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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央回過神,搓了搓他的腦袋,這家夥人長得高,但頭發和她一樣,又細又軟,摸著跟小奶狗似的。
祝央心情稍好了一點:“包起來,全要。”
又對祝未辛道:“先前你把錢都給我了,現在還剩多少?”
祝未辛掏出手機:“我看看,買了機票過後,現在還剩威信紅包裡的兩塊錢。”
祝央差點噴笑出來:“那我也沒叫你連生活費都給我啊。”
又忙打開網絡賬戶,把之前從他這裡榨來的錢還給他。
這小子是個大戶,從小他們姐弟倆得的零花錢,壓歲錢,紅包什麼的都一樣多,父母也不怎麼管。
祝央購物欲強,打開房間和衣櫃滿滿的都是敗家玩意兒,但祝未辛就沒她這麼花哨的開銷了。
所以不知不覺攢了很大一筆錢,但這筆錢最大的作用就是供他姐姐打劫。
姐弟倆買了衣服又去附近口碑不錯的西餐廳吃了飯,這才回到家。
第二天祝央有課,還要去學校,本想帶著弟弟去學校在那群碧池中間炫耀一番。
可想到下午那所謂遊戲啟動時間,就占時歇了這心思,讓祝未辛自己在家裡玩。
朱麗娜的死已經傳遍學校了,現場排查的結果來看,居然是司機的全責。
大卡車司機闖的紅燈,而且被調查出酒駕加疲勞駕駛,這種狀態在馬路上不出意外才叫奇怪。
祝央覺得那所謂的遊戲可怕之處正在這裡,這世間的因果巧合都可以牽引自如。
她敢打賭朱麗娜如果沒有轉移名額的話,肯定不會死於非命,這種無形之手才是相比鬼怪更恐怖得多的存在。
謝小萌今天沒來,她目睹了整個現場,被嚇壞了。
中午姐妹會的人談起這件事也難免一陣唏噓,在座女生雖然大都又婊又造作,互相之間也隻是塑料情。
不過活生生一條人命,前天晚上還一起徹夜狂歡,說沒就沒了,不免讓人失落。
在座恐怕隻有祝央一個人對朱麗娜的死毫無同情心了,要同情她,先想想自己還有不到小時就要開局的操蛋遊戲吧。
不過其他人的心意也有限,感慨完朱麗娜,立馬又將話題轉到了祝央那傳說中的帥氣弟弟上,一個勁攛掇著多帶出來玩。
沒心沒肺的勁也是讓人歎為觀止。
等快到兩點,祝央找了個單獨私人的地方,是姐妹會某個成員在學校的單間寢室。
她整個下午都有課,所以不會回來,祝央借故自己有點困想睡個午覺,占了她的房間。
兩點整的時候,果然來了,腦子裡首先出現一些基礎規則。
首先是積分的使用規則,積分可以用於兌換金錢或者購買道具,以及最重要的對體質或者能力進行升級。
之前說過高風險高回報,這一點倒是絲毫不誇張。
積分是可以真實兌換成財富在現實使用的,一積分足足可以兌換一萬軟妹幣。
饒是祝央根本不需要在這高風險中求財,也被嚇了一跳,相當於她現在就有了兩億身家啊。
祝央不知道普遍預備玩家在選拔賽中的評定等級和獎勵,但既然謝奕說她獎勵豐厚,可以累積很高的原始資本,想來她這已經超出平均水準的吧。
但要是一口氣有幾千積分,那也是立馬赤貧變千萬富翁的節奏。
可事情有這麼好嗎?顯然不,再多的錢也得有命出來花。
想要活著出遊戲,作為普通人很大程度還是得依賴道具和能力升級。
不說彆的,遇到鬼總得跑快點吧?但速度和力量以及彆的感官升級,都是100點起底。
就不用說道具還有技能升級了,並且道具大多是一次性的,反複使用的必定是天價,技能作為玩家能夠與鬼怪硬剛的資本,升級價格自然不消說。
也就是說你賺的恐怕永遠比不上你的開銷,所以能通過這遊戲發家致富,那估計在玩家裡面百裡無一。
