牽著的手最後還是放開了,鬱綏臉皮博,壓根乾不出來在商老爺子面前和商訣親親熱熱的事情。
隻剩下商訣左手抱著貓,右手牽著狗,看著鬱綏藏進兜裡的手,略有些不滿。
方才的位置距離商家老宅說近也近,說遠……距離還真沒法小看。
倒不是因為彆的,而是因為商家老宅實在是太大了些,鬱綏拖著可樂走到老宅外圍時,看著眼前莊重宏偉的建築,著實被金錢的氣息激得眩暈了一下。
這裡已經不能稱之為彆墅了,大抵要稱之為莊園。前廳的花園,粗略估計一下占地面積,可能就要兩千多平?而面前的這一排彆墅,嗯,鬱綏粗粗數了一下,起碼有十層高,在它之後,是一片鬱鬱蔥蔥的鬆林,一眼難以望得到儘頭。
他僵硬地轉過頭,不太確定地詢問商訣:“商訣,後山也是你家的嗎?”
相較於他的震驚,商訣的表情明顯要平靜的多,他抬起眼瞼,像是在思考,三秒鐘之後,給出了一個不太確切地數字:“後山好像是我的太爺爺當初單獨買下來的,原先這裡沒這麼大的,帶上前廳,也就五千多平方,隻是後來老人家喜歡上了陶淵明那種隱居生活,我家這一片就慢慢擴大了。”
“哦對了,我爺爺還在後山養了很多寵物,到時候可以帶你去看看。”商訣衝他笑。
鬱綏用一種難言的表情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後知後覺地發現,為什麼當時有那麼多的人要巴結剛回國的商訣了,就連宋臣年都被宋叔叔派了出來,頂級豪門和普通豪門的差距可真不是一星半點。
他忍不住問:“爺爺養了什麼啊?”他想了下商爺爺剛正不阿但又極具威嚴的性格,提出幾個可能:“花豹?我看國外有人養,獅子好像也行吧,也見到過,老虎應該違法吧,畢竟是保護動物……”
商訣聞言,腰彎下來一點點,黑色的瞳仁直視著他,笑意一點點從眼底蔓延上來,繼而鋪滿:“崽崽,你在想什麼啊,他隻養了一點雞鴨,每天給它們喂一點小米就能活,大多數情況下都直接端在桌子上了。”
他用小拇指勾了下鬱綏的小拇指,故意逗他:“唔,如果你想見比較貴的寵物,可能隻有那幾條樓蘭錦鯉符合你的要求?不過用這個清燉和紅燒可能有點困難,但如果是你的要求,我想爺爺也會忍痛割愛吧,畢竟是孫媳婦第一次上門……”
見他越說越離譜,鬱綏沒忍住,上去給了他一腳。
就在兩人說話的間隙,一輛黑色的路虎攬勝在他們身後按了下喇叭,鬱綏回頭,就看到副駕駛上坐著的商佑正瘋狂地探出頭來和他打招呼,怕他聽不見似的,這小孩兒L還按下了窗,探出頭來喊他名字:“哥哥!鬱綏哥!你們怎麼還不進家門啊?”
手裡薩摩耶的牽引繩驟然緊了一下,可樂衝著商佑歡快地搖尾巴。
商訣的眸光落下來,停在眼前的笨狗上,不滿地嘖了聲,很想罵這笨狗一句。
鬱綏窺見他的表情,立刻知道了他腦袋裡在想些什
麼,也不吭聲,隻是憋著笑朝商佑點了點頭。
商佑頭頂的呆毛被風吹得一顫一顫,眼巴巴地盯著商訣,很期待商訣能搭理他一下。
“我們剛剛在遛狗。”幾秒後,冷豔高貴地商訣給出了回答。
商佑的眼睛又亮了一下,甚至還想鑽下車去和商訣一起遛狗,但被商老爺子阻攔了一下,從前廳到大門太過遙遠,等這三個小輩慢慢悠悠晃回去,家裡做好的飯都要冷了。
於是商訣和鬱綏帶著可樂和co成功蹭到了車,鬱綏還被安排在了商老爺子身邊坐著。
男生臉上一貫的散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難得的正經與緊張。
商老爺子穿了件毫不起眼的黑色中山裝,垂下眼拍了拍鬱綏的頭,臉上是溫和的笑意:“小綏,歡迎你來爺爺家,這次要辛苦你來陪我這個孤寡老人了。”
“沒事的爺爺。”鬱綏摸了摸鼻子,狐狸眼彎起一點笑意來,再次說:“我也很開心能來陪您。”
