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回報 晉江首發(1 / 1)

這日隆科多起得早, 醒來之後洗漱一番,便換上了上朝的朝服。

如今他的地位可與以往不同,在先皇離世的第二天, 他就被皇帝加封為四位總理事務王大臣之一。

而其他幾個王大臣,則是八貝勒胤禩,十三阿哥胤祥和大學士馬齊。

隆科多心裡一琢磨,四個總理事務的王大臣,最後兩個善終,這個幾率不高不低, 還是可以拚一拚的。

因此幾次推辭,推辭不過之後, 他便也就受了,反正他也清楚,這個職位遲早會被閒置, 雍正一朝的政治核心,應該是日後的軍機處。

等隆科多穿戴好之後, 便出門騎馬往皇宮去了。

清朝的規製,大臣上朝,文臣坐轎, 武將騎馬。

隆科多的騎術當然也不錯,雖然騎在馬上有些冷, 不過他的身體素質還是能扛得住的。

等到了皇宮門前,這才下馬步行往宮裡去,今日是上朝的日子, 他也不敢耽誤工夫,一路走到乾清門外,站到了自己往常站班的地方。

隆科多算是來得早的, 很快,其他王公大臣們也陸陸續續來了,有關係好的上來和他打招呼的,也有和他關係一般,隻是對他點點頭的。

隆科多對這些人都很客氣,他可得吸取曆史上隆科多的教訓,為人處事低調一點,這才能苟的長久。

沒一會兒,十三阿哥也來了,哦,現在該不能叫他十三阿哥了,應該叫他怡親王。

因為就在十三阿哥被升任為總理事務王大臣之後,當日就被加封為怡親王,而隆科多自己,也終於承襲了佟國維的一等公爵位。

沒錯,他老子都去了五六年了,他才終於承襲了爵位。

佟家因為此事是格外歡欣鼓舞,佟家擁有了從龍之功,因此哪怕之前佟家和八爺黨關係密切,在佟家人看來,都可以事過境遷了。

但是隆科多卻並不這麼認為,佟家一族在朝中的勢力實在是太大了。

所謂康熙年間的佟半朝,還真沒冤枉佟家。

而雍正皇帝作為一個想有所作為的皇帝,是不可能容忍臣子的權勢如此大的。

如今是隆科多有功於皇帝,因此皇帝會對他優容寬待,但是若是隆科多自己不知進退,繼續搞什麼佟選,那離死也不遠了。

這些念頭不過在他心中一閃而逝,很快他就滿面帶笑的走上前去與怡親王打招呼。

“王爺早啊。”

怡親王看著他也面含笑意:“隆大人真是勤勉,日日都來的這樣早。”

隆科多笑著打了個哈哈:“臣年紀大了,覺少,怡親王為了國事勞心勞力,臣不能比。”

