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亂鏡之茶山縣(1 / 1)

茶山縣的百姓十分熱情。

在得知岑雙一行人即將離開,他們紛紛趕來相送,其中不少人手中還提著果籃,有的則抱著包裹,還有的大抵家中富貴,所以使喚著人抬了兩三個箱子,放在他們面前。

江笑疑惑道:“這些是什麼?”

那富貴之人道:“都是給仙長們的謝禮,不成敬意,略表寸心,我們知道仙長們神通廣大,這些都是能帶走的,所以還請仙長們不要拒絕!”

江笑遲疑道:“這樣不好罷……”

有人道:“仙長可千萬彆跟我們客氣,我們的命都是你們救的,仙長們還幫咱查出了善人老爺被害的真相,讓罪魁禍首得到懲罰,我們感激不儘!若仙長拒絕了謝禮,那我們可要長跪不起了。”

對於這樣的酬謝,容儀小王爺因為不感興趣,所以早早禦劍朝城外飛去了,而清音仙君與岑雙則表示,自己作為雲上天宮的仙人,是不能隨意收取凡人物品的,故而兩人走到了一邊,打著等江笑的名頭,也不知在低聲交談什麼。就江笑看來,便是他的好賢弟笑眯眯地說個沒停,那位仙君則是很安靜地聽著,再時不時應幾聲。

和諧到江笑有點鬱悶。

再加上那些凡人當真是非常執著,一定要將東西送出,他便更鬱悶了。

不過他也沒有鬱悶太久,轉而就想到了他朋友的如意袋,那裡面幾乎已經少了一半零嘴的事情,想著想著,便覺得眼下倒也不失為一個補救的好機會,便再次將那些人要送的雞蛋蔬菜、衣服首飾、金銀財寶統統拒絕個遍後,問他們,可有什麼特色點心,他取一些,便當做謝禮收下了。

茶山縣人自然紛紛應有,趕忙送了不少特色點心給江笑,兩邊又互相道謝許久,這才啟程離開。

直到離開時,江笑將發生在茶山縣的事全部回憶了一遍,才跟他們感慨道:“我原本以為我所看到的那個畫面,乃是一個灰色的紙人毆打一個黃色的紙人,直到將他打趴下了,誰曾想,居然是一人一狗的故事,大約那也不是李老在打阿黃,而是在喂阿黃吃東西……這鏡靈的剪紙藝術,還真是人畜不分,讓人不敢恭維。”

岑雙瞅了瞅江笑頭頂那撮被風吹得不停轉圈的呆毛,沒有說話。

江笑還在那邊道:“雖說茶山縣一事告一段落,可我總覺得還有很多東西沒有弄清楚,比如,李老說的那個聲音是誰,那個聲音最後去了哪裡,李老又說他對血池一事毫不知情,那麼我思來想去,大約還是與那個聲音有關,除了這個,我記得賢弟之前跟我們說,地下祭壇那裡時,那些紙人要殺了我們,這又是怎麼回事?”

這茶山縣目前已知的兩個事件,其一,是花靈打人又被三位小道士誤會,於是有了被栽贓一事;其二,是李老與善人的恩怨,也是善人遇害、群妖圍城的真相。可在這兩件事之外,似乎還藏著一些尚未被挖掘出的東西,與招妖幡、血池、神秘的聲音以及可能存在的細作仙人有關。

彼時容儀見他們久久沒出來,又禦劍飛

回來了,剛好半路撞上他們,一來就聽到這句話,臉色便沉了沉,說道:“你們怎麼不想想,既然那個老頭能自己幻想出一個冤魂,怎麼就不能幻想出一個奇怪聲音,至於什麼血池招妖幡,說到底都是鏡靈編出來的故事,你們實在想知道,等幻境一行結束,我將它抓出來問問不就知曉了。”

說完這句,他大約也想起了地下祭壇的事,蹙眉道:“那些紙人確實古怪,等此行結束後孤會將此事告知阿姐,倘若當真有人趁群芳盛會謀害仙人,孤定不能饒,我梅雪宮也會給諸位一個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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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水月鏡花與天上人間並不相通,即使小王爺同樣疑心,也要等到出了水鏡才能將之告知容煙了。

之後幾人大約都因為心中裝著事,便在那裡思索之前發生的一連串古怪之處,一路無話。直到快出城時,岑雙才囑咐了一句:“不管是鏡靈出了紕漏也好,還是當真有心懷險惡之人混入了水月鏡花,總之,之後的路,大家都小心為上。”

容儀哼了聲,低低說了句什麼,不甚分明。

江笑則道:“下個幻境我估計還被關著,隻怕也沒什麼出事的機會,而且那個幻境主要針對賢弟與清音仙君設題,賢弟與仙君才要多加小心……話說,賢弟,此前也沒問你,你與仙君上次是怎麼破題的,下一個謎題可有線索了?”

