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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讓步,“賣的錢你大可自己獨吞,不用上交給交易所。”

“不了。”雌蟲拒絕得乾脆,眼神逐漸陰狠,“你是雄蟲我傷不了你,但把這個雌奴弄死還是簡單的,上。”

後面那個字是對旁邊的手下說的。

耶爾神情微凜,下意識上前一步擋在雌蟲面前,輕聲道,“意圖傷害雄蟲是重罪,你們可要想好。”

“嘖,都手輕點兒!彆磕碰到雄蟲,然後一腳踹斷那個雌奴的脖子就行。”

就算是在前世,耶爾也很少會遇到這種事,帶著血腥氣的壓迫和恐怖直面而來,他抿了抿唇,深呼吸平複胸腔的鼓動。

“閣下,彆任性了,趕緊讓開。”

……三。

“彆叫了直接上,你從後面繞過去!”

……二。

“等等,什麼聲音?!”

細微的嗡鳴在頭頂響起,耶爾神情一鬆,無聲呢喃道——

一。

刺眼的紅光陡然炸開,他和對面臉色突變的雌蟲一起抬頭看去,懟到鼻子前的,是一個漆黑的炮口。

“警告——警告——發現企圖傷害雄蟲行為,開啟一級懲戒模式!”

不過一個呼吸,持著槍炮的機器就蓄能完畢,朝著幾個雌蟲精準點射,輕易就將後面的牆壁打爆射穿,威力巨大。

“操,城市機器怎麼會在這裡!趕緊跑!”

那雌蟲頭目咬牙,率先展開雙翼飛上天空,向著遠方疾馳而去。

剩下的雌蟲如法炮製,那圓頭圓腦的機器當場分裂出幾個子機,向著不同方向急速追擊,短短幾秒,眼前的巷子就變得安靜下來。

耶爾將插在羽絨服口袋裡的手拿了出來,手腕上的光腦紅點閃爍。

他三兩下關掉報警頁面,查看起腳邊雌蟲的情況。

剛才粗略一看還不明顯,雌蟲脖子上居然戴著一個黑色的項圈,上面還焊接著一條粗壯的鐵鏈,被胡亂踩進臟汙的血泥裡。

那些家夥完全把他當成低賤的畜生來折磨。

耶爾深吸一口氣,勉強將心頭怒意壓下。

他有意把禁錮解開,但很快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在這個足以冰封嗅覺黏膜的天氣裡,緩慢地衝擊著鼻腔黏膜,像是流過去一條汩汩的溫熱小溪。

耶爾才發現雌蟲的腿正極其不自然地扭曲著,像是被打斷彎折,膝蓋上面的淤青幾乎變成了黑色,血液正從腰腹和雙腿下湧出。

……該死,繼續呆在這裡肯定會肢體壞死,到時候要截肢就麻煩了。

他喚醒光腦,呼叫了最近醫院的急救電話,將定位發送過去,又突然想起救護車不進灰色地帶,他們不能一直等在這裡。

“還是要出了這段路才行。”

耶爾左右看了看,這種混亂的黑市小巷,也許會有推車之類的東西。

但每次迫切要用上什麼東西的時候,那樣東西偏偏就不在,不用的時候反而隨處可見。

他到處扒拉了一會,在感覺到雌蟲體溫越來越低時果斷放棄,想了想,將自己的羽絨服脫下,隻留下最裡面的薄毛衣。

一陣寒風吹過,耶爾猛地打了個哆嗦,渾身都僵住了。

……好冷。

他將那件暖烘烘的羽絨服裹到雌蟲身上,在嘗試拉拉鏈未果後,將兩邊的袖子綁了一個結,勉強遮掩住雌蟲的身體。

然後蹲下身,將雌蟲拉扯著放到了背上,無比艱難地試圖站起身。

但像是被那一點暖意燙傷,又或者被壓迫到了傷處,本來意識昏聵的雌蟲突然痙攣起來。

剛剛站穩的耶爾踉蹌了幾下,差點又把雌蟲摔回地上。

“……彆動!”

他下意識咬牙道,不知道雌蟲有沒有聽見,但好歹不再亂動了。

背上的身體冷得像冰,沉沉地壓在肩背上,他艱難地把雌蟲往上托了托,往黑市出口走去。

……

雪下得越來越大,飛旋的白絮在暗沉的燈光下無聲降落。

層層薄雪堆到耶爾的頭上,剩餘的都堆積在背上的雌蟲身上。

他們的影子在路燈下合而為一,從遠處看就像一個臃腫的雪人在蹣跚獨行。

耶爾比背上的雌蟲矮一些,身形也清瘦,托著雌蟲的膝彎行走時,那雙修長的小腿時不時就會滑下來,費勁巴拉的。

“呼……”

白色的霧氣從唇齒間溢出,悶在毛絨絨的圍巾裡,散發著濕漉漉的潮熱氣息。

耶爾把背上滑落的身體往上托了托,手臂泛起酸痛,甚至在寒冬臘月裡熱出了汗。

背上的雌蟲就連氣息都很微弱,垂落的手臂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新鮮的血蜿蜒而下,最終在指尖凝聚,滴滴答答落了一路。

“……你可彆死了啊。”

背上一片潮熱,是血完全浸透了羽絨服和毛衣。

耶爾喉結微動,低聲喃喃道,“都堅持這麼久了,再忍耐一會吧。”

他咬了下舌尖,強行從一片混亂的思緒中抽身,屏住氣加快腳步,往巷子口走去。

“嗶——”

遠處傳來救護車尖銳的鳴笛聲,打破了街口的安靜,並在極短的時間內向著這邊靠近。

耶爾心頭一鬆,快走幾步跑出街口,恰好對接上跳下懸浮車的醫生。

“閣下,是您叫的救護車嗎?”

“來,把他放到擔架上,小心傷口……”

救護車的門“砰”一聲關緊,蓄足能源往半空飛去,彙入懸浮軌道中。

車上配備了兩個經驗充足的醫生,在最短時間內完成了急救,雌蟲臉上厚重的血汙來不及擦,已經被戴上了氧氣罩和各種各樣的機器。

耶爾坐在一旁平複急促的呼吸,視線緊盯著雌蟲的臉,直到情況初步穩定,緊繃的肩膀才鬆懈下來。

他按了按眉心,有些疲憊地往後靠在椅背上。

角落的亞雌助手從電子屏幕中抬起頭,悄悄觀察起耶爾的側臉,心下有些驚異。

這就是傳說中的那個雄蟲閣下?

雖然早有耳聞,但距離這麼近還是第一次。

眼前的雄蟲清俊漂亮得不像話,疲憊地虛合著眼眸,眉心緊蹙。

他半身染血,極致的紅和蒼白顏色劇烈衝撞,光是坐在那裡,就有著驚心動魄的美感。

亞雌壓抑住胸腔裡的急突亂撞,完全移不開眼。

接到雄蟲的求救信號時整個醫院爆發了一小陣混亂,院長緊急派了兩個資深醫生,火急火燎地飛過來,生怕慢了一步造成什麼不可挽回的後果。

但……亞雌餘光瞥到擔架上的雌蟲,撇了撇嘴。

結果居然是為了治療一個快要死的雌奴?

他暗暗嘀咕一聲,“真是浪費醫療資源。”

然而下一秒,冷意襲擊後頸,他猛一哆嗦,驀地對上一雙深黑的眼睛。

耶爾面無表情地看著他,眸底有寒意蔓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