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6 章 北寒漠地(六)(1 / 1)

這下好了,他不僅真掉坑裡來了,還買一贈一附帶了個仙君。

此地本就鮮少有妖精過來,是以極為安靜,落入深坑之後,這樣的安靜便更明顯了,連彼此間的呼吸聲都清晰可聞。

不知過去多久,岑雙漸漸從那種頭腦發懵的狀態脫離,冷靜下來後,才發現自己一雙手還纏在仙君脖子上,而仙君也不知在想什麼,到現在都沒鬆開他。

可能還在生氣吧,誰讓之前,他不止幻化出小妖怪的模樣欺騙他,還那樣調侃他放在心尖上的白月光,最後還為了儘快擺脫他,在人耳邊說出“我喜歡你”這樣的混賬話,也難怪仙君耿耿於懷,一個字一個字地反問回來。

這麼想著,岑雙鬆開的手漸漸下移,搭在清音肩上,向外輕輕推了兩下。

清音便順著他推拒的力道自然地鬆了手。應該是自然的。

岑雙若無其事地往後退了兩步,舉目打量了這深坑兩眼,不知是真的有感而發,還是轉移話題,清了清嗓子,道:“這暮幸倒是有意思,洞穴上上下下挖了幾l十個,連這裡都有一個廢棄的坑洞,也不知道他之前打算挖來做什麼。”

其實他本可以更從容一點,假如不是他後退時,仙君那冷冰冰的深入得有點過分的明目綾,隨著他後退的動作而擦過某個難以言喻的位置,導致他低低哼了一聲的話。

他這一聲,哼得那叫一個抑揚頓挫,媚得跟故意要勾引誰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但凡有一點那檔子事經驗的聽了,多少都會有點尷尬,所以岑雙才迅速起了話頭,想著快點將此事掩蓋過去。

可惜清音不是炎七枝,隻要他不想,就不會那麼輕易被岑雙帶著走,再加上他早就被某人搞得將某件事忘了個一乾二淨,想來他聽在耳中,不止沒有多難為情,反倒還覺得古怪,所以才會完全不接岑雙的茬,直接了當地開口詢問:“你怎麼了,可是哪裡不舒服?”

當然不舒服了,本來岑雙那地方就挺敏感的,最近這段時間不知道為什麼還變得更敏感了,所以被這樣涼颼颼的東西擦過時,那感覺可想而知,隻不過,由於這不舒服並不隻是不舒服這麼簡單,其中還藏著一些不能宣之於口的東西,是以岑雙沒有明言,隻道了聲“沒事”,不欲再提。

深坑之下,明珠的光芒灑不下來,二人均看不清對方面上的表情,便不能確定對方的具體情況,所以在岑雙說完這句話後,便有一簇火光在二人中間亮起。

朦朧火光中,岑雙能清晰地看到仙君如今的模樣,這人依舊如以往一樣,即使跌下深坑,仍鎮靜從容不見絲毫狼狽,不像岑雙,衣帶不知何時鬆了大半,裡裡外外的衣服都變得鬆鬆垮垮,也難怪仙君那條明目綾能滑落進來……

等會兒。

岑雙頓了片刻,猛地垂眸往下看了一眼。

“……”

“……”

火光“啪”地一下熄滅了。

過了會兒,大抵是為了方便岑雙係衣帶,所以那火光重新亮了起來,隻是那

個點燈的人,卻是一副背對著岑雙的姿態了。

過程之中?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岑雙幾l次想要提醒仙君:我確實與你同為男子,大可不必如此避嫌,就算我將衣服脫光,給你看幾l眼也不會掉肉,更不會生出沒有的肉,你如此態度,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女扮男裝了。

但這話每每到他喉嚨裡時,又會被他默默吞回去。他雖不知仙君在忸怩什麼,卻知道自己為什麼猶豫,乾脆沉默不言,動作飛快地將衣服重新係好。

大抵也是因為這接二連三的變故,導致仙君逐漸淡去了那份要與他算賬的心思,所以對方沒再提及他之前說的那些渾話,隻是,因為他之後沒有按耐住好奇,而主動詢問對方究竟是何時發現自己身份的時候,被對方反問了一句:“你其實也沒有特意想要瞞我吧?”

