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晉江獨發(三合一) 真開心你擁有一個……(1 / 1)

結果這頓晚飯最後隻有津木真弓和工藤新一兩個人吃。

伊藤行人說要在警視廳蹭一頓飯, 再和那位教授聊兩句;安城裡穂抱著電腦匆匆回家,口中還說著今天的案子可以作為她的靈感;至於鬆成柊……他還在客房睡覺。

工藤新一從樓梯上走下來,“鬆成學長沒睡醒, 讓我們隨便給他留點, 一會兒晚點起來吃。”

津木真弓歎了口氣:“……從我們上午出門到現在都快十幾個小時了吧, 他這是什麼嗜睡症發作嗎?”

“他下午好像還忙了什麼其他事, 一直到晚上才補覺。”

說著,工藤新一坐到桌邊,看著桌子上點的披薩全家桶, 也開始歎氣。

“搞什麼啊這群人……”他將桌上的披薩一份份拆開,“點了五份披薩誒,結果一個個都不回來吃飯。”

津木真弓默默吐槽了一句:“……本身給五個人點五份大披薩也已經很多了吧?”

“吃不下就放冰箱, 之後幾天還能吃。”

“我還以為你會挑食一點……至少不會一頓剩飯吃幾天?”津木真弓有些驚訝。

作為一個人居住著這種三層豪宅,每月光生活費轉賬就需要銀行派單獨客戶經理處理,又需要定期維持關係的大客戶,這家夥對一日三餐的要求聽上去也太低了點。

雖然不一定每餐都是什麼鵝肝魚子醬配八二年的拉菲,但也不至於一頓吃幾天吧?

工藤新一回答的理所當然, “在能保證營養和日常活動需求的情況下,我對食物沒有過多的挑剔。”

“……聽上去像什麼精密的儀器在討論機油用量呢, 工藤君。”

津木真弓吐槽道, “既然你的出發點隻是營養和維生, 那為什麼不考慮一下直接吃代餐食物?”

津木真弓就見過那種每天以能量飲料和代餐為生的人——據說是為了避免自製食物的衛生問題,以及專業高檔的代餐中,各項元素的配比反而比正常食物使攝入的營養更均衡。

她本來隻是吐槽一句,誰知工藤新一居然一本正經地抬頭,“我試過。”

津木真弓:?

津木真弓呆住:“然後呢?”

工藤新一撇了撇嘴:“太難吃了,試了一個月, 放棄了。”

“……真開心你還有‘難吃’這個概念。”

說明不算當真“不挑”到最誇張的程度。

工藤新一拿滾刀分好披薩,將她面前的海鮮披薩端到自己面前,又把其他口味的往她那裡挪了挪。

“弓長警部剛剛給我發了信息,說你們大樓的起火源調查清楚了,是1408號房間的家用電器。”

“家用電器?”津木真弓皺眉,“功率不匹配導致的失火?”

“差不多吧。”

他咬了一口披薩上的芝士,“按照他們的判斷,好像是電熱器的插頭接在了低功率的接線板上,房主有習慣在回家前的時間,先定時開啟電熱器將房間打熱,所以造成了悲劇。”

“那紅馬呢?那不是連環縱火犯的標誌嗎?”

工藤新一笑了一聲,笑意中意味不明,“根據他們的調查,那個紅馬隻是偶然出現在現場的——那是一家紀念品商店的推銷贈品,前階段在你們公寓附近支起過促銷的廣告攤,你們公寓裡不少住客都拿了他們的贈品,就是那個紅馬掛墜。”

津木真弓一口一口吃著披薩,沒有發表意見,見工藤新一看過來,抬起頭:“然後呢?你覺得疑點是?”

工藤新一挑眉:“疑點?”

津木真弓很奇怪,“你覺得這份報告就是‘真相’?”

“不,這份報告隻是‘結果’,但很明顯,我已經尋找到了‘真相’。當然,我不是說連環縱火案的真相,那個案子我已經讓弓長警部去調查那家紀念品商店了——我是說,你們公寓的失火案。”

津木真弓見他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你的那位神秘同居人為了徹底清除一切自己留下來的痕跡,放火燒了你的公寓,還做成了意外失火的假象,再嫁禍給連環縱火案的凶手,現在,隻差調查出他的身份了。”

津木真弓:……已經不再用懷疑的語調,直接肯定是“真相”了是嗎?

