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41 章 仙道大會(十一)(1 / 1)

就在幾人交談之際,仙台那邊的挑戰已經進展得如火如荼,在一連數人登上第一仙台,但又無一例外被打下來後,大多數仙人便逐漸歇了爭奪那三條提示的心思,轉而將目標瞄準到餘下幾座仙台上。

因著在大部分仙人心中,梅雪宮那位小王爺的實力與岑雙持平或者略高於岑雙——畢竟容小王爺可是得天獨厚的先天仙人,還是被狐神佩劍認可的天狐之後,更是諸天仙人心照不宣的新仙代第一人,並不是岑雙這樣的野路子能比擬的,即使對方在第一場對決中遙遙領先,可人間到底是妖皇的主場,容小王爺落後於他,其實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所以,有岑雙這樣輕易將同齡仙人打敗的例子擺在前方,在心中將二人畫等號的大部分仙人並不會自討苦吃,故而,他們在放棄第一仙台時,順帶連第二仙台都不再看上一眼,一時之間,與其他仙台相比,這兩座仙台便顯得格外冷清。

但這樣的冷清並沒有持續特彆長時間。

因為在大部分人之外,還有一小部分不信邪的仙人,這些仙人究竟是覺得容儀比不過岑雙所以覺得自己有機會拿下第二,還是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那個遠比容儀岑雙之流厲害,不得而知,總之,在其他仙台上的仙人開始出現更替後,便有一位仙人飛上了容儀所在的第二仙台。

可他剛飛上去,就覺得這仙台上好似站了無數個人一樣,道道視線從四面八方投注而來,直教他脊背發涼,可定睛一看,身前分明隻站了容儀一個,且這位狐王還是雙手抱臂閉目養神的狀態,既是閉目養神,如何會看他?

前來挑戰的仙人按下心頭的不詳之感,合手便要見禮,可就在他拱手向前之際,設於仙台周近的法陣竟猛地震動起來。

刹那之間,空中好似伸出了無數雙隱形的手,那仙人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隻覺後腰一涼,緊接著便是鋪天蓋地的痛疼之感。

仙人忍痛回頭一看,見得一道虛無黑影不知何時立在他後方,且那黑影手中,還持著一把同樣虛無的黑劍,劍尖已經紮入了他的身體!

這容小王爺,竟跟妖皇一樣不講武德!

仙人反應過來後,心頭怒罵一聲,當即便要回擊,可無形之中,似有無數雙手卻將他按在原地,教他動彈不得,隻能看著身前那人睜開雙眼,一步一步朝他走來。

紮著高馬尾的少年滿臉輕蔑地走近對方,傲慢到不屑多看此人一眼,哼了聲“不自量力”後,抬腿便將對方踹了下去,隨後舉目掃了一眼嗡鳴聲漸歇的法陣,眼中似有不滿,又像是挑釁,最終化作一句:“要不是有這些東西護你性命,就憑你也接得住孤一劍?”

這句之後,不知他突然想到什麼,隱有驕矜自得之色,抱臂的手也放了下來,若無其事地按壓著脖子,頭便順著這個力道“自然”地轉了轉,好巧不巧地轉到了第一仙台所在的方向。

他目光隨意,卻暗含著少年沒有察覺但無法隱藏的期待,斜著眼睛向台上之人看去——容儀按壓脖子的動作從急到緩,

漸漸停下。

本該注視著他的人並沒有看他,本該且驚且慕的目光也不知落在何方,自己一招便將挑釁之人打敗的舉動,在那醜八怪眼裡仿佛不值一提,他就好像從沒關注過自己一樣,也不知那雙長在腦門上的蛇眼在往雲台上瞄什麼……雲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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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儀若有所覺,也抬起頭,順著對方的視線探究般往雲台看去。隻一眼,便教他瞧見了那個正與岑雙對視之人。

雖然,事實上,並沒有誰能確定那兩人是否在對視,岑雙的目光不一定落在那個白發仙官身上,後者被一條白綾蒙了眼睛,更不能確定他在看哪裡,可能在發呆也說不定,但在心頭火起的某小王爺眼中,隻要他們一個昂首一個垂眸,莫說是否在對視,隻怕要無媒苟合了!

