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寧望雪很早之前就想做些什麼了,隻是她為了掩飾自己穿越人的身份一直是畏首畏尾,小心謹慎,不敢輕易嘗試。
剛來這個時空的前三年,哪怕寧望雪知道這個時代的普通人能解決溫飽就已經是件很不容易的事了,可親身體驗了一回兩個時空的落差還是讓寧望雪感到了窒息。
這還是太平盛世呢。
在現代,自從有了雜交水稻後大米於國人來說就是一種再普通不過的吃食。人們在愛吃和不愛吃中做選擇,在普通和精品間尋找口感和性價比。在寧望雪出生前,不說米飯自由了,整個華夏都已經實現了大米是其他糧食豆穀中售價最優價的突破。
然而這個時空,便是拿了寧大所有家產的寧二和寧孟氏都不曾吃過幾回大米飯,更何況條件不如他們的人家了。
這幾年寧望雪經常讓園子裡的管事或是自己親自帶人去碼頭那邊各種買買買,吃的,喝的,用的,玩的,五花八門什麼都有,那稻種就是以這種名義拿出來的。林如海他們已經走了一年半,不說倭奴那邊行事有沒有風險,就是海上風緊浪急也不是全然安全。
不說黛玉,就是她自己也是背靠林家,若是林如海他們出了什麼事或是弄丟了那批金銀,更甚者直接跟著那批金銀消失在茫茫大海上……彆看這會兒L太上皇和當今對她和黛玉有多好,到時候翻起臉來也一定會遷怒她們的。
但如果她弄出了件利國利民的功勞呢?
雖然也會存在各種隱患,但不得不說的是她和黛玉至少都能借此保全自身了。
她想要做些實事的心意是真的,想要保全她和黛玉的想法也是真的,唯一沒想過的是用這份功勞謀什麼‘前程’。
再一個,那些稻種在京城這邊的莊子試種,回頭得了具體數據後,她再讓黛玉上道折子將今年秋天田裡收上來的稻種都獻與朝.廷,並建議朝.廷將所有稻種分地域試種。
江南一年兩三季,東北一年一季,最快半年看到成績,最慢也要明年秋天才會有結果。那會兒L林如海他們還沒回來,論功行賞也會落在她和黛玉頭上。如果之後林如海平安歸來,那這件事情無異於錦上添花,反之……也足夠她們自保了。
其實寧望雪最開始的時候未嘗沒有將這件事交給林如海的想法,不過現在就隻能她和黛玉上了。
不管怎麼說吧,今年秋收後若是稻種達到預期了,那明年朝.廷試種稻種時,她這邊再試種小麥……
想罷,寧望雪又放下手中的書,從空間裡找出農業方面的書籍惡補農學知識。
她不能總是一直那麼‘湊巧’的買到高產糧種,也要防著拿出來的稻種不能高產,以及稻種的高產率逐年下降的問題。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她若是將書裡的知識都背下來,然後再尋了種地的好手跟她一起按著書中提到的方法折騰,她有理論知識,他們有實際操作經驗,未必不能將書中的知識融會貫通。
似是想到了什麼,寧望雪又看了一眼不遠處的攬香九歌以及幾個側殿侍候的宮女一眼,到是有些遺憾不能將平板立時拿出來了。
在寧望雪看來短視頻最大的好處就是教會人各種各樣的手藝。做飯的,做家俱的,做藝術品的,養鳥種花等等,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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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空間後,寧望雪就下載了大量的短視頻,隻是她也不知道她下載的那些短視頻裡有沒有教這個的。這會兒L想要翻一翻,卻又礙於身邊都是人,便隻能耐著性子等到晚上了。
寧望雪看書學習的時候,也不會讓照顧她的丫頭宮女就那麼傻站在身邊,而是會讓她們去外間或是裡間也做些什麼或是學些什麼。這會兒L寧望雪在她寢殿的暖閣裡翻書,九歌幾個便在以多寶格做牆的外間做活。
所以寧望雪從空間裡拿本書不會讓她們發現,但若是拿了平板出來,再不小心弄出聲音來……那畫面就太美好了。
收回被自己囧到的心思,寧望雪又拿起那本農學書看了起來。
‘紅花植株與白花植株進行雜交,F1全部表現為紅花。若F1自交,得到的F2植株中紅花為270株,白花為210株;若用純合白花植株的花粉給F1紅花植株授粉,得到的子代植株中紅花為101株,白花為302株……’
寧望雪懵懵的看著書中這一段,先自己研墨將這段中的F1,F2什麼的都列個一目了然的簡圖。簡圖剛弄好,就有宮門口的小太監跑過來稟報,說是賢德妃娘娘來了。
並不知道黛玉上午出去過的寧望雪聞言眉頭微微蹙起,看了一眼殿中案幾上的小座鐘,見此時離黛玉和小公主午睡起床還有兩刻鐘,隻猶豫了一下便先讓人將元春請到側殿。
不是很想現在就喚黛玉起床,又覺得自己沒立場替黛玉打發元春。心中回憶著昨日元春的邀請,又揣度著元春是不是來接黛玉去鳳藻宮的。
至於她自己?
