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性戀演同性戀。某種程度這事兒也算是水到渠成,至少林妄不用深入揣測“男人為什麼會愛上男人”這個哲學問題了。
林妄搜了鄒若月以前的作品,點開討論度最大的一部,花了兩個多小時仔仔細細地從頭到尾看完,手裡拿著的筆半天也沒寫下一句觀後感。
剛看完的劇情一遍遍重複,閉上眼睛滿腦子的血腥畫面,拍的還那麼漂亮,對記性好的人來說是一種折磨。
特彆是試圖理解主角心理活動的時候,代入進去,影片裡的種種細節對心靈的衝擊讓人有點緩不過來。
林妄以前算不上共情力特彆強的人,他隻是善於揣測善於應對,對彆人的情緒沒有太強烈的感觸,但以他的情商也不會做的冷漠。
我對你好,雖然我沒過心,但你還會覺得我是個不錯的人⒋⒋[”。
遇到池淵後林妄才開始有意識地主動理解,站在池淵的角度,從池淵的敏感裡思考問題,平時這麼做還挺有意思的,曖昧拉扯的時候好像又多了點值得回憶的細節。
林妄是個聰明人,聰明人學什麼都快,“共情”兩個字現在他已經熟門熟路,隻不過每次這樣的時候都會下意識先想到池淵。
以至於林妄分析電影的時候,下意識把電影裡主角的行為先安在池淵身上,然後不受控製地想理解,想把“池淵”合理化,把“不合理”合理化。
想了一會兒林妄就受不了了,趕緊站起來拿著水杯走到陽台上,邊喝水邊看看遠處的風景。
喉結滾了兩下,大半杯水喝了進去,林妄長舒口氣。
鬼才導演名副其實,當鄒若月的觀眾要麼看不懂,要麼看得渾身從裡到外的難受。
第二天林妄跟苗傾鶴一起去了陶允晴家的滑雪場,氣溫回升了幾度,三個人在纜車上聊天的時候陶允晴把身上的暖寶寶扯下來兩片。
苗傾鶴是個滑雪半吊子,從纜車上往下看還有點恐高,抓著林妄和陶允晴的胳膊嚶嚶嚶:“你家纜車結實吧?彆給我摔了。林哥你抓著我點兒。”
林妄看著他笑:“抓著了,不能摔。”
陶允晴“切”了聲:“你考慮的怎麼樣了,林哥可定下來了,鄒大導演選角階段長是長了點,但是定下來就很少換人了,抓緊時間吧這位膽小鬼。”
“我有拒絕的資格嗎,我都這麼拉胯了。”苗傾鶴的經紀人也主動聯係了鄒若月,圈裡知名的大導,演不演的,尊重都得到位。
苗傾鶴搓了搓臉,有點害臊地說:“但是我那個角色也夠……夠那個的。”
這事兒昨晚上苗傾鶴就和林妄說過了,鄒若月給苗傾鶴安排的角色是男三。
這對苗傾鶴這樣的新人來說是莫大的機會,要知道鄒導的地位,在電影圈是獨一無二的,哪個名導來都能拍好電影,但沒人能拍出她的質感。
天賦上的獨苗苗,加上特立獨行的性格,比鄒若月資曆老的都沒人在她面前擺譜。
這塊大餡兒餅
能掉在林妄和苗傾鶴頭上,也是全靠鄒導藝高人膽大,選角從來不看咖位,選角階段也全靠她自己的觀察,除了自己誰也不信。
單純憑著看綜藝、看彆的導演的作品、在電影學院蹲點、去大街上亂抓找演員……效率太低,有時候選角能選一兩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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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允晴問了苗傾鶴的角色定位,聽完也有點害臊,跟著一起搓了半天臉才問林妄:“林哥你呢?”
