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1 / 1)

林妄腦子裡過了百八十遍“昨天”,心道人家陶允晴昨天就跟你說過要喊池淵過來一起玩,你問都沒問,親口說的池淵沒空。

怪誰啊。

還得怪林妄自個兒。

想是這麼想的,飯桌上話不能這麼說,林妄還得“體面”。

池淵這邊眼神已經在林妄身上走了幾個來回了,林妄不能當沒看見,電光石火想這麼多其實也就是一晃眼的事,他偏頭笑了聲,主動順著陶允晴的話往下聊。

“昨天你跟我說的時候他正忙呢,我想等完事兒再說,一打岔就忘了。”林妄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果汁給另外三個人倒,第一個是陶允晴,然後苗傾鶴,最後給池淵倒了一杯。

前兩杯直接推到了人手邊,方便拿起來喝。

最後一杯林妄動了動心思,放在了自己和池淵中間,之後也沒再倒第四杯。

池淵沒看見似的轉回頭,隨口提了句陶允晴新劇片頭曲到處找人的事。

陶允晴聽了這個話頭眼睛都冒光了,先看了林妄一眼,眼神裡的激動藏都藏不住。這可是池淵,池老板!她的小破劇何德何能讓池淵主動提片頭曲!

林妄幅度很小地擺擺手,讓她專心和池淵聊,池淵能張嘴問,這事兒就已經成了百分之八九十。

苗傾鶴社會經驗還是少,臉上的疑問藏不住,想了想,下意識以為池淵單純是衝林妄才給陶允晴新劇寫歌的,還挺替陶允晴高興。

林妄這邊拿起池淵的杯子喝了口果汁,垂著眼睛輕輕跟著笑,看不出裡邊的想法。

其實也沒想明白,池淵不是容易跟彆人主動產生聯係的人。當初陶允晴為了和池淵聯係上主動給林妄新劇資源,暗示明示的都很明顯了,池淵也沒提過合作。

這回突然提起來了,裡面肯定有原因,但林妄沒急著問。

這家火鍋確實不錯,苗傾鶴吃爽了提出想喝點帶度數的,拍著胸脯保證自己酒量好絕對不瘋。

林妄笑了下說:“你要是耍瘋就給你扔出去。”

苗傾鶴嘿嘿笑說不能,起身出去找服務生點酒,陶允晴一聽也想來兩瓶。

林妄又給她添了杯果汁,開玩笑似地說:“允晴彆喝了,等會兒跟我一起按著點傾鶴,他要是耍酒瘋我一個人壓不住。”

桌上三個男人,雖然都沒有旁的壞心思,但陶允晴一個女孩,在這樣的飯局上喝多了還是不好。

陶允晴信林妄三個是好人,沒起防備心,林妄也不能真讓她喝酒。

這方面的默契不用開口,酒上來之後池淵和林妄都沒動,陶允晴下意識聽林妄的話,饞得直抿嘴也沒喝。

喝不著酒就隻能聊天轉移注意力,陶允晴提起鄒導找林妄和苗傾鶴參演新電影的事。

以鄒若月的名氣這算個“大事”了,但林妄看著池淵臉上也沒什麼起伏,平淡地“哦”了聲,不經意地問:“你和鄒導是不是有點關係。”

陶允晴點頭說:“圈裡

知道的人比較少,鄒導是我親二姨。”

這點和池淵方忱的關係很像,親舅甥,但對外是瞞著關係的。

陶允晴歎了口氣,捧著臉顧影自憐:“她不喜歡我演她的戲,說我‘沒故事感’,缺練,一直也沒培養我,讓我繼續在小甜劇上蹉跎。”

池淵嘴角勾了一下:“也不是壞事。”

“確實不是,”苗傾鶴咬著酒杯拍陶允晴肩膀,“你這個心理承受能力,指不定拍完就得瘋嘍!你二姨也是為你好!”

“我二姨肯定為我好,”陶允晴眯著眼睛瞪苗傾鶴,“所以你最好彆惹我,小心我讓我二姨在片場抽你!”

話嘮到這要是還沒明白就不是林妄了,手裡的杯倒滿,重新放到池淵手邊,看他拿起來喝了一口才說:“我媽是不是跟你聊這個來著?”

池淵“嗯”了聲,托著下巴看林妄,語氣輕飄飄的,冷淡中夾點意味深長:“彆人也不和我聊啊。”

林妄失笑,昨天晚上吃飯他和郎芝提了一嘴鄒導的事,沒想到郎芝今天就跟池淵說了。

池淵給陶允晴寫歌,表面是因為上部劇,其實目的是幫林妄鋪路——鄒若月寵陶允晴,池淵因為林妄給陶允晴寫歌,林妄要跟“演員折磨大師”鄒若月合作電影。

一環扣著一環呢。

說不感動是假的,對面陶允晴在跟苗傾鶴吵,沒看著這邊。林妄左手在桌子下面按了按池淵的腿,眼神溫和地看著池淵,低聲說:“辛苦我們小池了。”

池淵脾氣大,但在林妄這也好哄到沒邊兒,一句“我們”就給池老板說開心了,長腿晃了晃,貼著林妄的膝蓋,鞋尖輕輕敲了敲林妄的。

像隻有兩個人能明白的摩斯電碼,林妄心領神會。

池老板哄好了,那股矜持冷淡勁兒不裝了,現在想跟他哥貼貼了。

從火鍋店出來天已經黑透了,林妄看了眼時間,快十點了。

連著兩天在外面吃,林妄也沒覺得麻煩,和熟人一起的局怎麼都是舒服的,何況今天還有池淵。

“林哥池哥,下回再吃飯咱誰也彆帶苗傾鶴!這個菜雞!”陶允晴坐在駕駛位一下下指著副駕駛哼哼唧唧一會哭一會笑的苗傾鶴,又嫌棄又無語。

林妄從車門外彎腰幫苗傾鶴係安全帶,問陶允晴:“我中途出去接了個電話,他是不是又喝了?”