怡親王拍了拍隆科多的肩膀,兩人看著十分親厚。

沒一會兒,上朝的時間終於到了,幾人也不敢再說閒話,俱都肅穆垂手站立,等著皇帝出來。

而皇帝一出來,又是三拜九叩之禮,等聽到一句免禮平身,眾人這才又站起身來。

每日的大朝會其實挺沒意思的,說的都是一些車軲轆話,隆科多站在那兒聽的都有些昏昏欲睡。

但是就在此時,誠親王胤祉卻突然上奏,他言及為了為尊者諱的傳統,應當將諸位親王阿哥名字中的胤字改為允。

這事兒在大清朝還是頭一回,畢竟之前的清朝皇子可沒有字輩這一說,字輩一說也是從雍正皇帝他們這些兄弟開始的。

因此胤祉此言,雖然頗和皇帝的心意,隻是到底關係甚大,皇帝還是決定先壓一壓,等他和重臣們商議之後再說。

隆科多看了一眼誠親王,隻見他恭敬的應了一聲是,然後又退回了班列之中,隻是退回去之後,不動聲色的抹了一把額上的汗。

看來他的這一舉動,也是為了向皇帝示好。

隆科多心裡明白,如今的朝政實在是百廢待興,拜康熙晚年諸子奪嫡所賜,朝廷政事也被荒廢良久,朝中這袞袞諸公,更是站隊的站隊,拉幫結派的拉幫結派。

就連他這個康熙忠臣都不能免俗。

不過現在雍正皇帝繼位,那些站在皇帝對立面的朝臣和皇子,自然就成為了第一打壓對象。

照皇帝目前的意思,仿佛是有先拉攏八爺黨之意。

畢竟八爺黨朋黨太多,可不是好惹的,因此隻能先拉攏安撫。

而三阿哥誠親王他們這些人,就好欺負多了,肯定排在針對名單的前兩行,尤其是誠親王還與十三阿哥有仇。

想到這兒,隆科多抬頭看了眼站在自己前面的怡親王。

他面色凝肅,看都沒看誠親王一眼。

隆科多頓時明白,怡親王心裡這仇怨隻怕還沒消解,不過也是,人家親娘死了,你卻在守孝期內剃頭,這在清朝人樸素的價值觀中,就是明晃晃的詛咒加輕視。

怡親王不和他拚命已經是很兄友弟恭了。

在康熙朝,怡親王不受寵,誠親王還能過幾天好日子,但是到了雍正朝,誠親王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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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朝之後,皇帝宣四位總理事務王大臣入養心殿商議朝政。

自打先帝離世之後,為了表示尊重,雍正皇帝並沒有第一時間入住乾清宮,而是住在了養心殿。

養心殿並不在紫禁城中路,而在西路,隆科多幾人繞了半圈,終於到達皇帝住所,等被傳召進去的時候,皇帝已經換上了家常衣裳,戴著一副玳瑁眼鏡,坐在臨窗大炕上看奏折。

見著他們幾人來了,就招呼他們近前說話,還給他們幾人都賜了坐,上了茶。

隆科多謝恩之後,接過了茶水,先飲了一口,也不說話。

最後是皇帝先開了口:“今日誠親王所奏,你們覺得如何啊?”

隆科多早知有此一問,他也早就打好了腹稿,隻是這會兒還輪不到他先說,因此他也隻是沉默不語,眼睛卻看向八貝勒和怡親王。

這兩人當然立刻同意:“誠親王所言,是為古之規訓,我等身為人臣,自當為尊者諱。”

雍正皇帝聽了這話,笑而不語,看起來是十分滿意。

之後他又看向馬齊和隆科多:“二位愛卿覺得如何呢?”

馬齊年紀大,自然先開口:“對此臣無任何意見。”

改不改名字的,是你們愛新覺羅自己家的事兒,乾我富察家什麼事,馬齊雖然莽,但是又不是個大傻子,皇帝早有此意,他反駁個什麼勁兒。

皇帝滿臉欣慰的點點頭,然後又看向隆科多。

隆科多見此,也立刻躬身回複:“誠親王此言,可見他對皇上之忠誠,不過皇上之尊,在於大行皇帝親傳國祚,在於上天所受道統,改與不改也不變皇上之尊容。”

“好!”皇帝聽了這話,高興的撫掌大笑:“舅舅果然深得朕意。”

說完他看向幾個臣子:“諸位皇子阿哥的姓名,本是大行皇帝所賜,又何必為了這點小事改來改去呢?誠親王所言固然合乎禮法,但是禮法不外乎人情,朕又豈能為了這個,遠了你我兄弟的情分呢?”

這話說出來,八貝勒和怡親王都跪下謝恩,隆科多自然和馬齊也一起跟著跪下扣了個頭,直呼皇上聖明。

雍正此時心裡很慶幸,幸好叫了舅舅過來對答了一番,否則自己還真就把這事兒辦下去了。

雖然說改名有助於樹立自己的權威,但是反過來,這豈不是又成了心虛之兆?

