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1 章 格蘭威特(1 / 1)

從對準自己的心臟開槍的那一刻起,諸伏景光就沒想過活。

變成式神,和同期相聚,再次見到Zero,繼續陪在幼馴染身邊,對他來說,已經是意料之外的驚喜。

但是,現在花山院漣問他,想不想回去陽光下,想不想重新做活著的諸伏景光。

他怎麼能不想呢?做夢都想。

可是,死了就是死了啊……

“要怎麼做?”先開口的居然是安室透。

“鬼要混跡在普通人中,首先要解決兩個問題。”花山院漣舉起兩根手指,“影子和監控。其實這兩個問題本質上就是同一個問題——你們記不記得,我曾經在溫泉彆墅用手機錄下過航哥的聲音。”

“式神在玩偶裡,發出的聲音可以被機器記錄。”安室透喃喃道。

“玩偶是實際存在的東西,當然會有影子,也會被監控拍到!”萩原研一眼睛一亮,似乎想到了什麼。

“對。”花山院漣點頭。

“那麼,理論上,隻要有個和真人一樣的媒介……”鬆田陣平說到一半,又自己否定了,“不對,就算和人一樣大也不是真人,不可能有人分不清活人還是玩偶吧?”

“符咒。”萩原研一喃喃自語。

“最大限度讓玩偶接近真人,我有辦法,讓魂魄和玩偶融合,至少從視覺效果上和真人無異,就連機器也能欺騙。”花山院漣點了點頭。

“那不就和複活一樣了?”諸伏景光脫口而出。

“死而複生是逆天而行,絕不可能。”花山院漣搖了搖頭,“人偶身體是有限製的,首先,欺騙的隻有視覺,它並不是能欺騙監控,它欺騙的是看監控的人的眼睛——實時畫面是沒有問題的,但照片和錄像回放會出問題。另外,就算視覺欺騙了,但人偶也始終隻是人偶。抱起來是冷硬的,受傷了不會流血。哪怕能模擬呼吸心跳,但在醫學儀器上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總之,就是保持社交距離。”伊達航總結得很精辟。

“正解。”花山院漣打了個響指。

“靈力呢?比起讓式神以實體出現,消耗的靈力哪個多?”安室透一針見血地問道。

“差不多。”花山院漣思索了一會兒才說道,“打個比方,人偶就是玩具,讓玩具動起來要充電。這麼大的玩具當然很耗電——可充一次電能用很久,這期間並不耗費我的靈力。這樣能明白嗎?”

“所以,隻要充電的時候有小降穀在你身邊,就等於沒有消耗。”萩原研一笑眯眯地說了句,又彎腰摸摸安室透的腦袋,“隻要抱著小降穀就好了。”

安室透:……???

“這麼說起來,我們是不是也有機會出去玩玩。”鬆田陣平眼睛亮了。

“喂喂,我們可是社會性死亡了,你想天下大亂嗎?”伊達航嚴肅地警告道,“我們都有家人在世,誰不想再見一面呢?但不能做的事就是不能做。”

“班長,彆那麼

嚴肅嘛。”鬆田陣平笑嘻嘻地說道,“我的意思是,做個相貌不一樣的人偶、換個名字不就行了。”

伊達航一愣,隨即也有點心動。

他想……和娜塔莉正式舉辦一個婚禮,哪怕沒人認識他們也可以。

“也不是不行。”花山院漣伸了個懶腰,站了起來,迎著陽光眯了眯眼睛,“日子總是越過越好的嘛,就幾個月前我們剛來東京那會兒,誰能想到有今天呢。”

“確實。”萩原研一是感慨最深的。

現在再想起七年前那段新手式神和半吊子陰陽師相依為命的日子,風中殘燭般隨時都有可能消失,如今已經恍如隔世。

“等回東京,找理事官談談Hiro的事吧。”安室透顯然已經想好了後續,“光靠Hiro是不行的。雖然假死可以用警視廳內部有臥底的事來解釋,但臥底歸隊,身體檢查和心理評估都是避不過去的,必須有個活人代替Hiro去體檢。”

“我和Hiro是一樣的血型。”花山院漣並不意外。

“那就讓快鬥幫忙易個容就好。”安室透點點頭。

三言兩語間,一個細思極恐的計劃就定下了雛形。

花山院漣又拿起一個甜甜圈,剛咬了一口,手機響了起來。

式神見狀,各自散去。諸伏景光雖然臉上還帶著一絲迷茫,但眼底也是充滿了矛盾的希冀。

“紅葉?什麼事?”花山院漣問道,“……對,我暫時不回東京,要在這裡呆幾天。哎?比賽?……知道了。”

