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晉江獨發(1.5更) 現在,我們終於……(1 / 1)

津木真弓從書房裡出來, 走到了赤井秀一旁邊。

“行了,收拾收拾,我們準備去找新房……”

身後書房的門又“砰”地一聲打開, 工藤新一氣定神閒——起碼看上去十分氣定神閒——地走了出來。

“這小鬼的房租翻倍, 出門的時候必須改變樣貌並女裝,房間定在二樓最外間的客房,未經允許不能出入其餘房間, 且需要與我們共享所有有關那個組織的信息。”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 不知道是什麼讓工藤新一改變了想法, 她還沒來得及發表意見, 沙發上正縮著小短腿的赤井秀一就開口了。

“房租翻十倍都可以, 但共享所有信息,恕我無法答應。”

如果這些所謂的“組織信息”是靠錢能買到的, 也不至於犧牲各國這麼多臥底前赴後繼地飛蛾撲火。

大概是現在的身份已經暴露在了兩人面前,赤井秀一也不再裝作七歲孩子的模樣——又或者他從來就沒打算裝過。

他在自己那件成人衣服的口袋裡翻了翻, 拿了一盒煙出來。

津木真弓:?

孩童的指尖還沒碰上長煙, 另一隻白皙的手便抽走了他手上的煙盒, 連帶著他口袋裡的火柴盒。

津木真弓笑眯眯道:“乖小孩不能抽煙和玩火哦。”

赤井秀一冷冷道:“彆把我當孩子。”

“那你先‘長大’了再說。”

赤井秀一:……

津木真弓在口袋裡掏了掏,掏了一根棒棒糖出來, 伸手將糖紙剝掉,遞到赤井秀一嘴邊。

“來,吃點符合你這個年紀的零食。”

赤井秀一:……

他張張口,剛想反駁, 津木真弓就趁他張嘴時的動作,眼疾手快地將棒棒糖塞進了他的嘴裡。

“咳咳咳……”

在這之前,赤井秀一從沒想過自己也會被硬塞的棒棒糖嗆到的一天。

津木真弓又想伸手去摸他的頭,他再度避過:“彆摸我的頭!”

津木真弓手癢得不行:“你就讓我摸一下怎麼了?”

赤井秀一瞪著她, 但七歲小孩的身形沒有任何威懾力。

工藤新一冷眼看著這兩人的互動,冷笑一聲,“你應該清楚,試圖幫他轉移話題這招對我是沒用的,對吧?”

津木真弓直起身,無辜地看向他:“我是真的想摸他的頭。”

赤井秀一拿出嘴巴裡被硬塞的棒棒糖,試圖將重點歪回來。

“知道太多太詳細的信息,對一般市民來說沒有任何好處。”他看向工藤新一,“知道得越多,就越危險。”

工藤新一走到他對面坐下,“你現在待在我們家,就已經把我們卷入了危險。”

赤井秀一不慌不忙,“我可以和她出去住。”

這話一出,工藤新一和津木真弓瞬間皺眉。

工藤新一皺眉的原因津木真弓不清楚,但她警覺的原因卻是——

“你這句話,我可以理解為,你沒有把我算在你之前說的‘一般市民’當中嗎?”

津木真弓看向赤井秀一,“你隻是在警告他會被卷入危險,但警告的對象不包含我。也就是說……我已經‘卷入了危險’。”

如果赤井秀一把她也當一個“普通人”看,那就不會在工藤新一說“已經卷入危險”後提出和她一起出去住——他沒把她歸在“普通人”的範疇裡。

也就是說……在他的概念裡,自己已經“卷入了危險”。

是說在商場遇到的安室透?

不,津木真弓否定了這個可能。

在赤井秀一眼裡,她和工藤新一都和安室透認識,如果僅僅是因為“認識安室透”而判斷他們會“卷入危險”,那他沒理由把工藤新一排除在外。

她蹲下身,直視赤井秀一:“看來,除了那次無意間的撞車,你對我還有其他了解?”

——甚至是,在她自己都不清楚的情況下?

工藤新一挑眉:“撞車?你腦震蕩那次?”

他之前隻知道她在入學前似乎出了場車禍,導致了輕微的腦震蕩,她還因為這件事吐槽過自己出門要戴頭盔。

原來……罪魁禍首居然是眼前這FBI?

赤井秀一看起來也沒有隱瞞她的想法,他下意識又去掏衣兜,像是又想找煙,隨即意識到自己的煙和火柴都被收繳了。

他左看看右看看,最終把手上的棒棒糖再次塞進嘴裡。

他看向津木真弓,開門見山:“你對組織了解多少?”

津木真弓卻沒回答他的問題,反而眯了眯眼,“你為什麼覺得我對你們組織會有了解?”

