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雌始終從容而鎮定,是軍隊中堅不可摧的主心骨。

更多時候那個名字被神化,變成勝利與榮耀的代名詞,但不管多重的責任和壓力在肩,他也不會流露出一絲疲態來。

當著彆蟲的面流淚這種事,他從來沒有把它和元帥掛鉤過,更沒想到自己會親眼目睹這一幕。

“……”

白朗咬著牙,用力抹掉臉上的眼淚,升起了車內的隔板,將獨處的空間留給元帥。

該死,那群垃圾全都該死……!

他的胸口深深起伏一瞬,幾乎難以抑製那股燃燒的憤怒,連血液都沸騰起來,恨不得現在就拿起槍把那些垃圾全突突了。

也不知道耶爾冕下現在怎麼樣了……

連他這種外蟲都很擔心,元帥的心情他根本不敢想象,偏偏那些工作多得要死,艸!

隔板後一片安靜,白朗用力吸了吸鼻子,努力調整著急促的呼吸。

現在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

車在大門前停下,白朗猶豫了一下,還是提前下車幫忙打開了車門。

西澤的神色已經恢複正常,隻有眼尾仍然泛著一點淺淡的紅,顯示著剛才的事是真實發生過的,而不是臆想出來的幻覺。

“您慢走,我回去軍部了。”

白朗略低了低頭行禮,隨即正打算回去繼續處理公務,肩膀就被用力按了按。

他愣了一下,就見到元帥沒有直接走開,而是伸手按住了他的肩膀,彎腰靠近了一下,像是一個簡單的擁抱。

“這幾天辛苦你了。”

西澤的聲音有些啞,看著副官眼睛下面兩個碩大的黑眼圈,看穿了他勉力隱藏的疲憊。

這段時間他不眠不休,用近乎自傷的方式進行清掃,強度大到需要好幾支部隊輪換著來,從一而終陪在身邊的隻有副官。

“哪裡辛苦了,之前不都是這麼過來的,最辛苦的根本就是元帥您……”

白朗鼻腔驟然一酸,激動地拍著胸脯表示自己還能乾,儘管使喚他就是。

“您可彆說這些見外的話,有什麼需要的地方儘管叫我!”

“好。”

西澤很淺地彎了下唇,命令他回去休息半天,而後快步向著彆墅內走去。

帝國頂級的醫療團隊已經入駐,正在給耶爾做全方面的治療。

在經過第一天緊張的救治過後,雄蟲就陷入了某種奇異的昏睡狀態中,始終無法清醒,而這也是治療最主要的方向——

“冕下現在的情況真的很奇怪,首先,這並不是一種植物蟲或者腦死亡的狀態。”

領頭的醫生調出所有數據,傳輸到西澤的光腦中,同時點開最關鍵的幾頁在半空中放大,開始詳細地講解。

“在經過醫療艙的治療後,冕下的所有傷口都已經痊愈,身體已經恢複健康,您看,這是具體的數據……”

細致入微到繁瑣的調查,他們幾乎將耶爾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每一根頭發的健康狀況都弄清楚了。

但再怎麼檢查,都隻有一個結果:耶爾冕下的身體非常健康。

而且好像因為某種不知名原因,能一直保持這個良好的狀態不變。

唯一有些問題的——

“冕下的精神力數值偏低,但整體波動還算平穩,並不是精神力逸散,經檢查精神圖景也沒有裂紋。”

“應該是因為過度使用精神力,而導致精神圖景的封閉或暫時乾涸,但並未有足夠的數據可以證明,這是造成昏迷的原因。”

這是他們目前唯一的突破口,卻也是最無能為力的一點。

帝國有關於精神力的研究,但因為一直沒有充足的實驗對象,所以進度停滯不前,也沒有什麼顯著的成果。

倒是可以請求其他高等雄蟲來幫忙,但一方面實力相差過大可能沒什麼用。

另一方面,現在帝國一片混亂,還沒有清掃乾淨蘭斯的殘黨,不能確定來幫忙的雄蟲是什麼成分,會不會對冕下造成損害。

現在的耶爾冕下珍貴程度相當於帝國國寶,必須慎之又慎。

猶豫了一會,醫生還是將另外一個想法說出口,雖然有些奇怪,但不失為一條可以嘗試的路。

“冕下現在與其說是昏迷,倒不如說正處於很難醒過來的沉睡,那是一種很原始的封閉狀態,就像動物自然天性中的冬眠,或等待破繭。”

破繭。

西澤原本正神色漠然地看資料,一遍又一遍地確認雄蟲的身體狀況,聞言卻忍不住失神了一瞬。

他眼珠倏地一動,看向艙內耶爾模糊的面容,熔金色的眼眸深藏陰翳,幾乎像是一口無望的枯井。

……是這樣嗎。

他想象著雄蟲變出漂亮翅膀的樣子,很輕地勾了勾唇。

但很快,這點淺淡笑意消弭無蹤,西澤沉默許久,終於點頭應允下一步的進行。

“探討出合適的治療方案,然後試一下吧。”

醫生也受這種不同尋常的氛圍所感,在小聲討論完大致的治療方案後,就不約而同地安靜了下來。

“……大概就是這樣了,這一切都需要元帥的配合才行。”

這會夜已經很深,元帥是不允許他們停留在這裡太久的,醫生將事情做完後隻能暫時告彆,回到相鄰彆墅的住所。

“我們隨時等候在一邊,如果有什麼情況,您直接把我們叫過來就行。”

醫生猶豫了一下,又低聲勸了一句。

“您也要注意保重身體,就算軍雌的恢複力很強,也禁不起長時間的精神高壓,和不眠不休的勞累。”

眼前軍雌的狀態其實已經很糟糕,隻是靠著意誌和強大的自愈力勉強支撐,像是被繃緊到極致的弦,隨時都有徹底崩斷的風險。

這份壓抑到極致,甚至不在乎一切傷害的玩命作風,他們看著都膽戰心驚。

西澤沒有點頭也沒有回應,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隻是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原來的坐姿,看著艙內的雄蟲。

醫生歎了口氣,無聲地退出去關上門,將獨處的空間留出來。

等全部蟲離開,彆墅內安靜到了近乎死寂的地步,隻能聽到機器運轉時發出的輕微聲響。

015揣著手小心翼翼地靠近,頭上還頂著剛吃完糧的小烏龜,探頭去看雌蟲的表情。

“您還沒有吃晚飯……”

它的詢問也沒有得到回應,西澤仍然一動不動地坐著,垂眸看向修複艙裡沉睡的雄蟲,臉上神情漠然。

015鼓起勇氣拉了拉雌蟲的袖子,試圖把他喚回神。

“先吃點東西吧,不然主蟲也會擔心的。”

西澤眼睫微顫,神色一瞬間幾乎有些茫然。

而後他掙開了015的手,沒有依言去餐廳吃點東西,而是緩慢起身,猶豫著開啟了艙門。

【雖然修複液不會殘留在身上,但每次浸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