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晉江獨發(三合一) 我、FBI臥底、……(1 / 1)

津木真弓第一個反應是……果然flag這種東西不能隨口瞎立。

如果自己剛剛在口胡工藤給新一的時候不立什麼“今天上杯戶商城三樓就會血壓爆表”這種flag, 也不會這樣一語成讖。

雖然理論上自己的第一個劇情|事件完成了應該欣喜若狂——但絕對不是現在這樣的情況。

大概是自己看到縮小版的赤井秀一後,臉上的表情太過驚異,堪稱白日撞鬼, 實在不像正常“看到一個七歲孩子”的反應, 赤井秀一彆彆扭扭地拉扯完身上的衣服, 看向她。

“你認出我來了。”

甚至用的不是疑問句。

津木真弓看了看面前縮在淩亂的大人衣服裡的赤井秀一,深吸一口氣。

“……我正好買了幾套童裝,你要先試試嗎?”

赤井秀一愣了一下, 揚起眉目打量了她一眼——哪怕現在被縮小成了七歲的身體,被那樣審視的目光打量著, 津木真弓還是覺得……

……算了, 她隻覺得魔幻。

她從烘乾機那裡將童裝袋拿過來,遞給了小秀一。

赤井秀一沒有猶豫, 接過了袋子。

他在看到粉粉嫩嫩的袋子那一刻的不祥預感,在打開袋子看到裡面的小裙子後升到了頂點。

“……你沒說這幾套童裝是女裝。”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蹲下|身,幫他把包裝好的童裝拆開。

“我也不知道會在這裡碰到你啊?而且這裡是女性衛生間誒?”

赤井秀一沒有說話,隻是默默看著那套公主風格的小裙子,倒也沒有什麼“寧死不屈”的態度, 但顯然也不打算直接穿上。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直接開門見山,“你在被人追殺吧?”

赤井秀一目光一厲。

“……沒必要露出那種表情。”

她伸手,將那套小裙子抖開,順便揪著領口的吊牌想要把吊牌扯下來。

“你身上還穿著成年人的衣服,那說明你要麼剛剛變成這副樣子還沒多久,要麼就是狼狽得連合身的衣服都來不及換,隻來得及找一身成年人的——再結合你現在躲在的是商場的女性衛生間, 明顯是為了躲避可能的追殺,反其道而行之……這一切還不明顯嗎?”

她扯了兩下,發現吊牌太緊扯不開,反而把自己的手心勒出了幾道勒痕。

她拉過背包,正想翻找一下包裡有沒有利器,能把吊牌的塑料線割了。

“唰啦”一聲,面前銀光一閃,她手上一輕,吊牌的塑料線已經斷了。

赤井秀一手上拿著一柄不知道從哪裡掏出來的刀,割斷了津木真弓手上的線。

七歲孩童的手掌握著那柄刀把,顯得滑稽又詭異,津木真弓看著他的動作,心下一顫,趕忙將他手上的刀拿過來。

“你乾什麼!”

赤井秀一手一縮,但到底已經是個七歲的孩子,拗不過一個成人的力量和速度,輕易被津木真弓拿走了手上的刀。

“小孩子不要玩這麼危險的東西。”

她將這孩子手上的刀收進包裡,隨即從包裡取出一把隻有鑰匙掛扣大小的瑞士軍刀,交給了他。

“要防身拿這個。”

赤井秀一看著面前就他一個手掌大小的小刀,嫌棄地“嘖”了一聲,“彆把我當小孩子。”

“三|棱|軍|刺,又重又沉,很難控製,而且由於鋒刃特殊,一旦刺中很難止血,尤其是你這小身板,還沒給你包紮好血就該流乾了。”

津木真弓伸手,摸了摸他的頭,“乖,小孩子玩玩瑞士刀就行了。”

赤井秀一伸手避開了她的摸頭。

隻是沒想到她拿走他的軍刺的原因是怕他誤傷自己,沉默了一下,看著手上的小刀。

“……你應該清楚,就算我拿著這柄小刀也能隨時致你於死地吧。”

七歲孩子的小奶音說出這樣威脅的話,說實話沒什麼殺傷力。

果然,津木真弓笑了一聲,赤井秀一皺眉:“你不相信?”