她緘口不言,工藤新一也沒有繼續套話的意思,隻是示意了一下她的手腕。

“護腕拿下來吧。”

津木真弓抬了抬眼:“乾什麼?”

“運動護腕的透氣性普遍都不太強,人體皮膚組織相對薄弱,長時間帶著護腕會產生皮膚毛孔閉塞的症狀,對你手腕上的於痕恢複沒有益處。”

津木真弓糾正道:“那是至少要佩戴八小時以上才會出現的症狀。”

“所以,你要將這套自欺欺人的裝備帶滿八小時?——遮住它,不代表不存在。”

“但我自己看著舒心。”

津木真弓無意識扭動了一下自己的手腕,酸痛的感覺沒有太多,隻是又深又紅的於痕看著可怖。

工藤新一看著她的動作,歎了口氣,“看來我們的租房合約裡,需要再加一條關於房子安保方面的協議。”

津木真弓抬眼:“我什麼時候說要租你家房子了?”

工藤新一放下手中的披薩,“拋開先前那些非常合適的條件,現在顯然又加了一條。”

“……哪條?”

“你正身處麻煩之中,”工藤新一克製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腕,“而我,恰恰是最擅長解決麻煩的偵探。”

津木真弓笑了一聲,“我自己也是偵探。”

“那不是更好嗎?”

工藤新一重新拿起一塊披薩,將它拚在了津木真弓那種口味的空缺上。

“我們兩個人結合,是遠大於一加一等於二的收益,我更想不通你拒絕的理由了。”

津木真弓垂目,看著他遞上來的那塊披薩——那是一塊青椒牛肉披薩。

“因為我不喜歡吃青椒。”

工藤新一:“……這是重點嗎?”

“這當然是。”津木真弓一本正經地強調,“我沒有在轉移重點,工藤君。”

她拿起旁邊的叉子,伸手輕輕一撥,將他遞過來的那塊披薩撥得遠了點。

“我不喜歡吃青椒——對於這樣的東西,偶爾的、淺嘗輒止的嘗試或許十分新鮮刺激,但要我長年累月,一日三餐都吃它,恕我拒絕。”

工藤新一明白了她的意思,他拿起旁邊的可樂喝了一口,停頓半晌,才緩緩開口。

“那麼,這件事中,你所說的‘青椒’,是什麼?”

津木真弓沒想到他會這麼執著地追問,但還是堅定地給了他答案。

“邊界感。”

她認真地,一字一句地告訴他,“身為偵探,我理解你對於身邊的一切都抱著‘解謎’的心態去探尋,你下意識地想要剖析一切,無論是案件還是日常生活,小到身邊的人上一頓用餐吃了什麼菜,大到彆人的隱私與生活。”

津木真弓覺得,自己大概是第一個這麼和工藤新一開口直言的人——又或者是第一個說了這樣的話,卻真正讓他聽進去的人。

因為他的表情顯得有些驚訝。

“與你這樣的人共事、成為同伴與戰友是一件很高效的事。但一天中起碼有一半時間相處在一起的室友?”她扯了扯唇角,“我們之間遲早得瘋一個。”

這已經很委婉了,對於她而言,生活中如果碰到這種性格的人,又不得不每天十幾個小時相處在一起——大概最終結局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工藤新一抿了抿唇:“我以為,這樣的討論,在你加入偵探社的那天我們就得出過結果。”

彼此都是這樣的人,自然會以這樣更舒適、直白的方式相處。

“那是作為同伴,工藤君,”她再次強調,“但不是室友。”

她見對方似乎還是沒太明白她的意思,歎了口氣,決定拋個重磅炸|彈。

“這麼說吧,打個比方——絕對沒有任何暗示的意思——在你早晨醒來下樓的時候,你的室友坐在餐桌邊,和你打招呼的第一句是……”

她深吸一口氣,在工藤新一好奇的眼神中,緩緩開口。

“早安,工藤君,根據你下樓梯的動作來判斷,你昨天至少手|衝了兩次,真開心你擁有一個愉快的夜晚——你會是什麼心情?”

工藤新一緩慢地、帶著思索地、又喝了一口可樂,然後在味蕾被氣泡短暫刺激的過程中,開了口。

“我會詢問她,是怎麼從我下樓梯的動作中得出這個結論的——畢竟不像什麼腐朽的古代小說中說的那樣,現實中除非出現了非常嚴重的不適,不然大多數情況下,光憑人類的走姿,無法判斷昨夜姓生活的頻率。”

……這是重點嗎!?