“我撿了大便宜,”林妄笑著說,“鄒導想讓我演男一。”
“我靠!”苗傾鶴眼裡沒有羨慕,反而滿是同情,“林哥,我都這麼羞恥了,那你得多……”
林妄安慰他:“也不一定,鄒導的劇本隨時變化,說不定到時候我們都不羞恥了。”
鄒若月的習慣是先定一版最粗糙的劇本,再定角色,然後編劇觀察演員前期排練狀態雕琢劇本,最後根據角色現場演繹隨時調整。
鄒導的性格特彆跳躍,拍攝過程最考驗編劇,有時候電影都拍完一半了,她一聲令下,劇本能從頭到尾全都“微調”了,把編劇氣個半死。
林妄運動天賦算不錯的,有專業教練和陶允晴在一邊輔導,沒一會兒也能自己出溜著往下滑了。
山上天冷風大,雖然滑的速度慢,但風從耳邊吹過的呼呼聲還是夠痛快,林妄第一次滑雪就喜歡上了這種痛快。
池淵之前說過喜歡滑雪,林妄這次有心好好練練,等下回和池淵一起滑的時候能露兩手,因此練的格外認真。
一認真時間就過得快,兩個小孩都是吵吵鬨鬨的性格,林妄跟著連笑帶摔的鬨了大半天。
苗傾鶴大呼小叫地總想來個小招式,還要教林妄,陶允晴就罵他不安好心,說林哥一個新手能站住不摔都很厲害了,還招式,我看你像招式。
坐著纜車下去換衣服的時候已經傍晚了,一小天就這麼鬨過去了。
林妄收拾完自個兒,終於騰出空掏手機看眼時間,一看屏幕,幾十條未讀消息,十幾個未接電話。
昨天池淵睡的早,林妄沒給他特意發消息告訴今天滑雪,怕消息提示音太大吵他睡覺。
今早林妄出來的又太早,同樣的理由,也沒告訴。
算下來林妄一天一夜沒和池淵發過消息,失聯了,沒動靜了,冷漠了……林妄眼睛一閉都能想象到池淵窩沙發裡一遍遍給他打電話的模樣,小可憐兒的樣。
林哥這顆七竅玲瓏心這會兒轉的快出殘影了。
轉歸轉,掃了一遍池淵的消息內容,林妄先給池淵回了條消息說自己在滑雪,不發消息是怕打擾他休息,又趕緊去了個電話。
三個人滑累了,晚上肯定還要吃個飯,看林妄這邊在打電話,陶允晴和苗傾鶴有眼力見地在另一邊等著,討論等會吃什麼。
等林妄掛了電話走過來,苗傾鶴說:“林哥,等會兒吃點燙的吧,火鍋烤肉大雜燴,我剛搜了店……”
林妄表情有點奇怪,無奈又有點寵溺,揣起手機說:“池淵過來了,等會兒請你們吃
火鍋,地方他定好了。”
陶允晴和苗傾鶴對視一眼,同時看向林妄,瞪大眼睛:“池哥來了???!!!”
