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受賞 晉江首發(1 / 1)

張鶴齡到達乾清宮時, 不出所料,不僅皇帝在,幾個閣臣也都在, 張鶴齡一進門, 他們都一致看向張鶴齡,每個人面上的神情都不一樣,張鶴齡一時間也被這些眼神看的有些發毛。

他整理了一下情緒,勉強保持鎮定,走上前去,對著皇帝行了一禮。

皇帝擺了擺手:“壽寧侯不必多禮, 來人給壽寧侯看座。”

話音一落,立刻有人上前給張鶴齡搬了個凳子。

張鶴齡這才坐下,他坐在三位閣臣對面,而三位閣臣還依舊看著他,都把他看的有些心裡發慌了。

最後還是弘治帝先開了口,他語氣十分溫和:“壽寧侯,今日叫你過來, 便是三位閣臣對於細作之事還不甚明了,想要聽你說說應該如何把控這些人。”

張鶴齡一聽這話也並不驚訝, 他這段時間回家休假,也不是真的就每天擺爛了, 對於皇帝的所作所為還是仔細思索了一番的。

皇帝最後既沒有把這事兒交給大臣,也沒有交給太監們, 而是交給了他, 一方面是因為皇帝隻怕也沒有像是表現出來的這麼信任這些大臣,同時他對於太監可能也很有顧慮。

畢竟當今皇帝,一心還是想要當一個士大夫們心中的好皇帝, 他甚至將司禮監的作用都削弱了許多,更不必提再去給太監們擴大權勢範圍了。

因此兩項權衡之下,他這才將此事交到了自己手上。

雖然如此行事有將自己推到風口浪尖的嫌疑,但是同時也體現了皇帝對自己的信任。

而面對皇帝如此的信任,張鶴齡此時也真的不能就把這事兒推辭了,畢竟他也不想最後大明朝堂被文官們一手遮天。

懷著這樣的念頭,張鶴齡沉了沉心思,終於道:“此事臣之前也有所思量,既是要正經打探消息,那就該一切都合乎規章製度,隻是此事到底是暗地裡行事,不宜大張旗鼓,因此可以以其他名目掩蓋,暗中行打探消息之事,臣雖然忝為負責之人,隻是此事最終還當給皇上稟報,請皇上最終定奪。”

其他的話都不重要,這段話裡,張鶴齡最主要的就是最後那句,直接稟報給皇帝,讓皇帝定奪,這個部門說到底是向皇帝負責,跳開文臣和內閣。

結果這自然引起了三位閣臣的不滿,劉健作為此時的首輔,立刻道:“此事事關國事,自然應當按照朝廷法度來辦。”

按照朝廷法度,自然是先將事情稟報到內閣,幾個閣臣票擬之後,然後再給皇帝做決定。

至於弘治帝,在聽了張鶴齡所言之後,面上一時間有些激動,又有些不安,但是在聽完劉健的話之後,面色就有些難看了,他直接道:“內閣之中,往來者密,要是真將此事先稟報到內閣,豈非有泄密之隱患?我看此事不妥。”

劉健被皇帝這話堵得有些說不出話來,他一眼瞄向李東陽和謝遷。

李東陽撫須沉思,沒有接收到劉健的信號,而謝遷卻是接收到了,立刻道:“那不如這樣,在內閣中設一人,專門負責處理此事,如此也算少了泄密之嫌?”

皇帝聽了這話卻還是搖頭:“如此大事,自然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如此行事,不是反倒越發明顯了嗎?再說了,就算是壽寧侯先稟報了朕,朕也會找閣臣前來議論,幾位愛卿放心便是。”

這話說的,一時間劉李謝三人頓時面色不一,先告訴皇帝,皇帝再請他們來議論,這能和先告訴他們一樣嗎?