臉都快被元春扇腫了,可見元春就沒將她放在眼裡,元春來此自然不是來找她的。
“去隔壁說一聲,讓雪雁她們瞧著情況喚林妹妹起來吧。”
九歌聞言應了一聲,便轉頭去了隔壁。攬香則是幾步上前,帶著喜樂幾個宮女幫著寧望雪整理衣裳。
“姑娘可要更衣?”寧望雪身上的衣裳是那會兒L換上的家常衣裙。
身上的衣裙精致卻也簡單,不如宮裝大氣華麗。頭上梳成一個精巧的朝雲近香髻,沒戴什麼首飾隻兩朵宮花,三兩小發飾,一支小步搖。總之就是天熱起來了,寧望雪渾身上下的穿戴不見半分華貴,隻以清爽舒適為主。
攬香問的時候寧望雪也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的衣裙,最後很是不以為然的搖頭,“犯不上。”
【喜歡我的人,我穿什麼都好看。不喜歡我的人,就是扯了織女的天衣披在身上,也隻會說我我穿了龍袍不像太子。】
【再一個,為了她賈元春就要隆重裝扮一番,她何德何能?】
她瞧不上自己,自己還瞧不上她呢。
雖然嘴上不說賈元春,也沒準備報複賈元春,但寧望雪心裡未嘗沒有火氣。
腹誹了一通,寧望雪就踩著繡花鞋去了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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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坐下來,而是朝門口走了兩步,雖然對賈元春不感冒卻還是沒做出太過失禮的倨傲德行。
賈元春扶著抱琴順著宮人掀起來的紗簾走進來,見到一身家常打扮的寧望雪還微微怔了下神,隨後在寧望雪欠身行禮時連忙上前扶住寧望雪,“都是自家姐妹,不必行那些個虛禮。”
說完也沒鬆手,而是一臉笑的一邊打量寧望雪,一邊牽著寧望雪的手將人送到羅漢榻上。
寧望雪裡面是玫紅繡小皺菊的肚兜,粉白紗裙,外面罩了一件淺青色掐牙對襟長褙子,看起來又簡單又清爽,但無論是繡花還是料子都是極好的。
最重要的是這一身穿戴也極配寧望雪的氣質。
元春細細打量寧望雪的穿戴和眉眼,發現寧望雪長的精致好看,五官還有些說不出的稚嫩感。
嘿嘿,元春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種感覺,寧望雪卻是知道的。
她的臉多多少少有一點點娃娃臉的特質。
大多數娃娃臉都帶著些可愛以及不顯老的特性,現在寧望雪年紀小還看不出來,等她年紀再大些,哪怕她與黛玉同齡,也會比黛玉顯小的。
還不知道自己都被這群人封神的寧望雪,隻會愛美的覺得自己好會長,卻不會想到自己的顯嫩臉還讓更多的人‘誤會’她的身份。
長生,那個不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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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沙發的年代,寧望雪就非常喜歡羅漢榻。她寢殿的外間就沒擺什麼椅子,而是擺了一張羅漢榻,上面再放一張配套的小炕幾。
小公主的長樂宮,幾乎沒有訪客,寧望雪和黛玉呆在這裡也沒想過在自己的房間待客。於是在內務府的人拿出來家具圖冊讓她們自己選殿中家具擺設時,寧望雪除了將外間的桌椅換成三張羅漢榻外,還將最裡間的床換成了千功拔步床。
寧望雪在南邊時見過五進的拔步床,林家更是收藏了一張七進拔步床,不過寧望雪挑的這張床則是三進的。
說遠了,隻說寧望雪此時從善如流的隨著元春的力道坐回了羅漢榻裡,先是對著隔了一張炕幾與她同座一張羅漢榻的元春笑了笑,便轉頭吩咐攬香上茶點。
“林妹妹還在午睡,剛剛已經使人去喚她了。還請娘娘稍等片刻。”
“我可不是來找她的,”元春聞言就笑,“我這次來是專門給妹妹賠不是的。”
說完元春就站起身,朝著寧望雪屈膝下蹲行了個大禮。寧望雪被元春這動作嚇了一跳,連忙又站起身,雖然不是很想扶元春卻還是朝元春抻了手。
“娘娘是太妃,這樣的大禮我可受不起。”一邊扶人起來,一邊心忖元春賠的是哪樁事?