車子往前行駛著,商老爺子擺了擺手,語氣溫和,不見一點架子:“這次啊,你們幾個小的都在,算是難得熱鬨了,我特地交代了他們,年夜飯也做的豐盛一點。”
鬱綏聞言抿了下唇,看著眼前頭發花白的老人家,突然想起來之前宋臣年勸他的話——“我覺得商爺爺巴不得你過去呢,你想啊,他就商訣他爸一個獨生子,他還常年困在國外回不來,商訣和他那個弟弟就更彆說了,三年五載的見不到人,老爺子嘴上不說,心裡估計孤獨壞了……”
商訣順著接過話:“還做了很多你喜歡吃的菜。”
鬱綏回神,裝出一副乖乖崽的模樣,語調溫吞:“不用這麼麻煩的,爺爺,我不挑食的。”
豈料坐在最前排的商佑突然回頭,圓眼裡盛滿了疑惑:“可哥哥說,鬱綏哥你有很多東西都不喜歡吃誒,還特地列了一份清單,交代阿姨要避開。”
鬱綏彎起的唇角僵住,乾巴巴地問了句“是嗎”,見商佑極為肯定地點頭,心又涼了半截,很後悔沒在剛才再給商訣一腳。
商老爺子滿臉促狹,商佑一臉疑惑,隻有商訣理所應當地看著他,表情挑不出一絲錯處。
好再大家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商老爺子轉而詢問了一些學校方面的事情,鬱綏對答如流,還因為在期末考試裡進步了兩名,得到了商老爺子要給他一個大紅包的承諾。
鬱綏身上的緊張慢慢退卻,臉上的笑意也多了幾分真心實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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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距離彆墅太遠,鬱綏隻粗略瞧了個大概,此刻下了車,他才發現商家的這幢彆墅真實明晃晃好大一片紅色,庭前的羅馬柱上掛滿了大紅色的燈籠,門前貼著各色各樣寓意極好的對聯,中國結和福字也交織著出現,到處都很喜慶。
走進玄關,空曠的客廳茶幾上,還擺著一副對聯,幾個龍型的福字與裝飾,商老爺子拄著拐杖,搖搖指了下那邊,道;“你們住的房間沒什麼裝飾,我特地讓傭人留了些空下來,讓你們自己來,好歹留一點過
年的氣氛。”
商佑抱著一個紅色的龍形玩偶,跑來給鬱綏展示,語氣是止不住地炫耀;“鬱綏個,這些都是我挑的哦——”
雖然以往也會跟著父母過春節,但並不會有這麼濃烈的節日氛圍,仔細算起來,這還是商佑第一次在國內過春節,自然對什麼都很好奇,恨不得將和春節有關的事物通通搬回家來。
他忍不住炫耀:“就連煙花我也買了好多,爺爺說,要在哥哥生日的時候放,所以我一直沒有碰過。”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有點不好意思地偏開頭,但這次,並沒有受到商訣的冷淡,相反,他冷漠寡言的哥哥難得對他道了聲謝,還又添了句“我很期待”,商佑高興地不知作何反應,臉上隻剩下茫然與無措。
鬆開狗繩之後的可樂在偌大的屋子裡撒歡跑了一圈,又開開心心地回來,直接撞在了商佑的小腿上,男生摔了個人仰馬翻,還抱著薩摩耶傻樂,想方設法地誇讚:“哥哥,你養的狗好可愛啊,就是有點呆。”
商訣無奈地瞥了眼地上的商佑,心軟了一點點,但還是糾正:“不是呆,”他瞥了眼鬱綏,將嘴裡的“蠢”字給咽了回去,“還有,這是鬱綏的狗。”
商佑又跑到鬱綏跟前吹了好一通彩虹屁,毫不意外地被商訣嫌煩丟了出去,連帶被丟出去的,還有可樂這隻見人就傻笑的笨狗。
鬱綏在二樓餐廳裡看著商佑牽著白色的薩摩耶在雪地裡撒歡,好笑地戳了戳商訣的肩膀,調侃道:“這麼一點點事情,還是因為可樂,你都要吃醋,你是醋精嗎?”
