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木真弓走進了房間, 身後還跟著正臭著一張臉的工藤新一。
當然,他的臭臉不是因為房間裡的任何一個人——而是他手中正端著一大盤茶具。
津木真弓和氣地看著小姑娘,歪頭笑了笑。
“向他谘詢了你的口味, 但他說隻知道你平時一直喝咖啡,不過今天晚了, 就喝點茶吧,加牛奶還是檸檬?”
小女孩看了一眼她身後的人形茶架,緩緩開口:“都可以, 不過,還是去餐桌吧。”
津木真弓自然一口答應,“走吧。”
工藤新一咬牙:“……那我端著這麼重一盤茶具在門口等了那麼久是為了什麼?”
那小女孩褪去了之前刻意裝萌的可愛神色, 和津木真弓走在前面下樓, 微微側了側頭。
“就當是, 為了自己監聽了一整晚未成年小女孩的賠罪吧。”
她輕飄飄的一句話, 讓工藤新一瞬間閉嘴。
“噗……”津木真弓笑出聲, “我有一種預感——我們會相處很愉快, 小妹妹。”
眾人下樓, 來到工藤宅的客廳,阿笠博士已經等在了一樓, 胖乎乎的身子撐在桌邊, 正支著頭打瞌睡。
小女孩看到這一幕,皺了皺眉,不讚同道:“……讓一個年過半百的老人陪你們熬夜, 不太好吧?”
她說話的時候, 看向的是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將手上的茶具放到桌上,聲音不重,但把桌邊正打瞌睡的博士瞬間驚醒。
阿笠博士看了看一眾小輩, 又看了看跟在幾人旁邊,神情冷淡的小姑娘,歎了口氣。
“……雖然新一的推理從小到大都沒出過錯,但……哎……”
邊哀歎,邊回答了剛剛小姑娘那句話:“也不怪新一,是我自己非要親眼看一看……”
工藤新一聳聳肩,給自己找補。
“這就是理由——你的博士爺爺是個死腦筋,一旦決定對誰好就剖心掏肺得,年過半百老來得子,不讓他親眼看著,很難死心。”
小女孩抿了抿唇,垂下眼,臉上還是淡淡的,但津木真弓卻能感知到她莫名愧疚的情緒。
眾人在桌邊坐下,工藤宅的燈光在半夜一點半的時候,重新亮起。
這次先開口打破僵局的,居然是捧著茶杯,看上去還有點心碎的阿笠博士。
“……既然現在還能坐在這裡好好聊聊,就說明,這兩個孩子至少不是什麼壞人,對吧?”
小女孩端著茶杯,抿了一口,親自戳破了博士的“幻想”。
“我從不自詡好人。”說著,她一瞥旁邊的小秀一,“不過,比起這位殺人不眨眼的臥底先生,我至少能說,我的手上沒有染過鮮血。”
赤井秀一給自己的紅茶中加了一片檸檬,輕笑一聲。
“嚴謹一點說,是沒有‘親自’染過鮮血,科學家小姐。”
津木真弓喝了一口茶,打斷他們:“雖然從你們鬥嘴中也能得到很多關鍵信息,但我覺得,我們還是從自我介紹開始比較好,你們覺得呢?”
小女孩沒有拒絕——就像她說的,她似乎早已料到有這麼一天。
“宮野誌保,我的本名,組織代號Sherry,雪莉。是負責研究APTX4869的科研人員——主要科研人員,之一。”
非常簡明概括的自我介紹,津木真弓看向旁邊的臭屁小鬼。
“……赤井秀一,FBI臥底,代號Rye,萊伊。”
對於赤井秀一來說,願意暴露真名已經十分難得,津木真弓決定先不再追問其他。
“APTX4869,是什麼?”工藤新一從宮野誌保地話裡提取出關鍵信息,“從你的自我介紹裡單獨把這東西提取出來能看出,這是你們組織的重要科研成果——甚至……很可能就是導致你們現在坐在這裡的重要技術。”
宮野誌保抿了一口茶,似乎覺得有點苦,給自己加了點牛奶,隨即看向津木真弓。
“你也不清楚嗎?”