想到這兒,雍正也長出一口氣。

自己分明就是大行皇帝親傳的嗣皇帝,在這方面或許寬容一些,更能讓人對自己信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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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從養心殿出來,八貝勒先匆匆離去了,馬齊因為內閣還有要事也沒多做停留,最後隻有怡親王和隆科多一起往宮外走去。

怡親王對隆科多還是十分和氣的,他笑著道:“隆大人果然敢言。”

隆科多不知道他這話的深意,隻是笑著道:“倒也不是臣敢言,隻是臣之前監察京內輿情,卻也明白一個道理,所謂輿論輿情,有時候你越堵,他反而傳播的越廣,對這些東西,小事兒你不要理會,他傳播幾日自然就消散了,若是有人在背後引導推動的大型輿情,則需要順勢引導,轉變輿論風口,這正是堵不如疏的道理。”

如今京中的流言,雖然沒有曆史上那麼厲害,但是也偶有傳聞,這或許也是皇帝想要采納誠親王所言的原因,但是隆科多卻認為,改個名字根本沒什麼用,隻能又給人提供一個說辭罷了,還不如不改。

怡親王聽到這番話也是若有所思,許久道:“那何謂順勢引導呢?”

隆科多笑而不語:“或可暗中引導相反言論,或可找個不相乾的風月輿情蓋過這股邪風,此等事宜,最忌朝廷下令申飭責備,要是朝廷正面回應,不說多說多錯,隻怕這些人還會以為朝廷在遮掩。”

隆科多覺得自己這個意思很明顯了,千萬彆寫《大義覺迷錄》對線,丟人先不說,日後都是你的黑材料。

當然了,這個時間線,曾靜這幫人還沒露頭,大義覺迷錄自然也還沒影兒呢,不過防患於未然總是好的。

怡親王聽完這些話,一時間若有所思,一直等走到宮門口了,他這才對隆科多拱了拱手:“隆大人所言,果真都是金玉良言,胤祥受教了。”

隆科多急忙回禮:“臣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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誠親王胤祉的上奏被駁回了,不過皇帝還是嘉獎了一番誠親王。

誇讚他懂禮。

誠親王一開始還因為皇帝沒有采納自己的諫言有些不安,但是後來見著皇帝並沒有遷怒於他,還誇獎了他,這心就放到了肚子裡。

與此同時,宮裡也發生了一件事。

十一月二十九日,先帝的宜妃坐著四人抬的軟轎前往先皇靈前至祭。

要知道,哪怕是剛被尊為仁壽太後的德妃烏雅氏,都是走著過去的。

而且宜妃還大喇喇的坐著轎子超過了太後,在靈前遇到皇帝時,言語間更有不恭敬之意。

這讓皇帝十分生氣,卻又不好真的責罰皇考嬪妃,隻能將宜妃跟前的大太監責打了一番。

這話傳出來的時候,隆科多聽完也是搖了搖頭,雍正皇帝的心胸原本就算不上多麼寬宏大量,宜妃還如此自取滅亡,宜妃這母子倆也是沒誰了。

之後隆科多入宮時,皇帝也給他談起此事,言語間怒意尤甚。

“宜太妃因為皇考寵幸,竟也失了為人處世的分寸,實在可恨!”

看起來宜妃當日應該將他冒犯的不輕,直到現在竟然還這麼生氣。

隆科多觀察著皇帝面色,最後出了個主意:“宜太妃為先皇嬪妃,皇上不好管束教導,不如讓太後娘娘出面教導一番,太後娘娘仁厚寬和,想來宜太妃也能學到幾分太後娘娘的品性。”

皇帝一聽這話,先是一喜,又是搖頭:“太後太過仁厚,而且這段時間身體也不好,隻怕不能轄製的住她。”

他想了想又道:“宜太妃如此跋扈,多半是近身服侍的奴才挑唆的緣故,等皇考喪儀結束之後,我必定嚴懲這些狗奴才!”

