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幕後 晉江首發(1 / 1)

與英國公家聯姻, 這對張鶴齡來說,的確是一樁好婚事。

不僅因為英國公家族的地位,更因為如今的這位英國公張懋他的的確確是個有才能的人, 而且他是第一代英國公張輔的親兒子,深受皇帝的信任。

張鶴齡沉吟片刻,終於道:“不知道是張家的哪個姑娘?”

張氏一見張鶴齡鬆了口,立刻笑著道:“正是世子的親姐姐,雖說是庶出,卻也是端莊秀麗, 規矩上是極好的,隻是年紀上比咱們延齡大一歲,但是我覺得大一歲也好, 年紀大會疼人。”

張鶴齡倒並不覺得大一歲有什麼不好的,十八九歲成婚,在他看來都是有點早了,但是這個年代就是這麼個情況, 十八九都是少見。

而且除了這些,英國公府上的門風也是張鶴齡所看重的, 雖說如今的英國公家和定國公家裡一樣, 也是長子早喪,還有一大堆的兒子, 但是最後爵位卻是落到了長孫張侖的頭上。

不過與定國公家裡的情況不一樣的是, 老爺子張懋如今還是老當益壯, 鎮得住場面, 英國公府上下從表面上看也是一派和諧安穩。

“這樣的大戶人家,說起來也該早早的就定下親事,怎麼就耽誤到這個年紀了呢?”

雖然心裡覺得合適, 但是面上還是得問清楚的。

張氏有些尷尬,低聲道:“這孩子也是個命苦的,十三歲上,先是爹沒了,後來好不容易守完孝,鬆緩了不到半年,她親娘又沒了,連著守了六年的孝,去年年底才出孝,這不就給耽擱了嘛……”

張鶴齡這才了然,也歎息道:“若是如此,那確實是可憐。”

張鶴齡說著這話,眼睛卻是看著媳婦王氏。

王氏心下一動,立刻道:“多謝姑姑這般為延齡著想,這門親事我看著也不錯,不過到底是倆家結親,還是得仔細斟酌一番才成。”

張氏自然也是明白這個道理的,而且看著侄媳婦這麼說話,心裡也明白,這樁婚事隻怕是成了一半了,她立刻笑著道:“正是這個道理,我也想著再怎麼好的姑娘,也得家裡人去看看才能放心,如今正好有個機會呢,過幾日,武安侯府上要辦個春日宴,正好給我下了帖子,到時候侄媳婦跟著我一起去轉轉。”

王氏看了眼張鶴齡,張鶴齡不動聲色的點了點頭,王氏立刻便笑著應了:“能與姑姑同遊,那真是再好不過了。”

眼看要說成一樁婚事,張氏笑的眼睛都眯成了一道縫。

這一日中午,張氏是在壽寧侯府用的飯,王氏整治了一桌子極好的飯菜,張氏一邊吃一邊一個勁的誇,直把王氏誇成了一朵花,王氏都被誇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不過因為金氏和張延齡不在,張氏還有點遺憾。

“本來說許久都未見嫂子了,想問候一下她,沒想到她竟是不在。”

張鶴齡笑著道:“宮裡娘娘自打過完年之後便一直念叨著她,母親她也是怕娘娘調養不好身子,就急急忙忙又入宮了。”

“誒呦,倒也是,還是娘娘的身子要緊,娘娘這次又誕下小皇子,皇上可高興壞了吧。”一提起這個十分有出息的侄女,張氏面上也是與有榮焉。

張鶴齡自然點頭:“皇上自然高興,小皇子這才剛滿月,就給小皇子起了名字。”

張氏一聽這話卻有些緊張兮兮:“小孩子怎麼能這麼早就起名字,不吉利的。”

說完又仿佛覺得有些失言,急忙捂了一下嘴:“哎呦,是我胡說八道,小皇子有皇上的龍氣庇佑,必然能健健康康的。”