若是先告訴皇帝,那此事的主動權豈非都掌握在了皇帝手上,他們手中的票擬權也對於這件事失去了控製,這對內閣來說絕對是無法容忍的事情。

一時間三人面色都極為難看,尤其是劉健,他猛地起身,拱手道:“皇上,此事事關國事,萬不可如此輕率啊,國朝自有法度在此,開國至如今百十餘年,都未曾有此先例。”

弘治帝還是不以為意:“那是因為國朝之前都未曾行此先例,如今既然生出此事來,如何還能繼續因循守舊呢?而且也不過是一股細作罷了,如何就這般言重了?”

張鶴齡見此,也適時起身回稟:“皇上,洪武年間,錦衣衛也曾化身細作打探北元信息,當年錦衣衛打探到消息,也是直稟太、祖皇帝親面的。”

張鶴齡行事之前自然要把這事兒從頭到尾都細細忖度清楚,不會給旁人一絲一毫的機會,而此時就正是他開口的時候。

果然他這話一說,弘治帝面上立刻露出喜色:“原來錦衣衛當年也曾行此事,倒是朕孤陋寡聞了。”

張鶴齡連道一聲不敢,心裡卻忍不住歎息,大明開國的時候,錦衣衛那是多麼可怕的部門啊,對內監察百官,對外監察蒙元,簡直就是太、祖皇帝手裡最鋒利的一把刀,但是現在呢,早就成為東廠腳底下的一條狗了,彆說監察外部消息了,內部消息這幫人現在都弄不明白呢。

而劉李謝三人聽到這話,也頓時臉色一白,他們都是博學多聞之人,自然也知道這一點的,隻是之前為了勸誡皇帝,故意沒有把這事兒說出來,現在壽寧侯卻大喇喇說出了口,那他們的最後一點依據也頓時沒了作用。

弘治帝也察覺到了這三人的尷尬,笑眯眯的打圓場:“三位愛卿,朕知道你們都是一心為國之人,隻是此事到底還是隱秘為上,少走幾個關節,就少了幾分泄密的幾率,還請幾位愛卿放心,如此國之大事,朕一定會與愛卿們商議之後再行決策的。”

皇帝這話說完,劉李謝三人的面色這才好看了一些。

皇帝現在已經算是很給面子了,而且他們也算是看出來了,這位溫和的皇帝,是一心想要將此事拿捏在自己手裡的。

而且更可怕的是,剛剛壽寧侯的那番言語,也給了皇帝一個很好的借口,若是最後將此事歸在錦衣衛手中,那到時候可就是光明正大的直接向皇帝負責了,甚至還有可能讓東廠的人摻和進來,這可不是他們想看到的結局。

這樣算起來,倒是壽寧侯這個人更好一些了,他首先名聲很好,不僅沒有任何胡作非為的前科,還常常施粥施飯,雖然這次擺了他們一道,有攬權的嫌疑,可是隻要他好名,那就有拿捏他的手段。

這般想著,幾個閣臣情緒也稍微穩定了一些,最後到底是李東陽站出來收了尾:“皇上所言甚是,即是如此,那就先這般行事吧,若是日後有什麼不妥之處,還是要再行商議。”

李東陽到底也是個老機靈鬼了,言語間還是給此事留下了幾分餘地。

而弘治帝也不想真的和文官集團翻了臉,也笑著應下了:“好,既然愛卿們都覺得可以,那就這樣處置吧。”

說完之後,他看向張鶴齡,笑道:“壽寧侯,從今日起,此事就交給你來處置,希望你不要叫朕失望。”

張鶴齡躬身行了大禮,恭敬應了一聲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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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商議完事情,幾位閣臣先行告退離開,而張鶴齡則是被皇帝留了下來。

皇帝看起來有些高興,起身走到張鶴齡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好小子,今日多虧了你。”

張鶴齡連道不敢,隻恭敬道:“皇上既然將此事交給了臣,臣自然不敢大意。”

弘治帝越發開心了,不過高興了一陣之後又有些悵然,感歎道:“隻可惜,外戚不能參加科舉,否則以你的才乾,考個兩榜進士豈非探囊取物。”