這反問把津木真弓問得愣了一下,她定了定神,挑眉道。
“我現在更好奇我在你們組織情報中的‘地位’了,為什麼你們都覺得我好像知道你們很多信息?”
作為玩家,她確實知道這個組織和APTX4869這種藥物的存在——但“津木真弓”這個身份不該知道。
而比起赤井秀一的緘口不言,宮野誌保顯然爽快多了,她直接開口。
“你上了組織的觀察名單。”
津木真弓卻皺起眉,“……等會兒,這件事你為什麼會知道?——我是說,這件事赤井秀一已經和我提過,但如果我沒有理解錯,你和他並不隸屬於一個部門,根據你的身手和你的敘述來看……你屬於內部的科研部門,為什麼會接觸到這個?”
如果說赤井秀一這種專門隸屬“行動組”的臥底能知道這個名單的存在,八竿子打不著邊的科研組為什麼會知道?哪怕是在正規公司裡,科研部門也不會接觸到屬於客戶對接部門的資料內容吧?
“很簡單,因為你涉及到的三個案子,都和APTX4869的藥物有關。”
這話一出,連赤井秀一都皺眉:“這個情報,我沒有聽說過。”
“……因為你們行動組充斥著內鬼廢物窩裡反和琴酒,太正常了。”
顧不得對方那句話中出現的熟悉人名,津木真弓追問道。
“事實上,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可以告訴我是哪三個案子嗎?”
聽他們的意思,就是自己在進入遊戲後,新手保護期當中刷的幾個突發事件。
那時候她還沒接觸到主線劇情,都在靠刷突發事件的案子熟悉遊戲規則和世界觀。
作為科研人員,宮野誌保的記憶力也是一流的,她捧著茶杯回憶道。
“你有沒有接觸過一個東都大學的學校廚師殺人案件?”
津木真弓裝模作樣地思考,實際上在飛快地翻係統的突發事件任務欄,半晌想起來。
“平底鍋殺人事件?”
一直沒開口的工藤新一抬眸:“……這是你給這些案子起的名字?”
——真是十分符合她的風格。
津木真弓:不,是係統起的。
“……我習慣根據案件中最大的記憶點起名。”
說著,她轉移開話題,“但那不是東都大學食堂的廚師和教授的紛爭嗎……凶器是廚房的平底鍋,為了防止魯米諾檢測,廚師行凶後將帶血的牛排放進凶器平底鍋煎烤打算掩人耳目。”
一直在旁聽的阿笠博士默默開口:“……為當天東都大學食堂的用餐者默哀。”
津木真弓笑了笑,“謝謝,我後來已經吐完了。”
阿笠博士:……
宮野誌保開口:“那名教授,是APTX4869開發中的藥學顧問之一。”
津木真弓:“那也不是我殺的他啊……我就是路過破個案而已,那第一個案子呢?”
“北田高中一名一年級生在學校遭遇了校園霸淩,設計反殺了霸淩者。”
“……校園七大不可思議事件?”津木真弓回憶道,“那被害者也是你們的人?……他不是才17歲嗎?”
赤井秀一開口打斷:“其他的不評價,但在你面前的這位雪莉小姐,真實年齡也才18,雙學位博士畢業。”
津木真弓:……是她草率了,柯學世界裡能和主角團扯上關係的人會是什麼正常人嗎?
“不是被害者,加害者的父親是組織下屬一間科研機構的辦公室主任……凶器毒藥從他那裡流出,科研機構整個接受了調查,雖然沒有損失什麼,但足以讓科研組引起警覺。”
津木真弓不知道該吐槽什麼,“……那第三件呢?”