清音:“……”

岑雙:“……”

“船到橋頭自然直,賢侄不必擔憂那麼多,我與仙君一定會速速破題,將你放出來的。”岑雙模棱兩可道。

江笑本來就是隨口一問,也沒放在心上,這句之後就沒有再追問,畢竟他向來是想起一出說一出的,眼下他又想起了茶山縣一事,不由又感慨了一句:“說起來,那三位小道長還真是倒黴,分明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誰曾想好心辦壞事,反惹一身腥,背上了這麼一口大鍋。”

岑雙覺得他賢侄所言甚有道理,便附和道:“對啊,真倒黴。”

江笑見岑雙附和,更有說話動力了,又道:“不過我倒是沒聽誰說起過茶山縣慘案與什麼道人有關,想來要麼此事的確如容儀所說,是鏡靈杜撰,要麼便是千年之前,茶山縣生靈一個不留,也就沒來得及將這口黑鍋套牢到那三位小道長身上,所以我朋友與我說起時,也就沒有提過這樁慘案中還有這樣的冤屈。”

所以千年之前,妖怪們也悉數死在茶山縣,幾乎是板上釘釘之事了。

但諸般猜測也隻是後來人對過去的好奇,千年前的往事早就深埋塵土,也許終有一日真相能重見天日,但那不是現在。

現在,他們要奔赴另一個幻境了。

徹底出城的那一刻,身後的茶山縣漸漸化成一個虛影,城牆上遙遙送彆他們的百姓也紛紛變回原型,成了一個個黏在牆面上的紙人。

與此同時,江笑與岑雙手中各自浮現出了一把鑰匙,鑰匙出現的刹那,他們四人便抵達了迷霧之地,正是他們最初進入幻境的地方。

容儀解釋道:“根據幻境規則,在破解一個困境之

後,仙人就會得到一把鑰匙,用鑰匙開啟第二個困境之門,就能進入下一個困境了,如此接連破解三個困境,才會抵達最後一道門扉,那便是通往天上人間的歸途之門。”

而眼下,他們手中有兩把鑰匙,自然也就有兩道門,一道代表的是岑雙與清音仙君所在的幻境,另一道自然就是他們剛剛出來的那個幻境。好在鏡靈也不為難他們,在將他們傳送過來時,就兩兩分組地將他們傳送在各自的門前,眼下,隻需要手持鑰匙的仙人去開門就是。

江笑那邊已經將門打開了,門開後,裡面像是有什麼吸力一樣迅速將江笑與容儀吸了進去,隱隱約約還能聽到少年罵罵咧咧的回音:“操,老頭你乾什麼,孤還沒準備好,我的頭發都亂了!!我要殺了你……”

岑雙往那邊看了一眼,旋即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鑰匙,回頭對仙君道:“清音還記得麼,到了那邊,要怎麼稱呼我來著?”

清音仙君看了他一眼,半響,喚他:“岑雙。”

岑雙便滿意地去開門了,開門的間隙,他接著道:“那個幻境裡的事,我後來想了想,大約也有了眉目,隻是此事需要清音配合,等到了那邊,你要記得來找我。”

仙君應他:“好。”

岑雙動作一停,忽地彎了彎唇,回頭看了眼那位白衣仙君,不知算個什麼口氣,道:“清音,你可知我要你配合什麼,這麼快就答應了,也不怕我欺負你呀?”

“嗯?”

岑雙又停了下。因為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似乎仙君“嗯?”起來的這個聲音,真的還挺好聽的,好聽到讓人生出一種錯覺,即他最近看的那幾本男主跑出來給他教學了。於是岑雙沒忍住又回頭看了一眼,便見仙君的面上切切實實地透出困惑,並沒有什麼其他含義。

隻是,岑雙也沒明白,仙君的這個“嗯?”究竟是什麼意思,是沒聽清楚他在說什麼,還是疑惑他說的“欺負”是什麼意思,亦或是在問他的“配合”是指代什麼……作為調侃他人的始作俑者,岑雙忽然覺得,若是這麼問了,會很沒有面子。

所以岑雙模棱兩可道:“本座的意思是,清音下次答應彆人不用這麼快,至少問清楚了,再應下也不遲,這世上很多人都不懷好意,防人之心不可無。”

他想,仙君可不就是因為太過純情,又對那些覬覦他的人沒有防備,才屢次三番被欺負,反正劇情已經歪成了這個樣子,他與清音仙君,總歸相識一場,稍微提醒一嘴,免得對方以後被什麼小妖精騙身騙心,做下什麼自毀前程的事。

但岑雙說完這句話後,忽地發現一道探究的視線落在他身上久久不散,就在他又想回頭看看是不是仙君在看他時,那人才道:“好。”

搞得岑雙一時就琢磨不透,仙君的這個“好”,答應得和之前有什麼分彆。

也不待他多想,門上的鎖已經被他打開,將鎖取下後,那條大門也自己打開,門後黑麻麻一片看不清去路,但強烈的吸力一下便將他們吸了進去。

隻是在兩人被分開前,岑雙最後說了句:“不管怎麼說,都謝謝你替我保密。”

雖然他知道清音仙君不是個多事之人,但對方在其他人面前完全不提他易容一事,確實值得他道個謝,隻是道謝之後,空間轉換帶來的眩暈之感讓岑雙沒有聽清,之後仙君回答了什麼。

……

……

“這些就是為殿下出席中秋夜宴時準備的衣服?”

“廢物廢物,也不看看你們都選的什麼東西,這些也配給殿下穿?扔掉扔掉,全部扔掉,吩咐下去,再做不出一套像樣的衣服,就扒了他們的皮做衣服!”

“呸呸呸,就他們那賤皮子,也配給殿下——哎呀,殿下,您醒啦?”

一陣頭暈目眩後,岑雙再睜開眼,便已經回到了最初那個幻境。

不出所料,眼前之人,赫然是那位奇葩的趙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