除此之外便是技能,技能不能通過購買得到,隻有遊戲完成評價達到s級才有機會爆出,就像祝央得到的女鬼鏡面穿梭技能一樣,積分隻能用於升級。
而每通關一次遊戲後,也會根據表現的優劣等級,對技能進行相應的升級。
也就是說隻要一直活下去,那便會越來越強。
這遊戲之前說沒有繁複的規則這倒不假,進入遊戲唯一需要遵守的便是玩家之間不得相互攻擊。
了解一番後,正式開始遊戲前的兌換界面便出來了。
祝央毫不客氣的在力量,速度,敏捷這三樣目前可升級體質上各加了20點,一口氣就花了6000積分。
又花了5000積分將技能做了升級,技能升級就比較貴了,這麼多才僅僅隻升了5點。
祝央又注意到一個新手禮包,需要1000點,裡面有兩張符和一張通關券。
兩張符各自可以抵禦一次鬼怪的致命傷害,而通關券則要命了,一旦使用後直接可以安全脫離一次遊戲。
也就是說多了一次要命的保障,當然每個玩家僅限購買一次,也就是現在。
乖乖,就衝這玩意兒祝央也得買,毫不猶豫的就下了單。
這樣一來祝央的資產就縮水一大半,不過可惜嗎?在還不清楚遊戲裡面具體狀況的時候就盲目消費。
當然以後或許有自己更需要,或者積分更有性價比的用法,但絕對不是現在,如果不是確定自己的報酬遠超平均值,祝央會毫不猶豫花光積分。
把自己能武裝上的一切有利條件都兌換下來。
畢竟現在的第一前提是活下來,而不是圖謀以後。
昨晚這一切,一股眩暈感籠罩了她。
等祝央回過神來,自己就出現在了一棟老舊彆墅裡,身上的裝束換了一番,手裡還拽著個拉杆箱。
而她周圍還有三個和她情形一樣的人,兩男一女,加上她正好四個人,應該就是這次的所有玩家了。
祝央回頭打量了幾人一眼,其中一男一女的神色還好,但另一個看著和她一樣二十來歲的男生,在看到她的時候,眼神裡卻閃過一絲震驚與複雜。
雖然他迅速掩去了,但並沒有逃過祝央的眼睛,她心道難不成是自己認識的人?
更或者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鑒於自己在各階段的圈子裡都比較出名,祝央也沒有多做深究。
這時有個四十多歲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你們就是預定短租的吧,我是房東,姓肖,你們叫我肖哥就行。”
房東笑得熱情,但總給人一股子油膩味,眼睛也在兩個女孩子身上亂瞟,尤其是落到祝央身上的時候,更是恨不得黏在她臉上,讓人極其不悅。
“哎呀,都是美女啊,早說我就去機場接你們了,對了房間已經準備好了,就在二樓,我帶你們上去。”
眾人初來乍到,自然是被牽著走。
房東想幫祝央拿箱子,卻被人快了一步,祝央回頭,卻見是和她同齡那個男生,便越發有些確定這人認識自己了。
其他兩個男人見這小子殷勤,另一個玩家還好,房東則是臉色有些不悅,不過也沒說什麼。
一行人穿過大廳的時候,碰到一樓的一位租戶正要鎖門出去,是個長相嫵媚身材豐滿的年輕女生。
本還在前面帶路的房東眼神便飄了過去,在人家胸脯上狠狠刮了兩下,才調笑似的打招呼道:“小崔,晚上又出去接活兒啊?”
‘接活兒’這幾個字被他咬得很重,那女生聞言壓根不理會他,翻了個白眼穿著高跟鞋就走了出去。
房東也是討嫌,人都走了,還對著背影叫了一聲:“多賺點啊!”
一路上了二樓,又撞見一個教師打扮的女子提著一塑料袋的食材。
房東見狀打招呼道:“邱老師,準備做飯呢?”