“不,我隻是想到了另一個用這種話威脅我的人。”

赤井秀一看了她一眼,“他被你乾掉了?”

在赤井秀一的理解中,對方會說出這種話,後半句多半是想威脅他——“上一個這麼威脅我的人已經被我反殺了。”

津木真弓:?

“……那倒沒有,但他後來前前後後少說賠了我三百萬。”

赤井秀一:……

他試圖按照對方思路推斷:“所以,你是圖錢?”

他是在問她,對一個隻有“一面之緣”,甚至現在可疑地縮小成了七歲孩子身形的“男人”,為什麼毫不猶豫地施以援手。

津木真弓又笑出了聲,“你要是有現金,先把這件裙子的錢結一下?”

赤井秀一下意識想掏口袋,隨即頓住。

津木真弓這下是真的笑了起來,又想伸手拍他的頭,卻又被對方避開。

她乾脆撐著膝蓋站起身,“好了,衣服放在這裡,你愛穿不穿,但你最好考慮清楚,現在我是唯一能幫你在這種情況下破局的人。

“追你的人或許知道你變小了,但卻不知道你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突然找到一個願意配合你的‘路人’,穿上這件裙子,我就能光明正大地把你帶出商場——錯過了我,你還能等到第二個機會嗎?”

赤井秀一顯然也明白這個道理,大概隻是心理上過不去“穿女裝”這個坎,但對方沒有嘲笑,也沒有絲毫看好戲的表現,似乎真的隻是覺得這個方案更“合適”而提出來。

……當然,就算是他也不得不承認,這確實是。

津木真弓走出了隔間,讓他自己換衣服,甚至貼心地給他帶上了門。

“為什麼?”

在她即將關門的那一刹,赤井秀一突然開口。

津木真弓笑著搖搖頭,“你可以當我圖錢——反正我說什麼答案你都不會信。”

隔間門合上,裡面的孩童頓了一會兒,開始窸窸窣窣地給自己換衣服。

津木真弓在外面等了會兒,順便拉開係統面板,看到了新跳出來的劇情|任務。

在前一個“與黑衣組織的初遇”結算後,第二個劇情|事件立刻就跟著跳了出來。

如果她沒猜錯,這兩個應該是連在一起的,大概就是她的“主線”了。

【劇情|事件:口口口口口口

完成度:2%】

她估算了一下,這個事件當前的任務大概是幫助赤井秀一逃脫追殺?

至於追殺他的人?——那還用說嗎?肯定就是他們組織啊!

再結合赤井秀一的身份……多半是臥底的事暴露了,被灌下了APTX4869,然後變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不得不說,這人拿的倒也是主角劇本。

如果她沒記錯,這藥的設定是灌下即死,隻有工藤新一那樣絕對主角光環和死神光環庇護的“主角”才僥幸逃過,變成了小孩。

其他吃下這藥的人……

等等,其他吃藥的人?

津木真弓意識到了什麼,略微沉思一瞬,身後的隔間門已經打開了。

穿著裙子的七歲版赤井秀一走了出來。

……這真是一件光是看形容文字就十分炸裂的事。

這身裙子是迪士尼公主風的搭配,津木真弓買的時候是給博士家的小女孩配的,考慮到對方藍色的瞳仁,配了一件淡藍色的蓬蓬裙,現在搭配上赤井秀一這一臉明明生無可戀卻還要強裝鎮定的表情……

赤井秀一拖著那個大袋子——他將自己的衣服疊好放在了裡面——走出隔間,站在門口和津木真弓面面相覷兩秒。

最終,他像是投降般歎了口氣。

“……想笑就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對不起哈哈哈哈……噗……哈哈哈哈哈哈哈我不是故意要嘲笑……哈哈哈哈哈……”

赤井秀一:……

*

工藤新一很少有這種乾站著等人的時刻,也鮮少出現“等人等得不耐煩”的情緒,當然,他現在也說不上十分不耐,但津木真弓進去的時間……實在太長了。

長到他幾乎在懷疑對方不會在女衛生間裡碰到她口中那名“男同學”了吧?

……變態嗎?