【前兒L派人打腫我的臉,這會兒L又親自來給我賠罪……玩啥呢。】
【就以榮國府下人的嘴快速度,我這會兒L怕是都成
整個京城的笑話了。上下嘴皮子一動就想輕鬆揭過此事,想的不要太美哦~】
【不過小仙女人美心善,向來不會為了這種小事就跟人計較。】
【更不跟死人計較!】
元春的臉色隨著寧望雪的心聲一時一個樣兒L,一會兒L難堪,一會兒L惱怒,一會兒L又鬆了一口氣,一會兒L又如掉入冰窟,渾身血液被冰封。
什麼是‘不跟死人計較’?
這個‘死人’說的是她還是榮國府?
想到省親那天的事,元春心裡越發慌亂。若是能救一救自己和榮國府,這會兒L讓她立時跪下給寧望雪磕幾個頭她都樂意。
“我這次來就是專門給妹妹賠罪的。”元春心中思緒萬千到底還是順著寧望雪的力氣站了起來,拉著寧望雪的手與其分坐炕幾兩側,“此事說來也是天意弄人,宮中消息閉塞……”
沒敢將這事推給彆人,而是挑撿著能說的又偏著自己的方向將端午節禮的事說與寧望雪聽。
元春本意是想告訴寧望雪,她賜下端午節禮時是真的不知道前一天發生了什麼,王夫人留下薛家也是會錯了她的意思。不但如此,她還將二十九日收到家信的事掩了,而是說初二,也就是昨日王夫人入宮相見她才知道這中間出了什麼烏龍事。
然而讓元春沒想到的是在聽到她這一番說詞後,寧望雪到是真相信她了,隻是她吐出來的心聲卻更加的讓元春絕望。
“原來是這樣。”寧望雪笑,“娘娘放心,我原就沒多想,如今聽了娘娘這番話就更不會多想了。”
【可惜我相信你,也知道了這都是誤會,隻是丟出去的面子,扇腫的臉卻撿不回來了。】
【還真是天意弄人呢。】
【元春和榮國府的命運竟然在那麼多的變數後仍舊回到了原來的軌跡之上,可見是冥冥之中自有定律了。】
元春:“……”
求不要這麼說。
深吸一口氣,元春迅速調整心態,又準備針對她和榮國府對寧望雪進行套話,“我進宮多年,家裡的事也顧不上,知道的那些也都是聽老太太和太太講的。好妹妹,你再跟我說說家裡的事,老太太和老爺太太可都好著呢?寶玉和姐妹們也可好著呢?”
【出事前,肯定有好有壞。出事後,那肯定就是一句‘覆巢之下無完卵’啦。】
寧望雪像個精神分裂症一般的對元春點頭,“我進宮前隻老太太身體微恙,請了太醫來瞧,也說不妨事。”
【不妨事的意思就是不用準備後事。】
“東府的敬大老爺將環哥兒L過繼給了代儒一脈。”似是想到了什麼,寧望雪為免尷尬又緊接著來了一句,“就上個月底的事。”
寧望雪想說四月二十七,也就是元春賞端午節禮的那天。但想到那天的事,寧望雪就特意避開了準確日子。
元春聽到賈環過繼出去了,先是一喜後是一怒,最後竟有些不悅的說道:“環兒L乃本宮之幼弟,這等大事怎麼也不提前
與本宮商議一回。”雖然她從來就沒將趙姨娘生的兒L女當成親弟妹看,但這樣的事也應該跟她提前說一聲吧。
對了▼_[]▼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太太之前的家信和昨日時宮的時候怎麼都沒提一嘴呢?
