唯一的房子還是白澗宗送的,甚至家徒四壁沒有裝修。

如果哪一天白澗宗突然不要他了,他就隻能去住酒店。

突然就理解為什麼總有人說,不能盲目地相信感情,不能把感情當做一切,一定要自己有所倚仗才行。

手機突然亮起。

燕折瞥了眼,是白澗宗發來的信息:如果現在讓你難受了,我能接受你們不再接觸。

隻敢偷偷監聽的膽小鬼:總會有其他辦法,她不是你的責任。

隻敢偷偷監聽的膽小鬼:她這些年是看著你的照片過來的,往後也一樣可以。

燕折眼睛一酸,抬起下巴不讓眼淚掉下來。

其實不管怎樣,白茉對他是有恩的。要不是他十四歲逃出來那年白茉以懷孕要挾蘇友傾,也許他已經被蘇友傾滅口了。

儘管白茉想保護的,隻是十八歲的白澗宗。

陰陽差錯吧。

誰都沒錯,錯的隻是蘇友傾。

他們這些受害者憑什麼要陷在過去的陰影裡無法和解呢?最該好好生活的就是他們了。

燕折獅子大開口:給我轉一千萬。

隻敢偷偷監聽的膽小鬼:好。

看到白澗宗的秒回,燕折心裡舒服了。他擦掉眼角搖搖欲墜的眼淚,既然不可能放著白茉不管,也不想離開白澗宗,那不如多弄點錢,反正白澗宗不

缺。

萬一白澗宗哪天變心,就花錢雇個殺手把他宰了!哼。

燕折撐著地面站起來,打開門,剛好與門口的白澗宗對上視線。

“我願意陪伴媽媽,一小部分是因為某種程度上她確實保護了我。”燕折吸吸鼻子,“但更多的是因為你,因為那是你媽,她變好你會高興,我希望你高興。”

白澗宗張張嘴,指尖慢慢嵌入掌心。

人真的很容易陷入兩難的境地,他可以說出讓燕折選擇是否繼續接觸的話,卻無法像過去一樣強硬地替燕折選下為他好的那條路。

一頭是燕折,另一頭是母親。

和燕折脫離接觸,白茉的情況必然會變壞。

燕折用笨拙的技巧認真地cpu白澗宗:“所以我也算對你有恩了,你要陪我到老,一輩子對我好,知道嗎?在所有時候都要堅定地選擇我,維護我——”

他卡殼了,一時想不到更多的。

“做不到你就是負心王八蛋!”

“……嗯。”

竟然嗯了。

燕折說:“給我轉的錢要做公證,表明是自願贈與不可收回。”

白澗宗又嗯了聲:“好。”

燕折眼珠子轉了轉,得寸進尺道:“結婚後,你的收入得分我一半。”

“好。”

白澗宗眼皮抬都沒抬,移動輪椅往房間裡去,還順道將燕折拉進了懷裡。

燕折眨了下眼,難過的情緒頓時沒了。

今天有點上道。

果然,男人的愧疚比愛靠譜。

這句話還是之前刷短視頻刷到的,竟有那麼一點道理。

燕折又道:“那等我骨折好了,你得聽我的話,嗯……就一天。”

白澗宗想也沒想地拒絕:“不行。”

燕折幽幽抬頭,注視著白澗宗的下巴:“為什麼?”

白澗宗一眼看破燕折的心思:“骨折剛好也不適合劇烈運動。”

燕折氣嗆著了,麻溜地坐起身面對白澗宗,強迫他和自己對視:“那你說個日期吧,什麼時候能做!”

白澗宗沒吭聲,似乎在思索合適的回答。

“……”

等半天沒聽到聲,燕折一口咬上白澗宗的嘴,恨恨地磨牙。狗東西就是狗東西,不會變的!

現在白澗宗對接吻基本免疫了,不會躲。

燕折咬著咬著就親了起來,白澗宗也有回應,不過相對克製,大概是怕燕折來感覺了大喘氣傷到肋骨。

分開的時候,燕折氣息還有急促。

他突然說起彆的話題:“我要把燕馳明過戶給我的那套房子賣掉。”

白澗宗道:“明天給你安排。”

燕折本來想拒絕白澗宗的幫忙,打算自己親自去掛中介,感受一下賣房的快感……但轉念一想,蘇友傾和燕馳明的罪名還沒敲定,不安全。

“好的。”燕折摳門得很,“多賣一點錢。”

白澗宗攬著燕折的腰,慢慢往衛生間去:“為什麼突然要賣?”

“嚴謹點,是要賣房子,不是我要賣。”燕折懶洋洋地說:“我要裝修一下你給我的那套房子。”

白澗宗眼皮一跳。

燕折又說:“等以後我不高興了,就有地方去了。”

他想的很美好,燕馳明那套地段也不錯,怎麼也得賣個千萬,然後他就可以拿這筆錢裝修,想怎麼裝都行。

裝修時間最多半年吧?然後再晾個半年,到明年的今天就可以入住了。

白澗宗沒說什麼,抬手脫燕折的衣服。

這些天洗澡一直都是白澗宗幫忙的,不過隻洗下|半身,上半身用熱毛巾擦。因為醫生說最好不要頻繁地脫肋骨固定帶,能好更快點。

還好最近溫度不高,燕折也不怎麼動,不出汗身上就不臟。

“癢。”

“忍著。”

燕折恨不得扭成麻花,白澗宗每次給他擦身的時候都癢得不行。也許是他怕癢,也許是因為擦的人是白澗宗,沒一個動作都像在調|情。

接下來的節奏發展得十分自然。

燕折有這個意圖,白澗宗也有所預料。和上次一樣,隻說了句“不許動,不許大喘|氣”。

區彆在於,燕折這次比較清醒,沒像上次一樣被弄昏了頭,他清晰地瞧見了白澗宗眼裡的克製與隱忍,於他而言更像是一針強而有力的純藥。

燕折來勁兒了:“大白……”

白澗宗對這個稱呼不置可否,手上力道都沒變化。

燕折突然抱住白澗宗,喘著氣趴在肩頭,對著眼前的耳朵低低喚了聲:“小叔。”

白澗宗猛得一抖,燕折差點繳械投降:“……你太激動了。”

白澗宗冷靜了會兒:“想繼續老實點,閉上你那張嘴。”

燕折的年齡配合著這個稱呼,確實有股不一樣的衝擊力。

“小叔。”燕折帶著一點撒嬌的意思,咬著白澗宗的耳朵說,“我也幫你吧。”

……

“天呐,他媽媽真的被姓蘇的囚禁了這麼多年?”

