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晉江獨發 因為愛情。(1 / 1)

津木真弓穩住呼吸, 在她在桌上翻找報告的同時不動聲色地和她聊天,試圖套套近乎。

“剛剛波本還在和我介紹成田醫生,沒想到成田醫生年紀輕輕就已經是主任醫生, 還是……老員工舉薦進來的?”

成田醫生翻找著文件的手微不可見地一頓,隨即笑道:“算是吧,但嚴格來說不算舉薦,是我自己搭上的那條線。”

“……誒?”津木真弓愣住。

“那位……老前輩在病院裡的時候就很……活絡, 做一些藥品和器械的生意, 我當時幫過他幾次忙, 一來二去就熟悉了, 之後就通過前輩, 搭上了你們的線。”

成田真悠的坦誠出乎津木真弓的預料, 在她嘴裡“走|私藥|物|器|械”輕描淡寫地仿佛吃飯喝水一樣簡單, 絲毫不加遮掩。

她於是也直接問道:“聽上去成田醫生對……組織一開始就很向往?”

成田真悠從滿桌的紙張中終於翻出了她要的報告,邊回答道, “對啊,誰不愛錢啊?”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錢?”

“選擇醫學也好,幫前輩的忙也好,想要搭上你們也好,都是為了錢啊。”

成田真悠抬頭, 朝她一笑,笑容澄澈明亮, 清澈的眼瞳中溢滿了單純——單純的, 對金錢的渴望。

“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這麼簡單的道理,不難理解吧?”

津木真弓:……這還真是無法反駁。

這世上就是有那麼些人,為了黃白之事願意搭上一切, 包括自己的性命。

但成田真悠——據自己對她為數不多的、隻言片語的了解,她會是這樣的人嗎?

不過無論她是不是,她都不好再發問了。

成田真悠已經給了自己一個完全過得去的答案,以她現在的信息量和立場,再去質疑是不合理的。

成田真悠將報告翻出來,從抽屜裡拿出訂書機幫她釘上,似乎也是隨口和她攀談。

“那你呢?”

“我?”

“年紀輕輕就踏上這條路,比我在你這個年紀的時候有魄力多了。”

津木真弓:……

她想了想,從成田真悠手上接過報告,在手中攆動兩下,面上多了兩分羞澀——恰到好處,卻又符合這個年紀的刻板印象。

“我這是……因為愛情吧。”

成田真悠:……

看著對方臉上瞬間變得有些一言難儘的表情,津木真弓向她道謝,轉身離開辦公室。

短短一場談話,津木真弓哪怕憑直覺都能感覺到雙方誰也沒有說真話。

一個為了金錢,一個為了愛情,很難說誰的幌子扯得更誇張一點。

這麼一看,這位成田醫生真的和自己很像。

都喜歡用最真摯的嘴臉說著最離譜的發言,還能讓大部分人都挑不出錯來。

她抱著報告回到病房,安室透正巧掛斷一通電話,她隻聽到對方的收尾。

“……狙|擊的人手可以再找,要是實在缺人,我可以負責潛入打掩護。”

用腳指頭都聽得出來對方是又要違|法|亂|紀了,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

安室透從她手中接過報告,突然開口一問:“這周末有空嗎?”

“嗯?”

“我要去參加一個宴會……不知道有沒有這份榮幸,邀請我們的津木小姐當我的女伴?”

說道最後,他甚至演了起來,半坐在陪床上就裝模作樣地欠了欠身,像是在認真邀請她。

但津木真弓翻了個白眼,“讀作女伴,寫作替罪羔羊?”

安室透歪歪頭:“什麼?”

“聽你之前的那通電話,這個宴會又是你們的‘任務’吧?你既然接下了潛入搜查的任務,那這‘女伴’聽上去就不是很安全了。”

誰知道會不會被他關鍵時刻推出去頂罪。

安室透笑了一下,“我有點好奇……我現在在你心裡是什麼形象?”

居然已經到了懷疑自己會把她推出去當替罪羊的程度了嗎?——哪怕已經不覺得自己是“好人”,也不至於產生這樣偏差的誤解吧?

“沒什麼形象。”津木真弓這下答得很乾脆,“單純就是覺得‘不想當你的女伴’這個回絕方式太傷人了,所以想給你留一點面子。”

安室透笑得更歡:“……你覺得現在這麼說出來就不傷人了嗎?”

他臉上幅度不小的笑容看上去和他說的話並不相符,但津木真弓深諳這人偽裝的技術,已經學會不從表面去判斷他的情緒。

“不覺得,但是反正你都受傷了,乾脆就說實話咯,我還趕著回家呢。”

自從“坦誠相待”後,津木真弓就放棄和他好言好語,說話相當直來直往。

這下安室透唇邊的笑容淡了一些,“看不出來,這麼如膠似漆?”

“……這玩意兒很難和你解釋,但我趕著回去完成體能訓練,不然就趕不上晚飯了。”

安室透:?

他挑挑眉:“所以你們同居是為了什麼?鍛煉身體?”