宮野誌保想了想,突然開口說了一件前言不搭後語的事,“有一條狗,叫瓊森……”
眾人正問號間,津木真弓“啊”了一聲,“愛犬散步殺人事件!”
想起來後她更奇怪了:“你們組織連路過的狗都不放過?”
“組織有條實驗犬,曾在實驗過程中確認死亡……”
津木真弓倒吸一口涼氣:“然後它被人撿走後又複活了?——我記得瓊森的主人說過,這是他路上撿的狗……”
“醒醒,瓊森是那條實驗犬的孩子,但一窩中隻有它活了下來。”
津木真弓:……
“所以,還是那個問題,這一切和我這個無意中路過破案的偵探有什麼關係?……你們組織丟條狗都要算在我頭上嗎?”
宮野誌保又喝了一口茶,意味深長道:“如果不是後來調查下來發現,確實和你沒關係,你現在不會還坐在這裡。”
工藤新一做了這麼長時間的旁觀者,總算開口。
“藥學顧問、科研人員、動物實驗……所以,你們所謂的APTX4869,是一種藥品?”
宮野誌保垂眸:“是一種,夢幻般的藥物。”
她的聲音很輕,帶著一種恍惚般的悵然,但工藤新一十分不解風情:“致|幻|藥?”
津木真弓:“……人家那句‘夢幻般’應該是形容詞。”
宮野誌保抬頭。
“雖然與我本想開發的藥性相去甚遠……但目前,它可以算一款毒藥。死者在服用藥品死後不會產生任何症狀,屍檢也檢測不出毒藥殘留——基於此,組織目前把它當十分高效方便的毒藥在使用。”
聽到這個形容,工藤新一似乎皺了皺眉,但沒有開口。
“而我們現在這幅樣子,我猜是這款藥物的‘副作用’。”
赤井秀一緩緩接口,從口袋裡掏出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煙盒與打火機,“嗤”一聲滑亮了火柴。
津木真弓:“……臭小鬼,你從哪裡拿到的煙?”
赤井秀一叼著點燃的香煙,像是終於過了癮的老煙槍,放鬆地眯起了墨綠色的眼瞳。
“你習慣把你不想讓彆人發現的東西裝進胸前的口袋,太好猜了。”
津木真弓瞪著他,伸手把他剛抽了一口的煙奪下來,按入他的紅茶中熄滅。
“謝謝提醒。”
赤井秀一看了看被暴力熄滅的香煙,和被連累的紅茶,歎了口氣,看向旁邊的宮野誌保。
“作為藥品的開發人員,藥物的開發資料你總有備份吧?”
宮野誌保面無表情地看了回去:“如果能從組織的信息庫裡安全地備份資料不被他們發現,你為什麼不做呢?是因為不想嗎?”
赤井秀一閉嘴。
不知道為什麼,津木真弓直覺宮野誌保似乎對赤井秀一有十分抵觸的情緒,但這種錯覺每每一閃即逝,她也不太方便開口詢問。
“那你們藥物開發的研究所呢?”她轉移話題。
“炸了。”回答她的居然是工藤新一。
他將手上一直在擺弄的手機放到桌上,“在她說完後,我就搜了一下這兩天的新聞——關鍵詞,研究所、事故,先後跳出了四家因為不同的事故而被燒毀或者炸毀的藥物研究所。”
宮野誌保端著紅茶,波瀾不驚,“可以料想,在我這個叛徒從組織的毒氣室中逃出的當天晚上,他們就該開始動手了。”
津木真弓端著茶杯的手一頓,“叛徒?”
她還以為,這小姑娘和赤井秀一是一個組織的臥底?
宮野誌保明白了她的意思,皺皺眉,“彆把我和他相提並論。”
嫌棄和厭惡的態度太過明顯,桌上的氣氛都為之一凝,連博士都似乎覺察到了。
他笑哈哈地打了個圓場,“不管怎麼說……今天也晚了,小孩子該早點睡覺……我這個老頭子也是,有什麼話明天再繼續問?”