雖然仙君沒有具體說明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懷疑岑雙的,但是他這話,又再清楚不過地揭示了岑雙早就露餡的事實,儘管之前岑雙是真心實意想要瞞他,也是真心實意地在戲弄他,但仙君都這麼說了,他還能說實話麼?

那必然是不能的。有台階不下是傻子。

話雖如此,但要說岑雙一點不沮喪,顯然也是不可能的,畢竟他之前演得那麼認真,騙仙君騙得那般開心,轉頭發現對方不止看破了他的偽裝,還將計就計地跟了他一路……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某人身上的怨念太過明顯,教仙君發現了,所以岑雙還沒沮喪多久,便聽到身邊那人輕聲道:“你扮那小妖時,對我的態度,可不是一般妖怪能做出來的,我也隻是懷疑那小妖被人掉了包,猜測你可能是世家那邊過來的修士,在你變回原本的樣子前,我又如何能確定那人就是你?”

岑雙扭頭看他。

仙君面上浮現出了明顯的猶疑,似乎很糾結要怎麼安慰他的模樣——也許可能是岑雙會錯了意,但這一幕還是讓他唇角彎了一下。

他本可以打蛇隨棍上,向仙君索要些好處,比如他心心念念的蓮華丹,可他二人之間存在的隔閡,注定他們不可能這樣親密,對於這一點,岑雙再清楚不過,所以他沒讓清音糾結太久,也沒有說出什麼會讓人誤會的話,笑了一下後,便詢問起對方怎麼來了這裡。

清音的回答果然和他之前的猜測八九不離十,是人間世家向天宮祈願,因這祈願生出的卷軸被靈宣殿主轉交給了散靈殿兩位副殿主,後來那兩位殿主具體如何商量的不為人知,總之這事兜兜轉轉,落到了清音身上。

當然,清音能接下已經被靈宣殿主轉交給散靈殿負責的事,自然是因為他已不再是那個隻能靠接靈宣殿任務攢願力的仙君了,通過江笑那案子,他已成功入職散靈殿,如今的他,已是一位名副其實的仙官。

他說這些時,岑雙就一眨不眨地看著他,等他說完了,才眉眼彎彎道:“原來如此,恭喜你呀,仙上。”

清音面對著他,唇角也彎了下,輕輕道:“多謝。”

岑雙突然動了動腿,漫不經心地往邊上邁了一步,作勢觀察起了眼前的沙堆,過了一會

兒,回頭道:“對了,之前你們回去稟報姻緣殿主之事時,他們怎麼說?”

“散靈殿兩位副殿主看到無期上仙和欒語上仙後,除了吹胡子瞪眼外,倒不曾多說什麼,在將所有事情詢問清楚並記錄下來後,本是要放他二人下凡的,可這事不知怎的傳到了天帝陛下耳中,驚動了陛下,就將他二人傳進了雲霄殿。”

清音淡淡道,“因著陛下隻傳喚了他二人,所以具體說了什麼,我也不太清楚,隻是他們出來時,欒語上仙已經變回了遊小姐,無期上仙的仙骨也被徹底封印,那封印出自陛下之手,隻靠他自己是沒辦法破解的。”

岑雙托腮道:“也就是說,我賢侄被那老頭變成真正的凡人了,如果我猜得不錯,老頭子的想法應該有兩層,一層是想懲罰無期上仙,讓他做上一世的凡人江笑,另一層是對欒語上仙的彌補,想讓他下來好生為她保駕護航,助她順利回歸天宮。”

說完後,才發現清音竟一直盯著他,某人將自己方才的話琢磨了一遍,初始沒覺得自己哪裡說錯了,後來漸漸品出味來,匆忙改口:“我是說,天帝陛下當真是老奸巨猾……啊不是,老謀深算!”