本質來說,好像還真是這樣。

但這樣明說聽上去琴酒的作法也太“正派”了,不符合他的身份,為了防止節外生枝,津木真弓加了一句。

“……簡單來說,我體質太弱,跟不上他的……節奏。”

安室透:?你最好說的是鍛煉節奏。

話語出口,安室透要怎麼腦補就不管她的事了,他要是喜歡,腦補成音遊的節奏都和她沒關係。

津木真弓起身離開,臨走前回頭看了看他,最終還是有些猶豫地開口:“……換個人來陪床吧,你抽空休息休息。”

安室透頓時順杆爬,“那你願意替我嗎?”

津木真弓:“……告辭。”

其實單純陪著諸伏景光她沒什麼意見,但一想到這意味著或許需要長時間和安室透打交道,她默默退縮。

至少,今天肯定不行——她答應了琴酒今晚會回去,她不喜歡爽約。

而極其湊巧的是,津木真弓到家的時候,琴酒也在打電話。

但他大概從房子門口的監視器裡知道她回來了,她剛踏進客廳,他就掛斷了電話。

琴酒面前的桌上是一個打包袋,袋子裡放著兩份便當,津木真弓看了一眼盒子,開口道:“伏特加來過?”

對於“女友回家後第一件事居然是問其他男人”這件事,琴酒看上去沒有發表意見的想法,隻是反問。

“為什麼這麼說?”

她伸手指了指面前的飯盒:“這家網紅店今天學姐還和我推薦過,地址從學校回家不順路,在完全南轅北轍的另一個方向,你總不能是自己開著拉風的老爺車去排隊打包便當的吧?”

這麼苦逼的事聽上去隻有打工人伏特加能勝任。

她坐到琴酒對面,將飯盒拿出來,“不過你居然也聽說過這家店嗎?看來確實很火啊。”

琴酒的臉上寫滿了“我看上去很閒嗎”幾個大字,他放下手機,“你們今天說的。”

津木真弓正在拌飯的手一頓:……是說今天她和安城裡穂聊天的時候,被他聽到了?

她歎了口氣:“……雖然很想感謝你的細心,但下次還是彆折騰伏特加了,我們抽空自己去吧。”

琴酒面無表情:“我不喜歡排隊。”

“那我和學姐去。”

琴酒:?

這話他沒法接,兩人相顧無言默默吃飯,但吃到一半的時候門鈴響了。

津木真弓看向門口門鈴連接著的顯示屏,突然一愣。

琴酒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是問道:“不去開門嗎?”

津木真弓站起身去給按門鈴的人開門。

門外站著他們剛剛吃飯前還聊到的人——安城裡穂。

“學姐?”她給對方開門。

安城裡穂站在門外,和她打了招呼,“傍晚好呀小真,打擾你們吃飯了嗎?”

“……那倒沒有,就是有點驚訝,”津木真弓搖搖頭,“學姐要進來坐會兒嗎?”

雖然安城裡穂會出現在琴酒家門口這件事有些魔幻,但津木真弓還是禮節性招呼她進來坐坐。

安城裡穂搖搖頭:“不了,我來給你送個東西,順便在附近看看房子,一會兒就走了。”

津木真弓有些意外:“看房子?是你之前說想搬出來住嗎?……對了,你是來給我送什麼的?”

前段日子她剛搬進工藤家的時候安城裡穂就說了,她過段時間也要搬出來,現在是在看房子?

“這兩個是一個問題,”她笑眯眯地回答,“我已經定好要搬出來住了,時間在我今年的生日宴後。”

她從隨身攜帶的包裡拿出一份燙金的請柬,“生日宴的時間在這周末,舉行的地點在山上的度假彆墅,這是請柬,你有空吧?”

“你的生日宴我沒空也要擠出空檔來,”津木真弓接過請柬,“但是為什麼要專門來跑一趟?明天上學給我也是一樣的呀。”

她倒是不奇怪安城裡穂知道自己的地址——工藤新一能推理到的東西,偵探社的其他人自然也能。

安城裡穂笑笑,“明天一直到周末前我都和學校請假了,有些事要辦。”

偏偏挑在生日宴前請假辦的事,多半是和宴會相關的事,但按照安城裡穂的性格,她沒有開口直言的事,津木真弓也不再追問。

“我知道了,我會準時到場。”

安城裡穂最後向她眨眨眼,“那我就不久留了,替我向黑澤老師問好,我走啦。”

津木真弓看著她離開的背影,那種時靈時不靈的不祥預感再次冒起,她剛想開口叫住安城裡穂,琴酒的聲音從後面傳來。

“不進來嗎?”

她一個猶豫間,安城裡穂的身影已經消失在道路儘頭。

“……來了。”

她回到客廳,將請柬拆開,看著時間那一欄的“本周末”個字,突然想到什麼。

她拿起手機給安室透發了一條短信:“你之前說請我參加的宴會,是在哪裡舉行?”

安室透回得很快,“近郊山上的度假彆墅,一個財閥小姐的生日宴,怎麼,改主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