他甚至有些惡毒地想: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就在那裡眉來眼去,真是不知廉恥,就這種不知廉恥的醜八怪,誰能忍受,誰會接受,脫光了送到他榻上他都不要!他不要的東西,誰還會沒眼色地撿回去?也就隻有瞎子了。

所以他們一個瞎子,一個醜八怪,倒也是絕配。

容儀這樣想著,手緩緩放了下來,臉上也隨之綻出一雙淺淺梨渦,看著倒是天真可愛,滿是少年之氣——若是不看他那一雙陰鷙凶狠得可以殺人的眼睛的話。

就在如此情形之下,這位從來任性的容小王爺,做出了一個出乎所有人意料的任性舉動。

他將之前那個被他捅了一劍,又被他踹下仙台的仙人,一把拽了上來。

那位仙人也是可憐,原本被黑影按著往下丟已經不想掙紮了,也放棄了掙脫黑影飛回仙台的想法,可就在他快要落地之際,又被那道黑影反手擒住,不受控地朝仙台飛去,接著重重摔在仙台之上,他捂著血流不止的傷口還有點懵,一雙黑色錦靴便出現在他眼前。

黑靴主人一腳踢在他肩上,讓他不得不逆著光看向對方,他現在頭疼腰疼肚子疼,看得並不是很清楚,隻能看到對方隱約是笑著的,卻有些陰冷,很是瘮人,又聽得對方道:“從現在起,你我交換身份,你守著這座仙台,孤去挑戰仙台之主。”

那仙人:“……啥?”

容儀卻不再理會於他,轉頭面向第一仙台——那個原本不知在看哪裡的人,終於被他的舉動吸引,揉了揉手腕,朝他看了過來。

在這刹那,醜八怪的眼裡似乎隻有他了。

容儀心中有些莫名的滿足,可又對此很是排斥,他不願深想自己在排斥什麼,當然,就算他深想也隻會給自己找一堆奇怪理由,且對那理由深信不疑。

就如眼下,他就覺得自己純粹是看對方不爽,既不爽他肖想自己看上的人,也不爽對方搶了本該屬於他的位置,最不爽的,還得是對方一直以來對他的態度,以及因那態度而生出的一係列困惑。

他承認這半妖有點本事,可他到底在自己面前傲些什麼?

等自己將他打敗,讓他明白誰才是真正的第一人,他還輕慢得起來麼?

如果徹底將他踩在腳下,能否

窺見他的真實想法?

這些念頭隻在容儀的腦海裡打轉,旁的仙人自然看不出來,可他們卻能看到容儀將那位仙人抓回來的奇怪舉動,以及與對方簡單說了句話後便轉身邁步的怪異行徑,而對方邁步的方向,還是第一仙台上的……妖皇?

一時之間,困惑、不安、驚訝、看戲……種種情緒彌漫在眾仙之間,連一直未曾發話的靈宣殿主,都忍不住在上方問道:“容小王爺,你又想做什麼?這可是仙道大會。”

容儀停下腳步,與他對視一眼,道:“靈宣殿主不必如此提醒,孤當然知道這是仙道大會,所以呢,仙道大會的規矩裡,有說不讓攻守兩方交換身份麼?”

上方的淩宣陷入沉默。

因為在不落仙台中,還真沒有一條這樣的規矩,而他們在設立規則之初,也確實沒有想到,哪裡會有仙人這麼輕易放棄自己辛苦得來的仙台之位,和挑戰者交換身份的,圖什麼?

靈宣殿主想不通,諸天仙人也想不通,連某位小王爺自己都想不通。

但容小王爺並不需要想通,因為他行事隨心隨性,就有人給他收拾爛攤子,所以他也不多想,見上方的淩宣不再說話後,起先的那點不自然很快消失,變得無所謂起來,哼笑一聲,人便到了第一仙台。

淩宣在看到這一幕後,下意識往雲閣的方向看了一眼。但無論他如何看,那上方始終沒有任何指示,教他心中不安更甚,卻又不好不顧規矩直接叫停,一邊想著“梅雪宮那位也在上面,隻怕陛下也不好交代什麼”,一邊又擔憂地看向岑雙。

要是正常情況,淩宣自然不會如此擔憂,可岑雙眼下分明是被那些混入仙道大會的邪物盯上了,所以才會在半路遭遇伏擊,弄得這般狼狽,就他眼下狀態,能不能打過容儀都不好說,即使打過了,傷勢必然加重,屆時那些叛徒再對他出手,可如何是好?

不過,若那些叛徒真敢在容儀之後渾水摸魚,他們倒也能根據這些人的身份,挨個查上一查,如此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本來最初找上岑雙,就是為了……淩宣猝然一驚,將心中想法按停之際,再度抬頭往上看了一眼。

——所以陛下,您該不會也是想著機會難得,欲對岑雙受傷一事加以利用,引出部分與邪物勾結的叛徒,才沒有叫停?