那邱老師笑笑點了點頭,也沒有多說話,不過祝央看到她眼眶和嘴角有些還未散儘的淤痕,應該是不久前被實施過暴力。
才進這棟彆墅不到十分鐘,碰到的房東和租客均顯示出了鮮明的個性,一點不像遊戲npc,整個屋子也無端給人一種壓抑和矛盾累積快要噴發的不快氣息。
終於房東給她們開了門,一共兩間房,女士男士分彆兩兩一間,安頓好後房東便下了樓。
等他一走,幾人忙聚在了一起,既然遊戲直接把他們安排在一起,那麼大概率還是協助通關的。
不然一個初級場,妖魔鬼怪也要防,隊友也要防,還不如擺明車馬說不給人活路。
互相做了自我介紹,除了祝央之外,另外三個人均是有過一兩次經驗的玩家了,多少也有了些經驗。
和祝央住一個房間的女子叫汪蓓,二十五歲,在現實中是個白領。
兩位男士年長那個叫李立,三十二歲,現實中是個出租車司機。
而疑似認識祝央那個年輕的男生叫陸辛,果不其然就是他們學校的學生,根本沒用祝央問就交了底,表示在這裡看到她也很詫異。
與此同時,這局遊戲的任務也下來了。
這棟彆墅在七天後,包括房東在內的所有租戶都是在同一晚上死於非命,然後全員化作厲鬼。
屆時整棟房子都會變成鬼屋,而他們的任務就是活過第七天晚上的索命夜。
祝央現在是聽到七這個數字就氣不打一處來,而且她發現果然正式遊戲要比選拔賽難度不是一個級彆的,這尼瑪一換地圖要對付的鬼就變成了一群。
誰知剛消化完任務信息後,李立卻面色大變,止不住驚呼出聲——
“不可能,新手任務難度怎麼會這麼高?”說著便警惕的瞟向祝央三人:“你們是不是有誰是資深玩家,所以遊戲根據平均值調高了難度?”
不過學業有沒有專注不好說,但這麼好的獨居條件,又山高皇帝遠,花天酒地硬性條件是一應具備。
祝央這裡經常是燈火達旦,徹夜狂歡,喧囂的音樂聲常常惹得附近住戶不滿,屢次被登門投訴,甚至警察都上過門依舊屢教不改。
再過幾天就是祝央生日,依她的虛榮和張揚肯定得大辦一場,所以最近已經在著手開始布置氣氛。
三不五時的會拉一兩個好友過來幫忙,出出點子搭把下手之類的。
這天祝央就拉了塑料閨蜜謝小萌過來——
當然閨蜜在祝央這裡是謙辭,實際上在外人看來她那些閨蜜乃至以祝央為中心的姐妹團都是她的跟班。
人們喜歡從道德高度對這群人指指點點,但私下裡又忍不住向往他們的奢靡爛漫,張揚肆意。
甚至老早就有人為能得到祝央的派對邀請做了不同程度的努力,因為和這個富有漂亮的圈子搭上關係,是很值得炫耀甚至有不少隱性好處的事。
祝央自顧自開門,使喚謝小萌去快遞箱裡拿東西。最近她網購了不少裝飾物。
謝小萌心裡抱怨,嘴上卻道:“一開始包給策劃公司不就行了?也省了你天天忙活。”
祝央道:“反正閒著也是閒著了。”
謝小萌心裡暗罵,你倒是隻用網上下下單,動動嘴就行,到頭來忙活的還不是他們?
進了屋,兩人把包扔沙發上,便開始拆快遞。
拆到一半,謝小萌這邊發現一個扁平的盒子,她還以為是祝央買的眼影盤之類。
打開一看:“性感美女,空房/誘惑!歐美男模,下海/激戰?”
紅果果的香豔標題讓謝小萌看祝央的眼神耐人尋味起來——
“喔~~~”
祝央一把將那盒光盤搶了過來,嗤笑道:“你那什麼眼神?以為是我買的?我祝央需要看片?我會看這種廉價,低俗,以為打著歐美噱頭就有人買賬的土得要死的小片?”
這倒也是,謝小萌頗覺失望。
祝央不管性格多婊,長得漂亮是貨真價實的,不然姐妹團的頭頭也輪不到她。
就這麼說吧,她的長相要是進娛樂圈,彆的不提,當花瓶都足夠養活自己了。
正要調侃一句‘那你怎麼被賣片的盯上了?’