清音莞爾一笑。

岑雙分析了一下他這個笑,覺得這人能笑得這麼甜,定然是沒有壞心思的,估摸著不會跟天帝老兒打他的小報告,遂放下心來,有感而發:“我說呢,為何一群妖怪都能欺到無期上仙頭上,區區妖王洞府都能困住他,原來是被陛下罰了。”

清音聽了,卻是問道:“你之前見到過他們了?”

這個“他們”指的是誰,岑雙心中有數,所以他便將來到這裡之後的所見所聞大致說了一遍,最後他看著清音臉上的沉思表情,問他:“你現下是打算先回去稟明情況,還是與我一同前往白沙洞?”

清音並未猶豫,便道:“救人要緊——你打算怎麼做?”

岑雙微微一笑,正要說話,卻忽地停頓下來,大約在傾聽什麼,過了一會兒後,才抬袖一揮,將那除了岑雙外無人能看見的小東西揮了去。

清音耐心等他聽完,才問:“訊靈?”

岑雙點點頭,道:“七枝說他已經與小燭會合,眼下他正讓那幾l個被擒獲的沙行洞小妖領路,率著那支被小燭提前安排好的妖軍往這邊來。”

他雖隻簡單解釋了這一句,清音卻聯想了很多,所以他半是猜測半是詢問道:“你是打算讓炎將軍將暮幸以及洞中的小妖引開,趁機救出被關押在白沙洞的半妖與修士?”

岑雙笑道:“大致如此,具體事宜我稍後一一道與你聽,現在我們先去一趟七枝之前受刑的那處洞穴,邊走邊說。”

清音道:“好。”

正如清音所猜測的那樣,岑雙的確是要將暮幸引開,還要他將沙行洞大部分兵力都調走,因為白沙洞會讓進入其中的生靈失去法力,且那裡唯一的出路還是一條細長的繩索,所以越少有妖怪過去搗亂越好。

隻是暮幸這惡妖,比起正面交鋒,顯然更喜歡躲在暗處,似炎七枝

這般大張旗鼓帶著白沙洞小妖打過來的,暮幸定然不會應戰,隻會遣麾下小妖出去填洞打洞,更改沙行洞入口路線,而岑雙要的,就是他先將這部分小妖派遣出去。

暮幸的躲藏,並非因為膽小,而是想著暫避鋒芒,正所謂趁其病要其命,隻要被他逮到機會,必定要狠狠撕下對手一塊肉來,端看他對妖蹤密林那兩個妖王以及忘憂城的態度便明白了,因此,岑雙打算為他量身打造一個這樣的“機會”。

這就是岑雙留在這裡的第二層用意,除了救出那些隨時可能被當成人質的修士外,便是用訊靈給月小燭指路,讓她能準確找到暮幸的巢穴,逼得暮幸不得不將洞中精銳派出去拖延時間,卻又不一舉將對方的部下拿下,而是給他一種隻要他親自出手,就能將月小燭與炎七枝打敗的既視感,誘得他親自出手。

所幸暮幸之前並沒有真正與炎七枝以及月小燭交過手,所以想要哄騙他,隻要那兩隻演得真實一點,走心一點,倒也不至於很難,隻要成功騙得暮幸出手,再假裝不敵,做出個倉皇逃竄的樣子,依照暮幸的性子,定然不願意放過這個可以活捉忘憂城兩位大將的機會,隻要他追,便會落入岑雙提前給他布置好的陷阱。

那裡有太多驚喜,驚喜到足以讓暮幸無視掉沙行洞僅剩的小妖怪傳遞給他的消息。

清音聽罷,問道:“可他若是不追呢?”