這是她最費解的一點。

誠然,她對這個反派組織有一部分了解,但這是從進入遊戲前的遊戲資料中了解的。

但她這個身份在遊戲裡和組織幾乎沒有交集——好吧,以她身旁認識的那些朋友身份來說,這點似乎沒什麼說服力。

但至少她有信心,在她和那些人的互動與交流中,從沒有暴露出過自己“知道組織存在”的行為。

……而以她的了解,安室透、綠川光和琴酒都不是那種會把“我今天認識了xxx”對同僚透露的人。

從倉庫火災那件事雙方的反應來看,甚至安室透和琴酒很可能根本不知道她和他們兩人互相認識。

那麼,赤井秀一為什麼會覺得“她和組織有關係”?

赤井秀一靜靜地看了她一會兒。

說實話,對於面前這個少女,赤井秀一第一次對自己一向引以為傲的判斷力出現些許迷惑的懷疑。

並不是說津木真弓做了多滴水不透的偽裝,反而是這人實在太脫線了。

脫線到讓他覺得和他這麼多年接觸的血腥世界格格不入,卻又能在關鍵時刻洞察力拉滿——比如剛剛她瞬間便從他的話裡判斷出了自己和組織的關係。

赤井秀一緩緩開口:“你不知道嗎?你一直在組織的觀察名單上。”

這是津木真弓從沒想過的問題,一下子給她CPU乾燒了。

……啊?

她在組織的名單上?

……不是,為啥??

理由是啥??——她明明從頭到尾都沒正式接觸過他們組織啊??

赤井秀一看著津木真弓一幅宇宙貓貓頭的表情,那疑惑的表情實在過於真實,讓他幾乎相信了她和組織沒有半點關係。

他伸伸手,從她口袋裡又掏了一根棒棒糖出來,幫她拆開。

“現在,輪到你吃根棒棒糖思考一下了。”

津木真弓:……

半分鐘後,她咬著棒棒糖,坐在沙發上開始思考。

“……你是說,我之前破過的幾個案子都和你們組織有關,所以你們就盯上我了?”

“連著三個,但具體什麼案子我不知道,而且據我所知,也隻是被‘注意’到,還沒到需要‘實施行動’的程度。”

聽上去像是想要安慰她,津木真弓想了想,卻開口追問了一句:“具體是什麼時候?”

“你是指什麼?”

“……那連著三個的案子,又或者我上你們的名單的時候。”

赤井秀一回憶了一下,“具體的時間我不清楚,但我知道這件事的時間點,是在那場車禍前兩天。”

津木真弓看了他一眼:“所以那場車禍……”

赤井秀一意味深長地回了她一眼,“據我所知,不是,單純是你比較倒黴。”

津木真弓:……

很難說這是不是個好消息。

但赤井秀一給她的這個信息,很大程度上解開了她的一些疑惑。

比如……為什麼琴酒會盯著自己,又或者為什麼綠川光和安室透也時不時來和自己套近乎了。

雖然還是有點奇怪——按照赤井秀一所說,她明明隻是被“注意”到,還沒到需要“實施行動”的程度。

津木真弓想了想,開口道:“好吧,我們拋開這個先不談……”

赤井秀一愣了:……這是可以拋開不談的事嗎?

工藤新一直接開口,語調都衝了起來:“你有意識到,這意味著你正身處危險之中嗎?”

津木真弓也愣了:“我以為,做偵探這行——尤其是米花町的偵探這行,難道不是時時刻刻身處危險之中嗎?”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而且他也說了吧,人家隻是‘注意’到我,沒打算對我‘動手’吧?——就算我想先下手為強,這是放在正規法律裡也會判‘防衛過當’的程度吧……”

工藤新一將她的話還給她:“都米花町了你還講法律?”

津木真弓:?

……居然無法反駁。

赤井秀一覺得自己越來越看不懂這人的腦回路了:“所以,你就什麼都不打算做?”

“那倒沒有,束手就擒更不是我的風格。”津木真弓笑得眉眼都彎了起來,“不僅要做,還需要你幫忙做哦,小朋友。”

赤井秀一:……?

半小時後,津木真弓伸手拉了拉面前小秀一的小領結,滿意地笑笑。

“這套衣服穿在你身上挺人模狗樣得嘛。”

赤井秀一:“……你最好是在誇我。”

工藤宅裡的孩童衣服這兩天算是極其效率地廢物利用了。

歸功於工藤夫婦領先起碼十年的審美,那些衣服放到現在也稱不上過時,甚至還有一種深沉的複古感。

穿在赤井秀一的身上,活脫脫一名精致的小紳士——縮小版。

赤井秀一從櫃子裡拿過一個小針織帽扣在自己腦袋上,“那麼,按照約定,我隻需要露個面?”

津木真弓笑了一下:“如果我沒有預估錯,你隻需要露個面,我們的答案就昭然若揭了。”

工藤新一是知道阿笠博士家大門密碼的,他按開阿笠博士家的門,正巧和客廳中正在吃午飯的博士和小朋友對了一眼。

“新一?”阿笠博士愣了一下,“你怎麼來了?”

工藤新一看了一眼正坐在椅子上默默喝粥的小女孩,揚起一個笑容。

“我們午飯本來想在商場吃的,但是人太多太擠了,正巧又有點事……就想能不能來博士家蹭一頓午飯?”

