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不僅僅狗卷棘陷入了人生的迷茫。遠在大洋彼岸——甚至遠在另一個世界裡,蘇久言同樣陷入了人生的迷茫。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等等啊,太太,你們說好的更新呢?這可是我期待了好久的精神糧食啊(大哭.jpg)」
聊天群裡冷冷清清,沒有人回答。
隻有右側的公告欄裡,懸掛著“本群太太忙於期中考試,被迫請假,歸期不定”的公告,真不知道人三十六度的手指,究竟是如何打出這冷冰冰的文字。
蘇久言接受不了這個消息。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太太!餓餓!飯飯!」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此時此刻,我捂著肚子,在床上扭成了一條蛆,要死了要死了要死了,我真的得了非常慘烈的絕症,在死亡之前,我隻有一個意願,就是能再償一口太太做的飯!」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嗷嗷大哭.gif)」
「……」
「……」
在蘇久言堅持不懈的狂轟濫炸之下,本群太太終於被炸出來了。
「白毛永遠賽高:很感謝話癆醬的喜歡,但是最近真的很忙啊,話癆醬就不需要寫作業的嗎?」
呃,啊,作業啊……
還整整齊齊地放在書包裡,等待著主人第二天在早自習之前帶進教室,然後通過參考其他學生作業的方式,補齊自身。
嗯,就是這樣。
蘇久言心虛了一瞬間。
但凡心虛有用,她現在就不是關緊房門刷手機的狀態了。而類似的情況,蘇久言同樣也不是第一次面對,有一套熟練的話術。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太太,隻要一點點就夠了!」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哪怕隻要1000字,不,隻有300字我也會如饑似渴地看完您的更新!隻要300字!很快就能寫出來的啊!」
「白毛永遠賽高:呃,雖然你這麼說……」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求求您了!」
「白毛永遠賽高:可最近完全沒有靈感啊,根本想不出任何劇情,完全陷入了創作的枯竭呢!」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不——!」
「白毛永遠賽高:話說回來,在原著劇情裡,澀穀之後,狗卷好像就沒再出場了吧,圈子裡也完全沒有什麼糧了,有一點萌不動的感覺呢。」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狗卷明明超可愛啊。」
「白毛永遠賽高:我也覺得狗卷很可愛啊,但是,最近確實沒什麼激情了(摸摸頭.jpg)」
「白毛永遠賽高:試試去隔壁吃點五條悟的糧?(鴿子蹭蹭.jpg)」
嗬。
她就知道,太太果然爬牆了。
蘇久言雙眼無神地倒在床褥上,癱成一條仿佛被抽走了脊梁骨的鹹魚,盯著天花板,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
《咒術〇戰》第二季動畫開播了。
大批新人入坑。
兩件快樂的事情重合到一起,明明應該帶來更多的快樂,圈子裡出現越來越多的產糧太太,而太太們相互競爭勤奮如驢——
明明應該是這樣的劇本啊!
但是,為什麼……
……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本家的太太們被《咒術〇戰·懷玉篇》一勾,被那五條悟那小魅精的眼神一撩,被夏油傑那小劉海一誘,色授魂與,紛紛投入了五夏夏五的汪洋大海。
可惡啊!
美帝圈你們就沒有人性嗎?
怎麼可以連冷圈裡最後的幾根獨苗苗都不放過,還帶連根拔起的嗎?給她的菜園裡再留幾根苗啊,她真的會被餓死的啊!
拔了.jpg
一根苗也沒給她剩下.jpg
當然,既然新一季的原著動畫能勾走太太們的愛情,充分證明了這群太太們,本質就是牆頭草,隻要蘇久言手上能有什麼東西重新激活她們對狗卷棘的愛,重新爬牆回來估摸著也是分分鐘的事情。
但很遺憾——
但凡蘇久言能自割腿肉的話,她早就已經割到截肢了,更彆提,那種能引得爬牆太太回坑的神仙糧,殺了她也產不出來啊。
“叮咚。”
手機收到了新消息。
蘇久言看著屏幕上跳出來的陌生聊天軟件,愣了一下,才回想起來這是她下載的櫻花家聊天軟件LINE。這幾天她忙著撈著狗卷家的太太們不要爬牆(雖然收效甚微),多多少少有些冷落了櫻花家的那位太太。
咳咳。
她才不是覺得對方太冷淡,搞不定櫻花家太太的害羞內斂,而開始退縮了呢!對,她隻是最近比較忙,就是這樣。
「狗卷棘:……在忙嗎?」
死、死亡發問。
換做其他人,可能就被這種死亡提問難倒了,如果回答“忙”,那對方可能就會一句“那就不打擾你了”直接聊死;而如果回答“不忙”,對方追問你這兩天為什麼沒有聯絡自己,那就讓自己陷入極為被動的劣勢。
但蘇久言是何等角色——
她海過的太太成千上萬,怎麼可能被這種小小的難題困擾到,當下,她自信一笑。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在忙,最近要期中考試了作業真的超級多,但如果是太太的話,我對你永遠都有時間。」
「狗卷棘:那你先寫作業吧。」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不啊,太太!我真的超高興看到太太聯絡我,嗚嗚嗚嗚嗚嗚你不知道作業大魔王究竟有多可怕,我被折磨的欲生欲死,太痛苦了,人生如果隻有作業的話,那不如直接去死好了……」
「狗卷棘:不要說這樣的話,活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除非有太太的糧!」
「狗卷棘:……?」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我快餓死了,真的,沒有糧吃的情況下還要被作業大魔王折磨,我真的要餓死了。」
「狗卷棘:好吧。」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V」
「狗卷棘:賬戶給我。」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你要我的賬戶做什麼?」
「狗卷棘:打點錢給你。」
「狗卷棘:三十萬日元夠嗎?」
「狗卷棘:你那邊物價怎麼樣,三十萬能買到食物嗎?」
蘇久言:“啊?”
