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收留我嗎? 透子:其實,我習慣裸……(1 / 1)

“你們乾嘛?”伊達航驚悚地看著他的同期,爭辯,“我和娜塔莉又沒結婚,哪來的孩子?而且你們看看他的……膚色,也不可能是我們的!”

“真的?”萩原研二懷疑地看著他。

“當然啊!”伊達航瞪他:就算是私生子也是降穀的好嗎!

諸伏景光飄在最上面,心裡的震撼是最大的。

原本他也猜測是組織製造的克隆體,但這個孩子能這麼熟練地報出班長的電話,他……有完整的Zero的記憶!

如果克隆體可以拷貝記憶,Zero早就暴露了。

排除掉所有的不可能後,剩下的唯一一種可能,就算再讓人不敢置信,那也是真相。

——這孩子,就是Zero本人,如假包換!

話說回來,他們都能變鬼,Zero變小孩也不是……不可能,是吧?

“怎麼了?”安室透注意到了花山院漣的停頓,心中一緊。

報班長的電話號碼也是有風險的,如果眼前的少年真的是組織的陷阱的話。但這種可能性極小,權衡利弊之下,他才決定賭一把。

“沒什麼,就是忘了問一會兒怎麼稱呼,接電話的是安室先生嗎?”花山院漣不動聲色地問道。

“他……姓伊達,是我家人的朋友。”安室透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頓地說道,“他是搜查一課的警察。”

“哎?”花山院漣聞言,放下了手機,思索了一會兒,明知故問,“你說的警官,是不是叫伊達航?”

“你認識?”安室透更加警惕,又在心裡權衡這一注到底有沒有壓對。

“我以前來東京比賽的時候,是認識一個搜查一課的警官,叫伊達航。”花山院漣一臉的遺憾和無奈,“但是,你很久沒有聯係他了吧?四個月前,伊達警官出了車禍,已經去世了。”

“……”安室透腦中頓時一片空白。

車禍,去世了……為什麼這些常用詞,突然就聽不懂了呢?

七年前的萩原,四年前的鬆田,三年前的Hiro……現在,就連班長也不在了嗎?

花山院漣撓了撓頭,糾結。他是真的不會哄孩子啊,好像要哭了……怎麼辦怎麼辦?

下意識地,他回頭對著自家式神露出求救的眼神。

幾隻式神你看我,我看你,又心虛地移開了目光。

雖然比諸伏景光晚了一步,但看到這孩子臉上的表情和眼底濃厚得化不開的悲傷,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叮咚~”就在這時,門鈴響了起來。

“啊,應該是姬城小姐送衣服來了。”花山院漣鬆了口氣,匆匆拿下浴巾放在旁邊,叮囑道,“自己擦乾出來,小心地上滑。”

“嗯。”安室透低著頭,輕聲應道。

花山院漣見狀,輕手輕腳地出了浴室,打開大門:“晚上好,姬城小姐。”

門外的女子二十七八年紀,剪著齊耳短發,一身職業套裙,踩著細高跟,顯得精明乾練。隻是,左右手各提著五六個購物袋顯得有點怪異。

“辛苦了。”花山院漣接過她手裡的袋子。

姬城千春年紀輕輕,身為花山院家這個商業帝國在東京的負責人,和她是個工作狂不無關係。她原本也沒有想要進來喝杯茶的意思,東西送到,立刻告辭,隻是提醒了一句:“漣君,這麼大了就不要在浴室裡玩水,小心著涼。”

“知道了。”花山院漣臉黑了一下,關門,把袋子拿到客廳開始拆。

花山院家的生意有很大一塊是服裝,大到高定西裝婚紗,小到童裝睡衣,應有儘有。他衣櫃裡的四季衣服,除了校服,都是自家店裡每期送來的新款,無論衣料還是衣品都是最好的。

然而,拆開一個袋子,看著裡面的衣服,他不禁愣住了。

這是一件……粉紅色的,華麗的泡泡袖三層蕾絲公主裙,還有配套的袖套襪子小皮鞋……

“噗……”飄到他身邊的鬆田陣平瞬間忘了原本想說的話,捂著肚子一陣爆笑,“哈哈哈哈哈哈……沒看出來你居然還有這種愛好?哈哈哈哈哈哈……”

“呃——”諸伏景光扶額,表情簡直難以言喻。

“真好看,要是我小時候有這樣的裙子就好了。”娜塔莉飄了一圈,感歎。

“也許意外地合適?”萩原研二瞥了一眼浴室。

“Hagi……”伊達航示意他去看諸伏景光發黑的臉。

“閉嘴啊閉嘴!再笑關你們小黑屋哦!”花山院漣漲紅了臉吼道。

他不過就是忘了告訴姬城千春是男孩還是女孩罷了……總不能全是小女孩的裙子吧?

他趕緊翻了翻,終於一顆心落回原位。

還好,姬城小姐還是很靠譜的,男裝女裝中性裝,各種風格的衣服都準備了。

“你在跟誰說話?”身後傳來疑惑的聲音。

“啊……”花山院漣一回頭,隻見安室透裹著浴巾,穿著他的拖鞋站在浴室門口,正一臉疑惑地看他。

“你家裡還有彆人在嗎?”安室透看了看沒關的房門。

這屋子格局不大,廚房還是敞開式的,一眼能看到頭。如果屋裡有第三個人,除非是他出來的一瞬間,躲進衣櫃之類的地方去了。

“沒有,我自言自語。”花山院漣歎了口氣,“習慣就好。”

安室透莫名其妙,什麼叫“習慣就好”?你經常自言自語嗎?確定……沒問題?