就聽到祝央話頭一轉:“我還真會!”
接著就看她興衝衝的把光盤塞播放機裡,謝小萌差點被這突如其來的套路閃了腰。
祝央一邊播放鍵,還邊警告謝小萌道“彆出去亂說啊,我要是聽到什麼風聲就告訴彆人這是你帶來邀我共賞的。”
謝小萌悄悄撇了撇嘴,這他媽整個大學城方圓百裡,論挑撥是非無中生有,誰能婊得過你?
說話間電視裡畫面已經出來了,開場就是祖傳東京/熱/disco片頭。
緊接著畫面一轉,來到一個空房間,房間的布置簡單光線昏暗。
祝央心想倒是符合主題,隻是這色調未免太過陰暗了,陰暗到壓抑沉重,不像那啥片,倒像恐怖片的基調。
這麼想著畫面裡出現了一張椅子,然後一個穿著白色連衣裙的女子走過來坐下。
掏出一把梳子,一下又一下的梳著她那頭烏黑柔亮的頭發。
女子頭發/漂亮,襯得她平庸的長相就更加寡淡了。
祝央忍不住道:“這女/優長相不行啊!”
這話一出,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畫面裡對鏡梳頭的女子動作好像僵了僵,緊接著又恢複了重複機械到有些詭異的動作。
謝小萌卻越看越有點發毛:“你覺不覺得這畫面有點眼熟?午夜凶鈴裡的貞子那個死亡錄像帶,內容不也是一開始有個女人梳頭嗎?”
與此同時,畫面了的女人終於有了反應,她抬頭,隔著鏡子仿佛在和她們對視。
然後唇角勾出了一個滲人的微笑,然後緩緩起身,轉過身來——
“唉!還真的有貞子的片兒啊?”寂靜無聲的房間突然響起了祝央恍然大悟的聲音。
“嗯?”饒是謝小萌被嚇得心提到嗓子眼,也不禁懵然。
就聽祝央解釋道:“之前有個搞笑綜藝,女嘉賓說自己喜歡看各種片,歐美的日韓的,說的是恐怖片但一群人就起哄。然後提到貞子,有個汙妖王就真情實感的詫異居然還有貞子的?”
“那段剪輯還在舊浪上廣為流傳來著!”
她這麼一說謝小萌也想起來了:“不會吧?”
祝央卻道:“什麼不會?隻要能賺錢,那些人什麼不能拍?這個梗這麼火,你等著吧,一會兒絕對有猛男出現在女鬼身後這樣那樣。”
“拿家喻戶曉的恐怖角色下海拍片圈錢,商機把得不錯啊。”祝央拆了包薯片:“氣氛烘得不錯,挺還原的,就是女的確實太醜了,看身材也不怎麼樣,估計就全靠噱頭了。”
話才說完,就見電視裡的女子轉身朝屋內唯一的窗口走去,轉身之前,本就陰森滲人的眼神似乎看向祝央的方向變得更加刻毒。
然後女子翻身跳下窗,消失在畫面內,房間還是那個房間,畫面逐漸變黑。
全片完!
祝央都是懵的,沒有猛男,沒有女鬼從陰森嬌羞變得熱情激蕩,沒有啪啪啪!
這特麼就完了?
正要罵,但比她的聲音先一步響起的是手機鈴聲。
此時屋內的光線仿佛格外昏暗,突然響起的鈴聲把兩人嚇一跳。
祝央不耐的從包裡翻出手機,顯示是陌生號碼。
點了接通,那邊傳來一個粗糲沙啞的枯朽女聲:“s-sevenday!”
寂靜和空曠會放大一絲一毫細小的聲音,祝央沒開外放,但謝小萌卻清晰的聽到了電話那頭的內容。
她整個人臉色煞白,冷汗都冒出來了,從剛才的光盤開始,整個氣氛都透著讓人窒息的詭異。
但祝央聽了卻氣不打一處來:“s-s-s,塞你媽個頭啊,發音都不標準還敢cos美版午夜凶鈴,我理解你們這些惡作劇的loser喜歡把自己整得像那麼回事,我就問你全片就一個亞洲長相女人為什麼要用美版的設定?也不怕水土不服,差評!”
