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室透 班長:喜當爹。(1 / 1)

“漣,我們趕緊離開吧。”諸伏景光催促。

“……啊。”花山院漣仿佛在思考著什麼,心不在焉地應了一聲。

“有什麼不對嗎?”諸伏景光敏銳地發現了他的情緒變化。

“我不太確定,不過……是好事。”花山院漣揚起一個笑容,抱著小孩堤岸上走,步履輕快。

“好事?”諸伏景光莫名。他就扔了個衣服的時間,一轉眼,就遇到什麼好事了?

花山院漣抱著懷裡昏睡的小孩,像是抱著個大寶貝。之前感覺太微弱,讓他懷疑是錯覺,但把這孩子整個抱住後,他明顯感覺到了體內無論怎麼修煉都死活不動的靈力,居然開始增長了!

“漣,有人。”諸伏景光突然臉色一變,飄到了前方。

花山院漣抬頭,隻見兩個全身裹在黑衣裡,幾乎頭頂大字“我不是好人”的男人順著台階走下來。

夜色裡,唯一反光的是前面瘦高男人的一頭銀色長發。

諸伏景光下意識把花山院漣攔在身後,隨後才想起自己是鬼,活人根本看不見,擋了也沒用。然而,那是琴酒和伏特加!先不提那個酷似Zero的小孩和組織有什麼關係,就單憑琴酒在疑似任務現場撞見了普通人,不可能不滅口。

“沒事。”花山院漣低聲說了句,腳步不停,向著琴酒迎面走過去。

諸伏景光虛空抓了一把,手指穿過他的手臂,隨即眼睜睜看著兩方人慢慢接近,面對面,擦肩而過,互相走遠……走遠了?

他瞪著毫無異狀的琴酒,腦子裡一片空白。

琴酒沒滅口,甚至一個眼神都沒給?是真的琴酒嗎?

就在茫然間,一股吸力把他拽回了花山院漣身邊,讓他體驗了一把和組織第一殺手親密相貼的感受——穿體而過,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那種“親密”。

忽的,琴酒停下了腳步。

“大哥,有什麼發現?”伏特加連忙問道。

琴酒猛回頭,帽簷下陰冷的視線仿佛穿透了夜色。許久,他才重新舉步,淡淡地說道:“沒事,大概是錯覺。”

“錯覺?”伏特加不解,同樣回頭看了看,沒發現什麼異常才跟上去。

這邊堤岸平坦得一眼看過去連隻狗都沒處躲,大概真的是錯覺吧。

“漣?”諸伏景光擦了把不存在的冷汗。

“快走。”花山院漣低低地吐出兩個字,聲音微不可查。

諸伏景光注意到他額角的汗,不動聲色地飄在前面給他帶路。

離開河邊,走進一條小巷子,花山院漣終於放鬆下來,靠著牆吐出一口氣。

“你怎麼做到的?”諸伏景光好奇地問道。

“一個小小的隱身術,不算什麼。”花山院漣淡定地說道。

“小小的?不算什麼?”諸伏景光睜大了貓眼。

他跟著花山院漣三年,最長的萩原已經七年,他們從未見過陰陽術這種東西,召喚式神不算。何況,被召喚出來的他們,也沒什麼特彆的能力,最開始就隻能說說話,直到後來能凝聚成人形在外面閒逛,直到最近幾個月才能挪動現實世界的東西。他一直對少年自稱的“最厲害的陰陽師”沒有實際感。

“咳咳。”花山院漣乾咳了兩聲,不動聲色地說道,“最近感覺靈力有進步,可以試試看……雖然隻能維持5分鐘,但關鍵時刻還是挺好用的。”

諸伏景光無語,這可進步得太是時候了!該不會是琴酒給的壓力太大,生死關頭突破了吧,小說裡都這麼寫。

不過,隱身5分鐘,這豈止是好用?如果當年臥底時能有這種超能力……

“走吧,先回家再說。”花山院漣說道。

有了諸伏景光帶路,不承認自己是路癡的花山院漣很快回到米花町五町目的公寓。

房子不大,一室一廳一廚一衛,但五臟俱全,布置得乾淨溫馨。樓下是房東開的小餐館,不想做飯的時候可以直接買現成的上樓。而且這個地方距離他要上的東都大學不遠,走讀方便,附近還有親戚可以照應。不得不說,幫他找房子的姬城小姐很有心了。