津木真弓想要扶額,但又想到自己剛剛手上沾了披薩的油漬。

“現在,除了‘邊界感’,我會給‘青椒’再添加一個‘抓不住重點’的定義。”

“客觀來說,第二點是你也擁有的‘青椒’之一。”

這人的歪重點能力顯然與他不相上下。

“……我不否認。”津木真弓聳肩。

工藤新一拆開桌上的濕巾,一邊擦手一邊道:“姓生活的事先放一放……”

“不,不是‘放一放’,是我壓根就沒想要聊這個。這隻是個為了讓你有同感,而打的極端情況下的比方。”津木真弓強調。

工藤新一捏著濕巾,一根一根地將每根手指上的油漬都細致地擦乾淨。

——也隻有在他做這種事的時候,讓津木真弓才有種面前這位少年好歹也是個養尊處優的富二代的感覺。

那是一雙彈撥樂器的手,白皙、修長,沒有任何傷痕與勞作的指繭。

他用這雙手撥開迷霧,從混沌中發掘真相。

“拋開其他一切,其實我更好奇的是……”

他擦乾淨了雙手,將濕巾扔進了垃圾桶,“你的第一個反應為什麼會是拒絕?”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抱歉,我沒太懂你的意思?”

“我是說,你的第一個反應是拒絕,而不是要求我改正。”

他十指交扣,用一種十分探究的語氣,似乎當真很不解。

“沒有邊界感、癡迷福爾摩斯、滿腦子隻有推理、推理時咄咄逼人……這樣的評價我收到過很多——甚至我印象中,還收到過某封匿名信,信上惡意地貶低我的推理能力,並似乎是想詛咒我‘這輩子都趕不上福爾摩斯’之類的……

“拋開那些惡意的評價,大部分善意,或者說自認為中肯的建議最後,他們都要求我改正。”

工藤新一的語調很平靜,這些評價與惡意從未能動搖他一絲一毫。

“甚至有些哪怕看起來是讚賞與善意的評價,最終也會以‘工藤君這樣太……了,如果不……就好了。’這樣的句式結尾。”

過去他從不在意那些評價,因為在他看來,能說出這樣的話的人,本身的行為何嘗不是一種“沒有邊界感”。

但面前的津木真弓不同,她對他做出了與那些人幾乎相同的評價,但卻沒有要求他改正。

這實在是件很新鮮的事。

津木真弓也吃不下飯了,乾脆也停了手中的食物,回答他的問題。

“因為這不是你的‘錯誤’……僅代表我個人而言,除了違法犯罪這些明確會被歸類的‘錯誤’,其餘充其量隻是你身上的性格特點。

“我不覺得我一個旁人,有資格和立場去定性人家的‘性格’是‘正確’還是‘錯誤’的,甚至要求人家‘改正’他的‘性格’——我確實不喜歡,所以我選擇遠離。”

說道這裡她笑了笑,“我早說過了,某些方面,我是唯心主義的人。”

對方是什麼性格,和她有什麼關係呢?她有什麼資格要求人家去改正?相處不下去?那就遠離啊。

津木真弓收回目光,看向桌上的披薩,“好了,我們都吃飽了,這幾個口味問問學姐他們要吃哪些,留在桌上,剩下的那些就放冰……”

“那麼,或許我們可以再加一條約法三章。”工藤新一突然開口,卻不是說披薩。

“什麼?”津木真弓一時沒能明白。

“關於‘邊界感’的約法三章。”

工藤新一微微傾身,將剛剛那塊被她撥走的青椒牛肉披薩重新推到她面前,然後拿出叉子,將上面的青椒剝離,放到了一邊。

“——在以室友身份相處的任何時刻,互相都需要遏製自己的好奇心與推理的本能,禁止以任何推理與側寫的方式,去探究對方的一切,包括不僅限於感情生活、過往經曆與性格缺陷。”

津木真弓有點卡殼:“……你為什麼……”

要做到這種程度?

按照他所說的條款,雖然名義上是互相約束,但津木真弓本身沒有特彆強的好奇心,與什麼“本能”的推理能力——她隻有在必要的時候,才會偶爾緊一緊腦子裡的那根弦,做不到在日常生活中,將所有身邊遇見的人都用專業水準“推理”一番。

所以,這條《約法三章》,本質上隻是對工藤新一自己的約束。

那麼問題來了,為什麼?