不爽的掛斷電話,祝央站起來:“浪費時間,咱們還是繼續布置吧。”
可一貫對她言聽計從的謝小萌卻猛的站了起來,嘴唇慘白聲音發抖道:“你,你真的認為那是惡作劇嗎?”
祝央莫名其妙:“不然呢?你還真相信那山寨貞子會從電視爬出來?”
說著把光盤取出來,連盤帶盒扔進了垃圾桶。
謝小萌咽了咽口水:“那你高興就好,我覺得這事不對勁,你都沒有感覺這房子突然就變得陰森森的?”
“你說誰家陰森森的?”祝央挑眉。
謝小萌不敢得罪她,但強烈的如芒在背感又讓她不敢在這裡多待:“沒,我,我突然有些不舒服,我先回去了,改天再來幫你布置吧。”
祝央見她腿都在抖,心裡鄙視之餘懶得看她這倒黴慫樣,便揮了揮手:“走吧走吧!”
謝小萌如蒙大赦,拿上包就要離開,又被祝央叫住了——
“把垃圾順道帶出去扔了。”
這種使喚謝小萌還有她們周圍的女生是早習慣了的,平時也就心裡撇撇嘴不覺得什麼,可剛剛那盤光碟就躺垃圾袋裡。
謝小萌有些為難,但攝於祝央的淫威,隻得拈著手指提著垃圾才出了門。
祝央本來計劃今天把具體布局安排出來,因為謝小萌是設計專業才找的她,結果被一盤錄像帶耽誤,什麼事也沒做成。
心裡暗罵之餘,又確實感覺到,屋內好像真有股讓人不適的森冷之感。
這種冷像是吸附在毛孔之中一樣,有種如影隨形的煩躁。
祝央關掉空調,六月的高溫不久就讓室內變得燥熱,以往這種情況祝央早大呼受不了。
可現在她竟然覺得剛剛好,仿佛森冷這樣才有所抵消。
這讓祝央也無端的有些發毛,不過這時候的想法還隻停留在自己嚇自己,認為是謝小萌那慫樣影響到了她。
掏出手機點了個外賣,有趁這個時間打算洗個熱水澡。
祝家父母生意忙,當初給女兒買這彆墅的時候甚至沒到場,助理全程打理了,買的是豪裝拎包入住的。
她在這兒住了快三年,因為經常邀豬朋狗友來玩,倒是不嫌冷清。
花灑裡噴下的水流澆在她身上,暖暖的讓毛孔通暢了不少,那陰冷感覺又消失大半。
祝央心道果然是自己嚇唬自己,準備擠洗發水洗頭的時候,突然發現潔白的浴室瓷磚上多了好幾大縷烏黑的頭發。
祝央小心翼翼的伸手,順著捋了把自己的頭發,就這麼輕輕一順,頓時手裡就多了一把掉落的頭發。
她猛的抬頭,浴室鏡子裡的她表情驚恐,頭發在水流的衝刷下還在大把大把的掉,整個頭皮都出現斑禿了。
祝央正要醞釀尖叫,溫暖適中的水溫突然變燙,整個就跟開水淋下來一樣。
她反射性的躲出花灑範圍,手肘磕到什麼地方一陣鑽心的疼,隨後整個人就像回魂一樣。
祝央再看地面,已經沒了大把頭發了,除了正常新陳代謝的那點量。
又忙照鏡子,狂鬆了口氣,頭發還在,沒變禿子。
小心的摸了摸又細細的拽了拽,確定沒事後,祝央不敢在這裡多待了,關掉花灑匆匆裹上浴巾出了門。
才出浴室就接到弟弟的電話,不用說又是跟她強調自己高考誌願已經報了這裡,到時候要過來和她一起住的。
祝央提起這事就是火,她一個人在這邊自由瀟灑,瘋了才會想不開和弟弟住一塊處處受限。
罵了弟弟一通後,想是憤怒的情緒衝淡了恐懼,祝央擦乾頭發換好衣服,這時候外賣也到了。
她吃完飯後躺床上刷了會兒劇準備睡覺,但心裡總有些滲滲的。
於是便翻身打開搜索引擎,搜了搜‘貞子,恐怖錄像帶’之類的關鍵詞。
果然出來的結果大多是圍繞影片的,還有幾條什麼‘貞子大戰筆仙’‘貞子大戰伽椰子’‘貞子avi’。