“兩瓶,”池淵站在林妄身後,抬腿把苗傾鶴伸出來的腳踢了回去,“又吹了兩瓶。”

林妄笑了聲:“這點量還吹呢。”

幾個人先把苗傾鶴送回了酒店,他經紀人不放心今天跟過來了,在酒店待一天了。看見池淵激動地跑過來握了半天手,林妄提醒他苗傾鶴要從沙發上出溜下去了才回身薅住。

“傾鶴能交到你們這些朋友我就放心了!”

“客氣了,”這種社交場合林妄習慣性擋在池淵前面,幫他說場面話,“傾鶴就交給你照顧了,天太晚了,我們也先回去了。”

出了酒店陶允晴一個人

開車回家,池淵今天出門開的是林漢川的車,林妄跟他一起回去。

路上池淵皺著眉說了好幾次身上有酒味,林妄低頭聞了聞,也跟著皺眉:“火鍋味也不小,回家先洗個澡換衣服,不然沒法睡了。”

這個時間商場都關門了,林妄一路也沒看見能有賣衣服的,池淵看出他想什麼呢,說自己帶換洗衣服了。

到家郎芝和林漢川都還沒睡,問倆人出去玩餓不餓,林妄邊給池淵拿拖鞋邊說:“剛吃了飯回來的,一點也不餓,你們倆早點睡吧。”

郎芝心細,問池淵:“是不是冷壞了,來了也沒帶兩件厚外套,臉都凍白了。”

池淵眨著眼睛說:“姨,我不冷。”

給郎芝心疼壞了,轉身叮囑林妄:“你明天也沒事,帶小池買幾件衣服去,現在不都流行情侶裝嗎,多挑幾件,挑貴的,暖和。”

林妄答應了,忍著笑說:“他本來就白淨,不是凍的。”

是不是凍的還真不一定,池淵那件小外套薄的跟張紙似的,除了好看也沒彆的作用了。

誰讓池老板這一趟就是為了開花兒去的,壓根沒打算保暖。

池淵先洗完澡去臥室待著了,林妄從浴室出來池淵還在床邊坐著,頭發濕乎乎地往下滴水。

林妄心領神會地拿了吹風筒幫他吹乾了,等到池淵給林妄吹,池淵手搭在林妄脖子上輕輕摸了摸。

力道有點癢,林妄沒躲,還往後靠了一下,說:“快點吹,吹好了睡覺,挺晚了池老板。”

“出息了。”池淵挺低地笑了聲,彎腰在林妄耳朵上親了一下,才直起身若無其事地繼續給林妄吹頭發。

放以前池淵要是“伺候”林妄點什麼,林妄能渾身硬繃繃像根棍兒似的,今天這麼放鬆,可不是出息了。

頭發吹得乾爽了,林妄按了下燈的開關。

“啪”的一聲,臥室裡光線都順著聲音溜走了,留下小彆數日的倆人在一床被子裡面對面。

臥室裡黑漆漆的,連對方五官都看不真切,這時候聽覺和觸覺就敏感了,連胸腔的起伏和呼出的細微熱氣都能感受到,碰到皮膚上,激起淺淺的戰栗。

“睡吧,”林妄手搭到池淵手背上,輕輕捏了捏,聲音壓低,“不是說跟我一起能睡得好麼。”

池淵抽出手攬住林妄的腰,身體往下蹭,腦袋離開枕頭抵在林妄頸窩裡,把自己整個埋在林妄身上,聲音含糊不清:“你抱著我睡……”

說話時候嘴唇一下下蹭著林妄的喉結和脖子,又熱又軟,鼻尖呼吸時的熱氣輕輕灑在皮|肉上,還很癢。

林妄下巴往上仰了仰,喉結滾動,聲音有點啞了,在夜裡聽著尤其動人:“……你這樣我怎麼睡。”

腰上的手漸漸用力,壓著林妄往前面擠,林妄的手摟住池淵的後背,下巴被池淵的頭發弄得癢癢的。

兩具充滿力量的男性身體緊緊貼在一起,溫度不受控製地上升,池淵還嫌不夠似的抬起腿,溫熱的腳踝壓在林妄小腿上。睡褲被勾到膝蓋上,皮膚貼著皮膚,沒有一點阻隔。

看著像池淵藏在林妄懷裡,實則把林妄從頭到腳緊緊鎖在自己身上。

林妄呼吸有點急了,但這是他家,家裡除了自己還有長輩,怎麼都不可能滿足自己、滿足池淵什麼。

情緒和體溫一起繃著,一丁點風吹草動都能讓十來天沒見的兩個人失控。緊張到極點的瞬間,林妄喉結一濕,壓在他後背的手用力按了一下,林妄身體往前拱的趨勢下膝蓋無意識地壓住了池淵的腰。

池淵的聲音從頸側順著下頜往上攀,潮|熱壓抑:“哥,答應我的獎狀,什麼時候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