她沉默了一會兒,“我以為,你也並不認同你上面描述的那些東西,是你的‘性格缺陷’,不需要‘改正’。”

“當然不。”工藤新一抿唇一笑——那是屬於每每破案時,偵探勢在必得的笑容,“這也並不是什麼‘改正’。

“這是出於對一名可遇不可求的室友的尊重,我很樂意在這方面做出讓步。”

話已至此,饒是津木真弓都有些拒絕不出口。

除了對方這滿滿的誠意以外,更重要的是——她確實需要一個室友。

或者更確切地說,是她需要一個可以讓琴酒“忌憚”的條件。畢竟從今天下午的情形來看,她不指望自己能話療說服一名這樣的黑方大佬遠離自己。

這樣的“條件”可以是一棟安保措施嚴密的房子,又或是一個令人動手時會忌憚的室友。

……其實在這之前她想的是,在警視廳附近找一棟房子,再在房子裡裝上警報器,一有不對,警視廳直接原地出警。

但理論上來說,這和租住在工藤新一家也差不了多少——畢竟對方“日本警察的救世主”這名號不是吹的。

她想了想,緩緩開口:“在討論租房合約的問題前,有一件事我覺得我需要告知你……雖然我覺得你應該能推理到。”

她扭了扭自己的手腕,隱晦地暗示,“你說過,我深陷麻煩,但你或許對‘麻煩’的程度還沒有準確的評估。”

“不,我有——這是一個足以光明正大地入侵警視廳網絡的麻煩。”

他自信一笑,“很不巧,偵探最擅長解決麻煩。”

*

差不多到晚上九點的時候,伊藤行人回來了,身後還跟著安城裡穂,津木真弓給他們開的門,看到她後愣了一下。

“學姐?我還以為你今天回家了。”

“是回家了,”她抱著電腦,申請有些懨懨的,“但又回來了。”

津木真弓覺得她看上去不太對勁,但對方此刻似乎不太想聊的樣子,接她一起過來的伊藤行人也向津木真弓搖頭示意。

津木真弓於是什麼都沒問,隻是把兩人迎進門,“正好,晚飯的披薩點多了,大家吃點夜宵吧。”

睡了快一晚上的鬆成柊也打著哈欠走下樓梯,工藤新一笑了一聲,“你再不下來津木都快報警了。”

“……報警不至於,但少說也要上去探探鼻息了。”

幾人重新圍到桌前,津木真弓將飲料從咖啡換成紅茶。

鬆成柊一邊吃一邊問,“所以,工藤見完那位広間小姐後,有得到什麼關於十億日元被劫案的新線索嗎?”

工藤新一搖搖頭:“大多數都是警視廳也有的案件線索,銀行的員工應該早就經曆了幾輪問話了。但是她幫我約了被劫案當時在行內的總管經理,明天我可以去見一面。”

津木真弓感慨:“……這就是金錢的力量嗎?”

鬆成柊繼續道:“哦對,還有裡穂拜托我調查的那個養貓的人……除了四隻貓的名字以外,還有其他線索嗎?”

津木真弓想起昨晚陪安城裡穂見的那個委托人,廣田雅美小姐。

她委托他們調查她父親的行蹤,比較顯眼的線索就是那四隻名字詭異的貓咪。

“我記得廣田小姐還說過,她的父親是出租車公司的員工?但是已經好幾天沒有去上班了,公司的同事也不知道他的去向。”津木真弓回憶著。

安城裡穂接口:“我白天的時候打電話向他們公司確認過了,確實是這樣,他們公司的同事還告訴我一個線索,說那位廣田先生經常喜歡在夜晚的時候飆車,專門挑了一條無人的空曠路段,來來回回地開,像是他解壓的方式。”

“……聽上去十分詭異的解壓方式啊,”津木真弓歎了一聲,“但是一想到他那幾隻貓的名字……好像也挺符合廣田先生性格的。”

安城裡穂隨便吃了兩口就擦了擦嘴,“我和他們公司約好了,明天去一趟,調查一下他的工位和常用車輛,小真要一起嗎?”

津木真弓點頭:“明天周日,我沒事,我和你一起去。”

對面的工藤新一皺眉:“你不和我一起去東都銀行嗎?”