商訣站在窗戶的另一側,手裡端著剛磨好的咖啡,看向樓下的眼神有些空茫。
湯匙在咖啡杯裡攪了又攪,碰撞杯壁時發出清脆的聲響,商訣收回落在商佑身上的視線,略微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商佑很喜歡我。”
鬱綏點頭:“我知道啊。”
商訣的眉心皺起來一點點,不確定道:“這次回來,我好像……也沒有那麼討厭他。”
鬱綏盯著他的眼睛,低低地“嗯”了聲,隨後道:“我也知道,不然你不會同意回來的,更彆說帶著我一起回來。”
商訣放下手裡的咖啡,略帶猶豫,向他坦白:“可我還是沒有那麼豁達地能和他一起相處,鬱綏,我可能……”他一時語塞,不知該如何措辭。
商佑在他面前,總是無措,討好,帶著濃烈的愧疚,卻又忍不住想要親近他,以至於小心翼翼,不得章法。
商訣原本對這一套已經免疫了,他一向做的很好,就像過往許多年那樣。
但這次或許有了什麼改變,脫離了糟糕的父母,脫離了那些不公正的待遇,他發現,和商佑相處,好像也不是那麼糟糕的事情。
兩人之間那層深不可測的寒冰有了消融的跡象,商佑甚至在變著法子來找機會用自己的方式補償他……
商訣垂下眼,眸中的情緒難言。
鬱綏湊過來牽住他的手,安撫似的捏了捏,給出建議:“不用強求你自己改變什
麼,很多東西,不是一朝一夕之間就能產生質變的,平常心對待就好了。”
樓下的商佑在丟樹枝給可樂玩兒L,可樂四條腿薩德歡快,尾巴搖的像朵太陽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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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綏朝著他們挑了下下巴,揶揄道:“再說了,你說句謝謝,你弟弟就受寵若驚恨不得來一句皇恩浩蕩,你要是一下子接納了他,他說不定會激動得暈過去。”
話雖然誇張了一點,但鬱綏認為十分貼切。
商訣聞言,幽幽瞥了他一眼,鬱綏聳聳肩,趁著左右沒人,在商訣臉上親了一下。
冰塊臉的表情鬆動了些,鬱綏端起窗沿上的咖啡,十分不客氣地占為己有,“喏,這是謝禮,你自己再磨一杯吧。”話音剛落,他就跑到另一邊去逗貓了。
商訣倚著窗邊,燦金的光線從他身上一點點向外擴散,投映到鬱綏的身上。
男生毫無形象地盤腿坐在地上,身上鍍了層毛茸茸的光暈,手裡拎著跟逗貓棒,四處亂晃,把co逗得四處亂竄。
也許,維持現狀就已經很不錯了,或許順其自然,他也能得到一個更好的結果。
商訣直起身,走到鬱綏身邊把人的領子揪起來,提醒道:“地上涼,到沙發那邊和它玩兒L,那邊好像還有商佑剛買回來的遊戲機。”
鬱綏不滿地被他拎起來,一邊不情願地小聲嘀咕著,“這有什麼涼的。”一邊又安安分分地往客廳的方向走。
商訣慢慢綴在他身後,看著co從他的懷裡鑽出來,嫻熟地蹭了蹭。
客廳裡有一張很大很厚的羊毛地毯,還有很多小零食和玩具,都是這些天商佑在家無聊,搗鼓買來的東西。
倒是恰恰便宜了鬱綏和商訣。
於是商佑玩兒L儘興了,帶著可樂回家時,就聽到二樓客廳裡傳來鬱綏激動的聲音:
“商訣,你笨死了,往左往左。”
“你手法不對,上鍵和左鍵要一起按。”
“算了,你躲到我後邊吧,你弱死了,隻能我來保護你了。”
商佑滿腦袋問號地走近,就看見他哥自身後抱著鬱綏,下巴懶洋洋地搭在鬱綏的肩窩處,漫不經心道:“好,綏綏保護我。”
商佑張大了嘴巴。
再湊近一點,看清屏幕上的遊戲之後,商佑張大的嘴裡能塞下一個拳頭了。這遊戲,明明是,明明是商訣十歲就打通關的遊戲……
屏幕裡,商訣操控的小人再一次受到NPC的傷害。鬱綏擋在他的前面,把敵人殺了個片甲不留。
商佑震驚,商佑迷惑,商佑滿腦子問號。
他哥這麼久不玩兒L遊戲,技術已經退化到這個地步了嗎?
不應該啊……
商佑湊上前,想要提醒一下商訣這個遊戲的玩兒L法,就看見商訣操控的小人以一個很刁鑽的姿勢,乾掉了偷襲鬱綏的NPC。
商訣:“好險啊,還好我學會了一點玩兒L法。”
鬱綏騰出一隻手推他的腦袋,警告
道:“彆一直蹭上來,商訣,你知不知道你很重?”