【嘖,說得好像你多關心賈環似的。】
【彆裝了,賈環能一出生就被送到賈敬的道觀裡,這麼多年都沒接回來過,可見你們母女對他的態度了。】
【掰著指頭算一算,八年了呢。】她與黛玉四歲進京城,今年十二,可不就八年了嘛。
【你老子一天沒養過,你甚至是連見一面都沒見過,什麼感情不感情的,都是戲。】
【而且大廈將傾,他過繼出去未嘗不是好事。】
“環哥兒L自幼養在敬大老爺膝下,似如已出,疼愛非常。許是敬大老爺和二老爺都記掛著六老太爺沒了,身後無人摔盆哭靈才如此的吧。一筆寫不出兩個賈字,六老太爺那一房都沒人了,縱使過繼出去也仍是由敬大老爺帶在身邊教養,與以前也沒什麼差彆,想來二老爺也是這麼想的吧。”
元春:“妹妹說的是。”
嘴上一套,心裡一套,你也不怕將自己整迷糊了。
實在沒忍住的在心底腹誹了寧望雪一句後,元春才收起臉上那一言難言的表情繼續套寧望雪的話。
“前兒L聽說寶玉有了讀心術,也不知道他將來前程如何。”元春拿起帕子在眼角摁了摁,又繼續說道:“自大哥哥去了,寶玉就成了老爺太太的長子,他若是立不起來,也不知道老爺太太將來還能指望誰。”
【指望誰都未必能指望得上寶玉了。】
“還有蘭哥兒L呢。蘭哥兒L孝順,書讀得也好。這次大難不死,想必將來還有後福等著他呢。”
元春聽雲團團提起賈蘭,嘴角不由又抽搐了幾下。
瞧她這個端午節禮送的,不光得罪了下凡曆練的小電母,還將她們二房最可能有出息的哥兒L也得罪了。
想到還留在榮國府的薛家母女,元春都恨不得剁了她們。
忒特麼糟心了。
~
“咱們家以武功起家,如今四海升平,子孫到是隻能科舉入仕了。好妹妹,你往日瞧著,蘭哥兒L讀書天賦如何,心性如何,咱們家又能怎麼幫襯他?”
【歹竹出好筍吧。】
【至於幫襯不幫襯的,現在說還太早了。誒???】
【嘿嘿,你猜我想到了什麼?丁憂。】
【打個比方哈,如果榮國府能挺到賈蘭參加科舉的那天,然後賈蘭也順利派了官,那最好祈禱家裡的長輩們都能長命百歲了。】
【這要是三年沒一個,然後丁憂個三年,轉頭再沒一個,再丁憂三年……】
元春:彆說了,已經絕望了。
就在元春順著寧望雪那奇葩的腦回路想了一回賈蘭派官後每三年丁回憂的畫面時,黛玉那邊也已經收拾好了,並且帶著人來了隔壁。
黛玉還有些小擔心,怕元春將上午
的事說與寧望雪聽。所以來的比寧望雪預計的時間還早了半刻鐘。
先見了禮,隨後便下意識的坐到了寧望雪下首邊的羅漢榻上。等人坐下來了才想起來她應該坐到元春下首,也就是她對面的那張羅漢榻上。不過坐都坐下來了,黛玉也就不計較這些細枝末節的規矩了。
寧望雪外間擺了三張羅漢榻,往常寧望雪一張,黛玉一張,小公主再一張,三人以最舒服的姿態歪在羅漢榻上時,還會倚著可可愛愛的引枕,彆提多舒服了。
此時黛玉坐著的就是她平時用慣的,上面擺的還是她最喜歡的小羊布偶。
哦,小公主的是小金龍布偶。
黛玉心裡有些緊張兮兮的,一怕上午背著寧望雪出去的事會曝光,二怕元春又來欺負人。不過相較於後一條,黛玉更怕前一條。
寧望雪盯黛玉盯得很緊,黛玉也知道寧望雪是擔心自己,再加上她們倆也是從小一塊長大的小姐妹,到也習慣同進同出,隻是背著寧望雪出門,黛玉仍舊有些小擔心。
黛玉也發現了件很奇葩的事,她發現寧望雪對賈家人最是提防。她跟其他人家的小姐妹聚會玩鬨或是跟小公主出門溜達時,寧望雪就極少跟著她。不過,她外家也確實挺不讓人放心的。
╮(╯▽╰)╭
元春仗著讀心術一邊避開宮裡的那些栽贓陷害,一邊又想要借機探聽一回‘天機’,想要替自己和榮國府歸避風險。循循漸進的剛步入正題,黛玉就來了,元春心中多少有些不耐煩,雖強力壓製卻還是讓敏感的黛玉和‘寄人離下’多年的寧望雪感覺到了。
於是黛玉心情更不好了,一邊想著元春真討厭,一邊又在琢磨元春是不是又在憋什麼壞水想要欺負她家旺旺。
