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方人爭奪一樣東西, 哪怕能搞個小拍賣呢，那價格提升的也有限，這對於一心想多弄點錢的韓秋生來說不是什麼讓人驚喜的事兒。不過隻要想掙錢, 韓秋生的腦子動起來還是挺快的。

聽著兩方又開始鬨起來了，韓秋生眼珠子一轉, 扯起一抹笑站起來，走到了兩方的中間，然後朗聲說到：

“彆急, 彆急呀，咱們好好商量, 總有法子的對吧。”

這裡的人哪個不是人精？一聽他這話立馬就都停了爭吵, 視線全轉過來了。特彆是老頭那一夥兒, 其中一個還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匕首，然後問道：

“是不是還有彆的藏著呢？我說呢, 道人要仗劍天下，怎麼也不能隻靠一個匕首, 是不是還有寶劍什麼的？或者是其他兵器？小子，咱們先說好啊，奇門兵器的價格可未必比得上這個匕首，畢竟那個雖然研究價值高, 可受眾太小。”

看, 說是人精吧, 果然精明的一塌糊塗, 這是不是有第二件還不一定呢，就已經開始下意識的壓價了。

可韓秋生能不知道他們這套路？既然知道還敢說，那就絕對不是他們這麼一點子小把柄就能壓價的事兒。

“我倒是想有第二件呢，可問題是現在聯係我的就一個道觀, 前頭幾年經曆了什麼大家夥兒都知道，能存下點東西就不錯了，想批發一樣再來一樣，那基本沒戲。”

對，下次有沒有這個他不能保證，畢竟萬一他又缺錢了呢？又拿來一樣準備賣呢？對吧，總要給自己留點後路。可這次絕對不會出來第二樣，讓人覺得這東西廉價好得。

韓秋生怎麼也是掌櫃的，對顧客心理掌握的還是很到位的。

果然他這麼一說，現場的人立時就不在說什麼價位不價位的了，反而琢磨起了韓秋生這不同尋常所代表的意思。

老路兒子到底年紀輕，腦子動起來更快些，不過微微垂頭想了想，便笑著問：

“那你這……是我這裡能有彆的收獲？”

“搞研究的果然都是聰明人！”

韓秋生對著老路兒子豎起了大拇指，並痛快的點了點頭，說起了他的主意。

“材料研究其實並不需要整把匕首吧，在不損壞的前提下，用一些儀器是不是也能做出一定的分析？”

老路兒子皺了皺眉頭，遲疑的點了點頭。

“可以是可以，不過這樣能深入分析探測的儀器咱們這裡沒有。”

哦，這個他理解，這個時候咱們外彙少，外頭對咱們的技術封鎖也嚴，所以很多儀器都買不到，偶爾有通過各種途徑弄來的，也優先分給了軍工等重要部門，一個鋼廠確實沒這樣的條件。

“那咱們再換一個法子，我這同道祖上留下的確實不止有這匕首，隻是其他的都是損毀的，而且還不在他們的手上，而是留給了祖師後人，若是有這樣金屬破片，能不能研究？”

“這個倒是比匕首更合適了，能從斷口清晰的看到裡面的組織結構，還能從氧化情況上看出一部分成分構成。”

一說有破片，不隻是老路的兒子，就是那些老頭也心動了，

“什麼樣的破片？能拚出形狀不？什麼兵器？宋朝兵器發展還是很不錯的，還繼承了唐代的一些鍛造工藝，若是能有這樣的，那對分析唐代兵器也是很有用的。”

“哦，不是說奇門兵器不值錢嗎？”

這可真是上趕著讓人嘲諷啊，看看，韓秋生都沒出聲，那邊老路兒子先嗆了他們一句。聽得韓秋生都想偷笑了。

當然了，熱鬨好看，可再熱鬨也沒小錢錢可愛對吧，所以韓秋生沒顧得上其他，隻盯著老路兒子問：

“若是這樣的，你能給什麼價格？”

“肯定沒有這匕首值錢，我能肯定給高價，可最終是多少，還要看你拿來的東西值不值錢。”

拿來的值不值錢？這還用說？他肯定選好的拿來呀。比如將作監製作失敗炸爐的碎片，或者尋花家，找點武林名宿換下的破損兵刃等等。不定好好尋尋，還能找出比這匕首更鋒利的來呢。

不過這個他不能說的太肯定，不然就不像了。

“好不好說不上，不過能被珍藏的想來再差也差不到哪兒去。”

“這倒也是，不過人家肯賣？”

“應該肯吧，現在很多人家日子都過得不怎麼樣，工資就那麼點，外頭好東西卻越來越多，缺錢的多著呢。這樣，我先幫你聯係聯係。”

“行，先聯係著。不過這是以後的事兒了，今兒這個該爭還是要爭。”