“……為什麼要和你一起?”津木真弓愣住。

工藤新一想了想,強調道:“那可是十億日元被劫案。”

“……聽上去很有趣,但我拒絕,我更樂意和安城學姐一起行動。”津木真弓微微翻了個白眼。

安城裡穂“噗”地笑了出來,“不好意思工藤君,我就是比你有魅力哦。”

工藤新一揚了揚下巴,“嚴格來說,是你比十億元更有魅力。”

安城裡穂笑得更歡,“聽上去更厲害了啊,謝謝誇獎!”

既然他提到十億元被劫案,津木真弓像是想到了什麼,“對了,你今天下午不是去見広間小姐嗎?怎麼會在米花商場?”

今天下午她從地下車庫逃離後就馬上卷入了炸|彈案,差點都忘了這件事。

明明工藤新一沒和她們一起行動,怎麼一眨眼就恰好在案發現場了?

解答的是安城裡穂:“工藤君他們好像也是約在這家商場的,他回去時路過咖啡店正好看到我,就聊了一會兒……然後就發生案子了。”

“……能不能不要用這麼理所當然的語氣形容突發案件?”津木真弓簡直無力吐槽。

她看向工藤新一:“那位広間小姐不會也被卷入了嗎?你要問候一下嗎?”

“她在見完我後就離開商場了,剛剛聽到新聞報道這個案件時,還特意發短信來關心我的安全。”

“聽上去真是個人美心善的大姐姐。”安城裡穂感慨道。

“她確實非常照顧我,”工藤新一點頭,“據她說,是有個留學的妹妹,和我年紀差不多大,不過常年不在身邊,大概投射了一些感情吧。”

“那你記得等人家妹妹回國探親時請人家吃個飯。”

說著,津木真弓打了個哈欠,“好了……今天忙活了一天,我先上樓洗漱睡覺了。”

她走上樓梯的時候,工藤新一探出頭:“二樓書房的右邊櫥櫃裡有個藥箱。”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鬆成柊也抬頭,“學妹受傷了?”

“啊不是……”她立刻否認,“下午開始就……腸胃有些不舒服,多謝工藤君。”

其實她沒覺得手腕上的淤青需要上藥,但對方好意,她便沒有拒絕。

上完藥,她回到房間,感受著手腕上冰冰涼涼的藥物滲透,歎了口氣。

……這兩天實在是太多亂七八糟的事了,她真誠地希望明天能順利點。

*

聽上去像是G|M回應了她的請求,第二天,她和安城裡穂手頭這個尋人的委托確實很順利。

她們來到廣田先生的工位邊,安城裡穂一眼就發現了他的櫃子裡密密麻麻全是賽馬新聞。

“原來是個賽馬愛好者啊……終於有點明確線索了。”安城裡穂歎息道。

“對對,廣田那家夥彆看那樣,但賽馬的時候下的注可大了!”

旁邊工位的工友探出頭來和她們吐槽,“而且他就迷信一匹黑馬,名叫‘豪快帝王’,為了這個,他給自己家的四隻貓都分彆取名叫豪、快、帝、王呢。”

津木真弓和安城裡穂同時一愣,對視一眼,津木真弓追問道。

“你是說,廣田先生家那四隻貓叫‘豪快帝王’?”

“對啊,”那工友點頭,“他對那匹馬的癡迷大家都知道,沒少打趣他呢。”

津木真弓道過謝,拿出手機,直接搜索了“豪快帝王”的最新賽事。

安城裡穂也看著手機,輕聲道:“有了,貓咪愛好者交流群裡確實有人對他有印象——說是一位十分愛貓的大叔,給貓咪買的東西都是最好的牌子,每個月在貓咪身上的花費超過十萬日元。”

這被旁邊的工友聽到了:“人不如貓啊……也不知道廣田那家夥哪來的那麼多錢。”

兩人向公司的人道謝離開,津木真弓將手機遞給安城裡穂,上面是賽馬場的地址。

“這匹馬在一個小時後正好有場賽事,要不要去賽馬場碰碰運氣?”

兩人於是打車前往賽馬場,車上安城裡穂還在疑惑:“為什麼廣田小姐和我們說的貓咪名字,和工友說的不一樣?”

