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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財進寶 你爸爸 4324 字 6個月前

不由自主地浮現了出來,我自水上能見自己矗在水上的倒影,還能見水裡睜著眼睛一眨不眨看著我的溫稟。

他在水中張嘴,吃了一嘴池塘水,幾個透明水泡緩緩上浮,又在我腳下爆裂開。

我擔心宮人乍返見到我倆這副模樣,便揮袖把水裡的溫稟和手中的黑貓一齊帶到了岸上。

溫稟渾身濕透,早晨宮人給他冠得端正發髻散做一團,嘴邊還飄著些濕漉的青絲。

他躺在地上,右手死死扣住我的手腕,定定地盯著我看了會兒,手上驟然用力,他借著我胳膊力道坐起身,淌著水的衣服貼上我的白衣,胳膊伸起,輕輕攬住了我的背脊。

濕氣都順衣衫沾上我皮膚。

他腦袋側在我頰邊,聲音奇怪的森冷:“周遂衍,你就是心腸太軟,做人時心腸軟,死了後心腸還軟。”

“我若心腸不軟,你此刻已投胎八百回了。”我道。

溫稟腦袋輕輕枕上我頸窩,胸腔震動出一聲輕笑:“您讓我溺死水中,您不就可脫困,想去哪兒就去哪。”

我手掌貼上他濕漉漉的胸膛:“我現下擰斷你一隻胳膊,或許也能走。”

他輕笑了兩聲,區區肉體凡胎竟一點不受威脅:“好的。”他兩隻胳膊仍虛攬著我後背,聲音貼在我耳旁,語氣平平,我聽著卻飽含威脅之意:“老師,阿倫一日不死,您便一日沒有自由。”

我手透過他胸膛,朝他體內精魄所在之地伸進去,因仙法不大嫻熟,故顯得有些血腥暴力。

溫稟呼吸一窒,輕喘出一聲,隨後笑得胸膛震動起伏加劇,他不說話,也不躲開。

“彆動。”我喝了聲。

溫稟呼吸一頓,好一會兒,他放緩自己的呼吸,輕聲回:“好。”

我手掌在他身體裡探了片刻,之前見他精魄處煞氣森森,辨不清真身與命格,剛剛還被水底祟氣侵入,那一團祟氣也不知道沉進他身體哪,竟消失無蹤,而他精魄處那團黑森森的煞氣我伸手觸之,仿入泥沼,又似進了虛無之地,連我整個手都要被拉進混沌虛無處。

我急抽出手掌,再轉頭一看溫稟,他唇色臉色皆煞白如雪,臉上水汽剛乾,冷汗又潺潺落下。

手觸精魄滋味想必不好受,更何況我仙術不熟,一手伸進去,估計和開膛破肚滋味差不離。他竟嚎也不嚎一聲,隻幾簇急促的呼吸,還被努力壓製著。

我略有些古怪地看了溫稟一眼,伸手在他胸前輕撫了片刻,見他蹙起的眉頭緩慢鬆開,想來我舒緩疼痛的仙法應當已經生效,我收回手,轉頭去看一旁的黑貓。

莫名遭了兩次無妄之災,它渾身濕透,一直沒清醒,但胸膛還有起伏,我借在它身體裡一年多時間,估計它再吸些天地靈氣不日或可成精,沒這麼容易死。

我伸出兩根手指,準備喚醒這昏睡的黑貓。

手指才探起,溫稟抬手抓住我兩指,他與我面對面坐著,煞白著臉,垂著眼睛盯著我二人中間的空處。

“何事?”我看他。

他抬起眼睛定定看我,突然眼尾一彎:“老師,阿倫少時看書,書上寫若有人溺水,他人可……”他嘴唇翹了翹,腦袋突然壓過來,冰涼的嘴唇竟直貼上我的唇。

“……”

“以唇覆之給溺水之人渡氣,如此方能救人。”

我也不知該問他看的是什麼書,還是該說他並無溺水征兆,不需要旁人渡氣來救。

我往後側頭,他一張冰涼的手猛地按住我腦後,口唇帶著齒齊齊上陣,像惡鬼吃人。

我疑心這人被剛剛的祟氣奪了舍,手掌欲拍向他胸口,下一秒他手掌又輕撫我後發,唇上動靜溫和下來,聲音輕輕,羽毛落地般:“將死之人,以唇覆之渡氣,想必也可多活一陣。”

他說完往後一大退,眼睛又垂望我二人間空出的地面,禮義廉恥回到了他軀體中,他道起歉來:“阿倫無狀,老師勿怪。”

“……”我氣笑,“你滿嘴胡言、口蜜腹劍,行事狠辣,我應是當不得你老師。”

他抬眼看我,眼裡竟有怒意一閃而過,隔了一會兒又溫聲開口道:“那便不是渡氣,自老師前些日子向我提議師徒不倫之情,我回去思索再三,內心惶惶,隻恐對老師生出不敬之心,失魂落魄了些許時間,才決心與老師一試。”

“……”我無言,“你同柳婉婉見時也是這麼滿嘴胡言哄騙的?”

這個名字一提出,溫稟頓了頓,盯著我淡聲問:“是誰?”

我當他濫殺無辜太多,當真忘了這麼一個被他推落水的未婚妻,正想回答。

卻見他手背青筋暴起,雙眼突而赤紅,不再裝無害樣,冷聲質問:“您什麼都忘了,當了神仙還忘不掉這麼個女人。”

他從地上站起身,身上水未乾,地上也氤氳著一灘水跡,朝我走來的模樣恍若枉死了數千年的水鬼。

“周遂衍,柳望成那個老匹夫和他那個兒子,你未出事時巴巴把獨女送到你周府上要同你家結秦晉之好,隻恨算下的婚期不能更早一日,你出事後他家一刻不耽誤地斷了與你的聯係,偌大的朝堂上,與你稱兄道弟的人也好,日日笑喊你賢侄的人也罷,竟無一人願意替你說一句話。”

他雙眼赤紅湊近我,伸出手像索命惡鬼想掐我,又猶豫不敢碰我,最後青筋畢露的一雙手輕輕地捏上了我的衣領,又驟失了力氣。

“我哄騙她?我殺她全家一萬遍都不為過。”他伸手替我拍了拍衣領,收回手後又變成一副禮貌彬彬的無害模樣。

我抬袖揮了下,把他推離數尺遠後,再把地上濕漉漉的黑貓抱進懷裡:“你當心墮魔。多找人在佛前為你誦經,免些孽障吧。你身為天子,如此偏激,當心天下大亂民不聊生。”

溫稟看了我一眼,朝我禮貌躬身:“阿倫謹遵老師教誨。”

我抱著貓走:“尋若如今在何處?”

溫稟不遠不近地綴在我身後:“我可讓宮人來給您指路。”

“……”我沉默,“不用,你直接告訴我即可。”

溫稟攬起濕漉漉的衣袖,往我的方向大跨了幾步:“那我來給您引路。”

我側頭瞥他,他神色淡淡,好像之前瘋癲的人不是他。

他站在我身側,隔了好一會兒突然又輕聲問道:“老師當真如此思念那柳氏女子?您怎知她與我相識?”他問了兩句,不待我回答,又自顧自解釋,“宮裡大師算我與此女姻緣相合,故而我生出了求娶之意,那日我與她在花園中聊天,聊到老師時開心,一時忘情,我二人皆失足落了水,阿倫命大被宮人救起,婉婉便有些可惜了。”

“……”這人當真滿口謊言。

我從袖子裡拿出香囊,放在手下捏了捏:“哦?你方才還說殺她千百遍不為過?”

溫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