商訣不為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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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綏秉持著獎罰分明的態度,還是又添了一句:“不過剛剛那一下的確不錯。”
商訣的眉眼彎起來一點。
隻剩下客廳外的商佑腳步停滯,恍若僵屍。
是他太小了嗎,不懂成年人的戀愛法則?還是他哥……太ing了,把鬱綏哥騙的連渣都不剩了。
他渾渾噩噩,覺得世界觀收到了極大的衝擊,手裡的狗繩驟然一鬆,可樂撒歡似的跑向鬱綏,沉迷於遊戲的兩個人齊齊朝著他的方向看過來。
鬱綏有些詫異,很快將商訣從自己身上扒拉下來,隨即不好意思道:“玩兒L了下你的遊戲,你不會介意吧。”
商佑斟酌著回答:“不會,這個遊戲很難,我一直打不過去。”
鬱綏靜了幾秒,看著手裡的手柄,很真心實意地發出疑惑,難道是他天賦異稟嗎,他真的覺得這個遊戲很簡單來著。商訣玩兒L的差,商佑也差嗎。
商訣偏過頭掃了眼商佑,商佑猛地對上他黑沉沉的眸,福至心靈地添了句:“我哥也打不過去,我看鬱綏哥你技術好厲害啊。”
鬱綏很快轉移了注意力,不甚在意道:“也就一般,不過你哥真的有夠笨的,全靠隊友襯托。”
商佑胡亂應了兩聲,但敏銳地察覺到,商訣看他的目光帶了兩分滿意,商佑的眼神亮了下,又很快開竅,商訣大概不會想他繼續待在這裡,於是他借口要下樓看看晚飯,飛速溜走,兩個人都沒出言阻攔。
但明顯的,在離開之前,商佑偷偷看了眼他哥的臉,還是一貫的冷冷清清,但唇角往上勾了兩個像素點那麼大的幅度,商佑又精神抖擻起來,突然覺得,和商訣修複關係指日可待。
晚飯做的異常豐盛,八菜兩湯,還都是照顧著鬱綏的口味做的,他被迫添了兩碗飯,吃的肚子都撐了,才在商爺爺慈愛的目光之下,堪堪被允許下桌。
擔心商老爺子再給他準備什麼宵夜,鬱綏迫不及待地想要鑽進房間,但很可惜的是,他的行李連同著商訣的一起,送進了商訣的臥室。
鬱綏:“……”
鬱綏嘗試給商訣發微信。
[midnight]:給我安排一間客房,我要去休息了。
[ustinian]:?
[ustinian]:綏綏,你今晚要和我住一起。
(●°v°●)」
[midnight]:我要單獨住,單獨你懂嗎?
[ustinian]:不懂,你要棄我而去了嗎?
(.●"︿"●.)
[usyinian]:我暖床不舒服嗎?還是我見不得人,每次一到人多的地方你就要把我藏起來了。
(.●"︿"●.)
[ustinian]:爺爺不會介意的,商佑也在另外的房間,沒人會打擾我們。
[
ustinian]:我要和你一起睡。
手機在手裡不停地震動,震得掌心發麻,鬱綏沉默且無語地看著屏幕上的消息,用手指使勁戳了戳,覺得商訣真是油鹽不進。
勸商訣肯定是沒辦法,但他能自己想辦法。
這幢彆墅這麼大,找幾間客房壓根不是什麼難事,鬱綏扣著手機殼的邊緣,暗自做著計劃,等到一會兒L,他先斬後奏,隨意找間客房睡下,商訣也拿他沒辦法。
大過年的,總不能第一天來做客,就和人家的孫子睡在一起,那也……那也太孟浪了一點。
鬱綏把手機扔在餐桌上,開始思索要不要偷偷把可樂也帶走。思索半晌,還是作罷,帶著隻狗目標也太大了,輕輕鬆鬆就會被商訣抓到,他還是一個人行動比較好。
鬱綏覺得自己計劃的完美無缺。
老人家的生物鐘要早很多,晚上九點鐘,商老爺子就跟著傭人回了臥室,還囑咐他們早點休息,彆太貪玩兒L,鬱綏滿口答應,實則思索著自己要住哪兒L。