張鶴齡倒是不怎麼在意這些封建迷信,但是小外甥的身子骨確實不如大外甥,這是客觀事實。

隻是這話到底不好和姑姑多說什麼,隻能笑著道:“宮裡那麼多禦醫宮女伺候著,小皇子比之前結實了許多。”

張氏聽了這話,這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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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吃完飯送走了姑姑,張鶴齡和王氏商議起了這樁婚事。

王氏的娘家到底比張家的底蘊厚實些,對於京城一些人家的事兒,知道的還是比較清楚的,她道:“英國公府我不怎麼熟悉,但是我姨母隆慶公主下降的遊家,卻與英國公府關係密切,改日我去姨母家問一問情況。”

張鶴齡點了點頭:“如此就有勞夫人了。”

王氏抿唇一笑:“都是一家人,侯爺何必如此客氣。”

夫妻倆一時間門溫情脈脈,又說了好一會兒的私房話,張鶴齡這才從內院出來。

他剛一出來,德叔便迎了上來。

德叔面上有些焦慮,一見到張鶴齡,便立刻道:“侯爺,有消息了。”

德叔這話一說出口,張鶴齡便知道是什麼事,也不多問,直接領著德叔去了前院書房。

就在前幾日,德叔已經找人將那個鄭旺引誘出了鄭村鎮,在他入京的半途中就將人拿住了,隻是這個鄭旺格外的滑頭,審問了好幾天,一直沒審問出什麼線索。

等了好幾天還沒個結果,張鶴齡也惱了,直接下了最後通牒,結果還不到一天,就有消息了。

兩人進了書房之後,張鶴齡將屋裡伺候的人都遣了下去,又讓鬆煙去外頭守著,這才看向德叔:“他怎麼說。”

德叔低聲道:“他確實是受了人指使,隻是他也不知道指使他的人是誰,弘治四年的時候,他有一天喝的爛醉,迷迷糊糊之間門,卻仿佛見到了一個人,那人給了他一百兩銀子,還告訴他,他的女兒入了宮,還誕下了太子,他的好日子要來了。”

說完又將鄭旺的供詞呈了上來,繼續道:“他知道此事之後大喜,入京找了認識的錦衣衛親屬,又疏通關係找了宮裡的一個太監打聽消息,後來的確打聽出一個比較符合描述的宮女,隻是卻也拿不準到底是不是他的女兒。”

“鄭旺不甘心,就時常讓人捎東西入宮去,一心隻以為宮裡的那個宮女是他的女兒,就這麼好長一段時間門,前段時間門,他卻突然收到宮裡的消息,說他的女兒確實是被皇上收用了,他們要成為皇親,還叮囑他不要把這話傳出去。”

“隻是鄭旺這樣的人,哪裡是存得住話的,一兩壺酒,就把這事兒傳的沸沸揚揚。”

德叔說到最後一臉的厭惡,咬牙道:“這個渾人,果真是個不怕死的。”

張鶴齡聽完這些話卻是若有所思,弘治四年,正是太子誕生的年份,而且鄭旺一個小老百姓,竟然能打聽到宮裡的消息,看起來這事兒果真和宮裡有關。

張鶴齡一時間門有些毛骨悚然,宮裡難道有人想要害他姐姐?

張鶴齡一時間門心思雜亂,思索良久之後,終於道:“那宮裡那個宮女,到底是不是他女兒?”

說起這個,德叔就有點尷尬,低聲道:“他的女兒被他賣給了東寧伯家,後來又被東寧伯家轉賣,如今也不知道去了哪兒,他自己也是糊裡糊塗,隻是為了一點榮華富貴,死咬著他女兒就是入宮了不鬆口。”

張鶴齡眉頭皺的死緊,許久終於道:“好好查一查他女兒的下落,低調一點,不要叫人察覺出什麼端倪來,至於這個鄭旺,繼續將人關著,要看嚴實了,莫要叫他與人交流,每日隻給他一頓飯,不要餓死了,也不要叫他吃飽,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

德叔聽了這話,有些不滿,低聲道:“侯爺,這人胡言亂語,不如直接將人處置了為好。”