在他差點覺得對方是不是遭遇了不測,想要叫女性收銀員幫他進去看看的時候,身後終於傳來了熟悉的腳步聲。

他皺眉,邊說話邊回頭。

“我一直以為你之前用的‘腸胃不好’的借口是托詞,但鑒於你和我吃同樣的早餐卻會這麼不適,我還是建議你去看看醫……”

津木真弓看著面前工藤新一從未出現過的、仿佛CPU□□燒了的卡殼表情,沒忍住又笑了出來。

“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從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臉上看到這種表情……我能拍張照片留念嗎?”

赤井秀一:……

老實說,他對於自己被一個看上去剛成年的小姑娘抱在手上,按在胸口這件事一開始是十分排斥的。

——但在看到有人和他一樣“見鬼”的表現後,那樣微妙的心理突然就扭曲地平衡了。

工藤新一.exe已停止運作。

正在強製重啟。

重啟成功。

工藤新一.exe恢複運行。

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看向面前這個笑眯眯的舍友——這個去衛生間待了半小時不到,就大變活人地抱出了一個半大的孩子的……神人。

他深深看了一眼津木真弓:“……這也是你們play的一環嗎?”

這些下輪到津木真弓愣了:“……我們?”

她和誰?

工藤新一勉強地組織語句,“帶球跑——我是說,一種古老的地攤文學形式,指女主角在生下孩子後瞞著男主角帶著孩子離開……當然你這個情況看上去像是反向帶球跑……”

他揉了揉額頭,覺得這個世界實在太玄幻了,甚至懷疑是不是今天還沒睡醒——又或者一切都是荒唐的夢境。

工藤新一閉了閉眼,最終歎了口氣:“……侵害未成年?”

——從這孩子的年齡上來看,如果這真的和她有關係,那……絕對是十四歲以下的未成年吧!!

他是不是該報警啊……

津木真弓的目光變了變,頓時以一種不可思議地目光看向工藤新一,一幅不敢置信的語氣。

“……你的……愛好居然是這種小女孩??——他還是個孩子!”

工藤新一:???

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看著面前一臉詭異的津木真弓,一下子居然搞不清楚到底是他有問題還是對方有問題。

……當我打出問號時不是我有問題,是我覺得你有問題.jpg

“不行了……這家夥好重。”

哪怕是正常的七歲孩子,也已經有將近五十斤了,更彆說這孩子可是從一個滿身精瘦肌肉的成年男子縮小變成的,光抱了這幾分鐘,津木真弓就覺得自己的手臂要廢了。

“下去,彆賴著我,自己走。”她把赤井秀一扔回地上。

赤井秀一穩穩落地,拉了拉身上有些褶皺的小裙子,糾正她。

“是你非要抱我的。”

他可沒讓她抱著。

工藤新一看了看這兩人詭異的互動,又看了看那個憑空出現的孩子——

他得承認,由於津木真弓突然抱著一個孩子出現這一幕給他的衝擊力太大,在那瞬間他一向引以為豪的洞察力竟然沒有發揮作用。

如今緩過來後再看向這個孩子,幾乎渾身上下都是違和感。

雖然穿著裙子、留著長發,但那冷冰冰的聲音,和雖然沒有長開卻依稀可見輪廓的硬朗五官……再加上她之前的用詞是“他”……

這明顯是個男孩。

赤井秀一察覺到了對方無聲的打量,微微抬眼,直視了回去。

工藤新一看向那雙深綠色的眼眸。

雖然穿著可愛風格的裙子,雖然一臉稚氣未脫的表情,但這個目光……

這怎麼也不像是一個六七歲的孩子能有的目光。

他歎了口氣,覺得今天自己頭疼的次數實在是超乎了常理。

他揉著再次開始抽疼的太陽穴,看向正在揉手臂的津木真弓:“……我需要一個解釋。”

津木真弓本也沒打算瞞著他,她剛想開口,突然眼珠一轉,指著對面的櫃台。

“行,你去把我們需要的內|衣買了,我給你解釋。”

這回換赤井秀一打出問號了:???

等會兒……什麼叫“我們”需要?——這是女式的吧??

察覺到這孩子看自己的目光變得奇怪起來,工藤新一咬牙,“……是證物。”

赤井秀一:誰家破案證物是靠買的啊?