花山院漣把小孩放在客廳的沙發上,又拿了條新的毛毯過來給他裹好。

“漣,今天的事,你怎麼想?”諸伏景光試探著問道。

“河邊遇見的那兩個一看就不是好人,而且絕對是手裡有人命的。”花山院漣肯定地說了一句,轉著手機,有點傷腦筋,“真是的,隱身術都用出來了,報警的話就說不清楚了啊……”

“彆報警。”諸伏景光凝重地說道,“你也說了那兩人極度危險,現在他們沒發現你還好。如果警方打草驚蛇又沒抓到人,反而把你暴露了。”

“我知道。”花山院漣戳了戳沉睡的小孩的臉頰,苦惱道,“但是,不報警的話,這孩子怎麼辦?”

“要不……等他醒了,先問問再說?”諸伏景光建議。

“也行。”花山院漣點點頭,又撥了個電話,瞬間換上和平常無異的聲音,“姬城小姐,是我,你關店了嗎?……剛準備關?太好了,你拿幾件店裡的童裝過來,從裡到外包括鞋襪都要……嗯,六七歲小孩的,謝謝,我在家等你!”

“漣,熱水放好了。”諸伏景光從浴室裡飄出來。

“謝謝,有Hiro在真是太好了。”花山院漣笑眯眯地說了句,掀開毯子,抱起小孩走過去。

身後的客廳裡,一陣氣流把諸伏景光拉到了角落裡,隨即又響起了低微的竊竊私語:

“喂,Hiro,你確定那小鬼不是金發混蛋的私生子?”

“Zero不會這麼不負責任,再說,親生的也不可能這麼像!”

“有多像?”

“唔……讓我覺得Zero回到小時候了那麼像!”

“……我說,該不會……”

“想什麼呢,人怎麼能返老還童,太不科學了!”

“喂喂,你看看我們現在的樣子……講科學?”

又是一陣沉默。

“再看看?”還是諸伏景光艱難地說道。

突然間,浴室裡傳來“嘭”的一聲響,然後是“啊”的驚叫。

“漣?”諸伏景光剛轉身,“噗”的一下,身上的靈力散開,整個人消失在空氣中。下一刻,浴室門口出現了另一個穿著黑西裝的卷毛警官的影子。

“怎麼回事?”鬆田陣平問道。

“啊,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花山院漣坐在浴室的地磚上,還有些發愣。

降穀零隻覺得整個人在黑暗中不斷下沉,渾身的疼痛化成濃稠的血將他包裹起來,越是掙紮,越是窒息。

恍惚中,他似乎聽到了琴酒和伏特加的聲音,還有Hiro的聲音……果然,是快死了嗎?

不知道一個人在痛苦中沉浮了多久,突然間,他落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渾身的痛楚一下子消失無蹤,然後是真正的沉睡。

等他恢複意識的時候,察覺到自己是在熱水中,身邊還有一個近在咫尺的呼吸。

想到昏迷前最後的場景,是他被琴酒喂了一種組織剛剛研發出來的毒藥,艱難地跳河逃生——難道是被琴酒抓住了,看他還沒毒死,就帶回了實驗室?於是下意識地用儘全身力氣打了過去。

“小鬼,你泡了冷水,我幫你洗個澡而已。”花山院漣委屈。

他就是想趁著還有時間多抱抱,多增長點靈力而已——畢竟明天總得把人家孩子還回去的,可這也太凶了吧!

“我……”降穀零這才發現自己所處的並不是什麼實驗室,而是一間普通浴室裡的……浴缸。

坐在地磚上的少年大概十八九歲年紀,秀氣的臉上一片無辜,衣褲濕了大半,顯然是他的傑作。

隨後就見那少年回頭說道:“啊,這孩子醒了,但是好凶!”

降穀零一頭霧水地看著空無一人的浴室門,眨了眨眼睛,這是……跟空氣告狀呢?

“小朋友,你叫什麼名字?”花山院漣站起來,順口問道。

降穀零又是一愣,左右看看,一低頭,瞟見了水面的倒影,以及……一雙縮水的手掌。

怪不得覺得浴缸特彆寬敞……他終於確定了之前沒聽錯,所謂“小鬼”、“孩子”、“小朋友”,叫的就是他自己!