彼時岑雙正好將刑訊洞窟收拾完畢,極其巧妙地將這裡偽造成了炎七枝自己掙脫束縛逃跑的樣子,他將之前施在外面的結界撤掉,滿意地拍了拍手,徐徐道:“若他不追,我便親自上去會會他,屆時本座教訓這不知好歹的第三惡妖之際,就得勞煩清音將人救出來了。”

半響,沒聽見回音。

抬眼一看,便見人又是那副莞爾的樣子,也不知道在笑些什麼。

仙君總喜歡笑話他。岑雙不開心地想。

而且,雖然他最後說的那句話的確有開玩笑的成分,可也不至於笑這麼久吧,他們都從那個洞窟走出來了,眼看著要走到白沙洞口了,仙君還時不時泄出一聲輕笑,就好像岑雙是本行走的冷笑話大全一樣,給岑雙笑得越走越慢,直至落到仙君身後,目中凶光畢露,爪子悄無聲息地伸了出來。

清音突然停下腳步,半側過身,將那隻想要縮回去的手握住,拉著人迅速藏身到角落,待巡視的小妖離開,便單手掐訣,與此同時,他袖中的琉璃瓶飛了出來,瓶身飛速旋轉,過程之中,時而傾斜,時而立正,仿佛冥冥之中,有東西正與它對抗。

待旋轉停止,琉璃瓶重新落回仙君手心,岑雙才看清方才與仙君鬥法的是什麼——琉璃瓶中多了一根灰色毛發,其無論顏色還是長短,都與另外兩根一模一樣。

看到這三根淺灰色毛發,岑雙的好奇心卷土重來,在反應過來前,便要抬手去碰那瓶子,可他左手抬了兩三下,都沒有抬起來,而且手上還有著明顯的束縛感,垂眸一看,才發現原來仙君還握著他。

他們方才都太過投入——一個收得投入,一個

看得投入——直到此時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們竟這麼交握了不知多久……

那兩隻手迅速鬆開,快到都看不出究竟是誰在心虛,兩個腦袋也同時往另一處偏了下,過了會兒又同時轉了回來,垂下的發絲剛好遮住通紅的耳尖,岑雙咳了一聲,面上已無半點異樣,指著琉璃瓶問道:“這是什麼?”

清音面上的空白也不見了,正色道:“此乃異界之物身上的毛發,可作監視之用。”

岑雙道:“異界之物?”

清音微微頷首,沉吟片刻,道:“我曾在一冊古籍上見到過此類生靈的相關記載,傳說無數年前那場天地浩劫最終走向的地方,便是如今的無上魔淵,魔淵異界,也是因那場浩劫而生,所以天命才將魔淵封印,並讓天上人間以及三大異界中最擅陣法的七位大能前往鎮守,可即使如此,那封印之下的力量,仍對魔淵有著深重的影響。

“異界之物,即仙人們常說的魔淵凶獸,便是受那股力量影響,而逐漸變成了如今的樣子,它們生來就有著不亞於凡人的靈智,還擁有著比肩靈妖的力量,身上的毛發更是寶貴,比如這灰色異物,它們身上的毛發便相當於它們的‘眼睛’,毛發所在之處,便是它們目之所及之地。”

岑雙若有所思地點著頭,暗中通過識海將某隻在儡獸空間裡呼呼大睡的黑煤球強製喚醒,先是將仙君的話簡單重複了一遍,隨後點他道:【雖然你們同樣來自魔淵,但聽起來,那灰色的魔物好像更厲害啊。】

【什麼?!你居然覺得那東西比老夫厲害?!】球球震怒了,【那群隻會三腳貓功夫,還好吃懶做的灰毛廢物,也就眼睛比我們多一點而已,要說我們墨雲玄鐵洛山君一族,隨便拔一根毛下來,就足以毒倒你們凡間一座城!一座城!!哪裡是他們可以比肩的存在!!!】

他嗓門太大,岑雙還沒說什麼,便聽得一個奶娃娃迷迷糊糊地出聲了:【圓滾滾小哥哥,你把小骨頭吵醒了,它現在很生氣,要跟你一決勝負。】

在暴怒的球球尖叫之前,岑雙及時掐斷了這通會讓他靈台暴怒的對話。

岑雙重新看回那三根灰毛,好奇道:“另外兩根,也是你在來到這裡之後收服的麼?”