燕折慢吞吞地嗯了聲,坐在他對面的是好久不見的蕭玖。

蕭玖已經進劇組了,是請假回來跟燕折吃飯的。

他從朋友那聽聞了一點風聲,又想知道秦燁弟弟的車禍是不是真和蘇家有關係,但跟秦燁還沒重歸於好,於是隻能拐個彎和燕折打聽。

不過他顯然不知道燕折也曾被囚禁過。

“白總他媽也太慘了吧。”蕭玖表情扭曲,“真變態啊這。”

燕折悶聲不吭地乾飯。

在老宅吃的太清淡了,因為肋骨骨折,白澗宗不許廚房燒重口味的,剛好祖母、白茉和白澗宗都適合吃清淡,一拍即合。

今天和蕭玖出來,終於能吃點味重的了。

“你這肋骨怎麼搞的?”蕭玖賊兮兮地問,“不會是運動的時候太劇烈吧?”

燕折瞥了眼手機,沒好氣道:“他怎麼劇烈?”

“也是……”蕭玖沒怎麼吃東西,這次演的角色需要保持身材,於是嘴一直在說,“豪門就是是非多啊,你說你哥也挺倒黴的,癱上這麼個爹最後命都沒了。”

燕折認同地點點頭:“投胎也是門技術活。”

他試圖夾遠處的排骨,結果因為手控製不住地抖,滑落了好幾次。

蕭玖看不下去了,幫忙夾起放到燕折碗裡,並嘲笑道:“肌無力了這是?夾個菜這麼費勁。”

燕折:“……”

他默默啃起排骨,不好意思說是因為昨晚幫白澗宗弄的太久了,以至於今早一起來,兩隻手的虎口酸得要命。

最過分的是,他想跑,或想換嘴,白澗宗還不允許,逼著他用手弄。

哼。

廢物。

混蛋。

不知道裝什麼正經,明明說用嘴的時候那玩意兒又硬了一大圈,還故作冷靜理智地說“不行”。

以後自己玩去吧不行!

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來電顯示上的“大白”就像催命符一樣抖個不停,燕折還是有數的,白澗宗一般沒事不會給他打電話。

跟蕭玖說了聲噓,就按下了接聽,心裡也生出了一股不好的預感。

白澗宗的語速很快:“蘇友傾不見了,在原地等我來接你不要亂跑!”

燕折心臟重重一跳。

其實今天來付蕭玖的約他是有點猶豫的,感覺不太安全,於是就谘詢了白澗宗的意見。

但白澗宗說,不可能因為顧忌蘇友傾做壞事就不出門了,真想做什麼,就算蘇友傾死了也會安排人找機會做的。

白澗宗的原話是“想出門是你的事,安排保護措施是我的事”。

蕭玖看燕折的表情,小聲問:“怎麼了?”

燕折臉色蒼白:“蘇友傾逃出醫院了。”

“……”

恰巧這時,有人敲響了包間的門,兩人對視一眼,寒毛倒豎。

對方推門而入,一身黑色,戴著口罩,黑色帽簷微壓,看不清臉,隻能從骨架看出是個男人。

他手上的托盤裡還放著一個蓋著蓋子的碗碟,裝的不知道是菜還是什麼。

蕭玖看看燕折的細胳膊細腿,還肋骨骨折了,真要出事了等會兒肯定逃不掉!

短短幾秒,蕭玖快速做出了決定,坐等出事不如搶先攻擊!

他突然撐著桌子一個橫掃過去,來人完全沒預料到,直接摔得人仰馬翻,抬頭的瞬間還有些錯愕,托盤和碗碟野劈裡啪啦落了一地,菜汁全部澆在了身上,一股白煙散在了空氣中。

蕭玖一把將來人按在地上,拎著衣領捂住口鼻,視死如歸對燕折吼道:“外面的保鏢很可能已經被解決了,你樓下還有沒有保鏢?沒有就快報警!”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來人的臉被壓在地上,嘴巴都張不開,臉脹得通紅。

目睹全程的燕折目瞪口呆,完全沒反應過來。

“這不是蘇友傾……”

“……哦,可能是蘇友傾派來的殺手。”蕭玖扒過這人的臉看了看,被自己的操作帥到了,“這殺手也太菜了,一點應急能力都沒有。”

燕折默然:“這道菜是我點的,說是會有菜藝表演,冒的煙是乾冰……”

蕭玖鬆開口鼻:“哦……”

外面聽到動靜的俞書傑第一時間衝進來將燕折護在身後:“張二!”

蕭玖呆了下,外面的保鏢沒被解決嗎?

他老實地將黑人男交給張二,懵逼地和燕折對視。

黑衣男終於有了喘息的空檔:“我不是什麼殺手,我是這裡的員工!”

“哦。”蕭玖絕望地道歉,“對不起。”

也許不需要多久,#頂流男星於餐廳包廂暴打服務生#的詞條就能登上熱搜,小黑子們集體狂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