張鶴齡刻不敢接這個話,而且雖然他讀書,但是他對自己能不能考中進士也沒多少把握,更彆提現在都成外戚了,再提這些也沒啥意義。

因此他立刻道:“不管考不考中進士,能為國效力,為陛下分憂,便是臣最大的榮幸。”

皇帝聽了這話也果然十分高興,笑著又拉著張鶴齡說了許多關於這個部門的安排問題。

兩人一直聊到中午,弘治帝又留張鶴齡吃了一頓飯,這才放張鶴齡回光祿寺。

張鶴齡一邊往回走,一邊也在考量這件事,雖然說這事兒需要隱秘,但是手底下的這些人,也得給個編製才好辦事,既然要編製,那不如就索性從光祿寺卿這個職務出發。

在秦漢之時,光祿寺也是管理者宮廷宿衛的,如今雖然變成了皇家大食堂,但是也可以找個借口,將皇帝的親軍二十六衛之中,撥一部分給光祿寺卿,如此便解決了編製問題。

而皇帝屬意的正是虎賁衛,虎賁衛負責的是警備皇城的東面,在二十六衛中排行不靠前也不靠後,就是個中前位置,如此也正好不那麼起眼,可以慢慢滲透打磨。

張鶴齡對皇帝如此行事也沒啥意見,反正給他人手就成。

虎賁衛放在明面上,暗地裡當然還是那些通商之人,這些人若是做得好,都可以給他們虎賁衛的世職或是皇商的名分,如此也不怕這些人不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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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這一日之後,張鶴齡就開始整合起光祿寺裡的人,同時也將上次立過功的人,都慢慢安排進了光祿寺裡做事。

這些人得了官職,又有了前程,一時間都是摩拳擦掌,各個都想要立下功勞。

不過張鶴齡這會兒卻不敢將這些人放出去,畢竟上次蒙古吃了那麼大一個虧,也不免這些人會察覺出不對,若是最後被蒙古人發現了是這些跑商之人在打探他們的內部消息,那麼他們現在過去,隻怕就是自投羅網。

所以張鶴齡決定還是再等一等,先看看蒙古那邊的動靜再說。

最後果然也證明了張鶴齡的這個行為十分正確,在那次蒙古人大敗之後,他們自家也是傷筋動骨,整整一個冬日都沒有動刀兵,聽聞他們回去之後,仿佛還產生了內部鬥爭,其中一支叛了出去,往北邊去投靠蒙古王庭了。

倒是保國公趁著蒙古人虛弱,組織了好幾次針對他們的行動,斬獲不少,還把這幫蒙古人又往西邊推移了不少。

之前他們占據的河套地帶也收回來不少。

皇帝得到消息之後大喜,又是一番封賞。

不過大軍出去這麼久了,按著文臣們的意思,見好就收,否則隻怕糧草支撐不住。

但是這回弘治帝卻抗住了文臣們的抗議,畢竟這次大軍可是打了勝仗的,弘治帝說話腰杆子也硬。

最後文臣們無可奈何,隻能眼睜睜的看著錢糧流水一般的往西北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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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之後,西北那邊又有消息傳來,這一個冬天,蒙古人沒有搶到多少東西,還遭受了明朝這邊的重大打擊,而等過完冬之後,明朝這邊又堅持實行堅壁清野的政策,因此蒙古人已經有些扛不住了,開始又往西邊遷移了。

保國公這次膽氣壯了,乘勝追擊,又是一場大勝,掠奪回來無數牛羊馬。

不過保國公知道這些人是想要西退,因此也沒敢追的太狠,否則把人逼急了跟你拚命他也覺得劃不來,就任由剩下的人退走了。

弘治帝接到消息之後,還有些遺憾:“怎麼沒有乘勝追擊呢。”