真的是要爭？不一定！既然有了後頭更容易得到的，更便宜的，其實老路兒子對這個匕首已經沒有了勢在必得的心。隻是既然是後頭才能的，那怎麼才能讓韓秋生這個道士儘心呢？

那自然是讓他賣個好價錢，有了換大錢的指望唄！

老路兒子對韓秋生這個套路也一樣很熟悉，到底也是集古齋的少東家是吧，對生意還是有些領悟力的。

而有了這麼一個打配合的，最終匕首還是賣出了個還算不錯的價錢。

8000塊，省城博物館大出血拿下了所有權。而這個時候，其他老頭其實也已經明白了韓秋生和老路兒子的配合，可怎麼辦呢？這樣保存完好，還鋒利的讓人驚奇的匕首，實在是太難得了呀。

有了這筆錢，韓秋生第一時間想的就是趕緊的多進點東西，特彆是布匹。

為什麼突然要多加細棉布的進貨？這不僅僅是因為多了不少周圍勳貴家的訂單，更要緊的是他得給自己打補丁了。

你想啊，這麼好的布，就他一個人有貨，這……隻要稍稍一查，不就什麼都查出來了？憑空出現這個事兒，在京城那可是會要人命的。所以這次他得多進點，然後想法子散出去一些。比如轉給三裡鎮周圍往通州去的，準備南下的一些商戶。如此等著江南也有了這樣的布，他就能安心了。

江南可是布料出產重地，這樣的地方有了好貨，那誰還能想到最初的源頭是京城周圍？甚至按照他的計劃，這樣多來幾回，許是到最後連著內陸都能有這樣的布出現，如此他才能徹底擺脫嫌疑。

韓秋生將錢藏好，瞧著那些老頭正圍著那匕首吵吵，和老路打了招呼就準備走人。可等著他轉身走出集古齋才發現，那老路兒子居然一直都等在門外。

這什麼意思？有事兒找他？

“我配合打的這麼好，你總不能連大概時間都不給我吧。”

哦，是了，剛才他們還當了一回同夥呢，是不好立馬就丟開。

“最多十天，若是快，八天左右應該就能給你回信了。”

“隻是給回信？”

“人家去尋要時間，說通了送來也要時間，8天我這已經說的夠緊湊了。一個不好，十來天都有可能，畢竟咱們這樣的多是住在山溝溝地方的，可不比省城這樣交通方便。”

要這麼說到是也沒錯。不過即使這樣，老路兒子還是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要是早知道這樣，還不如我先買了那匕首呢，好歹也算是手裡有東西了，白白請了半天的假。”

“你要是怕回去沒個交代，那很可以先將那匕首借上一天嘛，給你們領導看看這匕首的好處，有了這個吊著，他們想來會更支持一些。”

這還用韓秋生教？體製內混出來，混到了科長位置的人，哪一個不是機靈鬼？

“你當我在這裡等著就等你啊！”

看，人家早想到了。

對此韓秋生倒是沒半點尷尬的意思，衝著老路兒子再次豎了豎拇指，讚了一句：

“厲害。”

“韓秋生。”

既然這是個厲害人，而且還是老路的兒子，下次還要碰頭有交集，那韓秋生自然不吝嗇好好結交結交。

那邊呢，老路兒子想來也是同樣的心思，笑著也伸出手，和韓秋生握了握。

“路天明。”

很好，這就是朋友了。

“下次我還來找路大伯？”

“行啊，到時候讓我爸給我電話就行。”

倒是個謹慎人，而且他們研究的鋼材怕是也不一般。

“那我先走了。”

“再見。”

自然是會再見的，不過這會兒韓秋生是真該走了。

帶著一堆錢往家裡走，韓秋生第N次開始渴望納袋，不過想想自己現如今攢下的靈珠，終究還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掙錢難啊，在仙俠世界掙靈珠更難！什麼時候才能掙到夠數呀！也許他也該學著在這裡的法子，弄點賣的出錢的東西去試試？

韓秋生再一次將主意打到了武俠世界上。也不知道一直被他薅羊毛的武俠位面是個什麼感覺。

彆人什麼感覺不知道，花家肯定是高興的，因為韓秋生薅羊毛的法子是，用那些妖獸肉支付貨款呀。這對於花家來說簡直就像是白送一樣了。

名家不要的兵器殘餘？這個他們都不用自己出面，隻要找些個關係去各個鐵匠鋪等相關地方搜集搜集，立馬就能弄來一堆，銀子都不用花幾個。

幫忙買幾樣奇兵？中間商從來不白乾！而且自家庫房裡翻翻，不定就能翻出幾樣能用的來，這就更不用花錢了。

至於什麼稀奇古怪的藥方？機關製作的秘籍？這個雖然要花費點時間，代價，可誰不知道他們花家生意遍及天下？想要找，不知道比旁人容易多少。這省的就是賺的，這麼一算，他們依然劃算。

花家覺得劃算，行動力自然就高，而花家感覺舒坦了，那西門吹雪……

西門吹雪覺得，他需要和韓秋生好好談談。

於是，心動立即行動的西門吹雪就這麼又一次坐在了韓秋生的面前，兩人對坐的桌子上，還擺放了一把據說是什麼前朝的兵器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