林妄也沒想到,一上午沒接電話,池淵直接買機票飛過來了。
來了也沒往彆處去,直接拎著禮物到了林妄家,和郎芝林漢川待了小半天。
期間再沒給林妄發過消息,特彆淡定地還在林妄臥室小睡了一覺,仿佛這一趟是專門給郎芝林漢川拜年的,根本不是為了林妄。
林妄剛才的電話把池淵吵醒了,池淵含糊地說林妄的床舒服好睡,林妄沒聽出語氣裡有什麼不滿的情緒,就主動說了要去吃飯。
池淵安靜兩秒直接替他們定了,等會兒就得吃火鍋,店他定。
林妄三個到店的時候天都黑了,林妄走在前面,到包廂前也是他伸手推的門。
頭一回在私下裡跟池淵一起吃飯,吵了一天的倆小孩都熄火了,面上輕輕鬆鬆還說著好久不見池哥了,心裡緊不緊張隻有自己知道。
說起來倆人真有一陣子沒見了,林妄一進來眼睛就粘住了坐在最裡面的池淵,打眼一看還愣了下。
白色襯衫扣子解開幾顆,外面就套了件薄薄的米色針織外套,脖子上掛著林妄送的戒指,垂在打底衫上,晃得亮晶晶的。搭在桌子上的手指修修長長,套著好幾枚戒指,一下一下有意無意敲著新手機的屏幕。
雖然是剛睡醒過來的,但頭發也沒有半點亂,看似隨意但抓的很有型,鎖骨釘也換了款式。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林妄今天穿了條很休閒的淺米色褲子,池淵腿上的那條是黑的,但款式幾乎和林妄一樣。
池淵懶洋洋地靠著靠背,長腿伸著,占了靠近他這邊的座位。
瞅見仨人陸續進來,目光鎖著林妄,語氣淡淡地跟另外兩個說了句:“好久不見。”
陶允晴跟苗傾鶴一起和池淵打了招呼,眼尖地趕緊坐到池淵的另一邊,剩林妄自己還站在門口,開門和外面的服務生說可以點餐了。
等林妄走到桌子旁邊,池淵的腿“恰巧”就收回去了。
林妄忍著笑坐下了,看向池淵的眼神都含著笑意。池老板這套行頭那倆可能看不出來什麼,林妄還能看不出來麼。
私下裡都多長時間沒這麼打扮過了,平時再收拾頂多也就是一樣兩樣的。
這回好家夥,從頭到腳的精致過了,打扮的花枝招展,頭發絲兒翹起來的弧度都是精心設計過的。
林妄心裡想,池老板這回不是來吃飯的,是來開花兒的。
池淵這回還真就是來開花兒的。
不為彆的,就為了看看他哥這隻蜜蜂落哪朵野花的花瓣兒上了,一天一夜沒顧他這朵嬌花。
池淵本來就長得頂好,平時什麼都不乾也能給林妄勾迷糊了。
現在這麼一打扮,垂著睫毛瞥人一眼都帶著要釣不釣的曖昧,桌子底下的腿有意無意地還想伸,膝蓋頂著林妄的膝蓋,挺慢地抖著腿,有一下沒一下地蹭。
這些隻有林妄能感受到,壓下心裡那點小躁動,腿往自己這邊躲了躲,池淵也沒追,臉色不變,桌子上邊瞧著還挺冷淡的。
服務生把倆平板放桌子中間,陶允晴先拿走一個跟苗傾鶴點菜。
林妄主動拿了剩下那個,放到池淵手邊,先和服務生要了個清湯的鍋底才偏頭問池淵想吃什麼。
池淵隨口點了兩樣,剩下的讓林妄點。
火鍋上的快熟的也快,林妄自己覺著冷落了池老板,下菜的時候把自己的和池淵的都下在清湯裡了。
對面倆心照不宣地全放辣鍋裡,陶允晴眼珠轉了兩圈,主動跟池淵說:“池哥年後還有活動嗎?”
這幾天沒有,?_[(”池淵很自然地從林妄盤子裡撿走了自己愛吃的,話題一轉,問苗傾鶴,“你們待多久?”
“能玩好幾天,”跟池淵苗傾鶴沒好意思說實話,他現在沒什麼工作,閒得蛋疼,喝了口水笑嘻嘻地給自己打圓場,“綜藝結束好久沒見了,咱們怎麼也得好好聚聚,玩爽了再說!”
“哦,”池淵嘴角意味不明地翹了下,看了眼林妄,戳了戳碗裡的肉丸,跟陶允晴說:“那正好,我也想去滑雪,不介意加我一個吧?”
陶允晴還沒明白這其中的道道,忙不迭地點頭:“行啊行啊!昨天我還和林哥說想你一塊來呢!”
這句話一出口林妄就閉了閉眼睛,心裡歎氣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一向體面的林哥這回翻了車,從頭到腳讓好三妹兒賣了個乾乾淨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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