……就這樣,在津木真弓不遺餘力的“解釋”下,初見的赤井秀一和工藤新一都對對方的形象產生了十分“合理”的“誤解”。

大概是這詭異的孩子出現給了工藤新一巨大衝擊,“單獨去買女士內|衣”這件事已經無法給他的心緒造成任何波瀾。

十分鐘後,他提著內|衣店的袋子走了回來,遞給津木真弓。

津木真弓打開一看:“……怎麼這麼多?”

“……我又不知道尺寸,就每個尺寸買了一件。”

“不是給你參照物了嗎?”她剛剛都把廣田雅美那個掛墜給他了。

“……我總不能直接拿出來,讓店員幫我拿一件一模一樣的吧?”一個掛墜又確定不了尺寸。

赤井秀一:……這兩個看上去也就剛成年的小鬼到底在進行什麼炸裂的對話?

不明就裡的赤井秀一拉了拉身上的裙子,突然覺得自己沒準是這三人中最正常的……

吧?

他剛想開口打斷兩人,突然餘光瞥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心中一凜。

津木真弓還想和工藤新一說什麼,突然覺得衣角被人拉了拉。

低頭,就看到一個年近三十的靈魂正頂著七歲的殼子和自己……賣萌?

“抱。”

……還是面無表情地賣萌。

津木真弓被這魔幻的一幕震得恍惚了一下,下意識抱起他。

赤井秀一剛被抱起來,轉頭就伸出手臂摟住了她,將小小的腦袋埋進了她胸口。

津木真弓:?

工藤新一:??

……這小鬼……

下一瞬,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兩人身側響起。

“是工藤同學和真弓小姐?真巧。”

津木真弓回頭,看到了正笑眯眯看著兩人的安室透。

津木真弓:……每當她覺得“安室透出現在哪都不奇怪”的時候,他陰魂不散的刷新地點總能讓她大開眼界。

她瞥了一眼三樓“女士用品”的指示牌,有些一言難儘地開口。

“安室先生……在這裡打工?”

今天她出門是沒看黃曆嗎?為什麼碰到的事一件比一件魔幻?

安室透笑出聲,“不,約了朋友在這裡吃飯——杯戶商場新開了一家專做雞蛋羹的店,兩位要一起嘗嘗嗎?”

津木真弓還沒回話,突然覺得正抱著自己的手臂一緊,像是意識到了什麼。

“不了,我們已經決定好了午飯。”

工藤新一掃了她一眼——順便給埋在她胸口的小鬼扔了一擊眼刀,卻很給面子地沒有拆穿。

安室透像是現在才注意到了津木真弓懷裡的“孩子”。

“……這孩子是?”

津木真弓定了定神,“……親戚家的孩子,轉學來東京,正好我們今天出門買東西,就帶著這孩子出來一起逛逛。”

察覺到對方將臉埋進她的懷中,沒有露出半分容貌,她歉意地笑了笑。

“抱歉,小女孩比較怕生。”

安室透揚起一抹善解人意的笑容,“理解。”

津木真弓想了想,抱著“小女孩”起身告辭,“那我們就先走了。”

安室透目送著那酷似“一家三口”的身影緩步下樓,眼中的笑意緩緩褪去,輕輕點了點耳後骨傳導的耳麥。

“……說是親戚家的孩子。”

諸伏景光的聲音從耳麥中傳來:“可以猜到。”

安室透像是笑了一下,“少來,你看到的時候臉色都變了。”

諸伏景光也溫溫柔柔地笑了回去,“那你又為什麼會因為這種顯而易見的事,迫不及待地作出試探呢?”

安室透沒有回答。

片刻後,兩人默契地轉移了話題。

“幾層樓都搜過了,我現在帶人上天台,但天台沒有藏身的地方,不要抱希望。”

安室透接口道:“衛生間——我是說女性衛生間查過沒?”

諸伏景光沉默一下,“赤井秀一?FBI的王牌探員?”