“可能是改名了,也可能是……”

津木真弓腦中似乎閃過什麼,但模模糊糊抓不住重點,她搖搖頭。

“總之,先去賽馬場看看吧。”

也不知是不是津木真弓前幾天的壞運氣都用儘了,今天一天的行動都被好運籠罩著。

她們剛到賽馬場,找了沒兩圈,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誒,你看你看,那個是不是廣田先生?”津木真弓拉了拉安城裡穂的手。

“哇!真的是!”她們比對著廣田小姐給的照片,再三確認,就是本尊。

“不管怎麼說,我們先按兵不動。”津木真弓拉住她。

“對,廣田先生最近躲著所有人,要是我們貿然上去,把他嚇得逃走就不好了。”

兩人在廣田先生身後跟了一下午,終於等到他從賽馬場返回,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現在租住的公寓。

津木真弓還沒忘給工藤新一發個信息,說她和安城裡穂大概會晚點回來,不吃晚飯了。

工藤新一的信息回得很快,說他和広間小姐也會聊得晚一點。

這邊,安城裡穂已經確定了對方的門牌號,她走到角落裡,給廣田小姐打了電話,然後走了回來。

“廣田小姐說她一會兒就到,我們等一會兒吧。”

廣田雅美大概是真的急於見到自己的父親,安城裡穂掛斷電話後還不到半小時,就有急促的高跟鞋奔跑聲從街道另一側響起。

“會是廣田小姐嗎?”安城裡穂探了探頭。

“應該不會吧……”

津木真弓印象裡的廣田雅美是十分樸素的學生打扮,聽上去不太像會穿高跟鞋。

但等街邊的人影跑近,兩人一看,居然真的是廣田雅美。

她穿著十分單調的長袖長褲,依舊是之前兩縷麻花辮垂在胸前的打扮,厚厚的眼鏡遮住了大半張臉,素面朝天,十足十單純的學生打扮。

不知道是不是跑得太急出了汗,她的臉上還掛著水珠,安城裡穂向她解釋了來龍去脈,將門牌號告訴了她。

廣田雅美急匆匆地鞠躬道謝,隨即跑上了樓。

她跑動路過津木真弓時,津木真弓似乎聞到了一陣十分淺淡的香水味。

淺淡到幾乎聞不出種類,像是隻是路上蹭到了其他女士的。

接著,便是父女重逢的感人場面,片刻後,廣田雅美拉著父親下樓向兩人鞠躬道謝。

“謝謝偵探小姐!謝謝你們幫我找到父親!”

廣田先生的臉上雖然看上去有些不自然,但也跟著僵硬地鞠了一躬,口中道謝。

安城裡穂的手機上收到了尾款的短信,笑逐顏開:“今天運氣也太好了吧!這麼順利,小真是我的幸運女神嗎!!”

“……也沒那麼誇張吧?”津木真弓笑了一下。

雖然看上去十分順利,但津木真弓總覺得似乎哪裡不太對。

一時說不上來,她乾脆拋開這個問題,“我剛剛和工藤說過我們不回去吃飯了,附近找點吃吧。”

“好好好!今天我請客!吃什麼都可以!”剛剛拿了委托費的安城裡穂財大氣粗地拍拍胸口。

結果像是力道沒控製好,把自己拍得咳嗽起來:“咳咳咳……”

“……你也不用那麼激動吧。”津木真弓笑得無奈。

安城裡穂笑笑:“我開心嘛。”

兩人重新上路時,津木真弓才發現工藤新一又發了一條短信過來,說他的事辦完了,準備回家。

津木真弓有點奇怪:你不是說不回家吃飯嗎?

工藤新一很快回複:広間小姐像是家裡出了急事,匆匆忙忙走了,你們呢?

“哎呀!”旁邊的安城裡穂突然一拍腦袋,像是想起了什麼。

“怎麼了?”

“忘記問廣田先生貓的事了,他們家的四隻貓到底叫什麼啊?”

“……這不是重點,走了,吃飯去。”

說著,津木真弓把工藤新一的事說了,安城裡穂當即大手一揮。

“讓工藤一起來吃唄,我記得剛剛在廣田先生家附近就看到一家日料店,就在那裡用餐吧。”

津木真弓把日料店的地址發給工藤新一,兩人走了沒幾分鐘就到了那家日料店,便先進去落座。

服務員端上麥茶,兩人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一邊等工藤新一過來。

但沒想到,工藤新一還沒到,一道熟悉的聲音便先傳了過來。

“……咦?是津木小姐和安城小姐?”

津木真弓聞聲回頭,看到兩個熟悉的身影從門口的方向走近。

安城裡穂“啊”了一聲,“是綠川先生和安室先生?真巧啊。”

……真是,太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