這對話離譜了。
她上翻了一下聊天,才發現那個智障的中日翻譯器將“糧”直接翻譯成了“糧食”的意思。不敢想象櫻花家太太在看到這一行翻譯的時候,內心受到了多大的震動。
傻逼翻譯器!
妨礙她和櫻花家太太的親密交流!
不過,在返回LINE之前,蘇久言沒忍住,搜了一下中日彙率換算,她記得日元好像沒人民幣值錢,三十萬日元應該也不……
誒?
一萬五千元軟妹幣。
嘶,這也不便宜啊。
蘇久言瞬間就被這個數字閃瞎,這些錢夠她買多少個狗卷棘半luo抱枕和各類穀子啊。蘇久言掐了掐手指,竟然有種手指不太夠用的感覺。
「狗卷棘:不夠嗎……?」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不不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說的糧,意思是精神糧食,不是真的身體餓到了,而是說,我的精神很餓,我的靈魂很餓!」
對面暫時沒說話。
好像在消化這一段話的含義。
蘇久言低頭敲字。
就在這時,對方的回複蹦出來。
「狗卷棘:看點《悲慘世界》或者《罪與罰》之類的名著?」
啊……?
看這種名著,蘇久言這是嫌棄自己的世界不夠悲慘,還是在自我折磨自我懲罰啊!
她立刻義正言辭。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我的精神糧食當然是狗卷棘的照片咯!」
「狗卷棘:……」
「狗卷棘:不能理解。」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話癆:這有什麼不好理解的,嗚嗚嗚嗚狗卷的日常超和諧超友愛超圓滿超幸福,我隻要看到任何和他有關的內容,都幸福得像是要瘋掉。如果太太您能誰讓我看到狗卷的圖,不開玩笑,沒有一絲誇張,我本來都要躺進棺材裡了,就算被釘死在地下,我也要用破碎的喉嚨喊出——」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話癆:狗卷!」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就是我的精神糧食!」
「一個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求求您了,喂飽我吧——!(嗷嗷待哺.jpg)」
*
*
事實上,在給蘇久言發消息之前,狗卷棘已經做了足夠多的心理準備。
他不是內心脆弱的弱者。
或者說,心靈承受能力太弱的人根本不可能成為咒術師,單純隻是直面人類的惡意產物——咒靈,都足以讓其崩潰了。狗卷棘能一路穩穩當當地晉升二級咒術師,祓除的咒靈不計其數,早已對各種奇怪的人類想法有了足夠的抗性……
……大概?
不,沒什麼好畏懼的。
狗卷棘想,他早已對接下來的遭遇有所預計,就算他一個男生被人喊“老婆”,這麼多次下來,也早已經習慣了,根本不會……
咳咳咳咳!
她在說什麼?!
這家夥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狗卷棘驚恐地看著手機,那行“喂飽我吧”哪裡僅僅隻是寫在聊天框裡,簡直是字字都打在他腦門上,打得他腦袋裡嗡嗡作響。
狗卷棘驚恐地,以平生最快的速度回複。
「狗卷棘:不要隨便對彆人說這樣的話啊!」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並不是隨便說的,我可是很認真地對老婆說的,是完全發自內心的懇請。」
這家夥……
她真的懂自己在說什麼嗎?
狗卷棘敲敲打打了半天,在同伴中,他也不是那個負責解釋情況的講說,一時半會兒,竟然真的組織不起清晰的解釋。
「狗卷棘:真誠的也不行。」
為避免對方又突然甩出什麼離譜的話語,狗卷棘搶在她之前回複。
「狗卷棘:隻需要照片就可以了嗎?」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可以了可以了!敲碗以盼!(抓住太太抖一抖.jpg)」
狗卷棘深吸一口氣,他從床上跳下來,走到白牆附近,打開聊天軟件自帶的拍照攝像頭。
鏡頭下,白發少年眉目清晰。
大約是平時習慣用衣領或圍巾擋住半張臉的緣故,狗卷棘的臉色是常年不見陽光的蒼白,甚至偏向半透明,可以看見鬢角處細細的青紫血管。他眼角微垂,睫毛濃密細長,在光線的照耀下,落下淺淺的陰影。
真奇怪。
狗卷棘貼近鏡頭,鏡頭裡的少年也隨之貼近。
狗卷棘知道,自己長得並不難看,在普通人中算是出眾的那一掛。或者說,咒術師裡相貌姣好的美人一直都不在少數。相對而言,狗卷棘不是那種張揚明豔,能在人群中一眼就難忘的風格。甚至,狗卷棘自己都清楚,他非常不起眼,完全想不到這張臉有什麼能被稱之為“精神糧食”的地方——
“叮咚。”
一條新信息跳上屏幕。
「一隻可可愛愛的小話癆:我也沒有什麼彆的要求,最好是狗卷棘深情款款地看著鏡頭,拉下衣領,張開口,仿佛即將親吻對面的……」
什、什麼玩意?!
沒見過世面的狗卷棘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