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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爾怔怔出神片刻,收拾好情緒後也跟上去幫忙。

等廚房裡的狼藉被收拾好,外面的直播投影檢測到沒有觀眾,早已自動收起。

天色已經完全暗了下來,客廳裡一片沉寂,像個黯淡而冰冷的雪屋。

一個月的時間很快過去,已經接近年末。

大雪下了一整天。

晚飯後,記掛著新芯片的015就開始暗戳戳地提醒耶爾,一會把大衣拿到沙發上熨燙,一會把白色毛絨絨的圍巾卷成一團……

做完這些又開始在腳邊轉來轉去掃地,哐當哐當的,生怕耶爾聽不見。

原本還想懶一會的耶爾歎了口氣,將手裡的書合上,“好好好,這就走。”

他拿起沙發邊上的羽絨服,幾下將自己拾綴整齊,背負著015殷殷切切的視線出了門。

天色完全黑沉,外面的雪小了一點,但是溫度比昨天還低很多,寒風打著呼嘯直往圍巾裡鑽。

那家店的位置還挺遠的,耶爾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繞一下近路。

從這片的黑市直接穿過去,可以縮減一半的路程,他還是第一次在晚上過去,但城市機器全天候巡邏,雄蟲又是被密切關注的對象,應該不會出什麼問題。

黑市已經閉市,一路過去都是緊關的店門,隻有陳舊的路燈散發出黃澄澄的光,靴子踩在雪上“吱吱呀呀”地響。

“砰——”

前面不遠處建築的後門突然打開,裡面突然扔出來一個模糊的黑影,隨之出來的還有幾道身影。

“上面的命令是直接弄死,然後分開幾份扔垃圾場裡,打完就動手吧!”

耶爾眉心微蹙,然後垂眸將臉埋進圍巾裡,決定將無意路過貫徹到底。

但這條巷子很窄,他要路過就不可避免會接近施暴現場,離得越近,那幾個身影也越清晰,能感覺到好幾個凶狠的視線落在了身上。

耶爾加快了腳步,但餘光無意一瞥,卻突然撞見一抹黯淡的淺金色。

等等……金色?

意識到一種可能性,耶爾微微睜大了眼,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他抬眼看去,接著路燈昏暗的光,終於從那團血肉模糊的東西中,尋找到了熟悉的特征——

居然真的是那隻雌蟲。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那隻雌蟲看起來卻完全變了樣子。

他已經連蟲形都沒有了,渾身都是凝固的血漬和臟汙,各種刀傷鞭打燙傷的痕跡層層疊疊,身上幾乎沒有一塊好肉。

“……怎麼不躲了?你不是很能耐嗎?”

雌蟲身上那層堅硬的外殼被敲碎得徹底,再也沒有力氣反抗這場單方面的毒打。

淩亂發絲下露出的神情麻木恍惚,那雙金眸黯淡渾濁,像是早已死去的腥臭的魚目。

耶爾從沒有哪一刻更清晰地意識到——他正在死去。

隻要等上幾分鐘,不、或許隻要幾秒,等下一個拳頭落下,這個雌蟲就會停止呼吸,變成垃圾桶旁邊的爛肉。

耶爾放慢了腳步,視線卻一錯不錯,緊緊盯著地上蜷縮的身影。

“乾嘛?看什麼看!少多管閒事!”

一聲怒喝驟然響起,揮動拳頭打得雙眼充血的雌蟲直起身,神情狠戾地看向耶爾。

算了。

彆管了。

那麼多雌蟲,救了一個也無濟於事。

何必給自己找麻煩。

腦海中理智的想法幾乎一面倒,耶爾的呼吸卻不自覺滯澀起來。

他一步步向前走,在距離雌蟲咫尺的地面上踩過——

羽絨服下擺傳來微弱的拉扯感。

他停下了腳步。

作者有話說:

耶耶其實有點emo,因為一個人在外星很孤單,而且超級心軟的,讓作者莫名想起一個網圖:撿破爛養家的貧窮耶耶jpg.(莫名應景QAQ)

第3章

耶爾低頭,看見了一隻傷痕累累的手。

那隻手骨節分明,指尖染血,勾住了他的羽絨服下擺,白色的衣服瞬間染上一道臟汙的痕跡。

【砰。】

心臟在胸腔裡輕輕一撞,一瞬間的刺痛和麻痹。

雌蟲沒有抬頭看他,也沒有開口呼救,和剛才一樣呼吸微弱地躺在那裡,好像拉他隻是無意識中做出的動作。

那股力道輕得很,耶爾不用什麼力氣就能掙脫開,甚至都不用動,那根手指就會自然脫力滑落。

但很奇妙的,他被拉得停下了腳步。

他突然不想就這樣離開了。

“看什麼看,快走,彆多管閒事!”

動手的雌蟲像被惹怒,粗聲粗氣地罵了一聲,往前跨了一步,就要連著耶爾一起揍一頓。

這時,陰影處走出來一個高大的雌蟲,抬手製止了衝動的手下,抬了抬眼皮,“奉勸閣下三思,不要瞎湊熱鬨。”

明顯眼前的雌蟲就是組織暴行的頭目,神情冷厲,看起來像是從戰場退役的士兵,渾身散發著凶悍的氣息。

“不好意思,我能和他交流一下嗎。”

耶爾上前一步走到路燈下,將黑暗中模糊的臉露出來,聲音淺淡卻不容置喙。

頭目上下打量了一下耶爾,盯著那張臉看了一會,眼神突然變得驚疑,“……雄蟲?”

想要多管閒事的雌蟲他可以隨便一腳踹開,但雄蟲就不一樣了,嬌貴又事多,哪裡磕了碰了第二天保護協會就會敲破大門,麻煩得很。

那邊雌蟲神色變來變去,耶爾已經蹲下了身,握住了那節瘦到隻剩骨頭的手腕,搖了一搖試圖叫醒地上昏死過去的雌蟲。

但手裡的冰冷觸感讓他心驚,地上的雌蟲神情空茫,渙散的眸光穿過他的臉看向天空,看起來情況非常不妙。

“你……”

耶爾卡殼了,其實他也沒想好要說什麼,甚至於停留都是一時興起。

雖然隻是一時衝動,那個念頭卻占據了他全部的心神,無論如何都驅趕不走。

那就是,他要把這個雌蟲帶走。

“你還想活著嗎?”

雌蟲玻璃珠子似的眼珠微動,乾裂的嘴唇微張,沒說出話,但好似一縷憋在胸口的氣突然鬆懈,他極其細微地哽咽了一下。

那就是想活著。

耶爾看了雌蟲一眼,在心臟劇烈的震顫中擅自替他回答,並決定要為自己的衝動買單。

他起身掏出光腦,準備掃碼付錢,“這個雌蟲多少錢,我買了。”

想不到耶爾還真的打算撿垃圾,那頭目詫異挑眉,但還是揮了揮手。

“彆彆,我們不賣了,上面的命令是要弄死他,賣了不好交差。”

“後面就是交易所,進去挑個又乖又漂亮的多好,乾嘛非要在垃圾桶撿垃圾。”

“反正也沒有彆蟲知道,誰會在意一個快死的雌奴?”

耶爾冷淡道,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