此時的雲閣,正將各個仙台的情形一一呈現,諸位環坐雲閣上席的貴客,也能將下方仙人的狀態看得分明,隻不過,此刻的他們忙著商議正事,並無閒心對下方仙人投注太多視線。

“既然各位都認為妖皇遇襲一事乃是意外,與各宮仙人無關,那麼便暫且將之看作意外,但這樣的意外,有一卻不能有二,否則即使我等認為清者自清,也擋不住外界的流言蜚語,若‘有仙人惡意謀害仙雲第一’的流言被人惡意傳開,整個天上、各大宮殿的清譽都將毀於一旦!”

這位宮主說完之後,其餘宮主紛紛附和,最後齊刷刷看向前方始終不曾表態的三大宮闕之主。

端坐左上方的太子錦玥揮了揮手,示意仙侍過來

將果核帶走,自己則倒了一杯仙露放在抖個不停的小鳥兒身前,極儘溫柔地揉了揉鳥兒的小腦袋,這才將頭抬起,對上那一雙雙因好奇而不斷往這邊看的眼眸。

錦玥太子天生一副笑顏,即使面無表情都顯得脈脈含情,是以旁人很難分辨出他的真實情緒,隻能通過他的話語揣測一二,此刻,便聽得他慢聲道:“不想再生意外,並非難事,待不落仙台結束之後,讓那八位仙人留在天宮,再將八仙擷彩提前兩日,前者可有效保護八位仙人的安全,後者也可打惡意阻撓者一個措手不及,諸位以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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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宮主自是沒有意見,那些原本就簇擁仙羽宮的勢力,更是抓緊時機將錦玥太子誇了又誇,直誇得錦玥太子屈指敲了敲桌,才意猶未儘地歇嘴。

錦玥看起來並沒有太將那些宮主的恭維聽進去,是以神情並沒有顯著變化,隻微微側頭,往中間看去,詢問道:“天帝陛下覺得呢?”

天帝目視下方,注視著雲閣中央所呈現出的仙台影像,看了一會兒,才溫和道:“錦玥所言有理,但仙台比試,並不隻是點到即止那麼簡單,等這場比試落下,勝出的八位仙人定然需要時間調息療傷,貿然提前,隻怕不妥。”

左下方有一位宮主接道:“天帝陛下若是擔憂這個,未免有些杞人憂天了,誰不知道貴宮沉夢殿主素有天上第一醫仙之稱,等不落仙台結束後,將仙人們送至靈仁殿,隻怕要不了一日,八位仙人便能恢複如初了罷?”

又一位宮主道:“不妥,不妥,不落仙台統共百位仙人,若隻給其中八位勝出者療傷,未免讓人心寒,可若將百位仙人全部送至靈仁殿,殿中仙官抽不開身是其一,短時間內要治愈如此之多仙人有損修為是其二,更彆提,沉夢的脾氣諸位難道不知?她願不願意為這些人出手,都是個問題。”

左下方那位宮主不知是否被說服了,所以沉默了起來,等其他的宮主重新開始討論解決辦法時,她忽地又道:“若是沉夢殿主肯出手,錦玥太子的法子便是目前最妥帖的。”

她對面的宮主則道:“可問題就出在這裡,咱這位天上第一醫仙,若是面對什麼不合理的要求,就算是陛下旨意,都有不尊之時,難道你不覺得,讓一位殿主損耗修為,隻為短時間內給幾個小仙療傷,乃是一件很不合理的事?”

另一位宮主卻道:“話是這麼個話,不過到了沉夢這個境界,治愈區區八個小仙而已,不就是一揮手的事,斷不至於損到哪裡去,隻看她願不願意……哎,若是風相君在,依照她二人的關係,想來就能請動沉夢了。”

之前的那位宮主聽罷,也慨歎道:“這倒是,誰不知道風相君與靈仁殿主自幼相識,一起長大,一同修仙,後來還是一道飛升,關係非比尋常,若風相君有什麼請求,沉夢殿主定會幫忙。”

聽他們討論了一會兒的左下方宮主忽而一笑,對他們道:“她們以前關係好毋庸置疑,但這麼多年下來,二人再不能見上一面,身邊總會有其他人出現,就說前幾日,我初來天宮做客,恰好便見到沉夢殿主與一仙

官舉止親密,那位仙官容貌特彆,教人過目難忘,本宮一時好奇,便問了身邊仙侍,得知,那仙官名喚清音。”

眾宮主交頭接耳之際,這位宮主又是一笑,道:“天帝陛下,沉夢殿主乃當世大能,不好勉強,但讓貴宮一位小小仙官代為轉達幾句話,總不能不行罷??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天帝沉思片刻,不知是在回想那個叫清音的仙官是誰,還是在思考什麼彆的東西,既沒有立刻答應下來,也沒有直接拒絕的意思,到後面輕輕敲了敲桌面,等一眾宮主安靜下來,問道:“容悉帝君可有什麼想法?”

