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6 章 我的戀人是這個國家(1 / 1)

隨著其他公安離開,最後留下來的隻有風見裕也。

“你怎麼還不走?”降穀零詫異地問道。

“……”風見裕也被噎了一下問道:“降穀先生還有什麼吩咐?”

降穀零看了一眼貝爾摩得躺過的地方,那裡現在隻剩下一灘血和……半截被剪斷的箭杆,箭頭還整個插入了水泥地裡。他歎了口氣說道:“叫人把這裡收拾一下,看不出痕跡,然後貝爾摩得……單獨關押。我記得公安有個秘密基地,在地下百米的地方,進出隻有一部電梯,把她關到那裡去。”

“是。”風見裕也點頭。

“你可以走了。”降穀零毫不猶豫道。

“是。”風見裕也看看留下來的赤井秀一和花山院漣,欲言又止,一步三回頭地離開。

“這才是開始。”赤井秀一低聲說道。

“嗯。”降穀零並沒有什麼意外。

他們都清楚,貝爾摩得不是普通的組織成員,甚至皮斯科那樣的元老都不能和她比重要性。貝爾摩得身上有組織的核心秘密,一旦她被抓了,就是組織瘋狂反撲的開始。無論救人還是滅口,不達成一個,組織是絕不會善罷甘休的。

“fbi會提出聯合搜查的要求,降穀警官會參加嗎?”赤井秀一問道。

“聯合搜查?先斬後奏?”降穀零一聲冷笑。

“彆這樣,我們查到貝爾摩得的身份,立刻追著她進入日本,時機緊迫才來不及通知官方。原本也是打算抓到人之後再提出的。”赤井秀一誠懇地說道。

“隨你怎麼說。”降穀零這會兒倒是不想吵架了,隻問道,“你的郵箱沒變吧?”

“沒有,還是原來那個。”赤井秀一說道。

“那好。”降穀零一聲冷笑,拿出手機操作。

“叮~”赤井秀一口袋裡的手機響了一聲。

他拿出手機,發現是新郵件,抬頭看了一眼降穀零,這才打開。

隨即,表情就裂開了。

“看好了,這上面的人,一個都不能少。”降穀零的笑容裡滿滿的都是挑釁,“再加上你自己,要是誰不在聯合搜查的名單上,我就當成間諜份子直接逮捕了!”

赤井秀一抽了抽嘴角,把郵箱一關,隻當他不存在,轉頭問道:“花山院君,可以留個電話號碼嗎?”

“赤井秀一!”降穀零全身的雷達又報警了。

“彆這麼緊張,我沒想拐你家的小朋友,隻是有點好奇。”赤井秀一一聲輕笑。

“可以。”花山院漣微微一挑眉,誰叫他就覺得“你家的”三個字聽著特彆順耳。

真會說話。

赤井秀一隨手撥了他報的數字,等電話響了兩聲,這才掛斷。

“還有事嗎?”降穀零板著臉問道,那臉色黑得就差沒直說你快滾。

“唔……”赤井秀一摸了摸下巴,對著花山院漣,一臉誠懇地問道:“花山院君,那把弓,可以看看嗎?”

“喂!”降穀零怒視他。

混蛋赤井秀一!你居然真的直接說要看?

赤井秀一很無辜地回望他,表示:難道你不好奇?

兩人大眼瞪小眼?來[]_看最新章節_完整章節,僵持。

“咳咳。”花山院漣打斷了他們的對視,摘下弓,不在意地遞過去,“赤井先生,隨意。”

——你要是能看出什麼來,除非你是我同行。

“謝謝。”赤井秀一鄭重地接過來,先是輕輕彈了一下弓身,又小心翼翼地拉了一下弓弦,嘗試拉滿。

很普通的一張弓,甚至不是重弓。應該是手製品,弓身看起來像是葛藤,弓弦應該是馬尾,並不是什麼多特彆的材料。唯一與眾不同的,就是弓身上雕刻的花紋了。

一般來說,弓身不會做雕刻這種華而不實的工藝,會損傷弓的韌性,容易斷裂。然而這些花紋刻得極為細密,之前遠看以為是流水紋,細看才發現,他以為的流水形狀,全是米粒大的古怪字符花紋組成的。尤其……不知道是不是錯覺,或者僅僅隻是藤木弓年份久了,表面被磨得油光亮滑的緣故,那些花紋似乎隱隱發光。

“要試試嗎?”花山院漣眨巴眨巴眼睛,抽出一支箭遞給他。

“……不用了。”赤井秀一微微一頓,把弓還了回去。

他拉過弓,就那個力量,能把箭射出百米都是本事。彆說防彈衣,就連結實一點的布料都不一定能射穿。何況就看地上殘留的半截箭杆也知道,他的箭同樣很普通。

有問題的不是弓箭,而是花山院漣這個人。

“哦。”花山院漣重新把弓背上。

他不討厭赤井秀一,相反還挺有好感的。

想看,就問。大大方方的,很坦蕩。

而且……到底是讓人家背了兩口黑鍋,而且很有可能以後還會讓人繼續背新的鍋。

所以天然心虛氣短。

“看完了,你可以滾了吧。”降穀零不客氣地趕人。

“過幾天見。”赤井秀一揮揮手,轉身離開。

“誰跟你見。”降穀零嘀咕,又有幾分煩躁。

過幾天他肯定是不能出現了,聯合搜查會議的事也參與不了,真麻煩!