一邊的諸伏景光看著幼馴染的目光悲喜交加,又是欣慰又是心疼。果然是Zero啊,就這麼一會兒工夫,情緒已經管理得絲毫不露破綻。但是……Zero還活得好好的,那就夠了!而他們,或許終有一日,等契約者的靈力夠強了,還能有再見面的機會。

“透君有什麼打算嗎?”花山院漣知道這孩子聰明,直接把他當大人,用的是商量的口吻,“你看,我是把你交給伊達警官的家人,還是其他警察?”

安室透怯生生地看著他問道:“我不認識其他人,你……能收留我嗎?”

“……哈?”花山院漣目瞪口呆。

“不行嗎?”安室透眨了眨眼睛,淚水含在眼眶裡要掉不掉的,看起來更可憐了。他咬了咬嘴唇,小聲說道,“我沒有彆的地方可以去。”

“這……”花山院漣滿心糾結。

倒不是因為怕危險,他上輩子經曆過的危機比起一個抓小孩進行人體實驗的組織海了去。但是……兩輩子都出生在大家族,吃穿用度都不用自己上心,這回來東京還是以“體驗生活”為由,好不容易拒絕了眼淚汪汪的管家安排的傭人保鏢。能不能自己過好日子他還沒心理準備呢,養一個小孩子……這要是三天都堅持不到就向本家求援,也實在太丟臉了。

但是,眼前這孩子卻是他在這個世界活了19年,遇到的唯一一個能讓他靈力增長的變數。

“今天很晚了,好孩子該上床睡覺了,明天起來再討論這個問題。”花山院漣還沒下定決心,乾脆先按下,拆開了一個袋子,拿了一包新的內褲給他,又說道,“姬城小姐送了好幾套睡衣來,透君自己挑一件喜歡的吧。”

安室透隻看了一眼他擺在沙發上的睡衣,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之前醞釀的慘兮兮的氣質幾乎一掃而空,驚悚道:“那些是什麼?”

“睡衣。”花山院漣左右手各拎起一件,問道,“喜歡哪件?”

安室透立刻搖頭。

小恐龍和小青蛙,都是可愛型的連體睡衣……他實在沒法想象自己穿著那玩意兒的樣子!

“都不喜歡?”花山院漣放下這兩件,又在衣服堆裡扒拉起來,“花仙子、小兔子……嗯,男孩子應該不喜歡,這件怎麼樣?超可愛哦。”

安室透盯著被舉到眼前的灰白色貓咪連體衣,又多看了一眼帽子上的毛茸茸的貓耳朵,臉色發青。

“就這件吧,其他的以後換著穿!”花山院漣不由分說將貓咪睡衣塞進他懷裡。

安室透剛想反駁,卻聽到那句“以後”,不由得愣了一下,心底又冒出一絲小小的歉疚。

新衣服上的吊牌還沒剪掉,完全證明了這少年就是他記憶中那個花山院家族的人。目前他能想到的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在這裡躲藏一陣,直到確定自己暴露的原因,再想辦法和公安取得聯係。可那必然會給不知情的少年帶來風險……

“透君真可愛。”花山院漣看他呆愣的模樣,沒忍住把他抱起來往房間裡走。

果然,隨著這個擁抱,體內的靈力就像是久旱逢甘霖的小苗苗,飛快地生長起來。

“對不起。”安室透慢慢放鬆下來,靠在他耳邊低聲說道。

“沒關係,不過我可能會把生活過得很糟糕……透君還是認真考慮一下吧。”花山院漣把他放在自己床上,撥開他的流海,在光潔的額頭上親了一下。

“哎?”安室透怔了怔,隨即一片滾燙的血氣湧上了臉頰。

“喲,還害羞了?”花山院漣笑眯眯地揉了一把他的頭發,站直了身體,“趕緊換上睡衣,乖乖睡覺,我去洗澡。”

“我……”安室透看著貓咪睡衣,脫口道,“其實,我習慣裸睡!”

“不行!”花山院漣笑容一斂,神色間有幾分嚴厲,“這習慣不好,小孩子不穿睡衣容易感冒。”

“……哦。”安室透咬了咬牙,慢吞吞地把衣服往身上套,視死如歸一樣地催眠自己:要像個小孩、像個小孩!就算要留下來,也要儘可能保護普通人。不露出破綻就是最好的保護!

“乖~”花山院漣點頭。

然而,走回客廳,他的表情不禁僵住了:“你們在乾嘛?”

卻見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已經把所有袋子裡的衣服都拆出來,堆在了沙發上,正在挑挑揀揀。

“他們……在挑選明天早上給安室君穿的衣服。”伊達航艱難地說道。

花山院漣的目光裡滿是難以置信。

鬆田陣平拎著那件粉色蕾絲公主裙,而萩原研二抱著一套帶蝴蝶結的小襯衫和牛仔背帶裙。

“我覺得,有這種愛好的不是我,是你們吧?”花山院漣扶額歎氣,“你們是警察啊警察!”

“就……挺可愛的。”萩原研二訕訕地放下了裙子。

“彆管他們發瘋。”諸伏景光微笑著把一個袋子遞過去,“就這個吧。”

花山院漣翻了翻,嗯,白T恤,淺咖啡色背帶褲,繡著小熊的米色短外套,很正常的男孩子的穿搭。

“還是Hiro靠譜,不像某些人!”他忍不住說道。

“啊哈哈哈……”鬆田陣平乾笑。總覺得有點遺憾是怎麼回事……

房間裡,換好睡衣的安室透鑽進被窩,自覺留了半張床給房間主人。

雖然身體已經疲倦到極點,但精神依舊緊繃著。從房門被關上開始,他就睜開眼睛,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很快,客廳裡就傳來花山院漣的聲音。雖然聽不清具體說了什麼,但確實隻有他一個人的說話聲。

自言自語?安室透腦袋裡打了個大大的問號。

這絕對不正常吧?要不要建議他找個醫生看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