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6 章 說服(1 / 1)

“呯!”

黑白的足球衝進網裡,轉了一會兒才慢慢滾到地上。

“好耶!”看台上一年B班的孩子們一陣歡呼。

安室透感受到手機的震動,微微皺了皺眉,悄悄拿出來看了一眼,不禁變了臉色。

“怎麼了?”灰原哀低聲問道。

“老師。”安室透淡定地舉手,“我肚子疼。”

小林澄子一愣,趕緊跑過來,“肚子疼?哪裡?要不要我陪你去醫務室?”

“大概是早上吃了冷的,隻有一點點痛,我自己回教室休息一會兒可以嗎?”安室透眨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顯得有點可憐兮兮。

“去吧,哪位同學……”小林澄子左右看看。

“老師,我陪他去。”灰原哀合上書,站起身來。

“好的,你們注意點,要是休息一會兒還不舒服,要去醫務室。”小林澄子叮囑。

“謝謝老師。”安室透乖巧地點頭。

灰原哀扶著他走,一等到轉彎離開視線,立即變成安室透拉著她走。

“所以,又怎麼了?”灰原哀歎了口氣,直接把他丟開。

“赤井、秀一!”安室透咬牙切齒,從牙縫裡迸出一個名字,那種架勢,仿佛要生吃了某人的肉。

“那家夥又乾了什麼?”灰原哀一挑眉。

安室透沒回答,跑回教室,從書包裡拿了變聲耳機。

灰原哀反手關好教室門,一回頭,就看到那張精致可愛的臉上滿是殺氣騰騰,相信要是赤井秀一現在在這裡,八成已經開了護腕一拳揍上去了。

“降、降穀先生!”風見裕也猛地從工作位上站起來,沐浴在同事詫異的視線裡,趕緊貓著腰溜出辦公室,找了個沒人的樓梯間。

“風見,誰告訴他的?”安室透怒氣衝衝地問道。

“不、不是我們公安。”風見裕也擦了把頭上的冷汗,也有點糟了無妄之災的委屈,“但是這件事,本來也瞞不過協同搜查的fbi。降穀先生,詹姆斯先生很信任赤井秀一,不可能不告訴他。”

“所以,今天早上赤井甩掉公安,就是為了去見漣?”安室透說道,“他想讓花山院漣去見貝爾摩得是不是?”

風見裕也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又咽了回去。

根據監視的屬下回報,赤井秀一平時根本不理會他們跟不跟。今天早上,他是看了手機,才突然甩掉了公安的。八成……不是赤井先生去找花山院君,而是相反——他才是被約出去的那個。

不過,降穀先生明顯在氣頭上,還是彆說了吧?反正怒火也是朝著fbi去的,還是彆自己接過來了……

“降穀先生,這件事,怎麼處置?”他隻問道。

“等著,我跟他談。”安室透一聲冷哼,掛了電話。

“嗬。”灰原哀一聲輕笑。

“小兔崽子。”安室透憤憤地罵了一句。

“早就告

訴過你了,你家的小朋友可是一點兒都不聽話。”灰原哀一聳肩,很有些幸災樂禍,“那家夥,可是最擅長嘴上答應得好好的,轉身就丟到腦後地敷衍人。”

安室透沉著臉,用力按著手機號碼。

灰原哀抱著雙臂,還有句話沒說出來:就和你一模一樣!

書房。

“……知道了,下午會來的,真的!”花山院漣躺在榻榻米上,胸口蓋著一本打開的書,聲音懶洋洋的,“不過,姬城小姐,你也知道最近本家那邊出了點事,我很忙啊……這兩天我妹妹要過來東京,要不然放假的時候我讓她去幫你。”

“如果她有天賦,也不是不行。”花山院漣沉默了一下,繼續說道。

“不是虧欠,隻是因為她是我妹妹啊,多簡單。”他又笑起來,“我看透君似乎也不喜歡,不然把小哀挖過來好了,那孩子倒是有管理上的才能……咦,我有電話進來,回頭再說。”

說完,他也不管對面的姬城千春是什麼反應,毫不猶豫地掛了電話,切到另一邊。

“花山院漣。”屬於降穀零的冷冰冰的聲音像是一桶夏天的冰淇淋灌進耳朵,讓人腦清目明。

“降穀警官,日安。”花山院漣笑吟吟地打招呼,尾音都在愉悅地上翹。

“……”安室透忍了忍,咬牙道,“你很開心?”

“接到降穀警官的電話,我當然開心了。”花山院漣的語氣立刻委屈起來,“京都發生那麼大的事,我不信你不知道,你都沒打電話給我。”

安室透怔了怔,被他說得還真有點愧疚。

不是不關心,而是他自己就是親曆者,所有細節比公安知道的還詳細的多。畢竟花山院本家內發生的事,哪怕公安也不得而知。然而,因為他自己清楚花山院漣沒事,倒是忽略了降穀零不該知道,倒是顯得有些冷漠了。

“有那麼忙嗎?”花山院漣又嘀咕了一句。

“抱歉。”安室透的語氣緩和了一下。

旁邊的灰原哀無聲地歎了口氣,走到窗口,趴在窗台上眺望足球場,不想再去看那個傻子。

突然間,耳邊鑽進來一句怒吼:“你給我離赤井秀一遠點!”