隆科多皺了皺眉,看起來太後和皇帝之間的隔閡還是沒能消除,這點小事,皇帝也不敢信任太後。

不過這話,隆科多就不敢多說了,畢竟疏不間親,他身為人臣,又哪裡管得了皇帝母子間的事情呢。

最後這件事情就這麼尬住了,宜妃依舊每日前往大行皇帝靈前哭靈,但是或許因為有人提點過她,之後她倒是不敢這麼囂張了。

隻是隆科多心裡明白,皇帝是不會放過她的,起碼也不會放過她跟前得用的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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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了十二月,皇帝突然下令,冊封八貝勒胤禩為廉親王,授理藩院尚書,胤裪為履郡王,廢太子胤礽的長子弘皙為理郡王。

這還沒完,他又封隆科多為吏部尚書,掌管了朝廷的人事權。

隆科多聽到這消息都震驚了。

他之前也是有文職的,正是廉親王現在所任的理藩院尚書。

理藩院尚書雖然也是尚書,但是和吏部尚書簡直一個是天一個是地,他平時也就管管和外藩之間交往的那些事兒。

但是吏部尚書可是天官,掌管朝廷上下的人事權,他這簡直可以說是一步登天了。

這就是所謂的從龍之功帶來的好處嗎?

這也就怪不得曆史上那麼多人,為了這所謂的從龍之功不顧生死了,這投資之後的回報是真的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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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科多做了吏部尚書之後,權勢日盛,上門來拜訪恭喜他的簡直絡繹不絕,隆科多有時候都不知道,自己竟然還有這麼多的門親故舊。

不過對於這些人,隆科多也就客氣招待一下,他們送來的禮物,隻要超過百金,全部退還不受,來跑官的,也從不答應,最後人來得實在多了,索性直接避不見客,隻讓家人招待。

隻有真的與佟家關係親厚的,才出來見一見。

他這邊熱熱鬨鬨,其他幾個被封的王爺們也挺熱鬨的。

最熱鬨的當屬廉親王家中,據說許多八爺黨上門恭賀拜訪。

但是很快又傳出來一個消息,說是廉親王福晉,面對皇帝的恩賞,卻並無喜色,還說出了:有什麼可祝賀的呢?誰知道這位置還能坐幾天?

隆科多一邊感歎廉親王福晉愚蠢,一邊將這事兒報到了皇帝耳中。

畢竟他如今還是九門提督,需要負責監察京中各處的言行問題。

廉親王福晉這話能傳到隆科多耳中,自然也能傳到彆人耳中,他不得不報。

隻是心裡也忍不住疑惑,這個廉親王福晉是恨不得讓廉親王早死嗎?為何這樣的話,竟在大庭廣眾之下說出來。

按說以目前狀況,皇帝也並未對胤禩出手啊。

結果皇帝聽了這個消息,果然大怒:“伊無德婦人,皇考早前就厭惡她嫉妒行惡,使胤禩多年無子,沒想到如今竟然敢出言汙蔑朕的清名,難道朕如今對他們夫妻還不夠好嗎?”

隆科多見狀不好,趕緊跪下請皇帝息怒:“皇上,廉親王福晉不過是後宅婦人,不懂皇恩浩蕩,此等言行雖然可恨,但是皇上身為天下之主,怎可與一婦人較量,不如請皇後著人出面教導。”

隆科多也有點怕皇帝一怒之下就殺了八福晉,那到時候誰都討不著好。

但是雍正畢竟是雍正,他惱怒了一會兒之後,很快又平息了怒意,冷冷道:“如此忘恩悖德之人,如何配得皇後教導,且讓她猖狂幾日,日後再看看有無果報。”

隆科多知道皇帝這是記仇了,但是他現在也沒啥辦法,而且這也算是廉親王福晉自己自取滅亡,怪不得旁人,因此隆科多也就不再多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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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時的廉親王府,廉親王福晉正坐在榻上抹眼淚。

廉親王坐在榻邊握住福晉的手,低聲安慰:“我知那隻是你心疼我才說出來的,這不怪你。”

廉親王福晉搖了搖頭:“怎麼不怪我,都是我口無遮攔,這話要是傳到皇帝耳中,隻怕會害了你。”

廉親王卻是苦笑一聲:“若是沒有你這句話,難道你以為皇帝會饒了我嗎?”