張鶴齡卻搖了搖頭:“如今還不是時機,等事情調查清楚了再說。”

若是真的是後宮之人算計他姐姐,那他必定是要查個清清楚楚的,還得將事兒稟報到皇帝跟前,否則他哪怕是睡覺都睡不安穩。

德叔明顯沒想到這一茬,隻當是小主子心慈手軟,便琢磨著要讓這個鄭旺好好吃吃苦頭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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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後幾日,張家裡外都顯得十分平靜,倒是那個幕後之人有些著急,鄭旺自打那一日出門之後,已經好幾日不曾出現了。

鄭村鎮的人隻以為鄭旺是進京享福去了,但是背後之人卻清楚的知道,鄭旺並沒有出現在京裡任何地方,至於那些紛紛揚揚的傳言,也在新鮮事物出現之後消散了。

大家都隻當這是一個想榮華富貴想瘋了的妄人之言,並沒有放在心上。

而就在此時,張鶴齡這邊也終於打聽到了鄭旺女兒的下落。

鄭旺的女兒被東寧伯府轉賣的人家,竟然就是姑父沈家,知道這個消息之後,張鶴齡簡直像是被雷劈了一樣,人都有些懵了。

難道此事和沈家有關,還是說,他的大外甥,果真不是他姐姐所出。

張鶴齡隻覺得腦子裡嗡嗡作響,而給他回話的德叔,面色也並不好看。

“小的打聽出來,鄭旺的女兒,小名叫王女兒的,的確進過沈家伺候,至於宮裡的那個王女兒,她並沒有收到鄭旺送進去的東西,而且宮裡那個王女兒,她爹也不姓鄭,至於這裡頭傳話的太監,是在乾清宮伺候的太監劉山。”

這事情一時間門竟是變成了羅生門,越發雲山霧罩了。

張鶴齡咬了咬牙,沉聲道:“此事你不要再查了,看好那個鄭旺,還有盯緊了鄭村鎮,若是有什麼陌生人在鄭旺家周圍晃蕩,立刻跟緊了,看看有沒有人指使,其他的都不要管了。”

德叔如今也知道此事的水很深,他不好再查下去,因此立刻便應了:“侯爺放心,這幾日小的都讓人盯緊了鄭家。”

張鶴齡點了點頭,也不再多話,轉天就遞了帖子要入宮拜見皇後。

他如今入宮就和回家一樣,很快就得到了允許,隻是還需得再等一天才能入宮。

張鶴齡心中心急如焚,但是面上還是勉強穩得住,在書房枯坐半日,眼看時間門不早了,這才回了後宅。

他一到後宅,王氏便裡裡外外招呼他更衣喝茶。

張鶴齡任由她擺弄自己,等換上家常衣裳,坐下飲了一口茶之後,王氏才笑著道:“前幾日我陪著姑姑去了一趟武安侯府,見著了那姑娘,果真是個端莊秀麗的,言行舉止也很有分寸,的確是個好的。”

張鶴齡勉強笑了笑:“那就好。”

但實際心裡卻忍不住陰謀論,那個鄭旺的女兒被賣到了姑姑家,是不是姑姑也摻和進了這件事裡頭?

可是姑姑自來就是個沒什麼城府的人,她要是果真摻和進了這樣的大事裡面,自己決計不會看不出半分端倪。

他現在回想起姑姑每次提起宮裡娘娘的情形,都未曾發覺她有任何不妥,都是十分自然的語氣。

張鶴齡一時間門心亂如麻,這一晚上的覺都沒睡好。

第二天一早,去完衙門轉了一圈之後,便急匆匆入了宮。

走之前張延齡還有些疑惑的問他:“大哥,你這麼著急入宮做什麼?”