“……不要低估一個人求生的決心啊,hiro。”

那頭的諸伏景光似乎轉頭對手下說了什麼,隨即轉了回來,有些頭疼的歎了口氣。

“組織要加強戒嚴了,光是這兩天,雪莉和萊伊在那種情況下居然都能跑掉。還有宮野明美的事,如果不是琴酒去收拾了爛攤子……”

說道宮野明美的事,安室透有了一瞬間的失神。

“zero?”

“……沒什麼,我是在想,琴酒……”他搖搖頭,“我還是覺得他有問題。”

“那些事已經被證實是萊伊乾的了……不過,你說得對,不排除組織裡還有‘老鼠’的可能。”

安室透伸手撐住樓梯口的欄杆,從三樓向下望去,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兩人的背影正緩緩推門,走出商場大門。

正午的陽光隨著大門的開闔傾瀉,照在了她的身上。

溫暖的、光明的。

……令人向往的。

“不管怎麼說,先把萊伊找出來。”

他收回目光,轉身離開。

*

一直到出了商場,上了計程車,赤井秀一還賴在津木真弓的懷中不肯起來,工藤新一忍無可忍,將手上的袋子往座位旁一放,伸手提起那小鬼,按在座椅上。

“自己坐好。”

看著赤井秀一不情願的樣子,津木真弓想了想,知道他還是顧慮自己的長相暴露的事,從包裡翻了個口罩出來。

“戴上吧。”

赤井秀一接過口罩,拆開戴上。

成人用的口罩給一個七歲的孩子戴上,幾乎遮住了眼睛下的所有五官,這下看上去是真的分不出性彆了——尤其是這迷惑性的長發與身上的小裙子。

工藤新一伸手按住那小鬼防止他再亂動,一手撐著頭看著窗外,一路上幾番歎聲想要開口,卻最終顧忌著出租車司機是個陌生人,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真的很少有這種如坐針氈的體驗。

直到計程車停在了家門口,他一把拎起小鬼,“唰”一下甩下了車。

津木真弓看不下去了:“……喂,好歹是小孩子,你能不能溫柔點?”

不管心智是多少歲,至少赤井秀一目前這七歲的外表很能唬人,津木真弓止不住心軟了一下。

工藤新一沒說話,隻是刷開指紋鎖,把大堆的袋子提進屋,隨即往沙發上一坐,把那小鬼拎起來放到對面,冷著臉開口。

“解釋。”

津木真弓也興致勃勃地坐到工藤新一旁邊,看向赤井秀一。

——老實說,她也很好奇這位FBI的王牌探員會扯什麼鬼話來圓這件事。

見赤井秀一的目光看向自己,津木真弓歪了歪頭:“看我乾什麼?想讓我幫你編瞎話嗎?”

她想了想,“……我、外星人、打錢?”

赤井秀一:……

工藤新一歎了口氣:“……你什麼時候開口編瞎話前能記得尊重一下彼此的智商?”

“都說了是編瞎話了,你要是相信了才是不尊重你的智商吧?”

赤井秀一看著兩人又要開始鬥嘴了,終於開口,“……我、FBI臥底、打錢。”

津木真弓:?

“不帶抄襲創意的啊!”她瞪他。

赤井秀一也跟著歎了口氣,開始給關鍵詞擴句。

“我是一名FBI的臥底探員,在臥底某跨國組織時發生了意外,希望可以借你們擺脫追蹤,事成之後,給你們打錢。”

津木真弓不得不承認……這人能做臥底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強大。

在經曆了吃藥變小、被迫女裝、寄人籬下等等巨變後,居然還能氣定神閒地入戲並飛快接話,還和他們兩人談起條件了。

工藤新一向後一靠,沉吟一會兒:“名字?”

“……衝矢昴。”

工藤新一冷笑一聲,“真名。”

赤井秀一聳聳肩——這放在他原本的體型應該挺帥的動作,用七歲孩子的體型做出來看上去十分……欠打。

“我說了,你們信麼?”