而寧望雪呢,她則是想到了原著中元春賜下端午節禮時的那一段。
【她果真是厭黛喜釵的。】
【做為大姑姐,找弟媳婦不找個心眼實誠的,有你後悔的時候。】
【不過誰嫁給寶玉都得後悔吧。】
話題轉換得太快,元春還沒想明白寧望雪到底是從哪裡看出來她喜歡寶釵的,就被後面那句話轉移了注意力。
不過說起寶玉婚嫁的事,元春不由想起早前她做的那個夢了。於是看看寧望雪又看看黛玉,笑著提了提那個夢,她到是聰明,沒直接說寶黛釵三人的名字,隻是說夢裡稀裡糊塗的,也看不清誰是誰。隱隱約約像是在說她家的事,卻也不真切。
“說來也巧了,前些日子我竟做了一個夢。夢裡又是什麼木石前盟,又是金玉良緣的,弄得我一頭的霧水,醒來的時候竟也忘了大半。”
【木石前盟?】
【金玉良緣?】
【不對!】
聽到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緣這幾個字時,寧望雪突然就怔住了。
不管是木石前盟還是金玉良緣,婚配的對象都應該是神瑛侍者而不是那塊補天石,但這兩個詞卻……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一件以前一直覺得哪裡怪怪的事。
寶玉是神瑛侍者,他脖子上帶的那塊叫通靈寶玉的則是塊補天石。
大膽假設一回,現在的寶玉是不是已經不是神瑛侍者了?
補石天跟著神瑛侍者下凡,之前中邪的時候跛足道人和賴頭和尚又說那塊玉有什麼奇效……她之前就納悶,沒有馬道婆也沒有賈環和趙姨娘了為什麼寶玉還會中邪?
因中邪的時候是王夫人而不是王熙鳳,寧望雪當時還想著會不會蝴蝶效應以及這娘倆得罪了人而不自知,也或是她沒聽到什麼風聲。
如果,她說如果哈,很早之前她的假設是成立的,那麼真正要跟黛玉搞木石前盟,跟寶釵搞金玉良緣的人其實是那塊成了精的補天石。
想到這裡,寧望雪心中就更不恥了。
【呸你丫的,一塊破石頭就它也配?】
【我猴哥兒L也是石頭縫裡蹦出來的,真要木石前盟,不比一塊棄之不用的補天石強百倍?】
【再說了,當初說好了XXXXXXXXXXXX】拿一生的眼淚還甘露的人情債,也沒說要跟你成親呀。【咋的,還漲利息了是吧?】
【臭不要臉的,看我回去不將你砸個稀巴爛的。】
想到寶玉以前動不動就砸玉,而那塊玉還沒砸碎,寧望雪便在心裡琢磨了一回什麼東西能將那玉搞碎掉。
按套路定律,就算補石頭裡的精魂已經融入寶玉身體裡了,補天石也應該是它的本體。
若是弄碎了,說不定也能大傷這精怪的元氣。
哼,讓你作妖!
心裡起了對通靈寶玉動手的念頭後,寧望雪又低頭琢磨起了怎麼才能將那塊玉弄到手。
視線掃過殿中侍候的九歌,寧望雪發現這事還得讓會功夫的人出手才行。
對了,寶玉最近一直賴在園子裡,哪怕曉翠堂不是獨立的院落,他也將那裡布置了一番,將屬於他們叔侄的書房變成了自己的起居之所。
不住在榮慶堂的小跨院裡,到是更容易下手了。
【不過,】寧望雪看了一眼黛玉,還是非常理智且又非常艱難的做了一個決定,【雖然你是我最好的姐妹,但我還是不會將猴哥兒L讓給你的。】
【雖然不讓給你,猴哥兒L也不會娶我。但我肯定就是讓給你了,猴哥兒L也不會娶你的。】
【人呐,這輩子就不能遇見太過驚豔的猴兒L。唉~】
元春還在說她的夢,聽說元春過來的太上皇又拉著明旭過來湊熱鬨了,沒讓宮人通報就以慣常會有的橋段坐在廊子下偷聽。
聽到寧望雪又提她猴哥兒L,太上皇和明旭也再次一臉無語的對視了一回,心中都不由腹誹了一通小電母是不是就跟孫悟空死磕到底了。
對了,還有那個什麼華光大世子。
一個是猴子,一個是人(神),不是他們庸俗,在他們看來哪怕寧望雪一門心思惦記那位華光大世子,也比將個毛臉雷公嘴的猴子放在第一位強。
真的!
