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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暫時在酒店住下。

哢噠。

酒店的門被反手關上,耶爾渾身疲憊地把自己摔進床裡,閉目養神片刻,才終於恢複了些力氣。

在醫院躺了那麼久,對身體還是有些傷害的,這具身體變得比之前清瘦多了,甚至一摸就能摸到分明的骨頭。

酒店牆壁上掛著的鐘嚓嚓地走著針。

小陽台的門沒關,晚間的風將煙灰色的簾子吹得鼓起,撩過桌面上插著乾玫瑰的玻璃瓶,又變得平展下去。

夕陽慢慢消去了最後一點熱度,房間裡的光線一片昏沉。

“……”

耶爾無聲睜開眼,出神地看向窗外的天空,不知為何有些茫然。

他終於回家了。

卻沒有想象中那麼安心和喜悅。

其中的原因到底是什麼,他自己也不知道,隻是記憶欺騙了他,卻無法欺瞞下意識的反應和情感。

他昏迷期間,到底是做了一場虛無的美夢。

還是……真正經曆了一段新的生命曆程?

作者有話說:

耶耶:哦莫,昏迷期間好像多了個鬼老婆(思考)

第86章

星港外圍滿了聞風而來的記者, 被軍隊強硬攔在了外面,一陣推搡過後形成僵持的局面,一個個伸長脖子翹首以盼。

西澤的身影一出現, 便像油鍋裡濺入一滴水, 瞬間劈裡啪啦地沸騰起來——

“元帥您好, 請問裡面發生了什麼?我聽到了慘叫聲和哭聲,軍隊是暴力執法了嗎?!”

“我是愛塔新聞社的記者……”

“請問皇室是決心清掉公爵甚至貴族嗎?這是否可以看做是一個信號……請挑選一個問題回答!”

西澤身上軍裝整肅, 帽簷的陰影下神情一片漠然,他對這些亂象置若罔聞,黑色的軍靴利落地扣在道路上, 徑直大步往外走。

“不要靠過來!離遠一點!”

架起防線的軍雌厲聲喝道, 但因為軍雌不得傷害民眾的規定而束手束腳, 一時間也有些束手無策。

那些記者雖然打不過軍雌, 但勝在數量多且靈活,一窩蜂地鑽來鑽去,密密麻麻的話筒伸得老長, 幾乎戳到西澤的下巴。

“你們這是妨礙軍務!警衛員!立刻清場!”

白朗怒不可遏地打掉一個話筒,向著防線外怒喊,強硬地示意軍隊開始清場。

“耶爾冕下受了重傷, 您為什麼一點都不傷心,反而趁著這個機會清掃政敵?之前的恩愛是否都是裝出來的表象呢?!”

一個娛樂記者不管不顧地擠到前排, 在西澤經過時突然對著話筒大聲道,“您能回答一下嗎……”

這話一出, 現場瞬間死一樣安靜。

白朗難以置信地瞪著那個蟲, 額頭青筋直跳, 幾乎暴怒地吼道, “你他媽在說什麼屁話!你有腦子嗎?!”

他幾乎不敢轉過頭看元帥的神情, 這段時間他跟著不眠不休處理公務,是最清楚元帥狀態的蟲。

剛剛結束一場戰爭,不管是哪裡都離不開軍部元帥的鎮守,複雜繁瑣的整軍和重建事務堆積如山,根本沒辦法委托給另外的蟲。

他隻能眼睜睜看著元帥越來越煎熬,沒有一刻閉上眼睛,也沒有一刻空隙可以喘息,不管是冕下、軍部還是貴族,都好像山一樣壓迫在肩膀上。

——偏偏還有不長眼的東西,要去戳那些強壓下的痛處,咀嚼著他蟲的苦難當做賺錢的噱頭。

不等白朗翻過去給那個蟲一拳,那個沒有底線的記者就被推倒在地,被不知道誰狠狠踩了幾腳,啐了一口唾沫。

“滾回去再培訓個幾百輪吧,垃圾!”

“想出風頭想瘋了吧?!本來還愁沒東西寫,乾脆批判一下你這種新聞界惡臭現象算了……”

而騷亂期間,西澤已經走到了軍用懸浮車邊,坐進去後就砰一聲關上門,將一切動靜都隔絕在外。

白朗也跟著上了車,很快就帶領著軍隊離開,將一片狼藉遠遠甩在身後。

見實在挖不出什麼消息,那群記者不甘地盤旋許久,還是慢慢散了。

緊急的事務已經基本處理完了,現在是要回到彆墅去,和帝國頂尖的醫生團隊商量冕下的治療方案。

“您要不在車上休息一會吧。”

車裡的氛圍安靜到可怕,白朗小心翼翼地開口道。

後座的軍雌神色漠然,並沒有接納這個提議,點開光腦繼續處理郵件,簡直像是有固定程序處理工作,根本不會累的完美機器。

戰爭剛剛結束的時候最為混亂,卻也是連根拔除那些毒瘤的最佳時刻,這段時間他們已經抓了好幾個涉事貴族。

那幾個主犯已經被抓進刑訊室進行了一番嚴刑拷打,不日後就將重新開啟審判。

西澤垂眸,光腦上的銀藍色光亮映照在他的眼底,卻無法驅散那一片濃鬱的黑暗。

最重要的,還有耶爾……

腦海裡劃過那個名字的瞬間,他就將這個念頭強製切斷了。

這幾天需要投身工作時他都是這麼做的,不然根本沒辦法騰出空間來,也根本沒辦法離開雄蟲身邊一步。

西澤閉了閉眼緩解乾澀,渾然不顧太陽穴的脹痛,但耳邊驀地響起一道聲音——

“嘟嘟嘟~我的將軍請注意,現在已經很晚了,該去休息啦!早睡早起身體好……”

溫柔而清潤的聲音響起,帶著一點不好意思,但仍然掩不住裡面的柔軟愛意,像是親昵時耳邊響起的私語。

西澤瞳孔驟縮,回複郵件的動作猛地一頓。

他立刻按住了外套口袋,從裡面拿出一個小通訊器。

通訊器上紅光閃爍,傳出熟悉到幾乎刻在骨子裡的聲音,他緊攥著通訊器冰涼的表面,打滑了好幾下才抖著手將鈴聲按斷。

耶爾錄的時候很不好意思,覺得實在是太羞恥了,後來掙紮了一下,還是全部錄完了給他當通訊器鈴聲。

那時候雄蟲紅著耳朵,將通訊器塞到他手裡,凶巴巴地強調道。

【平常一定要調靜音,不能讓彆的蟲聽到這個鈴聲,知道沒有!隻有獨處的時候才能外放,不然以後就不給你錄新的了。】

耶爾的聲音如在耳側,卻像是一柄重錘,猛然擊中柔軟的心臟,將那塊血肉砸成一灘爛泥。

“?!”

白朗渾身一震,下意識看向後視鏡。

恰好見到軍雌臉上冷漠的面具猝然碎裂,緊攥著那個通訊器,猛地轉過了頭。

但就算是驚鴻一瞥,他也見到元帥的眼眶幾乎瞬間通紅,不自然地眨動著,抬起遮擋的手被沾上水液,有些狼狽地深呼吸調整臉上的表情。

他從沒見過元帥臉上露出這種表情。

不管是打了敗仗,還是受了重傷幾乎死去,亦或是告彆無數離去的戰友,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