“那個,降穀警官,你接下來還有事嗎?”花山院漣見終於隻剩下他們兩人,眼巴巴地問道。

“沒有,怎麼了?”降穀零問道。

當然,他並不是真的沒事。如果可以,他隻想立刻趕回公安部處理貝爾摩得的後續事宜。然而,這裡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他必須拖住花山院漣,不讓他發現安室透不在大宅。

原本他也是安排了人準備交通事故封路,可誰也沒想到花山院漣會和基德合謀玩一出金蟬脫殼,現在隻能他親自來了。

何況,趁著解藥效果還在,作為降穀零,他還有一肚子電話裡不方便的訓斥沒說出口——

“那我請你去吃夜宵好不好?”花山院漣委屈道,“我連晚飯都沒吃,好餓啊。”

去哪兒?”降穀零想了想問道。

邊吃邊說,大概氣氛不會太僵硬?畢竟還是個小孩子呢。

“跟我走就知道了。”花山院漣眼睛一亮?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抓著他的手腕就跑。

“等……我還沒……”降穀零脫口而出,又無奈地歎了口氣。

算了,至少現在的模樣比剛才笑著威脅貝爾摩得的模樣更可愛些。

他再一次感受到了灰原哀說過的話:溫和可親是他的性格,卻不是他的作風和能力。

這孩子,就連用箭射穿貝爾摩得的肩膀的時候,臉上的表情都是笑著的。

仿佛那種飛濺的鮮血和慘叫激不起他一絲心情波動。

他明白,練習過武道的人,靜心是必修課。但是做到花山院漣那樣,生死面前依舊喜怒不形之於色,未免讓人心裡發寒。

以及……有些心疼。

還是個孩子呢,到底要經曆多少不如意,承擔多少壓力,才會養成這樣的城府和性格?

花山院漣把車停在倉庫區外面。

降穀零看著這輛屬於自己的車被打理得乾乾淨淨,眼中也露出一絲笑意。

“降穀警官的禮物,我很喜歡。”花山院漣插進鑰匙。

“那就好。”降穀零係好安全帶,難免有一絲坐自己的車的副駕駛的不自在。

花山院漣啟動了車子,順手打開了一下廣播,免得不說話的氣氛太過尷尬。

“這條路……”降穀零看著窗外,忽然說道,“海上花?”

“嗯,本來也在海邊,去那裡更近,也安靜。”花山院漣目不斜視地看著前面,說出來的話像是早就打好了腹稿,“那裡是我自己的地方,安全性有保證。降穀警官現在也不方便公開露面吧?”

“但是這個點,是不是快下班了?”降穀零遲疑道。

“我開三倍工資。”花山院漣歪了歪頭。

三倍工資加班一小時做一頓夜宵,總有人自願加班的。他從不強迫員工加班!

降穀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由得哭笑不得,忍不住說道:“不用這麼麻煩,後廚隻要有材料,我來做好嗎?”

“哎?”花山院漣一愣,隨即眼睛一亮:居然還有這種好事嗎!

看了一眼儀表盤上的時間,晚上9:30,還有半小時就是餐廳打烊時間,畢竟海上花不提供夜宵。

趁著一個紅燈,他毫不猶豫地發了條短信給餐廳領班:【全體提前下班,10分鐘內收拾好一切,之後整個餐廳不許有人存在,無論員工還是客人。工資照發,月底多發一成獎金。】

再次走進海上花,整個建築裡一片漆黑,隻剩下應急照明燈的光亮。

安靜得隻剩下自己的腳步聲,就像個即將鬨鬼的廢墟。

花山院漣摸索著打開餐廳和後廚的燈,對自家員工的工作效率滿意地點點頭,暗自決定月底的獎金再多發半成。

降穀零並沒有察覺到這點不對,走進後廚,挽起衣袖,洗了洗手,打開了冰箱,

一邊問道:“想吃什麼?”

