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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家夥出外勤的時候斷了一條腿,請假修養去了,我隻能頂上了,不過這幾天可以領雙倍工資,也不錯了!”

等那複雜的門層層開鎖,向著兩邊滑開,這每日簡單的寒暄便結束了,一如往常,甚至成為了習慣。

耶爾變得遲疑了些,不再像剛才一樣匆忙快跑,定了定神走了出去。

他剛才跑得快沒有發覺,這時停下腳步,才發現天空居然在下雪,不算大卻也絕不算小,他沒撐傘,很快頭上和肩膀上就積了一層。

那些雪被體溫融化後滲入衣服布料,冰涼到仿佛能觸及靈魂,卻也如此真實而鮮明。

而往外走十幾分鐘,就進入了熱鬨一些的市區。

時間已經深夜,巨大的投影和霓虹燈仍然耀眼,無數流光似的星軌在空中盤旋交錯,勾勒出這一座高科技城市美麗到驚歎的輪廓。

蟲潮來來往往,談笑和呼吸間似乎交織出一張無形的網,牽連萬千,被裹挾在這生命的洪流中,似乎連寒風都不再凜冽。

像是從安靜的冷寂走進繁榮的溫情,連空氣都帶著食物的甜香。

耶爾愣了一下,按照慣常的路線穿行其中,也許是心境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的步伐越來越慢,一直到徹底停了下來。

他之前對蟲族的印象,有這麼溫暖漂亮嗎?

“你好?”

一道稚嫩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耶爾恍然回神,低下頭才發現腳邊站著一個亞雌幼崽,手裡拿著一個氣球,看起來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回家啦,這個送給你!”

那顏色鮮豔的氣球飄飄忽忽的,能嗅到一點膠的氣味,被遞過來後一下子填滿了視野,那一瞬間,好像整個世界都變得明亮起來。

耶爾莫名有些心悸,回過神後半蹲下來,鄭重道謝道,“……謝謝。”

他從那隻小手上接過氣球,看著那幼崽蹦蹦跳跳走遠,好像被那份快樂感染,不自覺也笑了一下。

“嘀嘀!”

路旁緩緩停下一輛眼熟的懸浮車,嘀嘀了兩聲後安靜停留在路旁,以便隨時能派上用場。

耶爾收回視線,撐著膝蓋站了起來,將氣球塞進了懸浮車裡。

一再被打斷,但他沒有忘記最初的目標——

去見西澤。

懸浮車一路暢通無阻,順利來到訓練場外,守在門口的軍雌小跑上來,看到車牌後立刻向另一個軍雌打了個手勢。

“冕下?!您稍等,我讓他去給元帥通報一下。”

耶爾還沒回過神,那個軍雌就野兔子一樣竄了出去,瞬間不見蹤影,他低咳一聲下了車,將緊張守在一旁的軍雌也打發走了。

雪下愈發大了,而不遠處就透出訓練場的燈光,很快那扇門就被打開,一道身影小跑著,破開風雪而來。

“呼……”

他呼出一口霧氣,見到視野中出現了一抹白色,隨即是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明明穿著深黑色的軍裝,卻和這冰冷的黑夜格格不入。

雌蟲出現的瞬間,仿佛周圍的一切都光亮了起來,從寡淡變得有趣,從平常變得可愛。

這變化如此明顯,幾乎無法忽略。

耶爾怔然了一瞬,而後倏地笑了笑,緊繃的肩膀放鬆下來,像是某種釋然和妥協。

——可在西澤沒走出訓練場的門之前,在他眼中,這世界仍然有色彩,也有其獨特和美麗之處,不再是一片黯淡的灰了。

不知道什麼時候,他不再隻能看見自己,或隻注視著西澤,而是真正看到了這方廣闊的世界。

五彩斑斕,精彩紛呈,和那邊的世界一般無二。

這是什麼地方?他是誰?

這些好像都已不再重要,至少沒有重要到讓他再次泥足深陷——他不再是這個世界格格不入的npc,周圍的生活也不再是一場幻夢了。

或許留在這裡也不錯。

他第一次這麼清晰地捕捉到這個念頭,第一次直面這個看似“失去自我”的想法。

這不是所謂背叛,隻是生命的另一種可能。

“雄主?怎麼提前過來了……”

耶爾定定地看著面前的雌蟲,半晌,張開雙臂用力抱住了他,被那溫暖而熟悉的氣息包裹了滿身。

“怎麼了?”

西澤頓了一下,一手用力回抱住耶爾,另一隻手幫他拍落頭上和肩膀上堆積的雪,有些疑惑地輕聲詢問。

“沒事,隻是想早點見到你了。”

他斷斷續續地輕笑起來,像是歎息像是告誡,又或者隻是親昵時自然而然生發的快樂和笑意。

——有新的家了啊,耶爾。

以後好好生活,繼續往前走吧。

第78章

“訓練應該還沒結束, 我們先進去吧,等你下班再一起回去。”

擁抱半晌,耶爾吸了吸鼻子, 放開雌蟲後拉著他往訓練場後, 再傻站幾分鐘兩個蟲都要被雪埋住了。

“剛才發生了什麼事嗎?我記得您說要在實驗室待到十一點的, 怎麼突然過來了……”

西澤溫順地被拉進門內,卻沒有被他糊弄過去, 低聲追問道。

訓練場裡有恒溫係統,比外面舒服多了,耶爾鬆了口氣, 隨手拍了拍頭上的雪。

“等會再告訴你。”

這件事雖然離譜, 但事關重大, 還是需要讓雌蟲知道, 事先預防意外是一回事,表明清楚自己的態度又是另一回事。

一想到西澤很可能因為這個困擾好久,瞞著他獨自傷心, 甚至想出給他生蛋這種方法來挽留他,耶爾就忍不住想歎氣。

“走吧,不是還有訓練任務嗎?”

……

又因為耶爾想要觀摩一下真正的訓練, 他被雌蟲安置在了視野極好的觀眾席上,抱著毛毯捧著熱水, 看著下方哀嚎遍野的景象。

某種意義上來說,西澤是真的挺嚴苛也挺凶的。

達不到要求就一次次再來, 甚至不斷挑戰身體極限, 訓練一次下來沒有那個軍雌不脫層皮的, 卻也能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強。

“唔……”

耶爾試探著喝了口熱水, 仔細觀察了一下下方的訓練場。

因為第一軍團叛變, 霍爾元帥又被停職調查,軍部便落到了西澤手上,全部士兵的訓練要求直接向最高看齊。

常年跟著西澤的軍雌早已經習慣了這種強度,第二軍團因為多次出外勤剿滅異獸潮也勉強跟得上,隻有第三、四軍徹底成了吊車尾。

他看向那些一邊嗷嗷叫著,一邊拚命趕進度的第三四軍的雌蟲。

深刻懷疑這些雌蟲原來並不是這麼服帖的,大概率是被狠狠摔打過了。

“我操,我&*&*#的不訓了!我們是雌蟲不是牲口!我*&@**……!!!”

好像是真的承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