容悉帝君當然很有想法,隻見他目視下方,眉頭緊皺,面露糾結,片刻後道:“他們兩個在說什麼?”

容悉帝君這突然的一句話,不止提醒了天帝陛下,還間接提醒了各位宮主——仙台挑戰已經開始好一會兒了!

這才反應過來的諸位宮主紛紛垂眸往下看去,第一眼看到的自然是最醒目的第一仙台,第二眼則是長得亂七八糟且更加醒目的妖皇,以及站在妖皇對面的梅雪宮小狐王。

“等會兒,我記得小狐王不是第二仙台之主麼,怎麼跑到第一仙台去了……他被人打下來了?也不對啊,且不說誰能打他下去,就算真打下去了,也該是輸了對決才對?”這位有點混亂的宮主,顯然在之前的議事中過於投入,是以沒太關注仙台狀況,對此突變並不了解。

當然,並不是所有宮主都沒有關注,從頭看到尾的人也有不少,縱使當真沒有一個人知道,也可以問一問身邊的仙侍,便能得知整個事件的發展,所以那些不明所以之人,很快就回過味來,興味滿滿地看著第一仙台,大有“瞧瞧這二人誰才是名副其實的新仙代第一人”的架勢。

但他們很快就笑不出來了,反倒將眉頭越皺越緊,與容悉帝君如出一轍。

這不怪他們,實在是台上那兩人,一個比一個古怪。

且不論他們分明擺出一副比試的樣子,卻又遲遲不曾動手,反倒不知在說些什麼的狀況,就說那位主動過去挑釁的小狐王,雖抱著雙臂一派趾高氣昂,可他一會兒低笑,一會兒氣惱,一會兒瞪眼,一會兒跺腳……委實太奇怪了。

太奇怪了。

想必正是因為這樣的奇怪,才使得容悉帝君問出了那麼一句話,也讓諸位宮主心生好奇,隻可惜,因為下方人多聲雜的關係,在他們議事之前,已將下方的聲音隔絕,想再聽到,便需要由設下結界的天帝出手。

不知天帝是與他們一樣好奇,還是單純為了滿足他們的想法,所以沒過多久,便有一個聲音在雲閣響起,正是那梅雪宮小狐王的聲音。

隻聽那容小王爺不耐煩地道:“孤讓你說,你就說。”

另一方久久未語,隻拿那種莫名其妙的目光瞅著容儀,容小王爺的面色經他這麼一瞅,立即變得更差了,陰冷冷地道:“說。”

岑雙搖頭歎息,腕上竹葉青熒光微閃,數片竹葉在他手中交織,成了一把短刀,他拿著那短刀前後打量,隱約有些滿意,便伸出另一隻手,拿

指甲在刀鋒上磨著。

全然一副無所事事的模樣,好似容儀不存在。

亦或者可以理解成:面前之人實在無聊,與你說話,不如磨刀。

容儀被他氣得夠嗆,腳重重踩在仙台上,因為用上了法力,所以發出了巨大響聲,讓其他仙台上的仙人動作齊齊頓了下,無意識往這邊看了過來。

岑雙好似也被這動靜驚到了,所以一不小心,就將他心愛的短刀摳斷了。

“砰咚”一聲,斷掉的那一半摔在仙台,變回了片片竹葉,最後消失不見。

岑雙痛惜地看了眼手中愛刀,隻得將之扔開,重新看回某小王爺,語重心長道:“容儀小王爺,我來的時候已經說過了,隻是路上遭人打劫,一時大意,才弄成這樣,你非要問那人是誰,本座隻能推測——

“大約那賊人見本座國色天香,秀色可餐,想要對本座巧取豪奪,虧得本座法力高強,勝他一籌,才能為本座未來的娘子保住清白,好險好險。”

容儀嘴角抽搐,嫌棄的眼神不能更明顯,道:“你認真點。”

岑雙認真道:“那賊人見本座國色天香,秀色可餐,想要對本座巧取豪奪。”

容儀:“……”

在容儀忍無可忍即將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之前,岑雙及時打斷他,並提醒道:“小王爺,你將自己的仙台讓出去,又跑來我這裡,總不至於是為了來關心我罷?”