“可以點菜嗎?”花山院漣問道。

“當然。”降穀零笑著點頭。

就算要訓斥,也得晚點。不得不說今天花山院漣確實幫了他很大的忙,不能太傷人心,總得先獎勵一下。

“那……我想吃面。”花山院漣眼巴巴地看他。

“面?這麼簡單?”降穀零一怔,隨即笑起來,“不用擔心,基本上的料理我都會做。”

“我就是想吃面。”花山院漣的表情閃過一絲懷念,“我一直覺得,面這種食物很有家的味道,可自從父母過世,就沒人給我半夜煮面了。傭人做的,到底差了點什麼。”

“……我知道了。”降穀零心裡一軟,也沒注意他話裡的意思把自己歸入了“家人”,關上冰箱,找出一袋面粉,開始和面。

雖然後廚有現成的面條,但速食的感覺總沒什麼謝禮的誠意——何況,他至少得把花山院漣拖到天亮。白天安室透不在大宅,灰原哀能幫他圓謊,大不了用變聲器。

花山院漣靠著牆,看著他的動作,隻覺得這個人怎麼連和面的動作都這麼賞心悅目。

目光沒動,他在腦海中直接問道:【Hiro,透君怎麼樣了?】

大宅裡,諸伏景光看著灰原哀拿著安室透的變聲器哄走門外的傭人,心累地歎了口氣,答道:“他很好,睡了,你不用擔心。”

他原本跟著降穀零,卻沒想到在碼頭上剛好看見花山院漣下車。也是反應夠快才及時躲開,沒讓花山院漣看見他。

要不然,明明在家照顧安室透的他為什麼會出現在降穀零身邊,這個問題實在解釋不了了。

後來見公安已經掌控了形勢,他乾脆就悄悄跟著灰原哀返回了大宅。

相信Zero也會把人拖到藥效結束。

花山院漣鬆了口氣,安下了心等待自己的夜宵。

降穀零的動作很熟練,醒面的時間裡,他洗了碧綠的青菜,豔紅的西紅柿,褐色的香菇片,找了冰箱裡廚師預留的雞湯做高湯。面條煮好前,還煎了個金黃的荷包蛋蓋在上面。

很快,兩碗色香味俱全的面條出鍋。

“看起來好好吃的樣子。”花山院漣讚歎。

所以,透君果然是遺傳了降穀零的基因吧?

“有些手生了。”降穀零笑笑,和他一人一碗,端著面回到餐廳。

“等等。”花山院漣又跑回後廚,拎了一瓶紅酒和一個高腳玻璃杯出來。

“花山院君,如果我沒記錯,你還有半年才成年。”降穀零一臉的不讚同。

“我不喝。”花山院漣晃晃手裡的一個杯子,開瓶,給他倒上半杯,解釋道,“不是什麼貴重名酒,因為前幾年經常去巴黎參加時裝周,一時興起在那邊買了個帶葡萄園的小酒莊。這是自釀的酒,也沒在市場上銷售,嘗嘗看。”

“謝謝。”降穀零頓了一下才應道。

隻是,面條和紅酒……怎麼看著有那麼一點點奇怪呢

花山院漣給自己倒了杯橙汁,湊過去和他的杯子輕輕一杯:“祝勝利。”

降穀零一怔,隨即縱容地一笑,拿起杯子,稍稍抿了一口。

雖然是自釀的新酒,但口味清新,酸甜適中,口感很不錯。

“降穀警官,我能問個問題嗎?”花山院漣問道。

“嗯?”降穀零抬頭看他。

“那個……”花山院漣深吸了一口氣,視死如歸般問道,“你有喜歡的人嗎?”

“哎?”降穀零愣住。

“我想知道。”花山院漣眼巴巴地看他。

雖然基本上斷定他沒有戀人,但這種事,總是要聽本人親口確認一遍的。萬一他還有個至今念念不忘的初戀什麼的,那就是難度加倍啊!

“有啊。”降穀零輕飄飄地答道。

“有?!”花山院漣瞪圓了眼睛,差點捏碎杯子。

居然真有?!

“我的戀人啊……”降穀零轉動著杯子裡的紅酒,一聲低笑,“是這個國家。”

花山院漣還在被雷劈的恍惚狀態裡:他不是有喜歡的人,是已經有戀人了!那個叫“這個國家”的家夥究竟是誰這麼好運……嗯?“這個國家”?

他眨了眨眼睛,好一會兒,終於慢慢回過神來。

該不會……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吧?

“像我這樣的人,還是不要連累彆人了。”降穀零又喝了一口酒,淡淡地說道,“也許哪天就死在看不見的地方,沒必要多一個人擔驚受怕的。何況……感情這種事太沉重了,除了國家,我已經分不出多少給另一個人了。”

“……”花山院漣沉默,沉思,隨即憂傷。

求助:怎樣才能成為“這個國家”?當首相嗎?雖然花山院家已經退出政壇,但從現在開始努力,也不是一定做不到。但是首相也不能代表“這個國家”吧?

好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