“怎麼了?”安室透問道。

“紅葉這幾天有個比賽,她知道我在京都,問問要不要去觀戰。”花山院漣說道。

“什麼比賽?”安室透好奇地問道。

“知道‘百人一首’嗎?”花山院漣笑笑。

“歌牌啊。”安室透恍然大悟。

“京都著名的皋月會舉辦的皋月杯大賽,紅葉很看重這個比賽。”花山院漣思索道,“好像是和她的老師遺願有什麼關係,我也不太清楚。不過,既然在京都,就去給她加個油好了。”

“怎麼加油?”安室透的表情有些怪異。

花山院漣一怔,隨即笑噴:“放心放心,我真的沒有紅葉那種嗜好。就是觀戰,我保證。”

“你的保證沒有可信度。”安室透嘀咕。

“就這點來說,我們彼此彼此啊,降穀警官。”花山院漣挑眉。

安室透不禁啞然。

不過,花山院漣原本也不打算立刻回東京,怎麼也得等安室透的解藥再次平衡aptx4869,重新變回降穀零後才能回去。

既然提到了百人一首,花山院漣倒是很有興趣地找出了一副歌牌,喊了式神來一起玩。可惜,隻有諸伏景光參加了,其他人對這種文縐縐的遊戲都不感興趣。

安室透開始還想玩,但一局過後,果斷地選擇替他們讀歌牌。

“沒想到Hiro玩這個還挺厲害?”鬆田陣平嘖嘖稱奇。

“我哥哥教的。”諸伏景光笑了起來,“其實像我們這樣的人,學起來上手很快。畢竟眼疾手快是基本功,隻要熟悉了歌牌就行。”

“漣,你就沒去參加比賽嗎?”安室透好奇地問了句,“我覺得你的水平也很厲害了。”

“透醬這麼誇獎我,我可太開心了。”花山院漣把歌牌丟回去洗,一邊笑起來,“以前陪紅葉練習的……不過和歌這種東西,我本來就很熟。”

上一世和這一世,他都是出身在京都的世家,和歌也是從小念到大的東西了。

“對了,零~我給你寫和歌好不好?”花山院漣像是想起了什麼,忽的說道。

“你會?”安室透懷疑地看他。

“彆小看我哦。”花山院漣自顧點點頭,“說好了,等你變回去,我就給你寫和歌。”

“……哈。”安室透一臉迷惑,不太明白寫個和歌而已,他這是在興奮個什麼勁。

倒是諸伏景光想了想,頓時臉黑透了。

——在古代,貴族女子若是接了男子的和歌,就表示願意與該男子共度一夜……

這家夥,就是變著花樣占零的便宜!

花山院漣朝他眨眨眼睛,露出一個討好的笑容。

諸伏景光心塞……好吧,起碼他得相信自家幼馴染的自製力是不是?

“嗡——”

安室透拿起手機,打開新郵件,看到內容,又微微皺眉。

“怎麼了?公安的事?”花山院漣問道。

“風見的郵件——貝爾摩得那邊有消息。”安室透沉著臉開口,“格蘭威特去東京了。”

“上次想殺我的那家夥?”花山院漣皺起了眉,“他去東京和我有關?這是有多愛啊!”

“不是因為你。”安室透搖頭,“貝爾摩得說,格蘭威特向朗姆立下了保證,要清理組織的老鼠波本。他是衝我來的。”

一瞬間,屋子裡殺氣四溢。

“漣,冷靜冷靜。”萩原研一趕緊安撫,“小降穀又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何況還有我們在呢。”

“就是!”伊達航用力點頭,“上次沒抓到他的狐狸尾巴,這次要是敢再出手,正好一勞永逸。”

“貝爾摩得隻傳來這個消息嗎?”花山院漣沉吟道,“有關格蘭威特這個代號成員,她知道什麼?”

“格蘭威特的真實身份,組織裡也沒什麼人知曉。”安室透晃了晃手機,有些無奈,“貝爾摩得也知道他已經潛入東京,至於用的什麼身份就難以追查了。目前知道的是,他並沒有啟用東京的安全屋——如果東京沒有貝爾摩得不知道安全屋的話。”

“這麼看來,格蘭威特起碼是有正常的表身份的人。”花山院漣的思緒轉得飛快,“零正式露面,就是搬進花山院家……去查查那之後出現在花山院大宅附近的陌生人,有沒有剛剛搬到東京的。”

“我交代風見去查。”安室透不等他說完,就在低頭發郵件。

“組織的代號成員,乾掉一個算一個。”花山院漣吹了聲口哨,也拿起手機發短信,“自動送上門的,不要白不要嘛。”

“你把消息告訴赤井秀一?”安室透問道。

“是啊,盟友嘛。而且赤井先生還是我花山院家的執事呢。”花山院漣一聳肩,輕鬆地說道。

“不需要他幫忙。”安室透咕噥了一句。

“有備無……嗯?”花山院漣突然停住了,低頭看手機。

“怎麼?”安室透不解地看他。

“赤井先生說,他以前和琴酒出任務時,聽見琴酒打電話說過一句話。”花山院漣抬起頭,緩緩地開口,“琴酒說:格蘭威特那混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