太子在一邊聽到此言,立刻道:“所謂歸軍勿追,那火篩部人,此時也並非山窮水儘,若是追的太狠,隻怕會讓他們狗急跳牆,如此損失就大了。”

弘治帝不懂兵法,但是聽到兒子都這麼說,便也不再多言,隻吩咐下去,派人前去經營剛剛收複的地區。

之前張鶴齡和他說過,河套一帶水草肥美,很適合種地,一定要牢牢把控製,弘治帝之前也想著西北之地荒蕪的很,治理難度又高,放在哪兒當個戰略緩衝地帶算了,但是此時聽到張鶴齡所言,他才生出了好好經營此地的想法。

而且不止如此,張鶴齡還恰好在此時獻上了他從海外淘換來的良種,聽說產量十分高,還很耐旱耐寒,因此他才會堅定了這個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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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自打弘治九年開始,張鶴齡令人尋找玉米和土豆的蹤跡,一直到前幾年,這才找到,而找到之後,張鶴齡也沒急著獻出去,而是自己先在自家田莊裡實驗種植了一下,又從中選出良種,培育了兩三年,直到這些作物達到了自己心目中的要求,這才趁機獻給皇帝。

而皇帝也果然大喜,甚至當場表示,要給張鶴齡晉封爵位。

畢竟能發現良種,這對於大明這種農業國,那就是天大的功績了,更何況張鶴齡之前還靠著細作,幫助國家打了勝仗,隻是那時候這種事兒不好說在面上,因此才沒有趁機給他晉爵,但是如今卻不同了。

培育出良種,這是完全可以公之於眾的功績,所以弘治帝也絲毫不吝嗇爵位,找了個機會,將張鶴齡的功勞公之於眾,然後就當場晉封他為昌國公。

這回可沒人再敢反駁此事了,畢竟畝產兩百斤的玉米和畝產千斤的番薯這可都是實打實的。

更不必提這兩種作物都是極為抗旱抗寒的作物,即便營養價值不如水稻和小麥,但是卻可以給乾旱寒冷地帶的農民一口飯吃,這是何等大的功業啊,文臣們即便心裡面嘀咕皇帝對壽寧侯封賞太厚,也不好多說什麼。

倒是劉健知道此事之後倒吸了一口冷氣,之前他隻當這個壽寧侯好名,但是他如今卻果真做出這樣一件大事來,這日後天下百姓萬民還不把他當成活菩薩了,如此高的名望,到時候他想要做什麼,隻怕他們這些文官也很難能攔得住了。

若是他心存善念倒還好,若是他心存惡念,那到時候誰能鉗製的住他?

劉健心裡懷著如此沉重的念頭,卻偏偏一句不好都說不出來,畢竟壽寧侯,啊不,是昌國公,人家發現了如此高產量的良種,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呢,你這個時候說這種話,難免落得一個嫉賢妒能的名號。

劉健也隻能將此事壓在心底,心中卻決定,要仔細觀察一下這位新鮮出爐的昌國公如何行事,要是他果真存著什麼惡念,那自己即便是粉身碎骨也不能讓他如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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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可惜張鶴齡到底要讓劉健失望了,在他晉封公爵之後,他行事依舊十分低調,除了配合宮中之人,將自家的宅邸不符合規製的地方返重新修葺了一番,在皇帝提出要給他擴充宅邸面積的時候還是拒絕了。

畢竟張家也就這麼幾口人,他如今膝下也就一個兒子,弟弟張延齡如今也已經住進了自己的伯爵府,整個昌國公府本來就空蕩蕩的,再擴充面積又有什麼用呢,也不住人,還攪擾的四鄰不得安寧。