聽到此言,廉親王福晉終於抬起頭看向丈夫,她的眼中滿是擔憂:“王爺,難道皇帝真要向你動手不成?可是你如今這般老實,他為何……”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廉親王搖了搖頭,隻說出了這一句話。

廉親王福晉聽了這話,忍不住又開始流淚:“王爺如此賢德之人,為何先皇就是看不到呢?”

廉親王又是一聲歎息,心說不是先皇看不上,隻是先皇一方面忌憚他在朝臣中的威望,一方面隻怕也是擔心他上位之後,會成為眾臣的傀儡。

可是汗阿瑪,或許我日後也會成為一方雄主呢?您為何連這個機會也不願意給我。

想到這兒,廉親王心中滿是酸澀,耳邊回蕩著的,卻還是汗阿瑪罵他的那些話,真是字字刺心,字字啼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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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底的時候,十四阿哥胤禵終於回到了京城。

而他一回來,也不先去朝拜皇帝,反而直接往停放先皇靈柩的景山壽皇殿而去。

這一行為,十分清楚的就表現出了不服氣的狀態,皇帝聽了雖然有氣,但是這個畢竟是一母同胞的親弟弟,太後還在呢,他也不能太過分,隻能也自己跟著一起去了壽皇殿。

當時隆科多和胤禩等幾個總理事務王大臣,正在皇帝跟前回事兒呢,見到這事兒,原本要告辭離開的,但是皇帝卻並未讓他們走,反倒讓他們陪著自己一起過去。

隆科多心裡嘀咕,便也一起過去了。

等到的時候,胤禵已經給先皇行完禮了,見到雍正皇帝過來,竟然站的直挺挺的並不行禮。

隆科多心中頓時翻湧起驚濤駭浪。

這個十四阿哥到底想做什麼?現在名分已定,他跟皇帝這兒強什麼啊?

這不是純純找死嗎?

啊,不對,人家是皇帝親弟弟,皇帝就算再恨隻怕也不敢真的把親弟弟給殺了。

但是就算不殺他,折騰他讓他不好過,皇帝還是手拿把掐的。

這人是不是有什麼大病!

皇帝的面色也一下子黑了,對於這個弟弟,他一開始是有親厚之意的,可是慢慢的,弟弟如此叛逆,又親近八阿哥,還有奪嫡之意,兄弟倆之間的關係就慢慢疏遠了。

可是再疏遠那也是親弟弟,他如何不希望自己可以兄友弟恭呢?

但是現在看著弟弟這副模樣,雍正就知道自己一片真心錯付了。

面對這個場景,雍正跟前的一個侍衛拉錫,見著事情如此尷尬,便上前拉扯十四阿哥上前行禮,誰知道十四阿哥一胳膊肘就甩開了侍衛的手,怒斥道:“我是皇上的親弟弟,你出身下賤,竟然敢對我無禮,若是我有錯,請皇帝處置我,若是我無錯,請皇帝處置拉錫,以正國體!”

皇帝被這話氣的臉都青了,牙關咬的咯咯響。

隆科多見到這一幕,急忙站出來,厲聲道:“十四貝子,如今皇上承先皇遺詔繼位,乃是天下共主,你見了皇上不下跪,難道還敢說無錯嗎?”

十四阿哥一聽這話,怒目看向隆科多:“你為何人,竟敢訓斥於我!”

皇帝如今也生氣了:“隆科多乃是孝懿仁皇後親弟,是你我的舅舅,你竟對他如此說話!”

十四阿哥還要再說,此時廉親王急忙上前拉住了他:“十四弟,隆科多舅舅說的無錯,皇上是天下共主,你當跪。”

十四阿哥聽到廉親王這麼說,雖然眉眼間還有怒意,但是卻再沒說話,一扭頭,跪下了。

隆科多一時間有些無語,心裡直呼好家夥,他轉頭看皇帝,卻見皇帝此時正眯著眼睛看著廉親王,其眼中神色,複雜難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