清音點頭道:“一根是在藏寶洞,另一根,是在你搭救炎將軍的洞窟外。”

原來他那會兒沒有感覺到暗中窺視的“眼睛”,是因為“眼睛”已經被仙君挖掉了啊。

該說不說,雖然岑雙不知道仙君看的什麼書,厲害到不止點明了異界之物的誕生,還記載了它們身上毛發的作用,更教會了仙君遇到這種情況該如何解決,總之,能解決就是極好的,將“眼睛”挖出來後,他們接下來的行動也會變得更方便。

二人在暗處藏了好一會兒,直到洞口的妖群出現騷動,騷動之後,有一半的小妖結伴離開,他們才有所行動。

岑雙按照計劃,將自己的訊靈放出,又在裡面注入了引路的訊息,最後指尖一點,點在訊靈額間,示意它可以通過刻在月小燭訊靈上的靈印離開了

卻不料這平時聽話得緊的小東西,竟在岑雙下了命令後無動於衷,不急不緩地擺動著尾巴,向著另一邊的清音遊了過去,非常不見外地爬到人脖子上,勾勾纏纏地繞了一圈,掛在他脖子上不動了。

岑雙:“……”

清音唇角微掀,伸手點了點搭在他肩角晃來晃去的小腦袋,莞爾道:“你是想捏一條白蛇,還是什麼?我見它頭頂還有一雙角——這應該是角罷?”

岑雙正在瞪自己的訊靈——因為他覺得它這姿態十分丟人,十足辣眼睛,這種辣眼睛跟之前那根蠢骨頭給他的感覺如出一轍——正琢磨著要不要將它強製挪走,便聽得仙君這好似又在笑話他的語調,揣著手道:“其實,我之前是想捏一條龍的。”

“龍?”清音的手頓住了。

岑雙瞧了他一眼,解釋道:“最初是想捏一條龍,但後來想想,若是哪日我捏了龍的事傳到了龍神島那群先天仙人耳中,既不禮貌,也很麻煩,所以便折中了一下,給小白蛇頭上捏了一雙角。”

清音也像岑雙之前那樣,點了點小白蛇的額頭,才道:“原來如此。”

小白蛇被點了這一下後,才算是黏夠了仙君,搖頭晃腦地從他身上爬下去,絕不厚此薄彼般纏了下岑雙的脖子,身形漸漸虛幻,總算是去了月小燭那邊。

岑雙莫名鬆了一口氣。

這一口氣吐出來後,他的目光一點點移到清音身上,眼中墨色翻滾,心中的壞主意一個接一個,最後在仙君一句關心的“怎麼了”中,他慢吞吞地開了口:“清音,你都看了我的訊靈了,我可以看看你的麼?”

他想,隻要清音給他看,哪怕是一朵花,他都能挑出刺來!

誰讓這人笑話他的。

清音倒沒有藏著掖著的意思,而且訊靈而已,也沒什麼藏著的必要,所以岑雙這廂話音剛落,他便抬起右手,於空中捏了個法訣,將他的訊靈放了出來。

岑雙袖中敲擊的手停了下來,眸中墨色也止住了,連帶那些挑刺的話,好像也說不出口了。

他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屬於仙君的訊靈。

這是一隻鳥。還是一隻青色的胖鳥。

像是被染了色的肥啾。

肥啾雖然肥胖,卻很穩重,頗有仙君風範,它被放出來後便勻速拍動著翅膀,腦袋左右轉了一圈,看到岑雙後,便靜止了。

這靜止,也像是得了仙君真傳。

總之它就這麼靜止了一會兒,便向著岑雙飛了過來,大概距離岑雙一步之遙處停頓了一下,與岑雙安靜對視片刻後,再度靠近。

岑雙饒有興致地看著它,因著好奇它想做什麼,是以沒有阻止它的行為,眼瞧著小家夥撲騰著翅膀靠過來,越湊越近,然後,目標明確地啄在了岑雙唇上。

還是下唇。

岑雙:“……”

清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