父子倆在殿外一邊聽裡面的動靜和寧望雪的心聲,一邊對比著寧望雪心中兩大男神。而殿內的黛玉有些心不在焉的聽著元春說什麼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緣。
有些說不上來的熟稔又排斥的感覺。
而寧望雪在心中惡意猜測了一回後,正好元春也將她那個夢說完了,於是寧望雪就非常自然的接著元春的話做了總結,“娘娘既然說了咱們不是外人,那我就當真了。都是自家姐妹,我就說幾句姐妹間的私房話。
自古兒L女婚事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講究的也是門當戶對,守望互助。前兒L教養嬤嬤還跟我們著重提了一回《西廂記》,還說真正的好人家是養不出紅娘那種丫頭的。早前太太還在家裡時,也曾提過若是誰家有了這樣的丫頭,定要闔家打死的……”
在寧望雪看來,不管元春是真的夢到了還是旁的什麼,但她能拿‘木石前盟’和‘金玉良緣’出來說事,肯定是知道了些什麼,不光如此也定然知曉這兩個詞代表了哪三個人。所以不等黛玉說什麼,寧望雪就提了父母之命以及門當戶對。
就以賈寶玉的身份,咱捫心自問一回,他到底配不配得上工部尚書家的嫡長女?
說完暗示了一回配不配的問題,寧望雪又直接將‘骨血回流’這個詞拿出來說事了。
“前兒L翻書,還看見了‘骨血回流’一詞,查了一回這個詞的出處典故,到也受益非淺。”說完這句話,寧望雪也不知道怎麼往下接了,於是抬頭看向九歌,“午飯的時候不是說內務府送了西瓜,且切一盤子過來。”
九歌聞言領命出去,一出去就看見太上皇和明旭在門外,先是怔了一下,隨即對二人屈膝行禮用裡外都能聽見的聲音大聲給二人請安。
九歌是故意的。
因為她知道這會兒L殿內就隻有她一個人進出,若是不現在給寧望雪‘通風報信’,回頭寧望雪雖然不會責怪她,卻肯定不會再將她當成心腹了。
能熬成寧望雪的心腹,九歌覺得她是真的不容易。也因此,為了接下來的臥底任務,九歌隻能賣主求榮了。
太上皇伸手在九歌的方向點了幾下,隨即便站起身一副剛剛過來的樣子帶著明旭朝著正殿的方向走去。
他老閨女住在這裡,帶著兒L子來看老閨女有什麼問題嗎?
問題到是沒有,但問題是你什麼偏偏要走這邊的廊道。
寧望雪,黛玉和元春等人聽到九歌的請安聲,連忙站起身三步並兩步的走到殿外,然後就看見太上皇與明旭朝著正殿行去的背影。
【真是稀客!】
平時都沒什麼人來長樂宮,今天不光元春來了,太上皇和明旭也來了。想到這裡,寧望雪不由又心忖了一句:【今天什麼日子呐?】
元春:本宮也不知道。
黛玉到是沒想那麼多,隻是低頭看了一眼自己和寧望雪的穿戴。
她身上也沒穿宮裝,因她不是很怕熱,所以她身上的褙子瞧著也比寧望雪身上的厚一些,而寧望雪身上的褙
子就有些透了。
不知道一會兒L要不要給太上皇請安,黛玉有心回去換身宮裝。而元春則是心中幾經猶豫最後還是與寧望雪和黛玉告辭了。
她是太妃,哪怕太上皇在這裡她也不宜見明旭,雖然沒拿到自己想要的答案,但知道寧望雪不生她的氣了也算沒白跑這一趟。想罷,元春便順勢告辭離開了長樂宮。
要是明旭沒在這裡,元春肯定要留下來然後想辦法將太上皇拐到鳳藻宮的。
她小產後休養了整整一年,身子骨已經完全可以再懷龍種了。
雖然不知道太上皇會不會召見她們,但送走了元春,黛玉便回自己房中換衣裳,寧望雪也沒遲疑的進了內室換了一套宮裝這才出來。
外間已經收拾得一如元春來前,寧望雪也沒回暖閣,隻拿著書坐到羅漢榻上等著也許可能會有的召見。
不過沒等來召見,到是等來了黛玉。
黛玉也拿了本她這兩日正在看的書,看到黛玉手中的書,寧望雪不知想到了什麼,又問黛玉手裡有沒有《齊民要術》?
