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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事情失敗,又怕暴露後被懲罰……”

舉步維艱的困境讓他徹底慌了,而後一瞬間做的惡毒決定讓他自己都心驚至今——

他跑出去,反鎖了門。

甚至忘記了關掉精神力誘導劑。

一直等到天亮,裡面的動靜徹底消失,才敢打開小窗看一眼。

“砰——!!!”

堅硬的拳頭和脆弱的骨骼猛地撞擊在一起,尼奧懷疑自己清晰地聽到了頭蓋骨碎裂的聲音。

他被這一拳打得口鼻泵血,腦子一片空白。

“呃啊……!砰——!”

沒有喘息的間隙,胸口就猛地一痛,數根肋骨瞬間碎裂,他的身體幾乎和地板平行倒飛而出,深深嵌入了牆壁之中。

抱著槍的軍雌默默後退幾步,讓出更多空間。

西澤轉了下手腕,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表達荒謬的心情。

憤怒像鋒銳的箭矢貫穿胸膛,在心臟最柔軟的地方燒穿了一個空洞。

居然是這樣……

他終於知道,為什麼耶爾在進行精神力疏導時那麼生疏,甚至要查網上的攻略來學習。

因為根本在一開始,雄蟲就沒有得到好的引導,甚至在學習運用的最初就遭遇了巨大的痛苦,從此封閉了自己的精神力。

但耶爾在給他做精神疏導時卻仍然很溫柔,用本就殘缺的精神力,努力而辛苦地修複和重建另一個精神圖景。

西澤怒極反笑,語氣輕到甚至顯得難以置信。

“你怎麼敢的啊?”

他小心翼翼護在懷裡,生怕被牽連被傷害的珍寶,曾被一個汲汲為營、懦弱又惡毒的垃圾隨意傷害,甚至留下了不可磨滅的擦痕。

帽簷下睥睨的眸光冰冷至極,因為被怒火點燃而顯得極亮,源於血脈的壓製和威懾不斷增強,讓眼前死狗一樣的雌蟲劇烈抽搐起來。

“錯了……我知道錯了啊啊啊!!放過……饒了我吧對不起……我知道……”

死亡的刀鋒抵住咽喉,尼奧在這一刻終於真切地後悔起來,不顧渾身的劇痛和狼藉,肢體扭曲地往前爬了幾步。

西澤卻沒時間在這裡耗了,厭煩地垂眸拂去袖口的灰塵,示意白朗道,“剛才的錄音錄像,備份好發我一份。”

“是!”

“至於他,”軍雌頓了一下,在尼奧滿懷僥幸地抬起頭來時,淡淡道,“銬上丟進013號刑訊室,繼續審問。”

013號刑訊室。

地上的雌蟲瞬間發出被宰的豬般慘烈的嚎叫,聲嘶力竭中帶著濃烈的後悔和絕望。

“求求你!!不要……我知道錯了!”

眼看著西澤離開的身影,他不知道哪來的力氣,猛地掙脫開壓製他的軍雌,大喊道,“你這是違規動用私刑!!”

“叛徒!賤蟲!你怎麼不乾脆死在戰場算了!”

被讚譽為帝國之光的將領,幾百年來隻出了這麼一個,他是無數民眾和軍雌的信仰和標杆,是皇室和貴族的唯一良心——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他甚至比憲法更威嚴,憲法因為他才得以堅定推廣和執行,得到國法應有的尊重和維護。

但是現在,他主動違背了自己的原則。

西澤頓了頓,恍若未聞地調整了一下軍帽,直接大步往外走。

曾經紮下的強壯根係已經深深腐爛,被各種害蟲蛀空啃噬,隻能勉強支撐著這個搖搖欲墜的偌大帝國。

推行律法、肅清官場、溫和改革……都無法挽救大廈之將傾,滅亡的陰影已經籠罩在頭頂,掌權者卻仍在醉生夢死。

那五年的慘痛經曆擊碎了他的天真,他這次回來,不是繼續粉飾太平的。

而是要拋開束縛,亮出刀鋒,徹底削掉腐臭的爛肉,將這一切都連根拔起。

——來年春天才能生長出嶄新的綠意。

“嘀嘀。”

光腦閃爍起細微紅光,是醫院發來的加急通訊。

“不好了!雄蟲閣下的狀態非常不對,精神力沒能釋放出來後有逸散跡象,而且提前進入二次分化的發.情.熱了!!”

西澤的神色徹底冷了下來,“我立刻過去。”

第54章

雄蟲的一次分化隻需要進行精神力引導, 二次分化卻是生命進入黃金階段的重要過渡時期,類似於蟲蛻變成蝶,故而無比關鍵。

每個雄蟲在準備這一階段時, 都會選定一個合適的雌蟲來幫忙渡過, 事後就娶這個雌蟲為雌侍, 如果有非常喜愛的就會娶為雌君。

耶爾顯然什麼也沒有準備,而醫院被嚴密監控著也無法聯係雄保會。

但轉念一想, 上將還在且顯然和雄蟲關係匪淺,也放下了心。

醫生將西澤帶入一條長長的走廊,而儘頭的房間就是他們的目的地。

“專供二次分化的房間、一切藥劑營養劑和需要的用具都已經準備好了, 如果有什麼需要您直接按下按鈕, 會有專蟲給您送來。”

“雄蟲閣下現在正處於高熱之中, 意識可能有些不清醒, 需要您多耐心引導一下,而且要注意隨時檢測雄蟲的身體數值,以防造成不可挽回的傷害。”

終於來到門前, 醫生用瞳膜和指紋解開了層層防禦鎖,在門打開後說了最後一句話。

“祝一切順利。”

*

好熱。

這是耶爾現在最大的感受。

好像血肉都變成了滾燙的岩漿,咕嚕咕嚕地冒著泡泡, 連泡在海水中都無濟於事了。

連好奇靠近的小魚都被燙得一哆嗦,甩了下尾巴猛地竄開。

好熱……

他被生生從精神圖景中燒醒, 有些艱難地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一片暖黃色的天花板, 看起來有些陌生。

這是哪裡……?

耶爾慢半拍地愣住, 但漿糊一樣的腦子根本無法思考。

遲疑半晌後, 他慢吞吞地卷住了被子準備再睡一會。

不知道過了多久, 耳邊似乎傳來一聲輕響, 像是門鎖咬合的聲音。

接著是軍靴敲擊地板的聲音,刻意放得很輕,但還是被遊離在外的精神力捕捉到,茫然但又信任地將自己掛在了來者身上。

“……”

西澤一進門,就看到雄蟲正背對著他,側躺在房間中心處柔軟的大床上,卷著被子把自己纏成了蟬蛹。

那身形一動不動,漫遊的精神力卻認出了他,啪嗒一下黏在了身上,哼哼唧唧的,帶著一點難受的情緒。

“雄主?”

西澤幾步靠近床邊,把那蒙過頭的被子拉下來,低聲道。

雄蟲被燒得臉頰通紅,連著脖子耳根都散發出滾燙的熱度,卻因為高熱而無法安穩入睡,蹙著眉緩慢地一下下眨眼,迷迷糊糊的。

“……嗯?”

耳邊傳來熟悉的聲音,耶爾艱難地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