津木真弓思考了一下,考慮到博士的身體,點了點頭,看向宮野誌保。
“那你……”
宮野誌保站起身,收拾好自己的杯盤,放在了托盤裡,“我和博士回家。”
看上去像是厭惡到連和赤井秀一待在同一屋簷下都做不到的程度。
就這樣,阿笠博士帶著宮野誌保回了家,津木真弓把他們送出門回來後,桌上的杯盤已經收拾乾淨,赤井秀一正拿著擦手巾擦手。
她看了看廚房水池前的小椅子,又看了看正在桌前刷手機的工藤新一,瞪了他一眼。
“讓人家小孩子刷碗,你的良心不會痛嗎?”
工藤新一掀了掀眼簾,“把無辜的一般群眾卷進這些事,為了防止他的良心痛,我寬容地將洗碗的工作讓給了他。”
津木真弓:……
赤井秀一:……
赤井秀一搖搖頭:“我去睡覺了。”
說著便邁著小短腿上了樓。
津木真弓坐到工藤新一對面,看到桌上已經擺了小半杯熱牛奶。
她每天睡前有喝一杯熱牛奶的習慣,但又怕喝太多水起夜睡不安穩,所以隻喝小半杯。
她看了一眼工藤新一,默默喝完牛奶,卻見他絲毫沒有挪位的打算,歎了口氣。
“……半個小時內把你想和我說的話說完,我已經困得不行了。”
工藤新一也不意外對方會看穿他的想法,隻是站起身,目光若有若無地瞥過一樓的樓梯口。
“去書房。”
津木真弓一進書房,就朝著那個熟悉的沙發走了過去,抱著抱枕坐了上去。
“……我提議過,可以在書房給你新加一套桌椅。”工藤新一看著她的動作,再度開口。
“客房裡有我的書桌了。”津木真弓依舊拒絕,“而且我更喜歡這個軟綿綿的沙發。”
她打了個哈欠,“你還有一十八分四十六秒。”
工藤新一不再磨蹭,乾脆開口,“黑澤陣——我們那個新來的英語老師,就是那個組織中的人?”
津木真弓頓了一下。
工藤新一看著她的動作,像是低笑了一聲,“沒有料到我會問你這個問題?”
“……不算,隻是沒料到你會第一個問。”
津木真弓把腿和手臂都縮上了沙發,抱著抱枕,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著。
“我以為你會問我對那個組織,或者那種神秘毒藥有多少了解。”
“所以我沒問。”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強迫自己困得快要休眠的腦海轉動起來。
“……你這個問題但凡早一天問我,我都答不上來,關於那個組織的事情,我是今晚第一天才知道。”
“津木真弓”確實應該第一天知道這個組織的存在。
“但宮野小姐提到的那個毒藥特性……”她撐著眼皮,勉強思索著,“聽上去和我們在多羅碧加樂園碰到的那個投毒案如出一轍,不是嗎?”