下午散亂逛了一圈,這裡一二層是會客廳,商老爺子住在三樓的主臥,第四層專門空了出來用來放古董和展品……商佑喜歡高,直接住到了頂層去,而商訣的房間在第六層。
隔得好遠……好像不分開睡也可以……
鬱綏猶豫間,餘光瞥到了廚房裡進進出出的傭人,數量龐大,不可估量。
鬱綏:“……”
他還是老老實實裝作清清白白的乖學生比較好,不然感覺他和商訣同睡一張床的事情明天就能傳出來。
說不定還會有那種胡子花白的管家熱淚盈眶地拉著他的手,補一句“你是少爺第一個帶回的男生”,光想想都渾身起雞皮疙瘩。
晚上十一點,鬱綏趁著商訣洗澡的功夫,獨自一人溜去了十樓,成功找到了一間乾淨整潔的客房,隻可惜被子有點單薄。
他安然躺下,給商訣發去一條消息,還裝模作樣的發去了一條鼓勵。
[midnight]:今晚你自己睡,我們明天見。
[midnight]:商訣,你要學會獨立。
手機那頭沒有動靜,大概是商訣還在洗澡,鬱綏躺在床上,困意逐漸湧上來。昨晚和商訣鬨得太久,他著實沒睡多久,今天又在外邊奔波了一整天,精力被消耗了大半。
鬱綏慢吞吞地打了個哈欠,抱著那團單薄的被子,身體蜷縮起來一點,眼皮一闔,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床頭的手機震了好幾下,鬱綏在睡夢之中若有所感,但到底抵擋不住沉重的睡意,他把自己完全埋進了枕頭和被子的縫隙裡,想要睡個天昏地暗。
六樓,商訣的臥室裡,剛洗完澡的商訣從浴室裡出來,還毫無所覺地喊著鬱綏的名字,一分鐘之後,沒有人回答,商訣停下了擦頭發的動作。
臥室裡空蕩蕩的,除了一貓一狗,找不到任何一個活物。
鬱綏不在這裡。
商訣的眼微眯,舌尖頂了
頂頰側的軟肉,在看到手機裡鬱綏的消息之後,不滿地嘖了聲。
鬱綏跑了。
他的眼神暗了下,冷冷地掃過臥室裡每一個角落,隨後定格在床腳搖著尾巴的可樂,薩摩耶毫無所覺地衝著他笑,很可愛。
商訣朝著可樂的方向走過去,想了想,發現一個比調監控找到鬱綏更方便的方法——帶著可樂去。
他朝著薩摩耶招了招手,可樂邁著短腿跑了過來,熟稔地蹭了蹭商訣的小腿,但沒敢舔,它也知道商訣有點嫌棄口水。
商訣的手指落在可樂的頭上,鼓勵似的摸了摸,隨後指了指闔著的房門,道:“我帶你出去。”
可樂搖了搖尾巴,很聽話的跟著商訣出了門。
六樓的走廊裡空空蕩蕩,顯得有些嚇人,商訣簡單推理了一下鬱綏的思維,立刻排除掉了幾個樓層,直奔十樓而去。
鬱綏逃竄的第25分鐘,商訣帶著可樂到了十樓。
男生特地先繞到了廚房,拿了塊兒L晚上剩下的羊肉在可樂面前晃悠,薩摩耶被饞的口水直流,眼睛都要發直了。
誘惑有效,商訣把肉喂給它,而後指著每一扇緊閉的門,發出命令:“可樂,去找哥哥。”
可樂三兩下吃完了肉,毫不遲疑地直奔右手邊第四扇門而去,白色龐大的身影在走廊裡劃出一道殘影。
門把手被唰得壓下來,露出一道窄窄的縫隙,鬱綏半張臉埋在枕頭裡,灰粉色的頭發翹成一朵炸開的花,亂糟糟的。
商訣推開門走了進來,窗簾沒拉嚴實,淺色的月光透過透明的窗戶,灑了滿床。
兩道影子交織在一起。
商訣俯下身,捏了捏鬱綏側臉的軟肉,看著看著突然氣笑了。
他有時候實在是不懂鬱綏的腦回路,但想到對方在爺爺面前拘謹乖巧的模樣,大抵也能猜到幾分。
但他爺爺又不是不知道他是個什麼德行,更何況,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是他在勾著鬱綏,隻有鬱綏自己不知道。
好呆。
商訣鬆開手,鬱綏白皙的側臉上出現了兩個淡淡的紅指印,另外班長側臉被擠成包子狀。
但也好可愛。
逃跑而已,不是什麼大事。
商訣慢條斯理地掀開鬱綏的被子,鑽了進去,滾燙的胸膛貼著人的後背,將鬱綏緊緊摟在懷裡。
可以抓回來。
抓到了,就沒辦法再跑了。!