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晉江獨發(1 / 1)

津木真弓正看著手機上安室透的回信呆愣, 對面的琴酒突然開口。

“周末陪我出門。”

津木真弓:“啊?”

這沒頭沒尾的一句話讓她又呆了一下,隨即想也不想地搖頭。

“周末不行,我要去參加學姐生日宴。”她晃了晃手上的請柬, “你也認識的, 我們偵探社的另外一個女生, 安城裡穂學姐……你今天不還聽到我和她聊天嗎?”

琴酒的目光從津木真弓手上的請柬掃過, 頓了一下,隨即重了語調。

“重要的事。”

津木真弓一口回絕, “再重要的事也沒有閨蜜生日重要,你自己去。”

她的話裡沒有留任何商量的餘地, 琴酒放下手中的筷子, 津木真弓沒理他,隨即將請柬從裡到外研究了一遍。

剛剛隻看了文字內容,現在仔細看去,發現這封請柬並不如第一眼看上去那麼樸素簡單。

燙金的背卡厚實又有質感,沉木香氣自紙張開闔間門溢散, 但一切都不及封口右下角的一隻烏鴉圖案奪人眼球。

烏鴉慣常給人的印象是深沉的黑色,但這隻卻被雕成了金色,印在了請柬上。

津木真弓再定睛一看,那哪是刻印上去的?那分明就是純金的金箔!

見津木真弓注意到了這些,琴酒緩緩開口,“你伸手摸請柬的紙張。”

“……你不會想說他們的請柬紙張也是用金粉做的吧??”

津木真弓邊說邊照做, 伸出手指在紙張表面輕輕撚動,突然發現了什麼。

她本以為請柬紙張的厚實是用來襯托質感的, 但仔細一看才發現,紙張上用刻印的技術下壓了一層微不可見的刻字。

那幾乎是人眼無法觀察到的細微刻印,連在燈光的照射下都不會輕易察覺——因為燈光很難透過這樣厚實的紙張。

隻有伸手觸摸時, 才依稀能分辨字跡。

“……烏……丸?”

她像撫摸盲文一般,輕聲將摸到的字跡念了出來。

“這名字有點耳熟……”津木真弓念叨著,將紙張翻轉,再度看向了角落裡的那隻純金烏鴉。

琴酒這才繼續道:“烏丸蓮耶,曾經日本第一富豪。如果算上他們家族所有旁支的財產,也算是如今的日本第一富豪。”

津木真弓倒吸一口涼氣:“……學姐是烏丸家的人??富婆竟在我身邊??”

剛剛安室透的短信上提起“財閥家的小姐”,她已經愣住,還沒來得及細想,但琴酒這番提醒下來,她才發現這番形容還是保守了。

何止“財閥”,簡直是“財閥中的財閥”,頂級財閥的小姐。

雖然從日常的談吐與生活中津木真弓也能察覺到,偵探社的幾名同學或許個個都身價不菲,但就像她不知道鬆成柊家其實是跨國IT公司的股東一樣,她也從不知道原來安城裡穂和烏丸家有關係。

“……但她不是姓安城嗎?”

津木真弓再度翻開請柬,再三確認請柬上的名字是“安城裡穂”,而非什麼“烏丸裡穂”。

她回憶了一下,“學姐的證件和學校檔案上也全是‘安城’的姓氏……”

在日本“一家人必須同一個姓氏”的特殊國|情下,大部分家庭在成婚後都是女性改姓,卻也存在雖然身份證件上改了,但為了工作方便,平時還是沿用舊姓的情況。

安城裡穂的證件她見過,上面就是“安城”的姓——按照現狀看來,那很可能是她母親的姓氏。

但如果真如安室透所說是“財閥家的大小姐”,為什麼不姓“烏丸”?

作為偵探的第一直覺,津木真弓從中嗅到了一絲財閥家坎坷關係的氣息。

……但這也不太對,如果安城裡穂是傳說中那種“不受寵的小姐”,那怎麼會有這麼一個破費周章的生日宴?

而且無論從家族刻印還是特殊紙張來看,這都是代表“烏丸家”發出的請柬。

津木真弓一頭霧水間門,瞥見了琴酒不太好看的臉色,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烏丸家和你們組織有關係?”

剛剛琴酒那句周末的邀請太過突兀,而且自從他們“在一起”後,他也很少再以那副可以演出來的“冷面殺手”模樣面對她——那句不講道理,沒有前因後果的祈使句,現在想來有些唐突。

隻有一種可能,他在阻止自己參加這場宴會。

理由肯定不是安城裡穂,那就隻剩下這封請柬上明示的“烏丸”家了。

琴酒的聲調有些沉,恢複了很早前惜字如金的表達:“……有。”

津木真弓等了半晌,沒聽見他的下文,“有沒有可能,我剛剛那個問題是簡答題,不是選擇題?”