總之一副看著就像製片人已經賠得當褲子的獵奇山寨標題。
翻了百十來條,最終還是一無所獲。
祝央有些失望又有些慶幸,這才扔開手機睡了過去。
半夜內急醒來,迷迷糊糊開燈起床上廁所。
上完廁所洗手的時候,祝央似有所感,慢慢抬頭——
卻見鏡子裡映出的卻不是她的臉。
普通的長相,黑亮的長直發,白色連衣裙,赫然就是下午錄像帶裡的那個女子。
祝央木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兩行眼淚潸然而下,臉上的表情絕望無助。
女鬼見她終於露出了應有的驚惶狼狽,刻毒的眼神中也不禁露出得意。
就聽這碧池哭著開口道:“你他媽嚇就嚇,能彆用這招嗎?我乍一眼沒反應過來,還以為自己就長這樣呢。”
“我要長這麼醜還用得著你嚇?自己就不想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
“果然女鬼就是狠,太特麼會抓人心裡最害怕的一面了。”
女鬼:“……”
咱先不理那七天規則,現在就弄死這碧池玩意兒成不?
於是謝奕來到餐廳吃早餐的時候,就看到祝央給家裡打電話交代後事。
不過交代方式也彆具一格就是了——
“喂,阿辛!過了明天我要沒給你打電話,我的東西就全歸你了。”
祝未辛沒弄懂他姐為什麼突然福利派送,按照以往尿性又有點懷疑她釣魚執法。
忙道:“姐,你說這話,我拿你的東西也沒用啊,你那些衣服包包鞋子難道我還能穿不成?你不會在試我吧?都說了沒去你房間拿東西。”
祝央鄙視他:“笨,你就是把那些倒賣了也值不少錢呢。最近爸媽回來沒有?你這個暑假彆到處亂跑,待在家裡他們回來了就端茶倒水說點好聽話哄哄他們。要孝順知道不?”
“還有我房間壓櫃子底有個盒子,我要後天沒反悔給你打電話,你就替我還給路休辭。”
祝未辛越聽越不對勁:“姐我怎麼聽你這話,這麼像交代後事呢?”
接著聲音都帶上了焦急的哭腔:“你該不會真出什麼事了吧?這兩天又是找人又是籌錢,我先前還當你血拚上頭把卡刷爆了,這會兒連路哥你都敢聯係。”
祝央暗罵這二缺平時蠢兮兮的,一道關鍵時候就機靈得要命。
轉移話題道:“什麼叫敢不敢?他姓路的一個大活人又不是毒蛇猛獸,你姐長這麼大慫過誰?”
祝未辛戳破她道:“可你說過他是個表裡不一的變態,自己瘸了眼才會找了他,姐你忘了你當年怎麼臨時改誌願收拾包袱遠遁外地的?”
這輩子乾的最慫的事被這傻貨捅出來,祝央有些惱羞成怒:“行了行了,讓你辦點事逼話這麼多,總之事情你記住了,要聽話啊!放暑假我回來。”
“姐,要不還是我過——”
祝未辛沒說完,他姐那邊就把電話掛斷了,雖說電話裡她精氣十足,罵自己也半點不減一貫威風,看著該是沒什麼事。
但祝未辛就是越想越不得勁,一天下來做什麼都沒心思,朋友來邀他出去玩,他也給拒了。
等到天黑,那股不安就越來越盛,祝未辛放下碗,最終決定不聽他姐的招呼了,就算挨罵也得去落實清楚,所有立馬掏出手機定機票。
結果遺憾的是這個時間近的航班也要明天一早才能到。
而祝央這邊交代完了倒黴弟弟,又提前把報酬給了謝奕。
不但沒有因為他是冒牌貨打折,反倒比承諾的數還多。
謝奕有點受寵若驚:“喲!您這是哪一出啊?”