張鶴齡哪敢和弟弟說這些事兒,隻是找了個去探望母親的借口,又推辭了弟弟同行的提議,趕緊往宮裡去了。

他到坤寧宮的時候,宮裡剛用完早膳,他在外頭也沒等幾分鐘,就被人請了進去。

進去時,姐姐正坐在榻上逗著小外甥玩兒,母親金氏坐在一側,滿臉都是溫柔。

以前姐姐這麼溫柔的對待過大外甥嗎?張鶴齡一時間門竟也想不起來了,腦子裡亂糟糟的。

張鶴齡完全是被下意識推著往前走,又渾渾噩噩的行了個禮,然後就聽見姐姐的請笑聲:“怎麼看著魂不守舍的,難道是起得太早了,昨晚沒睡好?”

張鶴齡這才醒過神來,滿臉複雜的看著姐姐。

他這樣嚴肅的神情,也把張皇後和金氏唬了一跳。

“跟你開個玩笑罷了,怎麼還認真起來了。”張皇後有些詫異的看著弟弟。

金氏也嗔怪著拍了一把兒子:“虎著個臉做什麼,彆嚇壞了你外甥。”

張鶴齡滿臉複雜的看了一眼姐姐懷裡的孩子,終於道:“姐姐,我有件重要的事兒要和你說。”

他的神情格外嚴肅,表達的意思也很清晰,不能有外人在。

張皇後自然不是個蠢的,立刻意識到了弟弟的言外之意,隻是她心裡依舊是有點疑惑,有什麼事非得這麼嚴肅。

不過她還是很快將屋裡的人都遣了下去,就連她懷裡的兒子,也讓乳母抱了下去。

等人都走了,她這才道:“有什麼事非得這麼神神秘秘的?”

張鶴齡兩三步走上前來,低聲將自己這幾日經曆的事兒都說了一遍,他越說姐姐和母親的臉色就越難看,等他說完之後,姐姐氣的猛拍了一下床板:“胡說八道!”

看著姐姐這個態度,張鶴齡不知為何,竟是鬆了口氣。

他很了解姐姐這個人,有點小心思,也有點小心機,但是不多,不是那種心思深沉能藏得住事兒的人,尤其是在家人面前。

如今她這般惱火,完全就是被人冤枉的情形。

金氏也氣的臉色發青,咬牙道:“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竟如此胡言亂語,照哥兒是我親眼看著接生出來的,難道還能有錯!”

張鶴齡的心頓時定了,急忙低聲道:“即是如此,那這個叫王女兒的,你們可都知道?”

一說起這個,兩人的面色倒是都有些尷尬了,尤其是金氏,沉默片刻,這才低聲道:“之前你姐姐成婚之後,長久的沒有身孕,那段時日你可還記得?”

這個張鶴齡自然記得,姐姐成了太子妃成了皇後,但是卻一直沒有身孕,不僅張家人著急,皇帝還有滿朝文武都著急,甚至還有人上書請皇帝選妃。

但是姐夫和姐姐關係實在是親厚,再加上成化年間門的後宮鬥爭是真的有點嚇住他這個老實敦厚的姐夫了,因此一直拒絕選妃,後來就在大臣們逼迫的最緊的時候,後宮終於傳來了皇後有孕的消息,這一茬才算是終於過去。

如今想起當年,張鶴齡也隻記得父親的長籲短歎還有母親的眼淚,也是因此,他心中也是隱隱的懼怕,會不會就是因為當年生產的壓力太大,姐姐才會做出什麼糊塗事來。

“當年你姐姐遲遲沒有身孕,家裡上下哪個人不著急,我幾乎急的要去跳崖,幸好你姑姑當時每日安慰我,我這才勉強撐得住,也是在那時,我看到了你姑姑家裡的一個侍女,生的一副宜男之相,我便想著將他送入宮,替你姐姐分憂,結果沒想到,人才剛送進來,還沒怎麼樣呢,你姐姐卻恰好懷了身孕,那個女孩就又被送了出去,如今隻怕已經不知在什麼地方成婚生子了吧。”

金氏說這話的時候,一臉的感歎,張皇後則是滿臉的後悔:“早知道如此,當初就不該將她接進宮,如今不知道是被誰拿住了這一茬,若是這消息傳開了,天長日久的,我和照兒之間門的母子情分,隻怕也要被消磨乾淨了。”

金氏聽了這話也後悔:“怪我,是我一時鬼迷心竅,這才……”

看著母親和姐姐爭相自責,張鶴齡急忙開口道:“母親,姐姐,如今不是說這話的時候,現在事情已經發生了,最重要的是找出此事的幕後指使之人,在我看來,能知道這事情內情,並且操控事情發生的,肯定是宮裡宮外都有人,如此人物,你們心中可有人選?”