烏丸家和他們組織有關係幾乎是她已經確定的事——畢竟安室透看上去也要在周末的宴會上“完成任務”,要說這兩者沒有關係,鬼都不信。

但她更想知道是什麼“關係”。

是單純的有某些業務上的合作,還是……

看著琴酒沉默的樣子,津木真弓就知道這個問題他又不會回答了。

她將請柬拍在桌子上:“……總而言之,就算烏丸家是你們組織的幕後boss,我也不可能爽約——這是學姐的生日宴誒!”

琴酒反問:“你就沒想過她為什麼給你發請柬?”

“因為我是她朋友。”津木真弓不假思索。

“你兩次在學校裡被下藥,第一次你們自己都已經排查出來,隻有那麼多嫌疑人,連工藤新一都在懷疑她,你卻要去參加這場鴻門宴?”

津木真弓皺眉,不知道這人下午聽了多久,居然把這些內容都聽了進去。

“理由呢?”

琴酒沉默。

“她是烏丸家的人,她要害我,烏丸家又和你們組織有關係——那我可不可以這麼理解,你們組織在針對我?”

“你確實曾經在組織的觀察名單上,這幾次變裝來襲擊你的人,也是組織的一員。”

“但我們分析過了,‘襲擊我’不是你們組織的主要目的——除了那個不知道為什麼針對我的貝爾摩德,你們其他人接到過類似指令嗎?”她試圖給他捋一捋邏輯。

琴酒沒有回答。

“貝爾摩德和烏丸家有關係嗎?”

琴酒眉目不動。

——當然是有的。

貝爾摩德隻聽令於“那位大人”,而如果他的情報沒有出錯,那位大人的真實身份……

但這些暫時不是津木真弓可以知道的事,哪怕是為了她的安全著想。

見琴酒不回答,津木真弓直接站起身,“總之,這周末的宴會我不會缺席……”

“我和你一起去。”琴酒退而求其次。

“……你收到請柬了嗎?”津木真弓反問。

琴酒挑眉,強調道:“作為你的合法伴侶,和你一起去。”

“……合哪門子法了?情侶關係不存在事實婚姻不受法律保護好吧?”

但她想了想,沒有拒絕琴酒的提議。

——畢竟在最開始達成這樣“協議情侶”的時候,這就是他們的目的。

在合理的情況下多讓她在組織相關事件裡刷刷臉,還能有個如此厲害的免費保鏢,和……

津木真弓揚起笑容:“……那正好,宴會的舉辦地在山上,我不會開車,你來的話省去打車的費用了。”

——免費司機。

在津木真弓之前,琴酒從沒想過有人會這麼大言不慚、毫不遮掩地把自己當個免費司機。

但他已經習慣了這樣許許多多“第一次”的體驗,自然不會和她計較。

……但其他人就沒有這個待遇了。

——比如在星期五的下午,和津木真弓一同出現在校門口,笑眯眯地前來蹭車的某位少年偵探。

安城裡穂的生日宴舉行在城郊的山頂莊園,他們之前查了一下地圖,光是盤山公路就要開兩個小時。

而宴會從周六中午就要開始,津木真弓就想著,與其周六起一個大早開山路,不如周五直接去,時間門也更充裕一點。

和安城裡穂說明情況後,對方很高興地同意了。

雖然對於琴酒而言,不管是夜間門開山路還是淩晨開山路都不是問題。

但問題是——為什麼工藤新一也來蹭車?

津木真弓也有這個疑問。

“……如果我沒記錯,你書房的抽屜裡放著你的駕照,有效期十年後,沒有過期。”

雖然平日裡工藤新一出門基本都是走路或者打車,但津木真弓見過他的駕照。

更何況在東京市中心這麼難找停車位的地方,開車出門顯然違背對方的“效率”原則。

——但這不代表他能在她面前裝不會開車的駕駛白癡。

工藤新一剛要開口,津木真弓就堵住了他的話頭。

“工藤宅的地下車庫裡停著兩輛汽車,不存在兩輛車同時出問題,你一輛都沒法開的情況吧?——如果真的兩輛車同時出了問題,我建議你報警,那肯定是有人在針對你。”

見自己的借口被對方堵回來,工藤新一摸了摸鼻子,“新手上路,開山路不安全。”

“你可以打車。”琴酒搶白。

“這個月生活費用完了。”

津木真弓翻了個白眼,“……鬆成學長和伊藤君呢?他們不也自己開車嗎?你蹭他們的啊!”

“他們要先回家整理東西。”工藤新一試圖作出無辜的表情,“我們不順路。”

琴酒從手機上抬起頭:“五分鐘。”

工藤新一:“……什麼?”

“打車軟件叫了車,五分鐘到學校門口,目的地定好了,網上支付。”

琴酒收起手機,面無表情地打開副駕駛,讓津木真弓上車。

津木真弓拍了拍他的肩膀,語重心長道:“時代變了,大偵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