祝央嗤笑:“給你你就收著。”
也沒有多說彆的,這幾天謝奕能待在這裡支應著她是領情的,至於她之前的威脅,對方一個做神棍勾當還小有所成的,真打主意離開還會顧慮你這無暇他顧的小丫頭?
祝央也不想把事情安排得太透,就跟自己真的藥丸一樣,講真如果那low逼女鬼真的能把她索了命去,祝央覺得自己才會不甘化身厲鬼。
到時候大家都是鬼了,還可以起/點公平的再戰一波,她就不承認自己會輸給那low貨。
昨天的帖子評選結果已經出來了,祝央痛快的付了獎金。
得了獎金的人又上論壇炫耀,一時間引人爭相羨慕,金額雖不多但對於普通學生也不少了,更何況p個圖而已,比背單詞寫論文之類容易多了。
於是有人又在下面說同樣的遊戲多來。
等到中午請願的人差不多了,祝央才慢悠悠的發帖道——
【其實那個山寨貞子還是楚人美什麼的女鬼,就是最近騷擾我的。不知道是誰搞到了我的地址和電話,快遞了錄相帶過來,看完之後又每天來一通死亡威脅。今天就是第六天了,雖然知道是假的,但心裡還是很怕怕啊。】
因為有前幾天的種種鋪墊,這消息一出來就群情激奮了——就算對祝央沒好感的,也得看在錢的份上。
【這明擺著是山寨貞子嘛,這麼惡心的?】
【咦~~,一天一個這樣的電話,就跟被變態盯上一樣。】
【欺負人家獨居女孩子啊?這人咱們學校的吧?我們中間居然還有這種變態?】
【這是犯法吧?報警了嗎?】
奔著對受害者的同情心理,一時間雖說眾說紛紜,但基本風向還是義憤填膺的。
很快論壇上的消息就蔓延了出去,姐妹會的人和平時那些豬朋狗友紛紛打電話安慰她。
之前鬼怪纏身之說太過荒誕,沒人會信,但要說被變態寄錄像帶打電話騷擾,這可信度倒是十成十。
眾人紛紛恨鐵不成鋼:“怎麼就一開始不說清楚,就一變態而已,值得提心吊膽這麼久?”
“那種人就是陰溝裡的老鼠,躲在暗處玩陰的他得意,一旦暴露在陽光下來,你看他不比誰都慫。”
然後就有誰順勢道:“今晚不正好有派對嗎?那咱們就一起待在那裡,看那躲陰處的傻逼出什麼招。”
一時間人人讚同,這氣氛烘上去了,人一多,那種上頭的群情激奮還有從眾的熱鬨心裡,彆說電話騷擾的變態,就是告訴他們真的有鬼,這麼多人也是敢一探究竟的。
祝央虛偽道:“這不好吧?雖說怪力亂神聽著好笑,但很多事真的說不準的,這事又透著邪門,要不派對還是延期吧,等我想辦法解決——”
她話都沒說完,眾人就同時拒絕,紛紛強調就要今晚,派對上該玩的都玩過了,還沒見識過‘鬼’呢。
你祝央作為東道主,事情都鬨到這兒了,那也是萬萬不能掃興的。
祝央連連感激道謝,放下電話就給附近的超市打了電話,狠狠的定了一批酒。
謝奕見了咂咂嘴:“你是想仗著人多陽氣足逼得女鬼不敢出來?可你買這麼多酒乾什麼?要是都喝醉了癱一地,不正是女鬼找你索命的好時候?”
祝央擺擺手:“這玩意兒也是有講究的,既得壯了慫人膽,讓他們血氣上頭,又不能讓他們正醉倒過去,總之這個我有經驗。”
謝奕還是拿不準她的主意:“確實對付陰祟鬼怪,最好的方法是把自己暴露在人多的地方,可即便第七天帶有這麼多人護在周圍,女鬼或許不能得手,但這法子也用不了一輩子啊。”
作者有話要說:彆打我,頂著鍋蓋逃走155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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