——組織的毒藥沒有毒死他,但是讓他縮水成了7歲的模樣!

“小朋友?”花山院漣思考著自己是不是嚇到他了,畢竟這孩子多半是從哪裡逃出來的,小小年紀的……忍不住就心軟了,放柔了語氣說道,“我叫花山院漣,是東都大學的新生,這裡是我家,你很安全。是我把你從河裡撈起來的,現在,告訴我你叫什麼名字和你家長的聯係方式好嗎?”

降穀零抿了抿唇,雖然眼底還有警惕,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鬆下來。

如果落在組織手裡,就憑他現在毫無抵抗力的模樣,早就被送到實驗室了。當然,也有可能直接被琴酒一槍崩了,實在沒必要找個未成年來騙他,這不是琴酒的作風。

而且,花山院這個姓氏,加上少年漂亮的京都口音……如果他沒猜錯的話,是那個花山院家族的子弟,和組織有關係的可能性不大。

“……安室透。”他張了張嘴,終於吐出了一個名字。

說真名是絕對不行的,他會暴露,最有可能的原因是警察廳裡有組織的臥底。當然,進入組織的化名也不行,太容易引起無孔不入的組織的注意。

安室透,這是他剛剛開始準備的假身份,想進入東京經營表身份的時候使用的名字,目前隻有他自己知道。雖然材料已經不能使用了,但這個名字剛好拿來應急。

“透君。”花山院漣抬手拍了拍他的腦袋,感受到掌下立刻放鬆的力量,漫不經心地問道,“我在河裡把你撈起來之後,回頭看到兩個穿著黑衣服的男人沿著河邊在尋找什麼……是你的家人嗎?”

“不是!”安室透一驚,脫口問道,“他們沒有看見我們吧?”

“沒有呢。”花山院漣得到了想要的答案,篤定道,“所以,他們是來抓你的?你為什麼要跑?被他們綁架了索要贖金?”

安室透腦中各種念頭飛快地閃過:這少年實在很不好糊弄,不過是花山院家的人的話,見識確實不能和普通未成年人比。再加上他見到了琴酒……不過兩三秒間隔,他便開口了:“我不知道,我被他們關了很久了,在一個像是病房一樣的房間裡。他們給我吃很多藥,還用針紮我,很痛,所以……我就跑了。”

說著,一雙灰紫色的眼睛裡已經蓄起了水霧,看起來楚楚可憐。

花山院漣皺起了眉,臉色嚴肅。

這種形容,隻讓他想起一種可能:人體試驗。是什麼非法組織拐賣兒童進行人體試驗嗎?那這孩子穿著大人的衣服也能解釋得通了。實驗體不需要衣服,他是逃跑時偷了哪個研究員的。

而浴室門口,鬆田陣平臉色鐵青,身上的靈力浮動,就快炸了:怪不得和零小時候一模一樣,這小鬼,該不會是諸伏臥底的那個組織用降穀零的DNA製造的克隆人吧!

“你還記得家人的聯係方式嗎?”卻聽花山院漣問道。

鬆田陣平一陣無奈,然而,安室透聞言呆了呆,卻點頭:“我記得。”

“哎?”

鬆田陣平身上的靈力一陣波動後,猛地分裂開來。頓時,門口擠著五隻棉花娃娃大小的式神,面面相覷。

“記得就好,我打電話讓他們來接你。”花山院漣欣慰又不舍。雖然是珍貴的靈力增幅器,但誰家丟了孩子不急死啊……

“謝謝。”安室透熟練地報出了一串電話號碼。

警察廳有內奸,不能保證聯絡人風見裕也就沒問題,如今能讓他百分之百信任的人,世上僅有一個——

“那個……阿航,這似乎是……”娜塔莉遲疑道,“你以前用的手機號?”

剛拿出手機想要打電話的花山院漣聞言,手指停在按鍵上,整個人愣住了。

“班長,你們的?”萩原研二和鬆田陣平的目光從伊達航臉上移到娜塔莉的金發上。

嗯,有點像。年齡……好像勉強也對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