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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愧是能騎在謝家最大的家主頭上,雖然隱瞞著身份但明顯身處絕對高位的雌蟲,算計密謀一樣不少,演技也天衣無縫。

就算本質冷硬得跟石頭似的,也能裝出這樣的姿態討雄蟲的歡心。

忍了一下,耶爾還是忍不住側過頭,詢問那一臉菜色的雌蟲,“謝醫生,你還好嗎?”

謝昭乾巴巴地假笑一聲,十分上道地開始胡謅幫雌蟲粉飾和平。

“閣下,治愈創後應激是一個漫長的過程,完全不能著急的,我在儘力治療了,患者也有在努、力、配、合,不過這涉及到……”

耳朵鑽進一套又一套高深晦澀的專業詞彙,耶爾顯然陷入了沉思。

壓在頭發上的手不動了,雌蟲半闔著眼低下頭,鼻尖輕蹭過雄蟲的手,幅度很小,像是什麼動物幼崽無意識展露的依賴親昵。

嘖。謝昭再次感歎一聲。

真牛啊,裝得跟真的似的,他這個心理學博士都看不出來絲毫表演痕跡。

“總而言之呢,患上創後應激障礙的話,其實醫生和藥物都還是其次,最關鍵還是最親近的蟲的關愛和陪伴,不讓病情繼續加重。”

秉持著醫生的職業道德,謝昭繼續建議道。

“如果可以的話,您可以采取多撫摸多鼓勵的方法,合理運用信息素和精神力,儘量減少患者的失眠和焦躁情況……”

他的本意是希望耶爾對這個軍雌好一點,免得將來被報複,也希望西澤能少受折磨,過得舒服一點,未來決裂時不至於那麼慘烈。

耶爾若有所思地點頭,長長地唔了一聲後道,“原來如此……我知道了。”

……

送他們返程的懸浮車路過一處地方,耶爾眸光微動,直接喊停司機。

“前面有個地方可以停,在那裡放我們下來吧。”

懸浮車停泊的地方是一片有些熱鬨的集市,隱約能聽見喧囂的聲音。

西澤下意識往陰影處退了一步,看向一旁興致勃勃的耶爾,“雄主?”

“這裡是無監管區的邊緣,居民自發組成了一片野生市場,離家也很近,我們在這裡買點吃的,然後再走幾分鐘路回去吧。”

耶爾從羽絨服的口袋裡掏出一個口罩遞給西澤,“喏,戴上。”

“……好。”西澤眼睫一顫,接過那個黑色口罩。

可能是因為臨近新年,集市上采購的蟲格外多,單是行走都會摩擦到旁邊蟲的肩膀,道路被擠得滿滿當當。

“進去裡面跟緊我。”

西澤手指按了按口罩,有些僵硬地跟著耶爾走進去,就被這非凡的熱鬨撲了個滿頭滿臉。

他已經五年沒有像這樣在大街上正大光明地行走,說不上有多畏懼,就是很陌生,是一種不知道路在何方,也不知道該往哪邊走的無措。

西澤漸漸停下腳步,面前雄蟲的背影很快就消失在洶湧蟲潮。

他抿了抿唇,又往前走了幾步,卻徹底找不到方向了。

“……雄主?”

西澤張了張嘴,卻沒注意嗓子喑啞到根本沒能發出聲音。

他有些茫然地原地站了一會,後知後覺想起來可以撥打通訊,正猶豫間,面前挨挨擠擠的蟲潮被強力分開一道縫隙——

雄蟲從裡面探出半身來,頭發被擠得淩亂翹起,瞪了他一眼。

“不是叫你跟緊我嗎?”

沒等西澤解釋什麼,耶爾直接拉起他的手腕,防止他又走丟,繼續擠進了面前洶湧的蟲潮中。

雄蟲的手攥得很緊,關節因為寒冷泛起淺粉色,握著黑色毛呢大衣的袖子時,更襯得那手像是精雕細琢的羊脂玉,卻遠比玉石強韌有力。

西澤眼睫一顫,視線凝聚在雄蟲的背影上,幾乎舍不得移開分秒。

“好像是這家店。”

耶爾費勁巴拉地把雌蟲拽到一處空地上,抬頭望著面前的招牌,“聽說這裡的煎餅果子很好吃。”

西澤已經緩過神來了,聞言轉頭看他,“那雄主先去找地方坐,我去排隊買,好嗎?”

耶爾思索了一下,最優方案本來應該是雌蟲買吃的他買喝的,最後再一合計,非常省時間,但……現在他們也並不趕時間,所以慢慢排隊也沒關係。

原先是忙於工作,後來又加上了一個雌蟲,他很久都沒有走在圖書館、家和醫院三點一線之外的道路上了。

突然來這麼一下還挺開心的。

他們在長長的隊伍中等待,偶爾說幾句話,討論一下旁邊有什麼好吃的,等到了就挑選要放什麼食材,最終拿到了兩份熱騰騰的煎餅果子,而且同一個店家就有賣果蔬汁的,乾脆就一起買了,不用再排隊一次。

集市背後就是一片公園,環境安靜舒適,不少買了東西的蟲會找到一張椅子,直接坐在上面吃。

兩份豪華版的煎餅果子裡面的料多到幾乎溢出來,滾燙又香氣撲鼻。

一口咬下去,焦香的餅皮會發出哢嚓的脆響,接著舌尖接觸到濃鬱香甜的食物,組合成無比美妙的滋味強勢侵占味蕾。

耶爾專注無比地吃午飯,一口接一口,吃完後將袋子係好,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

然後“啪”一聲戳開果汁,抿著吸管慢慢地吸。

耶爾突然想起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一個東西遞給西澤,“喏,送給你。”

“是什麼?”

西澤早就吃完了午飯,正靠在椅背上等雄蟲喝完果汁,聞言伸手接過盒子。

他將手裡的盒子打開一條縫,在瞥見那一抹銀藍色亮光的瞬間瞳孔微縮,啪的一下合上蓋子。

西西裡礦石。

珍貴稀少,價值高昂,能……促使骨翼再生。

雄蟲就這麼輕易將西西裡礦石給他了,和把口罩、把煎餅果子遞給他時一樣輕描淡寫,仿佛這幾樣東西根本沒什麼不同。

西澤的聲音微啞,拿著盒子的手指不斷收緊,“這是……”

耶爾餘光瞥見他的反應,將嘴裡含著的果汁咽下去。

“西西裡礦石,阿爾文說這個可以促使骨翼再生,不過具體用法和效果他也不知道,可以拿回去試驗一下,死馬當活馬醫吧。”

猜想被驗證,西澤喉結滾動,幾乎說不出話來。

他想問為什麼要給他,明明是這麼珍貴的東西。

但眼前的雄蟲似乎一向都是這樣的,不問來處,不問緣由,不求回報,行事隨心所欲,又自有一套奇奇怪怪的原則。

如果他這個時候問,雄蟲肯定又會說什麼“生命至上”理論,所以將西西裡礦石送給他也是一件非常正常的事。

熟悉又陌生的低語倏地響起,明明語調溫柔,字裡行間卻都是冰冷的算計,他堅信了那麼多年,卻原來並不是殘酷的真理——

【任何東西都是明標價碼的,你想得到什麼,就必須以等價甚至更高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