阿笠博士沒有多想,點點頭:“可以倒是可以,不過鍋裡隻煮了粥,給這小姑娘吃的。”

說著博士笑得十分慈愛,“還好小孩子身體恢複力強,早上吃完藥就退燒了,不過按照醫囑,這兩天都吃得清淡些。”

小姑娘坐在博士對面,一口一口往自己碗裡塞粥,乖乖巧巧地低著頭,存在感極其微弱。

工藤新一點頭,正走進去,阿笠博士探頭朝他身後看了看:“小真呢?她沒和你一起來嗎?”

工藤新一也像是有點奇怪,看了一眼微微閉合的門口:“他們應該就在後面。”

“……他們?”阿笠博士愣了一下。

他還沒來得及問“他們指的誰”,就聽到津木真弓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快點和姐姐進來啦,彆害羞,剛剛在路上不是挺粘人的嗎?”

在場所有人都朝門口看去,就見津木真弓拉扯著什麼東西進了門。

等她把門口的身影完全拉進門口,阿笠博士這才發現,那“東西”居然是個人。

那是一個打扮得十分乾淨的小孩,和桌上的小女孩一樣,六七歲的模樣,留著這個年紀不常見的長發,卻能從五官的長勢一眼分辨他的性彆。

是個小男孩。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一直默默喝粥的小女孩像是不小心嗆到,一口粥噴了出去。

“哎呀,小姑娘怎麼了?”

工藤新一做出關心的樣子,拿過桌上的紙巾遞給對面的小姑娘,還順便幫她把桌上的擦了。

小女孩被嗆得上氣不接下氣,連臉都嗆紅了:“咳咳咳咳咳……”

阿笠博士擔憂地看著她:“看來扁桃體發炎很嚴重啊……快把粥喝了,一會兒還要再吃藥。”

小姑娘狼狽地擺擺手,擦著嘴,示意他們不用擔心她。

比起小女孩看到對方的“激動”,赤井秀一就顯得“淡定”許多了——雖然靠的近的津木真弓也明顯感覺到,在他看到那個小女孩時對方倒吸一口涼氣的反應。

她垂眸將笑意掩下,沒有開口說什麼。

阿笠博士照顧完小女孩,看向帶著小男孩進來的津木真弓:“小真,這孩子……?”

津木真弓把他拉進來:“路上撿的。”

“哦,路上撿……”

阿笠博士差點也嗆了一口粥:“……路上撿的??”

津木真弓笑了笑,一副理所當然的語氣:“對呀,博士不也在路上撿了一個嗎?”

……不是,等會兒……

什麼情況??為什麼“路上撿一個孩子”能被她以“撿了一隻貓”這種語氣說出口?

而且最近這附近在批發孩子嗎?為什麼又來了個可以在路上“撿到”的孩子??

看著老年人呆愣住的情形,工藤新一開口補充。

“我們回家時在路上撿的,看上去也不會說話,我們當時提著大包小包,也不方便直接送去警察局,就一起帶回來了。”

說著他瞥了一眼那再次恢複沉靜的小女孩,“走失孩子的事已經和警官說了,到時候把兩個孩子都帶去,一起立案吧。”

阿笠博士:……仿佛有哪裡不對,但好像也沒有哪裡不對……

……所以為什麼最近這裡走失了這麼多孩子啊!!

米花町天天出現那麼多凶殺案,人口銳減終於讓小孩子也無家可歸了嗎!

……這個世界真是太可怕了。

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帶著那個“路上撿來”的孩子在博士家吃了午飯,又“不小心”提到他們今晚會把小孩安排在“二樓客房”裡,隨即帶著孩子離開了。

之後一個下午的時間津木真弓都把自己關在房間裡,按她的說法是她要去“補覺”,但工藤新一路過的時候明顯聽到她房間裡的說話聲。

他的腳步頓在房門口,靜立了一會兒,還是沒有敲門。

好不容易熬過一個下午外加一個晚上,時針指向淩晨一點。

正是夜深人靜的時刻,兩棟相鄰房子中的燈光先後熄滅。

又過了半小時,一個小小的身影從阿笠博士家的窗戶翻了出來。

大概是身體還有點虛弱,等她順著水管爬上工藤宅二樓的客房窗台時,小小的身軀已經氣喘籲籲。

她伸手試探一下,客房的窗戶沒有上鎖,輕易就推了開來。

她翻進窗戶,一眼就看到了床上正躺著的身影。

那個孩子也沒睡,正支著手臂在看手機,看到她進來時沒有絲毫驚訝的表情,甚至歎了口氣,綠色的眼瞳中還沉了一絲笑意。

“……你中計了,雪莉。”

小女孩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開口間聲音還有些沙啞,卻也帶著笑意,“我知道。”

“啪嗒”一聲,房門被推開,隨即房間的燈光也被打開。

明亮的燈光驅散了臥室的黑暗,津木真弓含笑的聲音在門口響起。

“現在,我們終於可以好好聊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