容儀猛地僵住,很快反應過來,恨恨道:“誰關心你了?少在這裡自以為是,孤是來打得你滿地找牙的!”

岑雙深以為然地點著頭,盤旋的竹葉在他手中化成一根青色流光的長棍,他握著那根棍子,笑眯眯道:“既然如此,容小王爺預備何時動手?”

“你就這麼迫不及待,路上還沒被人教訓夠?”容儀上下掃了他一眼,不知是嫌棄,還是怎麼的,眉頭越擰越緊,抬了抬下巴,道,“就你現在這樣,孤都不需要幻影劍,便能打得你跪地求饒……也罷,既然你求著孤賜教,孤便讓你一招。”

“這樣啊,”岑雙將長棍換到右手,緩緩道,“那在下便要失禮了。”

話音未落,人便隻剩個殘影,容儀尚未反應過來,那人竟一棍子打在他膝蓋上,分明上一刻他們還算友好地說著話,下一刻他就這麼仗著自己的縱容……

不知是否太過生氣,容儀一時都忘了還手,被一連打了三下,最後還被岑雙一棍子挑飛,直接飛到仙台之外,他才醒悟過來,迅速止住下墜的身子,腳下黑影一閃而逝,人也借力飛了回去,可不等他回到仙台,於仙台邊緣,竟飛速生長著一株株竹葉化出的藤蔓,直接將容儀的前路堵死。

容儀陰惻惻地盯著擋路的衝天青藤,不怒反笑,哈哈大笑,眼中凶光大盛,伴有濃重的興味之色,仿佛在這刹那,他與岑雙重新回到了群芳盛會上,沒有後來水月鏡花的改觀,他們依舊相看兩厭,所以出手俱為殺招。

他就這麼陰晴不定地笑了會兒,才將右手抬起,直直指著前方的青色藤蔓,而

他虛握的右手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玄色長劍,劍身通體漆黑,竟似有一絲邪性,隨著他往下一劈的動作,數道幻影從他劍上釋放,將面前的青色藤蔓撕得粉碎,又在他揮劍的同時,周遭所有的法陣同時嗡鳴起來——這既是對想要傷人者的警告,也是即將開啟防護的預告。

碎屑般的青藤變回了原本的樣子,紛紛揚揚的竹葉中,岑雙負手立在中間,手中的長棍已消失不見,轉而化成了一張弓,隨著他彎弓搭箭的動作,一道接一道青色箭影飛向容儀,伴隨著箭光飛出,周遭的嗡鳴聲更厲害了。

容儀卻毫不畏懼這樣密集的箭雨,甚至迎著箭雨朝岑雙飛去,就算岑雙的箭穿過他的身體,也不過是將一道幻影擊散,真正的容儀,早就與其中一個幻影交換了位置。

幻影越來越多,讓岑雙摸不著他交換的規律,因為他每次選的位置本就沒有規律,如此下來,岑雙傷不到他,他卻離對方越來越近,其中一個幻影甚至觸碰到了岑雙的發梢,劍光也逼近了岑雙的脖頸——

岑雙唇角微微彎起,手中的弓箭在這一刹變成了一把青劍,回手一擋,便將對方的攻勢接下。

與此同時,在容儀沒有注意到的角落,他的那些幻影竟被攔腰絞斷,刹那歸於虛無,等他發現之時,周圍的幻影已被清理了三分之二,即使他想換位置,也無法再像之前那樣任性,更彆提,那絞碎幻影的銀白細絲,已鋪天蓋地朝他纏了過去!

“看來,還是妖皇岑雙更勝一籌啊。”錦玥一下一下地揉著不敢動彈的小鳥頭,微微笑道,“小容儀,輸了修為,也輸了心境,落入陷阱卻不自知,還以為自己占了上風,如此大意,實在不該,容悉,看來你回去得好生教導他一番了。”

容悉帝君打結的眉頭從看見容儀走到岑雙那邊去就沒解開過,此時都顧不得回答錦玥太子,目光直直盯著下方,眼看著容儀的幻影被銀絲逼得無法施展,人也被二度逼離仙台,又在半空撞上突然出現的岑雙。

陣陣嗡鳴,聲聲震顫中,岑雙持劍的手抬了起來——

“住手!!”

無人理會那個從雲閣傳來的聲音,岑雙笑吟吟地,一劍劈在容儀身上,將他徹底擊落。

法陣亦來不及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