黛玉搖頭,又問寧望雪怎麼想到這本書了。
“閒的唄。”說完看向殿中侍候的喜樂,“你在宮裡人頭熟,勞你跑一趟幫我弄本《齊民要術》來。◣◣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說完又喊攬香,“給她些銀子。”
攬香頷首,起身穿過暖閣去裡間的多寶格架子上拿了個荷包出來。
這年頭書都貴,而且著人弄書也得給些跑腿費,所以攬香還真拿了不少銀子給喜樂。
喜樂見狀連忙擺手,還一副老實模樣的對寧望雪說道:“這太多了,咱們長樂宮需要什麼隻管去內務府要,他們再沒二話的。”
“那是公主,咱們可不敢打著公主的旗幟招搖。”寧望雪示意黛玉吃西瓜,又指了一塊給喜樂,“這麼熱的天讓人家給咱們跑來跑去的,隻當買果子了。”
說完從盤子裡拿了塊西瓜後,又讓攬香幾個將西瓜分了。
其實相較於宮裡,寧望雪和黛玉身邊的人是最不缺水果的了。
寧園合並了一整座王府,王府那邊又沒蓋什麼房子,所以那麼一大片的地方不光有私人小草原還有果蔬區和各種果樹,前兩年還尋了兩片地方留著種西瓜和寧望雪愛吃的香瓜。
園子裡就寧望雪和黛玉兩個人,兩人大多數時候也不在園子裡住,加上內務府那邊時常送份例來,府裡偶爾也會采買些品相好的,所以府裡的瓜果除了留一部分做水果罐頭和送到冰窖裡凍著冬天吃,其他的都分給府裡的丫頭下人們了。
但宮裡就不一樣了,主子多,宮人更多。不受寵的主子吃穿用度都不如心意,更何況這些宮人們了。於是這會兒L攬香幾個都沒怎麼吃那西瓜,而是多半分給了宮裡的宮女們。
出了宮,多少瓜果吃不得,又何必跟她們爭這一口兩口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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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和寧望雪都隻吃了一塊西瓜便淨了手各拿一本書看著。
寧望雪還在研究那個紅花白花F1,F2的,黛玉則在看一本詩集典故。
做詩嘛,詞彙量和典故都不能少。黛玉最喜歡的就是這些,所以也更專注這方面的提升。
都說寶釵和黛玉在詩詞方面是伯仲之間,但寧望雪卻覺得光是這個認真的勁,寶釵縱是再有天賦也要輸黛玉一籌了。
黛玉讓人備了筆墨,看到有意思的地方還會在書頁上寫一兩句心得。
另一邊,太上皇和明旭來小公主正殿時,小公主也才剛剛午睡醒來正在床上抻懶腰呢。聽到父兄過來了,連忙喚宮女侍候她梳洗。
太上皇和明旭等了一刻鐘左右,小公主才從寢殿內出來,行了禮,小公主才一臉好奇的看向她老子和她便宜兄長。
你們咋來我這了?
“不過無事隨便走走,正好路過長樂宮便進來瞧瞧你。”太上皇知道他這閨女一向缺根筋少根弦的,所以很是唬弄的給了這麼個理由,隨即又問小公主侍候的宮人可還順手,宮裡可否有人怠慢她?
小公主搖頭表示她一切都好,隨即就很認真的看向她那‘任性’的老子,“這會兒L日頭正毒,咱們都不敢出門,您一把年紀了,要是中了暑氣可如何是好?”
父皇,你太不聽話了!
太上皇:“……”
你老子現在就想分點心眼子給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