說著,他看向津木真弓。

雖然從進門到現在一直是面前這個少年在咄咄逼人,但赤井秀一的靈感雷達一直嗡鳴作響的對象,卻是那個看上去沒心沒肺一臉看好戲的少女。

他當然記得她——畢竟被失控的車輛迎面撞擊還能腦震蕩的小姑娘可不是天天能見到的,就算之前不記得,在看到波本上前和他們打招呼的時候,也該想起來了。

而對方和波本,或許還有蘇格蘭,大概也是在那場車禍後混熟的,他很清楚那兩個男人裝模作樣的偽裝有多唬人。

至於這位名叫津木真弓的少女本身……拋開他在組織中見到的那些資料不提,能在看到縮小版的自己後那麼淡定地處理一切,甚至毫不猶豫地就給他打起掩護……

赤井秀一很確信,津木真弓掌握的信息絕對比面前這個少年多。

隻是他還不能確定,她掌握到何種程度。

津木真弓見赤井秀一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看我乾嘛?你不想和我走嗎?”

她這句話讓在場的其餘兩人都愣了一下。

“走?”工藤新一複述了她的用詞。

津木真弓點頭:“人是我撿回來的,雖然現在對外說是我親戚家的孩子,但如果身處危險之中,也不方便把其他人扯進來吧?……當然,按照合約,我會支付違約金的。”

說著她笑眯眯看向赤井秀一:“說好的,記得打錢。”

赤井秀一:……這不是錢不錢的問題……

他看向旁邊的工藤新一,那少年的表情已經沉得要滴出水來了——赤井秀一有些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自己似乎誤會了這兩人的關係。

已經成年的情侶同居這件事在他偏向歐美式的觀念裡十分尋常,尋常到幾乎默認。

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赤井秀一想了想,果斷點頭:“可以,新房的房租我也可以報銷。”

工藤新一的臉色更加難看,張了張口,卻發現自己沒有阻止的理由。

——他們約定過不會乾涉彼此的私事,而作為房東和房客,她也已經答應了按照合約上支付違約金。

工藤新一站起身,伸手把津木真弓也拉了起來,拉著她進了書房,“砰”一聲關起了門。

“……你乾什麼?”津木真弓揉了揉手腕——雖然對方沒用什麼力,但這還是下意識的動作。

她走到沙發邊坐下,等他開口,順便將昨晚落在沙發上的書收好,想著到時候搬家也要帶走。

“那個孩子……姑且稱之為孩子,換下的衣服是一套成年的男裝,就在你童裝的袋子裡放著,而且雖然口口聲聲說自己是‘臥底’,但連最基礎的‘孩童’都演不了。所以排除對方是先天性侏儒症的可能,那就隻有一個荒謬地推測——他是從成年人‘縮小’,變成現在的身形的。”

他開口間有壓製不住的怒意,“而你能毫無排斥地接受他,唯一的可能就是你們曾經認識,甚至,你很可能知道這種可以令人‘變小’的‘技術’存在。

“現在這項駭人聽聞地技術被用在了他身上,再結合他所做和所說的一切——他在逃命,追殺他的,是那個掌握了這項可怕技術的組織,而你,居然主動趟了這趟渾水想要幫他?”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像是想要平複自己的怒火:“……給我一個理由。”

他壓著自己的情緒,看向津木真弓,在等她的解釋。

但她,像是十分疑惑地歪了歪頭,皺起眉心,不解又奇怪地開口。

“為什麼?”

她抬眼,看向工藤新一:“為什麼需要給你一個理由?這是我的私事,和你有什麼關係?”

她看了看門外,想到赤井秀一的身份,緩緩開口。

“……我知道你是好心提醒我對方的危險性,但你自己也推理出來了,我對此並非一無所知,但我還是選擇了‘趟這趟渾水’,證明我是在清晰的、理智的情況下做出的這份決定——我有對自己的安危負責的決心和覺悟。

“我承情於你的關心,但我不覺得我有向你解釋一切行動理由的義務。”

說著,她像是想到什麼,輕輕一笑:“我明白你對於‘謎團’的追尋與希望‘解開一切謎題’的好奇心,但很抱歉,這是我的私事,我也沒有把自己當成謎團與謎題被人追逐破解的愛好——所以,請用你最引以為傲的理智來壓抑一下你的好奇心與勝負欲吧,工藤君。”

她站起身,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我倒是更好奇——這個孩子身上明明就充滿著最吸引你的‘謎團’,但你卻拋開這對你吸引力如此巨大的一點,為什麼?”

這真是個奇妙的問題。

——為什麼?

工藤新一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