金氏和張皇後兩人對視一眼,仿佛心中已有人選,隻是兩人都欲言又止。

張鶴齡急死了,急忙道:“我們都是一家人,難道還有什麼不好說的嗎?”

張皇後這才低聲道:“我,我總覺得是太皇太後所為。”

張鶴齡一挑眉,整個人都愣住了:“什麼?太皇太後?她與我們家有什麼恩怨!”

張皇後支支吾吾的不肯說,金氏乾脆接過話頭說道:“當今聖上年幼時為太皇太後所撫育這事兒你應當知道吧?”

張鶴齡懵懵的點了點頭。

憲宗皇帝時,萬貴妃寵冠六宮,當今聖上作為庶長子,母親又出身卑微,因此一直長到五歲才被憲宗皇帝公之於眾,而也是在那一年,今上的生母紀淑妃去世,今上就被當時還是太後的周太後撫養,一直到他八歲才出閣讀書。

也是因為幼時的撫育之情,皇帝一直對太皇太後十分孝順,張鶴齡原本以為這就是很普通的婆媳關係,他幾次入宮也曾見過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對他也挺和氣的,難道這裡頭還有彆的什麼貓膩嗎?

金氏見他點頭,歎了口氣,繼續道:“你姐夫固然對太皇太後十分孝順,但是太皇太後卻十分不滿意你姐夫廢置六宮獨寵你姐姐,因此一直鼓動你姐夫選妃。”

張鶴齡一時間門有些無語了,這老太太怎麼還管這麼寬呢。

“你姐夫因為選妃的事兒,拒絕過幾次太皇太後,太皇太後對你姐姐的態度便有些不好了,尤其是太子出生之前,她幾乎都不願意見你姐姐,每次你姐姐前去請安,她都閉門不見,後來誕下太子,原本以為好了一些,可是之前因為我們家和周家的婚事不成,太皇太後對你姐姐又有遷怒……”

說到這兒,金氏便有些說不下去了。

張鶴齡也完全明白了,這時間門是正好對上了,前段時間門他才剛拒絕了與周家的婚事,後腳鄭旺就得到了自己女兒的確入了宮的消息,沒想到這件事竟是因此而起。

張鶴齡忍不住皺起了眉,他其實能理解這老太太的心思,年輕的時候,雖然誕下長子,但是卻不得英宗皇帝的喜歡,甚至留下遺言隻願意和錢皇後合葬。

後來兒子雖然孝順,可惜兒子還要顧忌禮法,必須兩宮並尊,而且憲宗皇帝也不是那種好指使的人,等到兒子死了,孫子又獨寵皇後,老太太這心裡難免膈應。

可是能理解她的心思,並不代表張鶴齡能原諒她的行為,若真是太皇太後所為,那她這也太損了,完全是損人不利己,這老太太彆不是被深宮生活給整的心理扭曲了吧。

“太皇太後的嫌疑的確最大。”張鶴齡點了點頭:“此事我會仔細調查的,你們在宮裡也好好查一查,尤其是乾清宮的那個劉山,看看他與仁壽宮可有什麼聯係。”

張皇後點了點頭:“你放心吧,我會好好查的。”

她一時間門有些惱火:“我原本以為,太皇太後隻是因為皇上子嗣單薄對我心存不滿,沒想到她竟然會……”

“好了。”金氏急忙勸阻:“還不知道是不是太皇太後所為呢,此事你仔細存在心裡,莫要叫人看出來了,皇上對太皇太後十分尊重呢。”

張皇後自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隻能壓下恨意,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