當時聽到宮野誌保說出APTX4869的藥性,她就知道工藤新一能聯想到遊樂園的案件。
“當初那個案件,你查到我們那名黑澤老師形跡可疑,疑似和那個IT社長,也就是死者做了交易,現在看來,他確實很可能和那個組織有關。”
津木真弓抱著抱枕,頭一點一點地像個啄木鳥掛件,困意洶湧而至,讓她幾乎提不起精神。
她在抱枕上蹭了蹭,似乎想換個姿勢讓自己清醒一點,但勉強動了動,發現實在抵擋不住困意的來襲。
她隻能艱難地翻了個身,正對著對面沙發的工藤新一,“所以,我讚同你的推測。”
她說的是“讚同”他的“推測”,她在營造一種“自己也是憑借推測得知這件事”的假象。
工藤新一也明白她話語中的意思,剛想再開口說什麼,突然聲音與目光一同頓住。
津木真弓抱著抱枕歪倒在對面沙發上,困頓疲倦間蹭來蹭去,將身上的家居裙肩袖蹭得微微下落,露出了一小塊肩膀上的皮膚。
房間裡的暖氣打得很足,兩人都隻穿了尋常的單薄款家居服,而津木真弓顯然更偏愛寬大方便的家居裙,幾條寬裙輪替著穿。
工藤新一突然想到,這兩天開始,她在家居服的外面都會披一件輕薄的外套。
他一開始以為她是前一夜穿著禮服在夜雨間行走著了涼,所以今天都將空調的溫度調的很高。
之前喝茶的時候她有些熱,將那件外套脫下掛在了椅背上,剛剛進書房時,困倦的頭腦讓她忘記重新披上。
——至此,終於陰差陽錯地將肩膀上這個她藏得很好的痕跡暴露在了空氣中。
她已經困得東倒西歪,完全忘了這回事,散落的長發披在微微露出的肩上,卻沒能將那個牙印徹底遮蓋。
青紅的牙印烙在那塊皮膚上,刺眼異常。
工藤新一在那一瞬間忘了自己所有要說的話,目光鎖死在那塊痕跡上。
引以為傲的推理和洞察力幾乎讓他刹那間意識到了是什麼時候的事——是那天下午在學校,她離開去換衣服的那段時間。
他甚至能在腦海中模擬出當時的場景,就像他能毫無障礙地在腦中重現犯罪現場的場景一樣。
她被那人攬在懷中,緊緊抱住,埋首在頸邊的惡魔露出獠牙,烙下了屬於他的印記。
她那時會是什麼表情呢?是心甘情願的,又或是勉力掙紮的……但終究抵不過對方的力道,在他懷中顫抖。
工藤新一閉了閉眼,將腦中克製不住的複寫與模擬場景清空,站起身,走到了她身邊。
津木真弓早已因為工藤新一遲遲不出聲而陷入沉眠,卻不知為何睡得不太安穩,察覺到似乎有人伸手,輕輕觸碰了自己的肩膀。
腦海深處的記憶讓她頃刻皺眉,下意識呢喃:“……不要……”
推拒地、不情願地、甚至帶著一些從未聽過的哭腔。
肩上地撫觸在她的呢喃下微微一頓,隨即收回了手,替她重新整理好袖子。
工藤新一深吸一口氣,握拳製住自己顫抖的手,將津木真弓抱了起來,走上樓梯,回到了她一樓的臥室。
將她放在床上,蓋好被子,拉上窗簾,他退出房間,來到走廊另一邊,順手敲了另一扇房門。
隻敲了一聲,房間裡的人就應聲而出,拉開門將他讓了進去。
赤井秀一看向他,“……雖然知道‘平成年代的福爾摩斯’應該不至於做什麼違法犯罪的事,但保險起見和你確認一下,你給她下的什麼藥?”
剛剛工藤新一在給津木真弓準備牛奶的時候,在牛奶裡加了東西,動作很隱蔽,但瞞不過赤井秀一的眼神。
“非藥用褪黑素,屬保健品類,”工藤新一走進房間,“她從這周一遇到一場意外後就沒怎麼睡好覺,我建議過她服用些輔助助眠的東西,但她拒絕了。”
他環視赤井秀一的房間,“你沒有準備上床休息的跡象,所以是知道,在我讓她安睡後,會單獨來找你。”
赤井秀一隨便拉了個凳子坐下,但不能著地的小短腿實在有損形象,他乾脆盤腿坐在了床上。
“出於往後很大概率會有合作的‘戰友’情誼,我想應該提醒你一句,津木小姐不是會喜歡彆人替她涉險,讓她置身事外的性格。”
工藤新一像是扯了個勉強的笑容,“所以,我隻是想讓她睡個好覺——順便來問你一些問題。”
“有什麼問題是她在場不能聽的?”
“當然,”工藤新一微微頷首,“比如,我想和你確定幾個我們身邊疑似你們組織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