“哈哈哈……”花山院漣把手機從臉旁邊拿開了些,揉了揉耳朵,這才說道,“降穀警官,你和赤井先生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既然都合作了,不如談一談,說開了比較好。”

“……”安室透怔了怔,答道,“沒有誤會。”

“哎?”花山院漣遲疑,“氣話?”

“不是氣話,我和他,沒有誤會。”安室透重複了一遍。

花山院漣原本帶著笑意的表情慢慢嚴肅起來。

他聽得出來,對面的語氣很平靜,確實不是跟他慪氣。降穀零是真心認為不存在誤會。

“離赤井秀一遠一點,聽到沒有?”安室透又重複了一遍。

“聽到了聽到了。”花山院漣回答得眼睛都不眨一下。

安室透按了按眉心

,深吸了一口氣:“說吧。”

“啊?”倒是花山院漣呆了呆,下意識問道,“說什麼?”

“你不是要說服我嗎?理由,拿來聽聽。”安室透說道。

“……噗。”花山院漣回過神來,愕然失笑。

都快30歲的人了,怎麼還能這麼可愛啊!

“不說我掛了。”安室透面無表情。

“彆嘛。”花山院漣笑嘻嘻的,聲音裡含了一絲撒嬌,“你不就是怕貝爾摩得對我不利?但是,全盛時期的貝爾摩得都打不過我,何況現在?降穀警官真的擔心過頭了,要是你抓的是琴酒要見我,我還真要考慮一下自己的人身安全。”

安室透:……你可真直白?

“貝爾摩得最難對付的是她千變萬化的易容術,可一旦被拆穿了真面目,其實她本身並沒有太大威脅性。”花山院漣說道。

“你一定要去?”安室透歎了口氣。

“我要去。”花山院漣坐起來,書本從胸口掉到榻榻米上。

“降穀警官,這條路一旦踏上,就沒有回頭路。”他冷靜地說道,“你也知道了吧,京都的事有組織的手筆。他們不會放過我,我也不會放過他們。既然不死不休,不如先下手為強。我身後有必須要保護的人,不能後退,隻能一直往前走。”

安室透啞然,因為他心裡清楚,花山院漣“必須要保護的人”,就是他自己。

一瞬間,眼眶有些發熱。

那個少年,明明還沒成年,但是單薄的肩膀在他現在的身高抬頭看來,依舊顯得如山嶽一般沉穩高大。

“降穀警官,多相信我一點啊。”花山院漣微笑。

——總有一天,我能成為你的依靠。

“我讓風見聯係你。”安室透歎了口氣,直接掛了電話。

“結束了?”灰原哀轉身,嘲諷道,“真不知道你打這個電話意義在哪裡,是想說服他,還是希望他能說服你?”

“我不知道。”安室透沉默了幾秒,搖頭。

“說起來,你們一向是這麼相處的?”灰原哀突然問道,

“我們怎麼了?”安室透一臉迷茫。

灰原哀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許久沒說話。

“怎麼了?”安室透摸了摸自己的臉。

“沒事。”灰原哀歎了口氣,指指窗外,“比賽結束了,你趕緊收拾好。”

安室透摘下耳機,隻覺得女人真的莫名其妙,尤其是年紀小的,難不成有代溝?

灰原哀搖搖頭,轉身掩飾自己慘不忍睹的表情。

兩人的年齡差擺在那裡,原本她以為……算了,還有什麼原本以為。她是確定了,降穀零早就栽了,哪還需要等以後。明明這麼犀利的性格,怎麼到了花山院漣面前就自動軟了呢?該不會是被當做小孩子養久了,就……養熟了?

呸呸呸,又不是真的養貓。

灰原哀一聳肩,乾脆懶得管了。

隻是……居然是年紀小的那個更寵……嘖,堂堂一個公安警察,什麼時候才能發現自己被一個未成年寵著啊。

不是安室透,是降穀零。

另一邊,花山院漣放下手機,也若有所思。

諸伏景光跟著安室透去學校了,伊達航和娜塔莉去約會順便盯梢fbi……不對,是去盯梢fbi順便約會。家裡隻剩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在。

然而,他想了想,還是沒喊式神。

這件事,就算找鬆田他們也沒用,除了當事的赤井秀一和降穀零,誰也不清楚。畢竟,當時彆說萩原和鬆田,連諸伏景光都死了——他也無法知道自己死後那幾年裡,兩人又發生了什麼,隻能憑著天台上的對峙猜測。

不過……總覺得諸伏景光還有什麼事瞞著他沒說。

不是誤會,總不會是遷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