但是皇帝好像是看準了就要賞賜他,見他拒絕了擴充宅邸,就給他又在京裡賞賜了一個彆院,那也是三進的宅子,寬敞著呢。

張鶴齡這回沒有再拒絕了,否則就真成了不識好歹了。

而隨著他的晉封,他的家中上下也跟著一起提升了一個檔次。

媳婦的誥命升為國公夫人,兒子也成了國公世子,至於他母親金氏,人家早就是昌國太夫人了,畢竟他父親去世之後,就被追贈了昌國公。

這一天張家全家一齊入宮謝恩,張鶴齡帶著兒子張宗說去了乾清宮,金氏帶著王氏去了坤寧宮。

弘治帝一見到張鶴齡父子倆就高興的將張宗說抱在了懷裡,逗弄了兩句之後,笑著看向張鶴齡:“這孩子,果真聰慧。”

張鶴齡也跟著笑笑:“能得皇上一句誇讚,也是他的福分。”

皇帝見張宗說好玩,索性將自己腰間的玉佩解了下來送給張宗說,他柔聲道:“這孩子你可要好好培養,日後想必也是棟梁之材。”

張鶴齡急忙恭敬應下。

之後兩人又坐著議了一會兒事兒,坤寧宮那邊就來人催他們過去用膳了。

弘治帝十分高興,抱著張宗說,領著張鶴齡就往坤寧宮去了,張鶴齡想要自己抱著兒子都不成。

看著皇帝這般高興,張鶴齡一時間有些無奈,隻能任由他如此了,他知道,弘治帝這次是真的高興壞了,畢竟如今的他,不管是文治還是武功,都能勉強拿得出手了,這對一個想要有所作為的皇帝,意義十分重大。

這一日的午膳吃的是其樂融融,不僅他們一家子和皇帝皇後,太子二皇子還有大公主都來了,一大家子分了兩桌坐下,男子一桌女子一桌,中間用屏風遮擋。

但是即便如此,也沒耽誤裡外兩桌的熱鬨。

大家邊吃邊說,一點都沒有皇家的威嚴和莊重,反倒有幾分家庭的溫馨與和睦。

皇帝如同一個真正的父親一般,勉勵太子,誇獎小舅子,張鶴齡也和一個真正的小舅子一樣,接受姐夫的誇讚,接受大外甥的崇拜,臉上還有幾分不好意思,一點都不像一個沉浮宦海之人,而皇後笑眯眯的看著這一幕,也隻覺得心中慰藉,她之前總擔心弟弟,擔心娘家,可是如今看著弟弟如此能乾,她也終於明白了,自己的弟弟是個有能耐的,自己雖然是姐姐,但是也應該放手了。

等到一頓飯吃飯,果真是其樂融融,皇帝還將張鶴齡叫到乾清宮去,繼續議論兩種良種的種植方式,而太子則是領著弟弟妹妹們去了東宮玩耍,皇後則是和母親還有弟妹說起了私房話。

張鶴齡經曆過現代的信息大爆炸,當然對於玉米和土豆的優點缺點都很清楚。

玉米最大的優點就是抗旱抗寒且能種植在山林地上,簡單點說就是可以開墾出更多的耕地來種植。

張鶴齡一五一十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信息都和皇帝說了,皇帝也都一一細致的幾下,他心中沉吟道:“此事需要推廣,還是得需要一段時間。”

張鶴齡點了點頭:“皇上或可以先從京城周圍開始推廣,再慢慢擴散到全國,臣也隻是在自家土地上試驗過,不敢說一定能適合所有地方,此事還是要從長計議。”

見著小舅子絲毫不居功自傲,反倒是如此勸誡自己,皇帝也十分欣慰,他笑著點了點頭:“此事朕心中明白,你放心吧。”

兩人商議了一番之後,便又說起了彆的。

一直等到宮門快要下鑰了,皇帝這才讓他們一家子離開。

他們走的時候,不管是皇後還是太子都十分舍不得。

皇後好不容易見到母親和弟弟,心裡恨不得他們就在宮裡住下,太子則是覺得這個小表弟還挺有趣的,想和他多玩一會兒,但是兩人的這點心願是注定實現不了的,張家一家子,很快就離開了宮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